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决意
“是我无能，辜负了掌门的期待，如果掌门要责罚，姜荧尽数领过。”见曲景泽半晌没有出声，姜荧重新出言，只不过这一次把“师兄”二字换成了“掌门”。
她一双如水清澈的双眸就这样平静的直视着曲景泽，不带任何情绪。
“师妹可能对秘境也不甚了解，这一次失败也是在情理之中，我又怎么会责罚你呢。”曲景泽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半晌，这才悠悠开口。“至于百门论道的事情，你不必过于挂怀，我会为你想其他的办法的。”
尽管口中说着并不责罚自己，姜荧还是敏锐的感觉到自己这位掌门师兄其实是颇为失望的。曲景泽对她失望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让她觉得更诧异的是……
她没有取得本命灵植，某种意义上意味着就算她能站上对战的擂台，也肯定是如刀俎鱼肉任人宰割的。
即便是这样……曲景泽居然还想要找其他办法要她参加百门论道？
竺云之前已经隐晦的提示过她，掌门师兄要她参加百门论道的动机可能不简单。姜荧本不愿意带着“怀疑”的眼镜去看身边亲近的人，但是曲景泽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还没觉得不对劲的话，那就是她傻了。
“那就辛苦掌门了。我这一身……”姜荧低头行了一礼，声音顿了顿。“如果掌门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宁涧了。”
“你回去吧。承言，送你小师叔回宁涧。”曲景泽点了点头。
虞承言送她回宁涧？那不是送羊入虎口？还没等虞承言答话，姜荧抢先开口。
“我这一身着实狼狈，就不劳烦虞长老送我回去了。”话毕也不等虞承言做出什么反应，她再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往偏殿门口走去。
“师父……”
眼见着姜荧的身影消失在殿外，虞承言这才试探性的开口。曲景泽抬起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却并没有开口，眼睛里却有一股玩味的笑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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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宁涧已经不远了，一路无话的姜荧想了又想，实在还是没憋住心里的一口闷气，郁郁的正想开口，没想到却被扶摇抢了个先。
“想说什么就说，对我为何还要一再隐忍？”
“我……”
姜荧梗了梗，只觉得自己的理由可能确实是有些无理取闹，却也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了口。
“方才在长梦偏殿……那虞承言举止轻佻，你为什么没有帮我……”
就猜到她要说这个。
扶摇有些好笑的叹了口气。“因为你那掌门师兄自打一进殿，气机便已经牢牢的锁定在了我身上。”
“掌门师兄知道你的存在？这怎么可能？”姜荧一惊。
“为何不可能？”扶摇反问。“便是你那师父，也是知晓我的存在的。”
“师父知道你的存在我已经猜着了个大概，他老人家只是没戳破这层窗户纸等我主动交底而已。但是……我不曾在掌门师兄面前展露过半分，他是如何得知……”姜荧紧紧的蹙起了眉头，怎么也想不到除了师父之外居然掌门师兄也发现了扶摇。
自家师父能发现扶摇的存在她并不意外，多给她的那些木晶也好，修炼时若有似无的暗示也好，她都看在眼里。
她姜荧是没什么心机，但是也不是个傻的。
但是掌门师兄是如何得知？以师父的性格是绝不会在她交底之前将这种事情说出去的。仔细的回忆了与掌门师兄有所接触的几次，姜荧自认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不用回忆了，你确实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在外面过。”别说姜荧，扶摇自己都没想到那个仅有化神前期的掌门是如何发现自己存在的。
“不，不对，他应该只是怀疑你的存在……这样说来虞承言今日在偏殿的行为很可能是掌门师兄授意？一旦他真的成功激怒你出手，掌门师兄就能坐实你的存在，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探明你的实力……”
“要我参加百门论道，取得流光境三层中某种不知名的灵植，同时还知晓你的存在……”零星的碎片串联在一起之后，线索不仅没有变得清晰反而更加疑云重重。
曲景泽的目的是什么？他对扶摇的存在已经知晓了多少？虞承言对她的种种行为到底是曲景泽的授意还是他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念及此，姜荧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扶摇并不了解翳影门的局势，这些疑虑就算和他商讨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是宁涧偏安一隅的生活让自己大意了。南雪的针对看似只是出于同门之间的妒忌，但综合这一切来看，实际上她早在从入门测试……甚至是弟子选拔的时候，就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是继续处在明面上被动的去发现其他的东西，还是努力一把试图扭转局势转明为暗？
目前为止唯一能够给她关于局势的情报以及接下来中肯建议的人就是师父，但是在有了这种种疑惑之后，她也不知道师父是不是值得完全信任的人了。
赌还是不赌？
“扶摇，我问你，师父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的存在的？还有……师父到底是什么修为境界？”一时间无法决断是否应该和自家师父完全交底，这些事情就变得尤为重要。
“我们第一次交锋是在你引气入体的那天晚上。”扶摇想了想。“他确实没有任何伤害你或者利用你的想法，从一开始就在保护你，他给你的那颗珠子就是为你稳固魂魄用的。至于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有所怀疑的……我无法确认。”
“散仙已经是人间界实力顶尖的存在，我现在只是元神体，他能发现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从气息上看你师父至少是三劫散仙以上的存在。不过他除了失去你师娘这棵本命灵植实力大打折扣之外，似乎身上还有什么暗伤……我不能确切的确认他真正实力，但是应该只有一劫左右。”
师父原来那么早之前就已经发现扶摇的踪迹了？还在一直保护着自己……
为自己方才的猜疑感到有些羞愧，姜荧抿了抿嘴。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宁涧，站在纪淡房间的门前，她咬了咬牙，伸手敲了敲门，在得到纪淡的许可之后，推门而入。
“师父。”她看着正在摆弄药材的纪淡开口道。
“怎么了，今天这么正经？”纪淡这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出什么事了，为何如此狼狈？”
姜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并没有直接回答纪淡的问题。
“我有重要的事要和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