第034章 这就是我的理由
“怎么，不高兴了？刚才不还在摆自己长老弟子的架子吗，这么快就瘪下去了？”见她脸色阴沉下来南雪笑得反而更肆无忌惮。“怪我怪我，忘了你还只有练气中期，还什么都不会呢。”
“听说掌门这次点名要你尽快筑基参加百门论道。”南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筑基后期的她没有了唐祈年做对手，百门论道筑基期的道术大比她有信心拿到前三，却没想到掌门钦点的竟然不是她，而是入门几个月的姜荧，这让原本一直被捧在天上的她实在太难接受了。
“我等弟子虽不能直接揣度掌门用意，不过就凭你这修炼速度，只剩六个月还想在高手如云的百门论道上拿名次？这次掌门怕是要失望了。”距离结丹也不过就差那么一道门槛，她南雪分明才是植宗筑基期的第一人。只要在这半年里压制住自己的修为不作突破，便是那筑基期第一，她也有信心去争上一争。
到时候便要掌门看看，没有钦点她是一个多么可笑的错误！
“还不快带着你那傻子师兄回你的你的宁涧去修炼？再不用功怕是连筑基都筑不成了。”南雪瞟了一眼一直站在姜荧身后却沉默不语的旋复，讥诮笑意更盛。“姜、荧、小、师、叔。”
“你给我闭……”眼见着旋复被南雪一口一个傻子的叫着，姜荧气得眼睛都有些泛红。正想上前开口驳斥回去，身后的旋复却抓住了她的手。
“师妹，冷静。”
“旋复师兄，她那般说你……”姜荧用力咬着嘴唇低下了头，握紧的小拳头都微微发着抖。看着腰间那条碧玉镶金的束带，明明象征着的是在翳影门里尊崇的地位，她却第一次觉得这样刺眼。
“由她去说。”旋复摸了摸姜荧的头，面无表情的看了边上正作看戏状的南雪一眼，只唤出飞行法器，强行牵着姜荧离开了东怀峰。
“你先静下心来吧，我去给你准备些饭食。”
回到宁涧，旋复也不给姜荧质疑的机会，只把她送回房间叮嘱了两句便转身离开。一腔愤懑无处发泄的姜荧只觉得整个胸臆都要被不甘与怒火撑得爆开，然而却也无处发泄。她咬着牙坐到榻上，取出两块纪淡后又给了她不少的木晶与火晶，疯狂的修炼了起来。
不够快，不够快，不够快！
浓郁木火灵气将她层层卷绕在中间模糊了面目，看起来整张脸都扭曲了许多。
为什么自己的进境这么慢？每个人都说自己天赋绝佳，可是为什么修炼的速度还是这么慢？为什么在原来的世界自己弱，到了这里也还是一样的下场，弱到连重要的人被辱骂的时候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为什么？
凭什么？！
运转心法的速度太快，吸收的灵气太多，她的身体已经开始逐渐承担不起这样高速运转的负荷。皮肤上慢慢出现一片又一片的小血点，针扎似的疼着；眼白开始充血，映衬着她眼里不甘又愤怒的光芒显得那么狰狞。
“够了。”
一道柔和的力量切断了她与两块晶石之间的联系。原本狂躁的灵气逐渐变得平和下去，只剩下涨得小脸通红的姜荧呆呆坐在那里，清澈的液体逐渐充盈了她的眼眶。
“扶摇，我好恨。”
“……我知道。”一直听着她的心声的扶摇甚至看到了她那些零零碎碎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记忆，怎么会不知道她有多恨？只能让她在有限的条件内发泄一下，再在身体无法承受之前出手阻止。他能做的，其实也只有这么点。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只有江婆婆、旋复师兄、师父和你真心对我好。”她咬着牙，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南雪说我修炼不够努力，我承认，是我境界太低进境太慢，活该被人耻笑。可是旋复师兄呢？旋复师兄那么好的人，就因为南雪看不惯我，也被连带着骂了进去，我连反驳都显得那么苍白。”
“我好恨她，但是我更恨我自己。”
“弱者就要承担着这样的痛苦。无论在哪个世界，弱肉强食都是必然的规律。弱不是你的理由，把你踩在脚下的强者不会问你为什么这么弱，他们只会踩着你的头颅继续向更高处攀登。”扶摇的声音第一次变得这般严肃。
“想要反抗，除了让自己变得更强之外别无他法。”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姜荧吸了吸鼻子。“可是我要怎么变强。扶摇，我怎么才能很快的变强？”
“你是不是认为，天赋好的人修炼就一定快？”
姜荧点了点头。
“正好相反。真正天赋绝佳的人，在修炼的最初反而进境是最慢的。正因为他们绝佳的天赋需要比常人更结实牢固的基础，前期才会显得非常愚钝，但也因为有了坚实的基础，在后期他们才能一飞冲天。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你那位原火之身的唐祈年师兄，他从练气到筑基用了多久，从筑基到金丹，又用了多久。”
“可是我没有时间了。”姜荧咬着嘴唇。“还有半年，离百门论道只有半年了。我要怎么才能与已经筑基后期的南雪一较高下？怎么才能让掌门师兄不对我失望？”
“也有办法。”扶摇想了想。“但是过程可能会非常痛苦，而且我做不到，你只能去问问你师父他是否允许你这么做。”
“什么办法？”姜荧迫不及待的问道。“我不怕。”
“炼体。”犹豫了半晌，扶摇还是说了出来。“肉身是修真者的基础，所谓筑基除了字面意思之外，更是在练气中不断使用灵气润养、开拓经脉，使身体不断强化的过程。只有达到了一定程度强度的身体与丹田，才能承受化气为雾，聚雾成液的天地灵气，乃至后面的汇液成丹，碎丹成婴，都是一样的道理。”
“炼体，就是这样一个人为快速强化身体素质的过程。但是绝大多数修真者都无法承受那种痛苦，如果心智不够坚定，反而会对身体造成损伤。所以尽管能够快速提高身体强度，选择这个办法的人也少之又少。你师父也不见得会同意让你选择炼体，你何必把自己逼到这步田地。”
“我要试试。”低头摸了摸小臂因方才无法承受灵气而爆出的一片片已经化为淤紫的血点，姜荧的声音很轻。“我想变强，我想保护对于我来说重要的人。”
“我这个人平素最没什么野心，也不在意别人说我什么，安安生生的赚点小钱过我的小日子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但是我绝不容许有人侮辱伤害我重要的人，我要保护他们。为了他们，吃再多苦我也愿意。”她站起身来，看着窗子外面安静的宁涧，眼神无比坚定。
“这就是我想要变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