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高玩你好,高玩再见
其他的妖怪们都叫我小石头，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我是一块石头转化的妖怪吗？有点想不懂啊，不过真的要说什么其他的称呼我也不知道，那我就叫小石头好了，名字这种东西自己不怎么会用，别人觉得可以就行了。
我一直留在那个几百年如一日的小山洞里，那是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就待着的地方，也不是我不想出去，以我的法力，虽然不能一个筋斗翻上十万八千里，不过去转几个国家也不是问题，可是我却没有去的想法。
在小山洞里，我有一个好朋友，她也没有名字，不过我看她全身的骨头都很白，所以叫她小白。小白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后一个，以前认识的妖怪都嫌我太弱了，甚至不愿意和我说话，要不是我实在是弱到即使炼化也炼不出有用的东西的话，那我现在大概已经被其他的妖怪弄死了。小白其实本来是人类，可是她死后身体的白骨重新得到了法力，所以她才和我一样成为了妖怪。
听说不久之后会有一个叫什么唐僧的人类过来，而吃了他的肉就能长生不老成仙成佛的，不过我也没什么兴趣，我不知道这所谓的成仙成佛长生不老有什么用，也许哪一天我的法力耗尽了，我就会变回一块普通的小石头，这也没什么，我很清楚我不是永生种，只是生命形式和生物不一样，所以存在的时间比较长罢了。所以我也没办法理解周围那些妖怪们都赶集似的去唐僧那里，据说那个人类是有几个很厉害的家伙守着的，我们这些小妖怪怎么可能打得过。
后来，小白跟我说，她也要去找唐僧，我其实是想阻止的，可是我却想不出劝阻她的话，她说她不想一辈子都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妖怪，她想最起码她希望得到真正的生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一副脆弱的骨头。我很清楚，她愿意当我是朋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同病相怜，我比她更弱，甚至没有学会任何攻击型的法术，她在所有的妖怪中也是最低阶层的，没用哪怕一件的法宝，正面打的话除了我谁也打不过，所以她想要去找唐僧的时候我只能看着她走。
“吃俺老孙一棒！！！！”我跟在小白后面，虽然帮不上任何的忙，可是我只是一块小石头，完全不动的话就算是火眼金睛也不能发现，因为我的妖力弱到在火眼金睛看来就是一块有点灵气的石头的程度，小白真的很努力了，就算她是所有的妖怪里面最弱的阶层，可是她好几次差点就成功了，不过最终被那只猴子发现然后一棍子打死了。在那之后我去捡回了小白的最后一块骨头，把她安葬在我们最初认识的山洞里。
好像过了八百个日出的时间吧，我的法力终于耗尽了，我已经想不起当初自己是怎么拥有灵性的了，也没有任何补充法力的手段，最后慢慢地等着意识消散，后悔或不甘什么的完全没有吧，听其他的妖怪说，不管是谁，临死前都会有这样的感受，可是我完全没有呢，如果说有什么后悔的话，大概是当初没有劝阻小白吧，又或者不能劝阻她也没关系，起码在她去找唐僧的时候稍微帮一下忙，不过这么想也是多余的吧，越来越困了，好想睡一觉，不想再醒来。
“汝欲重获生命与否？抑或存有未了之心愿？”意识快要消散之前，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如果小白当初成功吃到唐僧肉的话，大概也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吧，不过用最后的力气确认了以后我知道了，那不是小白，是另一个不认识的女孩。
“你是谁...”我没办法开口说话，只是在意识中这样想着，现在的我已经快变回一块普通的石头了，怎么可能说话呢？也许这只是那个女孩的自言自语吧，我什么都做不了，继续在这里等着消失就行了。
“吾...无名无姓。”黑色长发的女孩回答了我的话，我是应该高兴还是怎么样呢？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吾但为汝方降于此世，汝本存自知之明，然弃之，无故亦无志，此乃虚无。”
“是...吗？”我的心里在最后一瞬间陷入了疑惑，我这一辈子在其他人看来是一事无成的吧，有时候我很羡慕小白，就算她是去挑战不可能的任务，可是她也有梦想，有追求，也拼尽一生的努力去争取了，不像我，什么都没有，也许有人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什么的，可是活在世上总该做点什么吧，而我却完全不知道这种概念，明明什么都没做就结束了应该会后悔的，可是我却一点这样的感觉也没有。
“此乃他世，然世人皆言之魔界，故名之魔界。”我并没有就此长眠，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在另一个不同的世界了，不过我肯定这不是地府，因为我这种连保留灵魂都做不到的弱小妖怪，应该是消失后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的，这里不是我原来认识的世界了。
“这块小石头是新人吗？代理魔王大人，你又在外面捡东西回来了啊。”一个拿着金属长鞭的男人似乎有些好奇地看着潘多拉带回来的这块石头，小石头很快显现出了人形的投影，潘多拉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恢复了它的法力，所以保持人形也是做得到的。
“我...我这是在哪里？”小石头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天空，天空中没有太阳，没有月亮，甚至没有星辰，整个世界散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的感觉，这个世界是不应该存在的，这是第一印象，因为这种虚无的感觉让它看起来就是不存在的东西，似乎是因为它本身也是充满着空虚，所以才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东西吧。
“范·海辛，尽汝之所能为其解惑，吾身稍有不适。”黑色连衣裙的少女说完这句话后身体逐渐消失，下一秒，她已经把自己封印在特定的魔法阵中休养了，看的出来，刚刚她带小石头回来的时候就累得很厉害了。
“刚刚代理魔王大人应该是去了一个很高武力值的神魔类世界吧，这一次她融合的世界虚无还真不小啊。”范·海辛耸了耸肩，他还没有忘掉潘多拉给他的任务，给新人介绍情况这种事一般是抓到谁就让谁来做的，“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范·海辛，如果你看过吸血鬼类的电影的话，那么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才对，不过看你这种古装打扮，你的世界应该是工业年代之前的吧，那我还是直接说了吧，我就是那个传说中打败了德古拉伯爵的高玩。”
“哦，高玩你好，高玩再见。”小石头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出来这句话，它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内心却感觉这种时候就应该这么说，看对面那个男人似乎是被狠狠地打击到了，不过这句话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以你的世界构成应该是不知道刚刚那句话的，既然你说出来了那我就先从这里开始解释好了。”范·海辛扶了扶满是胡茬子的下巴，“首先就跟你感觉到的，这个名为魔界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它只是一个幻想，魔王大人心里幻想的具象化，而在这个幻想中，如果你不拒绝别人无意识散发的信息，那你就能获取到这些消息，比如你刚刚说的那句话，肯定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在背地里骂我，明明我是真的打倒了德古拉的，当初德古拉那家伙还跟我打赌，如果输给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我刚刚听那个女孩说，我是因为充满了空虚才被她找到的，可是你似乎不是这样，难道说还有其他的人也会被拉过来吗？”小石头想起了潘多拉跟它说的第一句话，虽然它还是不太能理解，可是但就这个世界的空虚感触而言，对现实世界有所留恋的人应该都不愿意待在这里的。
“不，能看到这个世界的也就只有和你一样被虚无同化的家伙。”范·海辛摇了摇头，“别人称我为打倒了德古拉的大英雄，可是实际情况呢？我甚至不知道吸血鬼是什么，我从小就是一个被教廷秘密训练的战士，那一次被派去说是对付一个怪物，结果整个编制部队的人都死光了，我是最后一个死的，好像在死前把银剑插入了那家伙的胸口吧，然后这就是所谓的范·海辛大英雄了，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后代，教廷还保护了什么所谓的范·海辛遗嗣什么的，反正那些东西都跟我没关系就是了，我唯一认识的朋友算是那个叫德古拉的家伙，人生唯一一次正常的交流也就是跟他打赌谁输了谁就把名字倒过来写，直到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活在世上的，而后来的事应该就跟你差不多，在我意识消散之前代理魔王大人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
“这样啊。”又是一个不知道为何诞生于世界的生命，小石头这样想着，也许在这里的人都是同病相怜的吧，“对了，为什么那个女孩要带我来这里啊？是要我做什么吗？虽然有些感激她帮我延续了生命，可是我想以我的力量，大概什么忙都帮不上吧。”
“其实不用你做什么，代理魔王大人一直都是这样把其他人带来这个世界的，加上你，现在魔界的四千七百万三百四十一个居民都是这样过来的。”范·海辛指了指人群比较密集的方向，“其实这不关乎实力强弱，代理魔王大人只是找来了和她一样理解虚无的存在罢了，不只是人类和妖怪，有些产生了自我意识又自行消解的机器程序，魔法术式创造的虚拟人格什么的都有，只要是能自行思考的东西就能感觉到虚无，只是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东西，在原来的世界恐怕是最悲哀的存在了吧。代理魔王大人和魔王大人的力量都强得超乎我们的想象，所以她们并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她会带你我来这个世界只是因为寂寞罢了。”
“寂寞？”自己没办法理解这种感情吧，因为我是一块小石头，习惯了一年又一年地待着一个地方，这种高阶生物才能感觉到的感情自己是无缘体会了，真的要形容的话，当初把小白带回来埋葬的时候，我好像是哭了，那就是寂寞吗？
“其实代理魔王大人和魔王大人本是一体的，而她一开始的时候跟我们一样是连自己为什么活在世上也不知道的。”范·海辛的语气似乎显得有些无奈，“不过她似乎是本身就一个一无所有的存在吧，所以几乎一瞬间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接受了是一回事，愿不愿意这样又是另一回事，只是这个世界上能理解她的也就只有同为被整个世界都无视了的，真正一无所有的家伙，这样的人并不好找，结果魔王大人把自己的存在分割了一部分出来，也因为这样才有了魔王大人和代理魔王大人两个。”
“那现在你说的代理魔王在干什么呢？我怎么觉得她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样子。”小石头记得刚刚潘多拉好像说了什么身体不适之类的，可是它完全看不出这个被称为代理魔王的女孩有什么问题。
“这是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本质，正常的世界都是确定了存在的然后显现出来，可是我们这个世界并不存在。”范·海辛说着把一段记忆散发出来，在这个世界里小石头不拒绝的话就能完整地读取到了，“只要是理解了虚无本质的人就能做得到，搜寻各个世界之中的虚无，因为有‘存在’的概念，那与之相对的，也就有‘不存在’的概念了，只有我们这种彻底领悟了虚无的东西才能使用的力量，世界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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