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备战
朝廷剑指并州，让这段时间被朝廷逼得提心吊胆的曹操、孙策、刘备都是暗松口气。刘备在确定刘协已经北返离开荆州以后，一面调集人手填补刘琦离开所留下的空缺，一面准备南下侵占交州。而孙策则是开始大刀阔斧的整顿内务，之前由于朝廷兵马在侧，孙策不想给朝廷可乘之机，这才暂时隐忍，没有去动那些在自己养伤期间有非分之想的人。现如今朝廷已经将注意力转向北方，自己自然要秋后算账，清除内部那些与自己不是一心的人。
孙诩成了吴郡新的富贵闲人，程普也退居二线，被打发去了鄱阳湖训练水军，韩当最惨，剥夺一切职务安排在富春养老。江东这次人员变动，获利最大的是孙权，他取代了孙诩的位置，成了丹阳郡守；其次便是陆绩，由于先前在吴郡与孙权交好，这次孙权上任，便将陆绩一同带去了丹阳，担任自己的主薄。
而在此前被朝廷收拾最狠的曹操，此时却正在萧关与刘协见面。曹操并不想见刘协，每回见刘协就准没好事，可刘协打着归还他麾下夏侯惇、夏侯渊等重要将领的名义要见他，他又不能不来。
朝廷征伐中原，曹操损失惨重，丢了兖豫二州不说，更是损兵折将，大伤元气。俗话说得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在与朝廷的交锋中，曹操一方战死的武将倒是不多，像夏侯惇、夏侯渊这类军中大将更是一个都没阵亡。但人在刘协的手里，还不还给曹操那就是刘协说了算了。
为了讨回这些爱将，曹操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见刘协，准备接受刘协的又一次盘剥。不过出乎曹操预料，刘协并没有拿夏侯惇等人做文章，而是向曹操提出了一个提议，想要与曹操结盟，两家共同对抗北方胡人。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曹操盯着刘协问道。虽说君臣有别，可到了今时今日，两家早已刀兵相见过，曹操也就没有了对刘协的恭敬之心，说话也就随意了许多。
“呵呵……孟德别紧张，朕能打什么鬼主意，无非是想要助你完成一个心愿……好吧，朕承认，朕如今手头有点紧，人手有些不足，打算抽调张辽、徐晃率部北上，但又担心你在背后给我添乱，所以打算跟你结盟，让你想动手也多一些顾忌。”刘协见曹操一脸的不信，便放弃了说假话糊弄人的打算，实言相告。
曹操听后不由微微点头，算是相信了刘协的解释。自朝廷出兵征伐中原至今，虽然战果斐然，但同样损失也不小，尤其是汉安军的全军覆没，更是让刘协手头可以调动的人马稍显不足。
北方胡人号称马背上的民族，来去如风不容小觑，刘协不打算带新建的汉安军同行，可带兵马除了马超的伏波军外，也就只有身边的天子亲军。但天子亲军为了荆襄的防务也出了不少血，太史慈、甘宁两员大将去了水军，魏延、胡车儿留在了江陵，贾诩在江夏又要去了文聘协助，能够随同刘协北上的大将就只剩下典韦跟庞德。要不是事先曾经答应过曹操，刘协都有心先带着夏侯惇等人去并州收拾完胡人再还给曹操。
听刘协说明了情况，再加上曹操也不希望引起刘协的误会，让他有意先解决自己这个“隐患”以后再出兵北上，便同意了刘协两家结盟的提议。不过结盟归结盟，曹操却不愿意借将给刘协。
刘协对此到也没说什么，按照事先谈好的条件，刘协将夏侯惇、夏侯渊等人及之前在许昌所俘获的曹操家眷归还给了曹操。曹操看到自己的家人除了神色有些憔悴外并没有什么异常，心下稍安，但之后一清点人数，曹操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少了几个人！曹昂、曹彰、夏侯衡、许定，这四个在曹二代中算是佼佼者的人一个没见着。
“他们几个被朝廷征召，此番要随朕北上抗击胡人，孟德放心，朕不会亏待他们的。”刘协如是说道。说的曹操有心反对却又不好张口，因为接下来他还有一事要求刘协。
有求于人的时候，说话自然底气不足。郭嘉自萧关被俘，万幸当时刘协命华佗出手诊治，要不然此时郭嘉早已魂归地府。曹操所想的，就是想求刘协把郭嘉放回。但刘协又怎么可能放人！之前在长安时已经放过一回，刘协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放走夏侯惇等人，这些人不过是军中将才，偏巧刘协不缺，自然也就不那么在意。可郭嘉却不同，那是个可以帮助曹操反败为胜的重要角色，就算是杀了也不能放回。当然刘协也舍不得杀郭嘉，这么一个在大汉算是数一数二的脑袋，就这么砍了实在可惜。
“孟德，你不会是想让奉孝死在路上吧？他大病初愈，需要的是静养。你以为朕将华佗一直留在奉孝身边是为了监视他？大错特错，别看奉孝体内的毒源是取出来了，可这一刀下去，也要了他半条命，要不是华佗在旁盯着，保不齐他此时已经挂了。”
术业有专攻，曹操不是大夫，不清楚医理，刘协搬出华佗做挡箭牌，曹操也没辙。“……那不知奉孝何时才能痊愈？”
“这个华佗倒是说过，至少五年，不过你放心，这次朕从荆州请来了张机张仲景，那也是为神医，与华佗联手为奉孝调养，应该可以让奉孝康复的更快一些。”
一听刘协说要五年，曹操的心里不由一凉，五年，这就是说刘协最多给自己五年的时间恢复元气，在奉孝康复之前，刘协必定会对自己再次下手。
“既如此，那就让奉孝安心养病，我能见见奉孝吗？”
“这个……孟德，为了让奉孝可以安心养病，朕已经命人将奉孝送回了长安，你要是想去，那倒也可以。”刘协眼神有些闪烁的对曹操说道。
曹操本就生性多疑，一看刘协言辞闪烁，又听刘协说郭嘉此时人在长安，心中顿生警兆，推辞道：“长安路途遥远，徐州又有一摊子事等着我去处理，还是改日再去吧。”开玩笑，自己要是真的去了长安，那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当自己傻呀？
刘协闻言笑了笑，点头附和道：“孟德说的是，徐州还有许多人在等着你，等日后你有时间了，再与奉孝见面不迟。”
“此番圣上御驾亲征，不知可有需要曹某出力的地方？”曹操随口问道。
“有啊，眼下朕手上缺人，孟德既然开口了，那就把夏侯渊跟于禁借朕用用，等解决了胡人以后，必定归还。”
曹操就是客气客气，却不想刘协打蛇随棍上，当真会向曹操开口借人。有心反悔，只是言犹在耳，只得问道：“不知圣上打算如何安排妙才和文则？”
曹操的打算是刘协要是给安排的职位不好，自己就有理由拒绝，却不想刘协闻言答道：“此番去荆州一趟，为了防备刘备跟孙策，朕将原本在亲军内担任大将的太史慈、甘宁等人留在了荆州，妙才跟文则去了自是接替甘宁跟太史慈的职务，独领一军。”
“圣上信任他们？”曹操不相信的问道。
“为什么不信？他们虽是曹将，可终归也是汉人。这次北方胡人南侵，杀我百姓，抢我民财，但凡是汉人就应该放下成见一致对外。等解决了外患，到那时再各归各家，分个高下。”
崇拜某个人是每个人都曾经有过的经历，曹操年轻时同样如此，他或者说是大多数人，崇拜的偶像便是大汉的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就是他们那辈人年轻时的梦想。只不过朝纲不振，他们那些人的梦想在长大后也变质了。
刘协的坦诚让曹操有些惊愕，等回过神来后又不由自嘲的一笑。不管他们这些人如何与朝廷打的头破血流，那都需要民族内部矛盾，而与胡人相争，那却是民族大义。可笑自己算计了半生，却险些忘记了这个底限。
“圣上，除了妙才和文则，子修、子文他们是不是也能在战事结束后放他们回归？”
“那可不行，他们已经让朕看上了，打算好好栽培，孟德你就不要想了。而且留他们在朕这边，也是为你考虑，至少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曹家都还有一条后路，不至于香火断绝。”
“……既如此，那就按圣上的意思办吧。”曹操愣了愣，最终同意了刘协的决定。
……
为了以示诚意，刘协亲自送曹操离开，已经事先得了曹操吩咐的夏侯渊跟于禁目送同僚离去，站在一旁等候刘协的安排。
“妙才，文则，这些时日休养下来，估计你们也憋了一身的闲劲，一会朕会命人带你们去所部兵马那里上任，你们要做的事很简单，尽快熟悉军务，掌握军心。”
“诺。”夏侯渊、于禁不约而同的领命道。
看着夏侯渊、于禁随人离开，张辽皱眉问刘协道：“主公，这二人可信吗？”
“信不信总要试过才知道，不过我对他二人有信心，咱们这次对付的是胡人，他们总不至于为了对付我而勾结胡人吧？”
“可是主公，若是我军放弃萧关，万一曹操中途变卦，出兵怎么办？”张辽见刘协坚持，便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问起了另一件自己关心的事情。
“他曹操若是真敢在我们对付胡人的时候出兵，那就算我有眼无珠，识人不明，到那时，对他也就没有什么情面好讲了。”
为了有把握对付胡人，刘协打算抽调张辽的游奕、徐晃的解烦一同北上，只留下张任的踏白留守寿春监视江东。除此之外，加上刘协原本带在身边的伏波军以及天子亲军，刘协凑出十万人马准备北上。
汉安军并未留在巴蜀，刘协也没让赵云、司马懿率军前来汇合，而是命二人率部前往凉州，防备西部鲜卑的蒲头趁机南下。原本凉州有朝廷支持的拓跋部牵制蒲头，不想这蒲头这回学聪明了，暗中联合轲比能、步度根等人趁着拓跋部大意之际合力出兵，一举将拓跋部斩尽杀绝，此番轲比能等人率部南下的借口，就是汉人暗中搅乱鲜卑内部的和谐稳定，需要报复。
出兵的理由其实很好找，就是丢条狗都能成为大兵压境的借口。所以对于轲比能等人的指控，刘协压根就没当回事。胡人什么时候也学会讲道理了，他们唯一信奉的不就是手里的刀利不利，胯下的马快不快吗？
对待讲理的人讲道理，对待不讲理的人蛮横无理，因为跟不讲理的人讲道理，那纯粹就是对牛弹琴。
刘协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跟胡人讲和，以和为贵，即便要讲，那也是在自己狠狠收拾了胡人一回以后才需要考虑的问题。而现在，刘协要做的事只有一件，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刘协给赵云、司马懿的命令很自由，就是让赵云、司马懿自由发挥，任务只有一个，叫胡人日后不敢再轻言南下，至于手段，刘协不问，那意思就是可以不择手段。
得了刘协这个命令，让司马懿乐得见牙不见眼，在收服兀突骨生擒孟获以后，司马懿本打算劝说赵云乘胜追击，直接杀入荆南，却不想刘协那边已经有意暂时收兵，不对荆南发起攻势。
当时大军停留在南中，等候朝廷的下一步命令，胡人南下并州的消息也在随后不久传到了南中。赵云本是常山人氏，对于胡人的行事作风，他很了解，对待胡人，赵云也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当初他会投公孙瓒，原因之一就是公孙瓒对待胡人手段狠辣，很对赵云的脾气。
如今听说胡人南下并州，河北袁熙不顾并州百姓死活，赵云当时眼珠子就有点泛红，若不是路途遥远，赵云恨不得飞到刘协身边请战。
现在命令来了，刘协的命令很对赵云的胃口，自由发挥好了，以往胡人视汉人是他们的牛羊，等养肥了就要宰，而这回，也该是让他们被人当做牛羊是什么滋味了。对于手下这支汉安军，赵云跟司马懿都是信心满满。
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那不是练出来的，而是杀出来的。这段时间在南蛮尽杀人了，军队的杀气早就练了出来，正是拿胡人复习复习的时候。得知赵云要率军北返，对赵云已经心服口服的兀突骨主动请战，希望赵云可以带他一同北返。
赵云倒也没怀疑兀突骨的忠心，点头同意了兀突骨的请求。不过这个口子一开，请求赵云允许同行的南蛮人也在一时间增多了。
南蛮人与汉人的生活方式不同，汉人以耕种为主，而南蛮人却是以打猎为生，虽然也在居住的寨子附近学习汉人开辟荒地耕种，但那只是副业，主要还是依靠打猎获取食物。生活方式的不同，也造就了南蛮人好勇斗狠的习性。
在被司马懿率军杀怕了以后，服从强者的天性促使南蛮人向汉人低头，接受汉人的统治。而司马懿按照刘协所规定的民族政策，对南蛮人进行汉化，为了收服南蛮人的野性，司马懿征得刘协同意后建立了一支由汉人和南蛮人一起组成的军队。
“大人，你就带上我吧，我一定有用。”朵思缠着司马懿请求道。
“不行。”司马懿毫不犹豫的答道：“你那些大象行动缓慢，带着它们去凉州，等大军到了黄花菜也凉了。”
“那就不带大象，带上我。”
“你？你除了会养大象，还会什么？”
“大人，你这可就有点小瞧人了，我朵思可不仅仅是会养大象，我还会驯兽，不管是什么猛兽，只要到了我朵思的手里，不用多长时间，管保叫它服服帖帖。”朵思自信的对司马懿道。
“真的？”
“大人若是不信，尽管一试。”
“那好，前些时日刚好得了两条猛犬，你若是能将它们驯服，那我就带你北返。”
“好，一言为定，大人，那猛犬在哪？”朵思一听立刻答应道。
司马懿本是随口一说，见朵思当真，也没有改口，当即命人将朵思带走，图个耳根清净。不想三天以后，朵思真的带着两条在司马懿看来凶猛无比的恶犬来找司马懿复命了。看着听从朵思命令不断执行指令的猛犬，司马懿忽然灵机一动，问朵思道：“朵思，若是让你专门负责训练猛犬，你可愿意？”
“……不知大人需要训练多少？若是太多，朵思需要帮手。”
“唔……这个数量待定，至少也要有上千头吧。朵思你需要多少人手？”
“多是数量达到上千，朵思至少也需要二百人帮手才行，要不然猛犬太多，一个人指挥不过来。”朵思想了想后答道。
“好，那你就从族中挑选五百人出来随我一同北上。你们的任务就一个，那就是训练猛犬，让它们可以协同大军一起作战。”
“大人放心，朵思绝不让大人失望。”朵思拍着胸脯向司马懿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