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迷途
这有可能是最漫长的一觉。几声清脆婉转的鸟鸣声传入耳中滴溜溜的鼻中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木的清香身上暖洋洋的十分温煦。睁开眼阳光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黄绿相间的树林风一吹过哗哗作响有个不大的湖泊几只水鸟急速地在水面掠过泼喇喇荡起一层涟漪。
我愣怔了片刻猛地一惊就发现自己自起了身子。我的手脚恢复了知觉身子又能感觉到阳光的暖意和山风的清凉。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身后是两间木头房子我这会儿就靠在院中的一张长藤椅上院中种满了各种草木似乎是一些草药散发出阵阵的清香。这是个十分陌生的地方记忆中完全没印象。
我爬起来就要去找青子但刚一站起左腿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脚一软又坐了回去。这才发现我一条左腿缠着厚厚的纱布大约是骨折了。一双手裸露在衣袖外头结了密密麻麻的一层黑色疤痕乍一看就像很多蚂蚁密集地叮在上面似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一摸脸和身上其他部位就知道也是如此。他妈的这下子真变成一只癞蛤蟆了。我喊了几声青子却没听到她答应。正打算跛着一只脚起来就听到一个声音叫道:“你的腿还没好别乱动。”
抬头往院外看去是个穿着碎花衫子的农家小姑娘手里挎着个竹篮子正从外头走过来。倒得近处就看得更清楚些年纪很小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结着条大辫子一双眼睛黑若点漆小鼻子小嘴看着很是秀气。只是身子骨有些瘦弱看着颇有些单薄。
“大丑哥你醒啦?”那小姑娘把竹篮子往边上一放就来检查我腿上的绑带道“你的腿才接好要多静养。”
“大丑哥?”我完全摸不着头脑我也不记得我认识她。
那小姑娘大约是见我发愣“哦”了一声道:“是送你来的那位漫爷说的他说你叫大丑我就叫你大丑哥啦。”她说话的声音细细柔柔的听来很是温婉。
我一头雾水就问:“那漫爷是谁?”
小姑娘有些奇怪地“咦”了一声道:“你不认识他吗?三天前是他把你送过来的原本是找我师父的不过正巧他老人家不在。我还以为你们认识的。”
我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也管不得什么漫爷不漫爷的急着问:“还有没有其他人?有没有一个长得很美的年轻姑娘嗯就是有点冷冰冰的不怎么爱搭理人。”
小姑娘摇了摇头道:“我们这地方荒郊野地的很少有什么人会来。那天就只有那个漫爷背着你上山把你放到这里就走了。”
我越发地有些摸不着头脑:“那这漫爷长什么样?他还说了什么?”
小姑娘想了一下道:“这位漫爷把你扔下说让我师父给你调理调理接着就下山去了也没说什么其他的。至于长相么”迟疑了一下道“个子应该跟你差不多高年纪应该比你大几岁戴了一顶圆帽子八字眉眼睛有点小看着挺”
“挺什么?”听她的描述我完全想不起来认识过这样的一个人。
小姑娘迟疑了一阵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一排细白的牙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人就是看着有些有些骚包。”
我此时也没心思琢磨这“骚包脸”究竟是怎么样一副面孔。我明明记得我上一次清醒的时候还跟青子在一起当时还吃了青子给我烤得半生不熟的鱼怎么突然间什么都变了。
我发了一会儿愣瞧见那小湖边一排的大树很多树叶都已经泛黄心里头一惊急忙问现在是几月份了。听小姑娘一说才发现已经是接近十月份了怪不得这吹过来的风都已经带了浓浓的秋意。
我心中一片茫然这离我跟青子来到康平镇已经足足过去了两月有余。问起这儿是在什么地方听小姑娘说这儿叫丹桂岭是在蜀中地区的深山里头十分荒僻附近没什么人烟。
我摸了摸手臂上焦黑的疤痕心中充满了疑惑。当初在九仙台我点破七脉正在全身阳气外漏的时候被那神秘的九仙台主人煞气灌顶从内腐蚀到外明明无药可救可为什么我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地躺在这里?
那小姑娘见我摸着伤疤大约是以为我担心无法恢复安慰道:“这疤痕只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己脱落。”
我心里一动吃惊地道:“是你治好了我身上的煞气?”
小姑娘奇怪的问:“什么煞气?你身上的就是一些还未愈合的伤疤这事儿简单不用我师父处理我就能对付。”
我心里一阵恍惚。青子当晚明明跟我说过我身上这种阳气漏身与煞气灌顶同时造成的创伤是无药可医的可我怎么就突然活过来了青子她又去了哪里?
我心里头忽然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慌但我不知道我究竟在恐惧什么只是心里头揪得紧紧的难受之极。
“你师父是?”我看了一眼院中门类繁多的草药。
那小姑娘道:“我师父是个很厉害的大夫不过已经出门去好几个月了临走让我在这里守家的。”
我“哦”了一声发现很多事情怎么也理不清楚就像是中间突然断了片似的。就听那小姑娘道:“大丑哥你在这里先歇着我刚踩了些蘑菇中午可以煮些蘑菇汤。”挎了篮子起身准备进屋。
我在椅背上扶了一下想起身去走走那小姑娘见了忙回过来在我肩头一按又把我给按了回去道:“你的腿刚接好不久可不能乱动。”
我摸了摸折掉的左脚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这中间断片的时间里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我的脚又是怎么会断的。
那小姑娘道:“那个漫爷还真是挺奇怪的一个人把你的腿打断了又让我给你接上。”
我愣了一下奇道:“是他给打的?”
小姑娘道:“对啊。他送你来的时候左腿也是一瘸一瘸的说是带你来的路上把腿给弄折了。他说这都是被你害的气不过就把你的腿也打折了。”
我听得哭笑不得。他妈的这骚包男还真是莫名其妙。
小姑娘说完就起身进屋临走还不忘交代:“不许起来知不知道?”她这一瞬间说话的神情倒是有些像极了青子平时教训我的模样瞧得我一阵恍惚不由自主地乖乖点头答应了一声。
那小姑娘这才笑了笑说:“你可以叫我阿紫。我就在里头做饭有事儿就大声喊我能听到。”说完就甩着大辫子进屋了。
我在椅子上躺了一会儿见她已经到屋里头去了就扶着椅靠站了起来。左脚骨折未愈绵软无力在地上一点就是一阵钻心的疼。不过这种痛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把身子重量都倾倒右边一瘸一瘸地在院子里走了一阵。
能重新自由走动的感觉真好。出了院门就在外头走动了起来来到那个小湖边在岸边躺下。一闭上眼睛心里一阵又一阵的恐惧就浮了上来。青子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才治好了我这种无药可医的重创?
我心中忽然生出一个让我恐惧到毛骨悚然的念头这两个月的时间过去我马上就要十八了。青子会不会跟她师父一样从此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会不会再也见不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