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夜 黑楼怨魂(二十八)
柳天轩说道:“这楚小怜日记的信息量真是太大了,这么说,那个在南洋去世的楚西岭并非真正的楚西岭,而真正的楚西岭早已经死了几十年了。老杨,你说,那假冒的楚西岭为什么会让楚江远到黑楼里来拿楚小怜的日记?而且他是怎么知道楚小怜有这本日记的?”
杨策面色深沉的说道:“这简直就是一幕豪门内夺取家产的大戏。我认为,楚关岭告诉楚江远黑楼的部分秘密就是想让楚江远自行前来送死。楚江远一定和楚建英一样,将家族荣誉感看得很重,楚关岭算定,楚江远听到这个消息后,担心家族荣誉受损,必然会迫不及待的赶回来,寻找这本日记,因为这本日记里记载的都是楚家不能见光的秘密,楚江远只能秘密潜入黑楼寻找,而黑楼里有能致人身亡的鬼参,只怕楚江远有命进来,无命出去。楚江远一死,楚西岭的后人只剩下孤儿寡母,楚关岭的后人就有很大的机会侵夺家产。至于楚关岭知不知道楚小怜有本日记并不重要,也许他们当年交集颇多,楚关岭知道楚小怜有记日记的习惯,也许楚关岭根本就不知道这本日记存在,只是编了个谎言,好引诱楚江远进入黑楼。”
柳天轩点头道:“你和我想的一样。楚关岭这些年一直隐忍,但如果楚小怜不死,他的这个计划很难实现。很有可能,在楚关岭死前,他得到了切确的消息,楚小怜已经身亡,他才决定实施这个计划,还有,我还怀疑,现在的楚家人除了楚暮雪还蒙在鼓里,都知道了日记中记载的这些个秘密。这也是楚江远失踪后,楚家人并不关心的原因所在,同时也是这些年只有楚江远一系的楚家人关心黑楼的原因。”
杨策听后,说道:“老柳,若你的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楚暮雪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柳天轩点点头,说道:“这个案子结束后,咱们得好好和楚暮雪谈一谈,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好有所防备。唉,这小姑娘年龄轻轻,就要背负这么重的包袱,也可怜的很。”
杨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柳天轩,满眼深意。就在这时,传来楚暮雪歇斯底里的大喊声,柳天轩和杨策回身望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楚暮雪已站在发现铁盒的地方,狠命的拉着那两只伸出地面的惨白的双手,一边拉一边大声喊叫着:“爸爸,爸爸,你站起来,女儿带你回家!”
柳天轩和杨策相互对望一眼,都暗自惊呼,楚暮雪疯了。柳天轩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低声叫道:“不好,楚暮雪这样会惊动鬼参的,要知道鬼参全身都是毒,一旦把它惊醒,咱们几个人都得报销在这里。”
杨策一听,也急了,两个人几乎同时冲到楚暮雪面前,连拖带拽,将楚暮雪拉到一旁,楚暮雪犹自哭喊着,柳天轩冲杨策着急的说道:“老杨,你给她一掌,让她安静!”
杨策苦笑一声,说道:“老柳,你真是电影看多了,你真以为随便一掌就能让人昏睡过去?我反正没试过。”
柳天轩忽然听到那熟悉的“沙沙”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只见在昏暗的灯下,地下室中央松软的泥土上慢慢伸出许多细细的枝蔓,柳天轩心知不好,而楚暮雪还在不停的挣扎,想要摆脱杨策的控制,柳天轩急切的对杨策说道:“老杨,没时间了,咱们要是现在不离开这间屋子,咱们都得报销在这里。”杨策一咬牙,朝楚暮雪颈后就是一掌,楚暮雪慢慢的瘫软了下来。柳天轩望了望那扇出去的门,对杨策说道:“老杨,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咱们按原路返回是来不及了,只能这样直直的冲过去,你背着楚暮雪在前,我断后。”
杨策看到那地面上的泥土起伏不断,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挣扎着破土而出,知道时间紧迫,来不及再和柳天轩斗嘴,背起楚暮雪,便向前冲去。柳天轩紧跟其后。
泥土里的波动更大了,甚至能看到,那细细的枝蔓下粗大的茎干,柳天轩嘶声道:“老杨,快跑,再快点儿。”杨策拼将全身的气力,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向着门的方向冲去,而那鬼参已经清醒过来了,就在杨策的前边,地面的泥土突然塌陷了下去,依稀露出无数密密麻麻缠绕在一起的枝蔓。杨策收势不及,眼看就要落入泥坑之中,柳天轩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杨策和楚暮雪抱在怀中,一个飞跃,堪堪跃了过去,着地时就势一滚,恰好滚到了门前。
柳天轩和杨策来不及喊痛,架起楚暮雪,便沿着台阶,冲到了密室。俩人放下楚暮雪,把在密室里能找到的桌椅、家具全都堆在了向下的楼梯口处,过了好一会儿,那“沙沙”的声音才慢慢停歇下来。柳天轩偷眼向下望去,之间无数细细的枝蔓正慢慢的缠绕着堆在楼梯口的那些桌椅、家具,通过间隙,一点点的向上延伸着,看样子,不过多久,那些枝蔓便会延伸到密室中来。
杨策说道:“趁这些鬼东西还没延伸到这里之前,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柳天轩苦笑一声,说道:“我有个不好的预感,我感觉现在这黑楼内外全是这个东西。”
话虽这么说,柳天轩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慢慢推开了向上去的那块石板,只推开了一道缝隙,柳天轩就听到,那熟悉的“沙沙”的声音,四处都是。柳天轩慢慢的松开手,又慢慢的走了下来,冲杨策摇了摇头。
杨策叹了口气,说道:“要不,咱们请外援吧。”说着,杨策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一点儿信号也没有。
柳天轩苦笑着,一摊手,说道:“你以为在这阴邪之地,手机信号能不被干扰吗?醒醒吧,老杨,这手机上的时间都已经停滞。”
杨策低声骂了一句,紧张的向下望了望,发现那些枝蔓又向前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