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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灵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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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夜 黑楼怨魂(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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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暮雪发出一声尖叫,被柳天轩及时捂住了嘴巴。杨策仔细打量着手中的铁盒,铁盒已经锈迹斑斑,卡口处已经完全锈死,根本打不开。杨策一时兴起,摸出随身携带的刀子,便向铁盒上捅去。那铁盒已几尽锈烂,杨策不费吹灰之力便在上边开了一个口子,显露在眼前的正是一本泛黄的硬皮笔记本。

  楚暮雪此时已经回复平静,慢慢凑上前来,杨策打开了笔记本的第一页,上面写着楚小怜三个繁体大字。楚暮雪激动起来,说道:“这是楚小怜的日记,这正是我要找的东西!”但也就在瞬间,楚暮雪如电击般呆愣在了那里。她满眼含泪的指着那双露出地面的惨白的双手,颤抖的说道:“那,那是不是我父亲的双手?”

  其实,柳天轩和杨策在看到那双手的时候,就已经猜到,那底下埋的很有可能就是楚江远,因为来黑楼的这些人,没有人比楚江远更清楚,铁盒里装的什么,也没有人比楚江远更需要这铁盒里的东西。但楚江远是怎么埋在这泥土之中的,柳天轩和杨策都没有答案。此时,柳天轩见楚暮雪情绪又要失控,赶紧说道:“楚总,只是露出了一双手,咱们无法确定被埋者的身份,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楚暮雪依旧用颤动的声音说道:“可来过黑楼的这些人,只有我父亲知道铁盒里的秘密,也只有我父亲是为铁盒而来,刚才又在床上发现了我父亲随身带着的我的照片……”柳天轩本就不善撒谎,听楚暮雪如此说,根本无言以对,倒是杨策反应迅速,跟紧接口道:“看这个铁盒,都快锈烂了,弄不好已经在这泥土里躺了几十年了,再说了,如果那里真躺着你的父亲,我请问,是谁把他埋在泥土里的?所以,照我看,楚总,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当务之急,咱们先看看笔记本里记载了什么,或许从中能找到你父亲失踪的蛛丝马迹。”

  杨策这一番话,听上去说得合情合理,楚暮雪虽然还是满腹疑惑,但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激动了。

  三人团坐在一起,杨策翻开了笔记本。楚小怜的日记前后跨度几十年,在楚小怜死前二十年,戛然而止。三个人静静的翻看着楚小怜的日记,才发现,这黑楼背后竟隐藏着如此之多楚家的秘密,每一件大白于天下都足以颠覆人的世界观。

  楚西岭留学回国后,在省城开了一家西医医馆,但这家西医医馆并非他独立开办的,他还有一个幕后合伙人,是他远方堂弟,叫楚关岭。楚关岭的父亲趁清末民初社会大变革时期做军火生意,发了一大笔财,但他死的早,楚关岭是家中独子,父母早亡,纨绔少爷有的缺点他都有,吃喝嫖赌抽无所不为,没几年,便把老爷子留下的巨额家产败了个十之八九。正值楚西岭留学回来,其时楚西岭家也已经家道中落,并无余财资助他开设西医医馆,楚西岭壮志难酬,正郁闷间,楚关岭来省城游玩,住在了楚西岭家里,哥俩儿年龄相仿,楚西岭也是独子,从小家教甚严,寥无玩伴,咋一遇见楚关岭,两个人真是相见恨晚,早晚厮混在一起。也是借酒排揎心中郁闷之气吧,楚西岭有一次酒后吐了真言,楚关岭眼看已经坐吃山空,也想拿剩下的银钱做点儿投资,好下半生不至于挨冻挨饿,而且他在省城几日,也看到楚西岭年少老成,是个做大事的人,便拍胸脯说愿意为楚西岭开办西医医馆投资。楚西岭闻言大喜,但当时楚西岭的父亲尚未过世,楚西岭的父亲一直看不上眼楚关岭,楚西岭便和楚关岭商量,让他做幕后大股东,医馆的日常经营由楚西岭负责。楚关岭竟慨然应允。

  西医医馆在楚西岭的经营下,没几年便红火起来,赚了大把的银钱,楚关岭干脆偷偷搬到了省城,重新过起花天酒地的大少爷生活。这一切,自然瞒着楚西岭的父亲。

  在楚西岭开西医医馆的时候,楚小怜因家里父母双亡,投亲投到了楚西岭家。论起辈分,楚小怜要喊楚西岭一声小叔。楚西岭见楚小怜不过十五、六岁便失了双亲,十分可怜她,便留她在医馆帮忙,平时没事的时候便教楚小怜识文断字。哪知楚小怜虽是个乡下丫头,但聪颖好学,不久便学会了认字,更在楚西岭的熏陶之下,对医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楚西岭便把她送到护校进修,楚小怜不懂的问题常常请教楚西岭,而楚西岭十分喜欢这个聪颖好学的小侄女,对楚小怜提出的问题总是孜孜不倦地解答。哪个少女不怀春?一来二去,楚小怜对楚西岭产生了一种朦胧的感觉,但那个时候,楚西岭已经和省城的名门望族李家订了亲,再说了,就凭楚西岭和楚小怜的那层亲戚关系,两个人也不可能发生什么。于是,楚小怜就把那份爱慕之情默默的藏在了心里。

  之后,李家小姐嫁进楚家,再之后,楚西岭的父亲去世,人事无常,但生者还是要继续活下去。但祸不单行,楚西岭的夫人因难产去世,李家闻讯赶到楚家大闹一场,说楚家世代行医,楚西岭更是在省城小有名气的名医,竟保不住大人。李家这一闹,更把刚刚出生的楚建英抱回了李家,李家势大,楚西岭只能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忍了这口气。但一夜之间,楚西岭没了老婆,也没了孩子,凄凄惨惨,冷冷清清,好不凄惶,楚西岭就此大病一场。楚小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对楚西岭悉心照顾,在这期间,两人竟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情。

  在楚小怜的照料之下,楚西岭渐渐从病痛中走了出来,经此一劫难,两个人的感情更进了一层,朦朦胧胧间,超乎于亲情的东西在日益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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