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爱谢靖秋？【233】
苏念的台阶，魏文景没有下去……
他内心，在做最后的挣扎。
见苏念抿唇不吭声，似乎在措辞。
魏文景掏出钱包打开，里面透明夹层里……是他们小时候在临别时，苏念亲手送给魏文景的千纸鹤，是苏念用废旧课本儿的纸张随手叠的偿。
苏念没想到魏文景真的还留着，表情意外。
这个千纸鹤，其实也不是苏念故意要送给魏文景的！
苏念当时正在折纸，听闻魏文景要走……她随便拿起一只千纸鹤送给魏文景，说是作为临别的礼物，祝魏文景一路平安。
魏文景保存的很好，花花绿绿带着字迹的千纸鹤虽然有些泛黄，却还是原本的模样。
当着苏念的面儿，魏文景把钱包塞进口袋中之后，小心翼翼把千纸鹤拆开……
那张折痕清晰的方形纸张里，是一副被裁剪了一半儿的画，旁边印着四句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魏文景看着苏念表情，就知道……苏念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几句诗……竟然是被完整的留了下来。”魏文景轻笑，喉结耸动，用略微沙哑的声音问，“念念……你说呢？！”
他说的风淡云轻……内心确如波涛翻滚般难受。
这么多年，他身边没有过一个女朋友，因为他心里惦记着一个人……心中有这么一首诗。
对苏念的感情，魏文景早是已泥足深陷，从此心中只有一人。
看着站在自己对面，怀里抱着一束蓝色妖姬的女孩儿，那么年轻……应该是稚气未脱的年纪，可她清秀的眉眼中，有着要比很多人都能看透世事深沉……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着，让空气都变得有些压抑。
苏念因为样貌拔尖儿的缘故，从小都被频繁的表白，所以处理起这样的事情本来是得心应手……她总会礼貌坦然的拒绝。
可是面对举着这首诗的魏文景，苏念竟是前所未有的惶惶不安……
她曾经无意中，在那么小的年纪就给了魏文景错误的暗示，才导致了这一场……更像是质问的告白。
苏念第一次面对这种状况，这其中……她有错，所以心虚，所以难以启齿。
然，就算是内心觉得难以启齿，苏念还是不得不开口……
阴沉天空下，魏文景面前那个扎着马尾……抱着蓝色妖姬的姑娘，仰头……慢条斯理开口：“文景哥……我当时是用废旧课本纸叠的千纸鹤，你走时……随手抓了一个千纸鹤送给你，并没有注意到里面是否留下了什么。”
苏念一句话，碎了魏文景这些年的美丽幻想。
见魏文景唇角的笑意有崩塌之势，苏念举着花束的细长手指微微收紧：“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就像是在魏文景的心头补了一刀，苏念却丝毫不知。
指尖，那张魏文景宝贝了这么多年……叠出千纸鹤的纸张，此时仿佛轻飘飘……随时都会被凉风卷走。
短暂的沉默之后，魏文景看着还倔强地举着鲜花的苏念……他知道那束花有多沉，沉得如同他此时的心情。
他开口道：“花儿……你收着吧！”
“这花儿我不能收……”苏念酸痛的胳膊，把那束鲜花举得更高。
魏文景的大手却按在鲜花上，动作轻柔地把苏念高举的动作压下去，他开腔：“念念，你先不要着急拒绝，就当你可以多一个选择，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我，或许……相比较谢靖秋，我会更适合你！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退路，万一你和谢靖秋在一起阻力太大……”
“文景哥！”苏念出声打断了魏文景的话，“如果有阻力我就选择退缩，那我肯定不是真的喜欢谢靖秋！我也不想把文景哥你当成退路……这对你这么优秀的人来说，是一种侮辱！你值得更好的姑娘！”
苏念一丝机会都没有给魏文景，拒绝的这么礼貌……这么干脆，这么……不留余地。
魏文景紧抿着唇瓣，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堵的难受，难受到喘不上气来。
“文景哥……”
苏念再次举起花束窸窣的声音很轻微，她唤了魏文景一声。
魏文景想要在唇角撑起的浅笑……淡的几乎看不到，他无法直视苏念清澈干净的眸子，目光落在蓝色妖姬妖艳的花朵儿上。
他情绪不好，单手接过苏念手中的鲜花……抬脚走了几步，把那束花丢在了垃圾桶上。
苏念看着魏文景的动作，小脸儿上略有歉疚。
卡片还在苏念白大褂口袋里，苏念已经酸了的双臂垂落在身体两侧，十指微微卷曲着。
他当着苏念的面儿扔了花束，却没有能狠下心当着苏念的面儿……把那张曾经苏念给他叠千纸鹤一同扔了。
魏文景背对着苏念，眼眶猩红，他垂着眸子……把手中那张纸，小心翼翼的叠好……不动声色，放进了自己毛呢大衣……心口处的口袋里。
再回头，魏文景似已经调整好了自己情绪，他抬脚走至苏念面前，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就这样上车离开，却又无法做到……
四目相对，魏文景眼眶残留的微红苏念还能察觉，她抿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道歉的话……其实更加伤人。
星期一上午的医院本来就忙碌，苏念的电话已经响了第二遍了……
她低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时，手背擦过那张卡片。
见是陆心妍的来电，苏念没有耽搁，接了电话：“喂……”
“李教授让你去办公室。”陆心妍通知苏念。
“我知道了，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苏念把手机放回口袋里，顺势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卡片。
卡片就在苏念的手中，她犹豫着……还是递还给了魏文景。
魏文景唇角弧度提起，伸手接了过来。
魏文景一直都是一个骄傲的男人，因为他优秀，他总觉得……他有能力掌控自己的生活，掌控自己周围的一切，可独独对苏念……他本以为会顺理成章成为自己女朋友的苏念，却在中途除了变数。
先是江景行……后是谢靖秋，苏念的心里……竟是从来都没有他魏文景的一席之地。
这么多年，他所在意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爱谢靖秋？！”魏文景问。
苏念几乎没有犹豫，点头。
魏文景跟着苏念点头……
他道：“念念……你既然爱谢靖秋，那大抵也能感受到我对你的心情，不论你觉得我甘愿当你的退路……是没有自尊心也好，我也愿意等着你！”
“我没有这个意思……”苏念连忙解释。
她的那句话的意思……绝对不是说魏文景没有自尊心！她只是觉得……如果自己答应魏文景当自己的退路，那是侮辱了魏文景……也侮辱了自己和谢靖秋之间的感情。
“念念……你不用着急解释！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懂你不是那个意思！”魏文景就站在苏念面前，身形挺拔，似乎丝毫没有告白失败之后的狼狈，姿态坦然诚恳。
“都说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喜欢一个人……只需一个人就够了！”魏文景声音平静，“我不敢说会等你一生一世，但……至少在你结婚之前，我都会等着你！”
苏念欲开口，魏文景抬手制止：“我没有想从你这里求到什么回报，也不想破坏你和谢靖秋的感情，我只想让你知道！如果有一天你和谢靖秋……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们分开了，希望你能把我作为第一个考虑对象！”
这一次，魏文景没有用疑问结尾，他不想得到一个让他失望的答案。
苏念身侧的拳头微微收紧，她不吭声。
“去忙吧……”魏文景声音里带着几不可闻的叹息，强撑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对苏念道，“我也有事儿，得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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