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惊怕
钱肖平突然的回来,让莘大姐多少感到些意外,两人关在房间一个下午,钱肖平离开时神色不明,似乎有些心绪不宁。
钱肖平回到自己的宅子后,便遣退了身边侍候的人,把自己关在书房谁也没见。下午他把温子陵预谋对付廖静儿的事对莘大姐说了,莘大姐沉默了许久,只是对着他摇头说了一段话,而现在,钱肖平的脑海里便不断重复想着她的那段话。
“肖平,这事我们不能管,也管不了。温子陵如若真的色胆包天干出那等事,温家的结果你以为会好吗?而这恰恰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或者说对我们大少的地位处境很有利。廖家现在凭着廖玉萍可以说如日中天,他们搭上了太子那艘船,以后的地位只会只高不低。温子陵想搞廖静儿,那就是在寻死。当然,作为一个女人,真要发生了那些事情,的确很可悲。肖平,我知道你于心不忍,但是为了大少,我莘大姐即使同样身为一个女人,我照样会见死不救。”
“温老爷救过我的命,他也救过你的命,可以说我们这里很多人都多多少少受过温老爷的帮助。温老爷被人害死了,温大少也被人逼成如今的地步,我无法坐视不管。大少如果知道温子陵想要对付廖静儿,他一定会让我们上去阻止。此事不能让大少知道,绝对不能!温老爷是个好人,大少也是个好人。坏人,便让我莘大姐当了!”
钱肖平回想到莘大姐说完这些话后整个人至生死于不顾的那种神态,他的身体就抑制不住地颤抖,是激动的!
“大姐说的不错,我钱肖平的命本来就是温老爷的,只要对大少有好处的事,他同样可以去当那个坏人!”
原本对于廖静儿将要面对的命运钱肖平还带着点于心不忍,如今,钱肖平在房间内踱步了几圈,狠狠地吐了口浊气,右手用力地锤了一下墙壁,低声喝了句“干了!”想通后,钱肖平的脸上再无半分犹豫,只剩坚毅狠绝。
温子陵回到酒画坊后又搂着好几个女人喝了个酩酊大醉,直到温家的小厮找了过来。温子陵喝得全身发热,本想拿着药对楼内的姑娘试用一下,没想到刚搂着女人进了房间亲亲摸摸了一会,就被前来找他的小厮打扰了。
温子陵身体得不到满足,一路被小厮搀扶着骂了一路。
他们出了酒画坊,正是酉时日落时分,街上的行人很少,一些商户也开始关门。有一阵冷风吹来,温子陵打了个寒战,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便跌倒在了角落的一堆干草上。
小厮力气再大也驮不动烂醉如泥的人,面上带上了几分着急,左顾右盼之际就看到了不远处十分眼熟的人。
“少爷!少爷!那个……好像是廖小姐?”小厮跟在温子陵身边也有不短的日子,当然知道自家少爷看上廖静儿的事情,现下看到廖静儿与一名男子在云水人间的门口有说有笑的,心里可是吃惊不小,想也不想,便去摇醒还躺在干草上的温子陵。
“廖……嗝……什么廖……小姐……”温子陵醉的不轻,他摇摇晃晃地被扶了起来,顺着小厮的视线望向前面,对着云水人间门口的两个人影揉了揉眼睛,眯了眯眼。
“哦……那个臭婊丨子……嗝……说什么婚事只听家中安排……这……这还不是在外面和野男人勾三搭四的!”温子陵边说边打嗝,脚下踉跄,又跌倒在地上。他半趴着,仰视着廖静儿那边的方向,看着廖静儿笑靥如花的模样,心里的火气是蹭蹭蹭的往上涨。被酒侵占的大脑越发浑浊,下半身得不到舒缓的冲动又涌上了心头,温子陵大脑一空,直接就指着廖静儿对小厮说道。
“去,你给我去把人抓来,我要让那个臭婊丨子哭着喊着求饶!”
小厮犹豫了下,瞧了瞧廖静儿那边又瞧了瞧温子陵。
温子陵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瞪着他,怒道:“怎么?连你也要不听我的话了?”
小厮被他的这副模样吓到,想到府里那些不听话的小厮被折了手,断了腿的画面,咬了咬牙。
洛长君今日从宫中回家的路上见到了廖静儿,因为廖玉萍的关系,两人也认识,便与廖静儿去近日同僚经常谈起的云水人间吃了个饭,聊了几句。
“长君哥哥,你不用送我了,时辰尚早,听闻街角处开了家新的胭脂店,我正想去看一看。”廖静儿喜笑颜颜地站在一边。
秋分已至,太阳虽未下山,但是吹来的风也带了些冷意,洛长君穿着单薄,被风一吹便感到有些冷,他苍白着脸看了看廖静儿,咳嗽了两句,想到了自己这不堪的身体也不在多言,只轻轻地说了句:“廖小姐,回去小心些。”
廖静儿担心地看了他一眼,敛起眸里的担忧,笑了笑:“长君哥哥你脸色有些苍白,早些回去吧,我这有侍女跟着,无碍。”
洛长君瞧见廖静儿身后跟着的小姑娘,点点头,与廖静儿挥了挥手,便坐上了旁边候了多时的马车,扬长而去了。
温子陵身边的小厮看着廖静儿身边的男人离开后,心里微微吁了口气。那男人看着瘦弱,但是多一人在身边,他的事也就越不好办,如今男人走了,廖静儿身旁只剩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片子,他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对于之后要干的事又升起了几分把握。
廖静儿进了胭脂店,看了一会,最后看中了三款首饰发簪,便差身边的侍女去结账,自己无事可干就走出了店,在店外不远处随意地逛了起来。当她走到一条小巷前时,还未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道黑影扑过,她便晕了过去。
廖静儿身边那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结了账高高兴兴出来,却没见着自家小姐,脸上有些疑惑,只以为自家小姐不知逛去了哪……
而温府这边,温国文从朝堂回来,还未坐下好生歇息一会,便被上来找他的管事说的话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温子瑶当真在大家面前说了这话?”温国文额头青筋直冒,声音气得都抖了起来。
管事青着脸,缩了缩肩膀点点头回答:“老爷,小姐今早在外惹的事现在恐怕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只听“啪”的一声,温国文把桌上的茶盏直接一掌扫落在地。
知道丈夫回来后高兴迎过来的温庞氏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巨大的一声,深深被吓了一大跳,拍着胸脯踏进门槛,笑着问道:“这是谁惹了我们老爷发这么大的脾气?”
温国文没有回答她,温庞氏以为温国文这是在朝堂上又被哪个不长眼的气到了,好笑地疾步走上前,轻拍着他的肩膀,柔声道:“老爷莫气,是不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情,那些人就那样,都是嫉妒咱家的,老爷莫为了那些人气坏了身体。臣妾跟你说,今日商铺进了几批布料,颜色花样都不错,我打算让人给你做一身衣裳,你呀……”
“说够了吗?!”温国文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心里的怒气更甚。
温庞氏被他这一声怒吼吓到,立即歇了声,有些心惊地瞧着温国文。温国文瞅着她花姿招展的模样,冷冷地笑道:“你呀,倒是给我生了个好女儿!”
“老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温庞氏心里不安起来。不明白温子瑶又干了什么事惹温国文不高兴。
温国文上前一把抓住温庞氏的肩膀,沉着脸厉声道:“我们温家的大小姐,在外面跟着人就说这京城咱们温家最大,谁跟我们温家来往都是看上了我们温家有权有势。呵呵,这话她也说得出口!她是不是看不得我们好,想让我们全家人陪着她遭罪!想让陛下诛我们九族!”
温庞氏彻底呆住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温国文,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怎么会,我们的子瑶可不会说出这等胡话……”温庞氏抓着温国文的衣袖,慌张道。
温国文松开抓着她的手,反手甩开她,也不管她踉踉跄跄就要跌倒的样子,低头双目带着恨意地看着她说道:“呵呵,不会说这等胡话?温子瑶这些话还说得少吗?你看她瘸腿以来在房里说了多少混账话?她关紧门说什么我不管!但是今日她却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京城我们温家最大’,她这是要气死我你知不知道!好了,现在好了,全京城都知道了!那些本来就与我们对着干的同僚他们怕是已经坐着等看我们温家的笑话!”
“老爷,老爷,子瑶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是不是那个温夜阑,他前两天刚回来就来害我们温家,那个小兔崽子不是好人,当初我们就应该掐死他!”温庞氏跌到在地,双手紧紧地抓着温国文的裤脚,一脸狰狞。
温国文看着如同一个疯子般的女人,满脸的失望和厌恶。他一脚把人踢开,放下狠话:“我现在就进宫向陛下请罪,你给我好好看着温子瑶!陛下如果怪罪下来,你们就等着收拾东西滚出温家!”
温庞氏听他这么一说,只觉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