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心尖宠入骨

报错
关灯
护眼
176.176番:检方以故意伤害罪杀人未遂罪起诉了顾若(万更)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休息室里没有开灯,暗沉沉,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但走廊的灯光照射了进来,带来了些许的光。

  白言尔心跳跳动得很快,刚刚一片漆黑之中,她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冷光。

  像是冰冷的刀锋。

  休息室里有人,但那人肯定不是她的助理或者工作人员撄。

  白言尔脑海里的思绪转了一圈,她抿唇,下了决定,往后退出了一步,想要离开这里。

  可是,下一秒偿。

  黑暗之中就伸出了手,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钳制住了她的腰部。

  动作迅速又凶狠地将她拖入了休息室中。

  没有开灯。

  休息室的门立马被关上。

  白言尔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她很紧张,她暗自地调整呼吸,才冷静了几分。

  身后的那个人分明是个男人,不高,呼吸浑浊。

  男人察觉到白言尔的动作,猛地就拔出了刀,放在了白言尔的脖子上,刀锋凌厉。

  白言尔脖子一疼,已经被割伤了。

  停滞的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飘开。

  男人声音粗哑浑浊,“手机扔在地上!不许大声喊,不许动,不然让你死!”

  他见白言尔没有动作,伸腿一踢。

  白言尔还没来得及拨打出去的电话,就碎了屏幕。

  男人有些怒意。

  白言尔才抬起头,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女人吓了一大跳。

  是顾若。

  因为没有开灯,顾若手里拿着手机,开着手电筒对着自己照,突兀的出现,仿若一只可怖的女鬼。

  白言尔的喉结微动,她觉得今天的顾若有些奇怪,奇怪得让她害怕。

  顾若笑了下,衬着这样的灯光,有些凄惨。

  “白言尔。”

  她的声线依旧温柔。

  “刚刚才见完小亦,是不是?”

  白言尔胸口轻轻起伏,身后的那个人见她不回答,手里的刀又紧了几分,刀风凛然。

  “回答大小姐的话!”

  白言尔脖子微疼,她尽量平静着语气,“没有。”

  “撒谎!”

  猝然的一巴掌落在了白言尔的脸上,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面前的顾若睁大了眼睛。

  她仿若变态一般,冷白刺眼的手电筒光直直地照射在白言尔的眼睛上。

  “就是你这个贱人!是你让小亦送我去治疗的吧,小亦说要送我去美国,不治好不能回来,白言尔,是你怂恿的吧!我健康着呢,凭什么要离开这里,凭什么要去美国?”

  白言尔心里惊讶,她的右手蜷缩了下。

  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

  没想到,这样的平静却依旧激怒了顾若,又是一巴掌,“贱人,你勾引南亦的吧,南亦是我的,他和南怀长得那么像,自然只能爱我。”

  疯子。

  白言尔咬着后牙,两侧的脸颊滚烫,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压制下了心中的怒火,现在不能激怒这两人,身后的那个男人,很明显就是顾若家里的人。

  他们在休息室守着,一定是有备而来。

  她只能希望,还有人发现她今天这么晚还没出现。

  白言尔心里有些后悔,她今天为了不引起粉丝的过分激动,特意让哥哥安排的人在大楼下等她,不然,也不会有机会让顾若藏在她的休息室了。

  两个巴掌让顾若的身体仿佛活了过来。

  她热血沸腾,眼睛里的光芒红得可怕。

  “我没病,我心里健康,我不需要看医生,是不是?”

  身后的男人又在强迫白言尔回答了,白言尔抬眸看她,“是。”

  你没病,你是疯子。

  “白言尔,你是不是真的失忆了,真可惜啊,那你岂不是忘记了我对你做得一切事情?”

  顾若轻轻地笑出声,“我明明知道你怀孕了,知道你不喜欢我的出现,我却故意出现,还在你怀孕的时候和你同住,动不动就说身体不舒服,我就是要把南亦从你身边抢走,他只能是我的!”

  “你知道我那么讨厌你,为什么在你怀孕的时候,不下药么?为什么对南瑾夔那么好么?因为我需要一个孩子!”

  “可是我不甘心,我本来也可以生孩子的!凭什么,凭什么你这种贱人能生孩子?凭什么我生不了!”

  “所以,我特意恶心你,我不想要你生孩子了!我告诉你,南亦会把你生下的孩子,过继到我的名下!告诉你,南亦只爱我,告诉你,你辛辛苦苦的孩子是为我生的,也是我让英国的管家不要管你,整个别墅都是我的人,我要逼疯你,要让你感受绝望,要让你流产!”

  白言尔胸口窒息般得难受,她紧紧地盯着顾若。

  这一些在资料里,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她分明知道了所有,可是再听一次,胸口还是疼得快死去。

  南亦。

  是南亦的错,他没有保护好,为他怀孕的女人和他即将出世的孩子,如果他多用几分心,这一切都不会出现的。

  顾若笑了起来,她眼里阴骘,咬牙切齿,“可是没想到,你还是顺利地生下了儿子,还算你识趣,生完孩子就离开了。”

  她冷笑,“但你为什么要回来,既然离开了,就不要再回来,你不在的这几年,多好啊,南亦身边只有我,我把南瑾夔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你为什么要回来!”

  白言尔眼睛里百花凋零。

  她可以不在意南亦和顾若,可她只要想起,三年前她拼着性命生下的孩子,这几年一直被顾若照顾着,她就觉得一阵阵反胃。

  恶心。

  那些腐朽的伤口再次被割裂了,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她死死地看着顾若。

  顾若看到了她眼里的怒火和厌恶,她想也不想,又重重地扇了一巴掌。

  “贱人,收回你的眼神!”

  白言尔的口腔里有血腥味,她声音很冷,“顾若,你根本就不爱南亦,你是爱南怀,但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你就是一个疯子,所以你得不到任何人的爱。”

  顾若的瞳孔重重地收缩。

  她的耳畔响起南怀饱含厌恶的声音,“顾若,你就是疯子,离南家远一点,不要伤害小亦,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

  顾若仿佛发了疯一般,对着白言尔拳打脚踢,“你给我闭嘴!我不是疯子!”

  她有些恍惚,不知道是在过去,还是在现在。

  但都是噩梦。

  白言尔身上很疼,她咬着下唇,身后的男人紧紧地钳制着她,她会被顾若打死的。

  白言尔心一狠,往后重重一踢。

  男人突然受到攻击,手里一松。

  白言尔趁机弯身,躲开匕首。

  她想去开门,她颤抖着手,刚碰到门把,后脑勺就被重物狠狠地敲击了下,窗户没有关,冷风吹拂了进来。

  她从头骨冷到了脚踝。

  那种刺痛瞬间流窜开来。

  顾若的声音很尖,有恐慌,也有阴冷,“不要让她跑了,她跑了,她要害死我们……”

  白言尔的手用尽了全力,她想拧开门把,门早已经被反锁了。

  后脑勺有液体缓缓流下,身后有人低骂,

  她腹部一疼,她怔怔地低下了头,一把刀插在了她的腹部上。

  然后,那把刀又被人猛地抽了出来。

  有血液溅出。

  白言尔怔怔地抬头,她对上顾若的眼神。

  顾若眼神可怖,杀一个人对她来说,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事情,她眼睛平静得可怕。

  白言尔觉得冷,她血色全无,颤抖着手,捂住了腹部。

  红色的血太多了,一瞬间就染红了她的手。

  薄薄的衣服贴着肉,早已经渗透了血,糊了一片。

  白言尔的后脑勺也疼,眼前的一切有些模糊了,脑子里的神经不停地抽搐着,过往的一幕幕是一团团混乱纠缠的线。

  束缚着她的每一处神经。

  缓缓地凌迟着。

  她倒在了地上。

  顾若一把推搡了白言尔,她手里还拿着冰冷的、沾满了鲜血的刀,面目狰狞地想要再次刺下。

  旁边的那个男人急急地抱住了她,“小姐,你快清醒,我们不能杀人,说好了,不杀人不是吗?我们只要教训她,就好了!”

  顾若拿着刀的手一直颤抖着。

  那个男人说了好久好久,她仿佛才清醒了过来一般。

  她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尖叫了一下,下一秒,她的嘴就被那个人按住,“小姐,不能叫。”

  顾若很害怕,她看到躺在了血泊里的白言尔,全身颤抖着。

  “可是她必须死了,她现在不死,我们就完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白言尔疼得什么都想不起来,眼皮越来越沉重,所有的神经末梢都集中在了伤口上。

  太疼了。

  然后是荒原一般的黑暗。

  *

  南亦在白言尔走后,站立了一会儿,看着地上的碎片,他弯腰,捡起了这些碎片。

  手指越发地用力。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的,一切都是。

  是他愚蠢,是他不懂得珍惜,是他自以为是。

  好久,他才下楼,远远的,就看到了白言尔的助理。

  她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

  南亦微微皱眉,他大步走了过去,“怎么了?”

  助理看到他,也很惊讶,“南律师?言尔呢?”

  “什么?她不是很早就回休息室了么?”

  “没有啊!我们原本是在休息室等言尔的,但是,言尔去找你之后,没多久,就有工作人员说,言尔让我们先回去,说她和你走了!我刚刚发现言尔手机打不通,才觉得奇怪,言尔没和你在一起么?”

  南亦眉心重重一跳。

  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转身就上楼,越是上楼,越是寂静,他的心跳声越是大。

  他沉重的脚步声响彻在楼道里,助理是个小女生,她跟不上南亦的脚步。

  南亦没几下,就甩开了她。

  白言尔的休息室门关着,没有开灯。

  南亦的唇是锋利的刀片,他脸色苍白,胸口忽然窒息般的疼。

  他重重地踹了几下房门,才把锁头踹坏。

  他打开了灯。

  窗户没有关,冷风呼呼,南亦被这满室的鲜血染红了眼睛,他眼睛又冷又疼,拳头紧紧地握起,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

  他的言尔,安静地躺在了血泊里。

  像是凋零的花朵,没了声息。

  而一旁的人是顾若,顾若满手鲜血,她眼睛颤抖着,全身颤抖着,“小亦,怎么办?白小姐被捅伤了……”

  “小亦……”

  南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猛地跑了过去,他弯下腰,推开了一旁的顾若。

  他抱起了白言尔,她面无血色。

  仿佛早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

  顾若从没有见过南亦这个样子,南亦的全身都是煞气,遇神杀神,与佛杀佛,风声呼啸。

  顾若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南怀。

  她藏在背后的刀缓缓地拿了出来,她看着南亦的背影,站了起来。

  南亦眼睛赤红,他只看得见怀里的白言尔。

  身后有风声凛凛,他狠狠地后踹,是个男人的声音。

  原来这个房间里还有人,只可惜,他才转身,护住了白言尔,一把尖锐的刀就插在了他的胸口。

  插刀的人是顾若。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陪伴在他身边,给他东西吃的顾若。

  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是不是这么多年,他因为对大哥的愧疚,对她的愧疚,而蒙蔽了一切。

  她是不是早已经变成了这样,只是在他朦胧错误的眼睛里,却是这样。

  南亦面无表情地踹开了顾若,顾若松开了紧握着匕首的手,他一横腿,踢中了顾若的帮手。

  他胸口的血液滴在了顾若的脸上。

  顾若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睫毛颤动,却怎么也没有睁开眼睛,她太疼了,可是还有南瑾夔,还有哥哥。

  最没用的是,她似乎想起了,她以前有多爱多爱南亦。

  爱得心都疼了。

  就连现在,她都想再见他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浑沌中,她总觉得身边的人,就是南亦。

  白言斯赶到的时候。

  休息室里的血腥味已经浓厚到刺鼻。

  南亦先给白言斯打了电话,再叫了救护车,他失血过多,没有力气带着白言尔离开。

  他仅剩下的力气,都用来紧紧地捂住白言尔腹部的伤口了。

  警察是白言尔的助手叫的。

  白言斯让人开了绿色通道,一路飞驰,两个血人终于被送进了医院。

  南亦昏迷着,却怎么也不肯松开紧紧拉着白言尔的手。

  白言斯双眼赤红,他说了,他再也不想看到白言尔这样虚弱的模样,是他错了,他总以为他有能力护她周全。

  他总以为,他现在可以让白言尔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可以让白言尔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他放任着白言尔回国,放任着白言尔和南亦的亲近。

  如果没有白言尔,他这一生早就无牵无挂、死生随意。

  白言斯现在有多恨南亦,他就有多恨自己。

  他冷笑了一声,狠狠地掰开了南亦的手。

  南亦仿佛有所感应,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白言斯声线冰冷至极,“南亦,从此以后,你和言尔桥归桥、路归路,永无相遇的那一天。”

  南亦被人送进了手术室。

  他眼睁睁地看着白言尔满身是血地被推进了另一间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光刺眼,他闭上了眼睛,眼角的一颗颗泪水滚落着。

  他心脏疼得仿佛长出了倒刺。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眼会不会就是诀别。

  他恨自己,恨自己的大意,恨自己受了伤,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

  白言尔是稀有血型p型血,白言斯在三年前就知道了,白言尔生产的时候,就需要输血,但那个时候在美国,医院的库存量虽然少,但还是有的。

  现在却是在中国。

  P型血在全国已知的就只有9例,港城医院的库存量早已经用完了。

  白言斯直挺挺地站立在灯光下,轮廓分明的脸上落满阴影。

  手术室里的病危通知书下达到了他手里。

  他攥紧了那薄薄的一张纸,手背上青筋分明。

  他赤红着眼眶,冷静地拨打电话,“立马调动血库!!”

  那边的医生领命了,却有些迟疑,是标准的美音,“先生,病人危急么?即便从美国出动直升飞机,也要10个小时,病人可能撑不下去,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在中国找到血型……”

  他的话还没说完,白言斯就冷沉着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立马运输!”

  一旁的护士要让白言斯签订病危通知书。

  白言斯周身都萦绕着阴冷和冷漠,他看也不看护士,脸色却有些苍白。

  灰白色的。

  他身上还都是浓厚的血腥味,是他的小姑娘的血。

  他抿紧了唇,“血液马上就会来,拜托你们,再撑一会。”

  他用了拜托,语气带了神明般的虔诚。

  白言斯想抽烟,却知道这是医院,他只是把烟咬在了嘴里,喉咙上下滚动着,全身都透着摧枯拉朽的气息。

  他感觉到怕了。

  没过一会,南家的人都赶来了,南父和南母都看到了白家的儿子。

  短短几年不见,这个小男孩已经从当年的清秀冰凉变成了现在的铁血和冷漠,他的眼神是岁月沉淀和经历赋予的阴狠。

  南母只是在担心自己的儿子。

  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怎么也没想到南家会出这样的丑闻。

  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顾若。

  她知道顾若精神状态时好时差,却从不知道,她会因为病变成了这样的一个杀人狂。

  白言斯眼神里有血气,他看着南母,忽然想起了什么。

  有一个人可以救白言尔。

  白言尔的亲生母亲,裴涟漪。

  白言斯什么都没说,直接吩咐了人去接裴涟漪。

  更加幸运的是,裴涟漪就在港城,因为她是来找女儿的。

  没过一会,长长的医院走廊就出现了裴涟漪的身影,她穿着及脚踝的裸色连衣裙,却不顾及形象地奔跑了起来。

  她紧紧地攥着裙角。

  白言斯看着她,忍着通红的眼眶,“拜托了。”

  他说。

  裴涟漪眼角妩媚,有水光,也有些莫名的情绪,她点点头,就跟护士进去献血了。

  白言斯还在命令手下寻找p型血,几乎是全城翻找。

  院方只说会联系以前的捐献者,却怎么也不愿意把捐献者的资料给白言斯,白言斯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无异于.大海捞针。

  恐惧袭击了他,他靠在了手术室外的门框上,垂下了眼睑,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走廊有脚步声。

  是南啸成,他看也不看白言斯,也不看南父和南母,迈着大步,跨进了献血室。

  他冷着一张脸。

  白言斯也跟了进去。

  南啸成的声音带着怒意,“裴涟漪,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身体不是很好?为了你女儿,你要连命都赔进去?你也是p型血,如果你出了事情,谁来救你。”

  裴涟漪脸色苍白,红色的血不停地从她的身体里流出,直到塑料袋里。

  她的眼神漫不经心,慵懒地对上南啸成的眼睛,嗤笑,“你啊,你会救我的,因为……你怎么舍得我死呢?……我只后悔,当年不够强硬,没拿命和你拼,不然你南大当家,也不会把我女儿送走,骗了我这么多年,困了我这么多年。”

  南啸成紧紧地攥住拳头。

  他刚要有动作,白言斯就箍住了他的手,声音冷漠,“南大当家,劝你不要乱动。”

  南啸成冷笑,“我就知道你不是白家的孩子……”

  护士抽血,自然也只敢抽了允许范围内,即便裴涟漪一再声明她撑得住,护士还是收手了。

  她对白言斯说:“白先生,血还是不够,白小姐失血过多。”

  白炽灯下,裴涟漪和白言斯的脸色都苍白如纸。

  眼角下有青颓色。

  白言斯这辈子没求过什么,这一瞬间,他却很想祈求神明,不要带走言尔,把言尔还给他。

  港城各大媒体的头条都是寻找p型血,重金酬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术室里分分秒秒地抢救。

  每一分每一秒都那样煎熬。

  直到,一个女孩跟在了黑衣保镖的身后,她穿着薄薄的衣衫,很瘦,动作不疾不徐,走到了白言斯的面前。

  她眼睛里有哭过的痕迹,泪水洗刷过的眼睛却很亮。

  黑漆漆的。

  走廊有风,她的裙角被风吹起。

  保镖看了眼女孩,说道:“先生,这个女孩说她就是p型血。”

  白言斯眼神带着威压,他漆黑的眼眸淡淡地扫过那个女孩,什么都没说,直接让护士带她去验血、献血。

  护士皱了皱眉,问女孩:“你有满18周岁么?体重有45kg?”

  当然是没有。

  可是现在白言斯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哑着声音,咬牙命令道:“立马验血!”

  有了女孩的献血,,白言尔几乎就有了救命的药丸。

  刚刚还危在旦夕的命,转瞬就有了转折。

  白言斯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术中”三个大字,南亦的手术先结束,因为他不缺血。

  手术很成功,那把刀,只要再偏一点点,就直接捅入了他的心脏。

  他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内脏严重出血。

  白言斯紧紧地抿唇,他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冲过去,殴打南亦。

  他的妹妹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他的妹妹是因为南亦才被人伤成这样……

  凭什么南亦先没事。

  即便他知道,南亦是为了救白言尔,才会被伤成这样。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手术室的灯才熄灭了。

  医生和护士们鱼贯而出。

  白言斯心悬在了半空中,多么幸运,手术很成功。

  白言尔被推入了重症监护室,她还没脱离危险,失血过多昏迷,内脏破裂。

  白言斯不能进去重症监护室,他只能在门外看着。

  隔着玻璃看什么,都很朦胧,他看着那代表生命线的屏幕。

  他的后背早已经湿成了一团。

  他只站立了一会,就转身离开了。

  言尔,哥哥能帮你的只有这些,剩下的意志力只能靠你自己了……希望我的姑娘,能像三年前一样,一样坚强,一样有意志力。

  让他看到奇迹。

  手下看到白言斯走了出来,就靠近他,“先生,那位献血的小姑娘昏迷了。”

  白言斯心狠情寡,为数不多的感情都给了自己的亲人。

  他不想管这个女孩。

  却想到了这个女孩刚刚才给他妹妹献血,早已经超过了量,是他太狠了,明明知道这个女孩身体不好,不适合献血。

  他还是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让人强行抽血。

  白言斯垂下了眼睑,表情很淡,看不出情绪的动荡。

  “这个女孩的身家查了么?”

  “查了,只有一个母亲,刚刚去世,没有父亲,现在是孤儿,才17周岁。”

  白言斯还是没去看那个女孩,吩咐手下道:“给她安排最好的看护,等那个姑娘醒了以后,就问问她,要多少钱。”

  手下面无表情地道:“是。”

  *

  第二天,南亦已经清醒了过来。

  周边围绕着南父、南母,还有他的大伯和大伯母。

  南母眼睛都哭肿了。

  南父搂抱着她,沉声问道:“南亦,怎么样?”

  南亦说不出话来,他头脑迟钝,一片浑沌,久久才想起了什么,他仿佛沉睡了很久。

  他梦到了他的言尔躺在了血泊里,毫无声息。

  他眼角有泪滑落,他知道这不是梦,是真的。

  他胸口的刀伤钻心得疼痛。

  言尔更疼吧,她腹部的伤口那么大,那么深。

  而伤害她的人,竟是他之前一直维护着的顾若……

  就等于,是他亲手伤害了她。

  南亦还带着呼吸器,什么话都说不了,能动得只有眼睛。

  护士走了过来,说要让病人好好休息。

  南亦却拉住了南父的袖子,南母看懂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哽咽着,“你管好自己,何必去管其他人呢?”

  一旁的裴涟漪冷笑了一声,“南亦,你可放一百个心,我女儿活得好好的,她就是再怎么样,也不会嫁给你的,就你妈这恶婆婆,我可放不下心,南家的媳妇一点都不好当。”

  南母怒火起,就想呛回去。

  却见床上的南亦的情绪忽然剧烈地起伏,呼吸很急,透明的呼吸器上呼满了白气。

  南母鼻子一酸,“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不说白言尔了。”

  南啸成一句话都没说,他沉闷着,脸色很差。

  几人走了出去。

  裴涟漪在走廊外看到了顾家的人出现了,顾母眼睛通红,一看就是来求情的。

  南母眼睛也通红,她也算是看着顾若长大的,怎么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心里也不是不恨的,顾若怎么这么狠,她可是朝着阿亦的胸口捅的,她是想杀死阿亦的。

  南母哽咽,她就这一个儿子。

  阿怀已经没了,她再也承受不了另一个儿子的离开。

  裴涟漪眼神慵懒又冰冷,毫无温度地看着顾母,“您这是做什么呢?养了女儿,非得往南家塞,害死了南怀,现在还要害死南亦啊。”

  她分明就是在煽风点火。

  南啸成皱眉,低声在裴涟漪的耳畔道:“少说几句。”

  裴涟漪冷笑,“今天被捅的不是你女儿,你自然不在意。”

  南啸成心口一疼,什么都没再说。

  顾母的确是来求情的,她昨晚听到了顾若故意伤人了,捅伤的还是南亦和白言尔。

  昨晚,顾若就被不知道哪里的人扣押着,今日送入了警察局。

  警察局早已经被上下打点,顾家的人怎么也见不到顾若。

  她今天知道南亦脱离危险了,才敢过来求情,就盼望着南家能够看在顾若做了南家这么多年媳妇的份上,不要让她坐牢。

  南母不能原谅顾若。

  何况,现在已经不是她原谅不原谅的事情,顾若的那一刀已经彻底地伤害了两家的关系。

  南父沉着脸,只说了一句话,“不能原谅。”

  顾母深受打击,她不可控制地往后倒退了几步,“亲家,若若嫁给你们南家这么多年,她为南家做了这么多事情,她甚至因为南家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南母闭上了眼睛,睫毛颤抖着。

  南父的嘴角紧抿着。

  良久,“顾若已经病了,南家会为她找一个好的精神病治疗院。”

  顾母松了口气,她知道这已经是南家最后的让步了。

  南家的意思就是不会让顾若坐牢,而会通过精神病,让她脱罪。

  只可惜,不远处,一道冷冷的男声传了过来,“顾夫人,可惜的是,现在已经不是南家能够决定的,顾小姐的罪,我会亲手过问,而且绝不轻饶。”

  白言斯的声音如雷霆之均。

  掷地有声。

  他走了过来,面无表情,“我会让顾小姐永远都无法脱离牢笼,让她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白言尔还没脱离危险,可是他已经决定要转院了。

  他要让言尔离开这里。

  前提是,解决完这里的一切。

  顾母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谁,她咬紧牙关。

  白言斯淡淡道:“顾夫人,其实你早就知道顾小姐有精神病吧,在她和南家定亲前,只不过那时候的她病情不严重吧?”

  顾母睁大了眼睛。

  南母也不敢相信,她一直以为,顾若的病情是因为南怀的死刺激的,却不知道真实的原因会是这样。

  顾夫人明明知道一切,却利用南家的愧疚心,这么多年,不知道从南家获得了多少利益。

  顾母摇头,“亲家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南母却避开了她的视线。

  顾母一下就失去了精神支柱,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啊……没有了女儿,没有了南家,她在顾家又该怎么立足?

  她的丈夫早已经无心于家庭了,若不是还有一个出息的女儿……

  *

  南家完全不管顾若的事情。

  全权由白言斯经手。

  检方以故意伤害罪、杀人未遂罪起诉了顾若,起诉还在走流程。

  港城的知名律师都接到了通知,谁也不敢接这起案子,最后,只有一个小律师,为了符合程序正义,来给顾若打官司。

  白言斯手里的证据太过充足了,他准备好了一切,连同顾若的精神状态。

  他让医生证明顾若在伤害人的时候,精神是正常的,并不存在无行为能力的情况。

  南亦刚能下地,他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白言尔。

  他恨顾若这样伤害她,更恨的是自己,是他优柔寡断,是他给了顾若伤害她的机会。

  ---题外话---快完结了这周内!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