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雨
大山中的天气就是这样刚才还是晴天这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好不容易等雨歇了山林又起了漫天的大雾。我拉了拉袖子从山洞中出来幸好躲得及时没被雨淋个正着。
这时候已经是初秋时分尤其是深山之中天气更是颇有凉意。在泥泞中走了一阵就见前方林间有个人影晃动。
不由生起一分好奇心这荒山野岭的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跑进来。
在后跟了一阵就见他矮下身子趴到了地上。再仔细一瞧原来是他身前有个水潭子这人浑身湿透脸上身上全是糊的烂泥大约是刚才这场暴雨没能避过去又不小心踩滑摔了一跤。
我原本也没打算过去只是瞧了那潭子几眼后心里就是一动足尖一点就在泥泞的山道上掠行了过去。还在半途就听“泼剌”一声轻响潭中水面荡开钻出一条细长的影子倏忽就绕到了那人的脑后。
那人“啊”的一声叫身子腾起就要朝水中扑去。我看得分明提一口气使一个陆地飞腾数步之遥一蹴而就一把拽住他后脖将他拎了回来。随即手掌掠出在那道黑影上印了个镇煞符。
“泼剌”一声响黑影倏忽落回水中消失不见。
我拎了那人退后几步这才松开手。他跟喝醉了酒似的踉跄了几步这才“啊”的一声叫稳住身形。
“这位兄弟刚才多谢你了。”这人脸色有些发白显然心有余悸对着我连声称谢。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浑身烂泥模样狼狈但长相倒还算周正细皮嫩肉不像是这附近的山民。
“小心些山路滑。”我笑着说了一句见他不停伸手去挠后脑勺就说“我来给你看看。”
过去瞧了一眼见他脑后隆起好大一个包青中泛黑随即在掌中书了道解煞符往伤口上一按。那人“啊”的一声叫道:“痛死我了!”
“没事只是擦破了点皮肿了。”我松开手。
那人又摸了几次将信将疑又回头瞧了一眼那潭子嘴里嘀嘀咕咕显然对于刚才的事情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也不去管他走到潭子前蹲下洗了把手。水凉得很透着一股子阴森之意。
这潭子小得很也就数尺见方大约也就能容五六个人同时下去。往下一张能见到自己的身影倒映其中水下却是幽深晦暗看不见底。
我蹲那瞧了一阵就听那人在身后叫道:“兄弟你回来一点这潭子有蹊跷!”
我“哦”了一声笑问怎么了。
“刚才刚才”那人迟疑了一番叫道“怕是有害人的东西!”
我回头打量了他一眼:“什么害人东西?”
就见那人死命冲我招手让我赶紧过去。我只得起身离了那潭子那人一见这才大松了一口气脸色很是有些不好拉上我就赶紧离开走出好远这才压低声音说:“那潭子里头怕是有水鬼!”
我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那人见我不信有些着急叹了口气说:“也是我大意了就光顾着去喝水洗脸没想明白这潭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我听他这样说倒是有些意外。
“哎其实是个深坑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那人一拍大腿显得极为懊恼“你想啊这深山里头哪有这么小的潭子。这就是个山里头的深坑刚刚被大雨灌成这样的。”
我“噢”了一声点点头很有道理。
那人接着就说:“你再仔细想想这荒山野岭的被厚厚的一层枯叶一遮哪看得出来。有人不小心经过就得摔下去。”
我恍然道:“你是说下头有死人。”
那重重地点了点头:“就是这个理刚才就是水鬼拉的我!”说到这里脸色又白了一层。
我呵呵笑了一声不由又多瞧了这人几眼。这人倒也颇有几分见识几乎全让他说着了。刚才那潭子的确是个深坑灌雨而成。
潭水森冷晦暗阴气深重显然这个深坑里头是个阴地有些类似于聚阴池尸骨倒毙在其中久而久之是有成邪祟的可能。在以前原本发生这种事的概率并不高颇为罕见。只是经过上次玄女墓之事后动荡波及了整个葬法大阵此后各地异像频出这一路上我已经碰上了好几起类似的情形。
正想着就听那人道:“兄弟我叫朱文你怎么称呼?”
“陆景。”
“陆景兄弟刚才实在是多谢你了。”朱文又是连声称谢过了一阵又道“陆兄弟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有些不信?”
我摇头说没有。
朱文呵呵笑了笑说:“不相信也是正常。不过兄弟哥哥年长你几岁这世上有些事可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还是小心为好。”
我就笑笑看他还能说出什么。不过他却就此打住不说了冲我打量了几眼问道:“兄弟来这儿是?”目光中颇有探询之意。
我不动声色只说是来游玩的随便转转。朱文“哦”了一声说他也一样。这人倒是颇为健谈一路上天南地北地海侃倒也热闹得很。
朝前望去只见山林莽莽苍苍不见尽头。我这番进山已经是两天有余虽说接连遇上恶劣的天气山路难行但按理来说离我要找的那个地方已经不远了。
正想着山间就有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我跟那朱文打了声招呼两人立即在山间奔了起来找到个低矮的山穴躲了进去。刚一进洞外头的雨势就哗哗大作接天连地。
“兄弟你倒是对山里头熟得很。”听那朱文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笑笑说习惯了随即在地上坐了下来。那朱文也在旁坐下拧着衣服上的水。再过一阵那人就靠着岩壁睡着了打起了瞌睡。
我也闭起了双眼心中暗自琢磨。此地位于湘西一带的大山深处人迹罕至这姓朱的孤身一人进来看来可不像是普通的游客说不定也是与那事有关。
琢磨了一阵思绪渐渐发散忽尔又想起新年那晚的事不由得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心中懊恼自责后悔欲死。
那晚我也是脑子发昏了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这还算是个人吗?
都到这一步了就算拼着被打断狗腿也得亲上一口啊!
结果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居然愣在了那里错失良机。现在想来真是后悔莫及每每念及都忍不住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不过当晚青子虽然是醒了身子依然虚弱不堪很快就又睡了过去。我又下去把饭菜热了热想等她起来吃结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等到她醒来。
幸亏这死女人也没提昨晚的事我老老实实低头扒饭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吃完饭之后她就上楼去了。
把碗筷收拾好后上去一看见她坐在书房看书就搬了张椅子坐到她身边。见她嘴唇红润气色远比前阵子好了许多不由得心中欢喜。趴在桌上怔怔地盯着她瞧。
过了一会儿就听她说:“晚上吃什么?”
我立即报了一大堆菜名出来。
“这么多?”
“是新年啊。”我笑说。
青子“哦”了一声朝窗外看了一眼就没再说话继续垂头看书。我就继续趴那盯着她瞧。
这样的日子过得令人舒心再好不过了。
这天傍晚我正从菜市场拎了一堆菜回来。那钱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在原来的地方重新开了家当铺一见我就拉着我进去坐了一会儿。
还没说得几句就见两个人影从门外匆匆路过。我瞧得分明忙开口喊了一声追了出去。那两人听到喊声回过头来。一男一女男的是狗哥女的容貌秀丽英姿飒爽是修老头的徒弟连红英。
一见着我这姑娘就立即冲了上来叫道:“陆景你快跟我回去葬门!”
我见她神情焦急不由得吓了一跳心想难道葬门出了什么大事不会是修老头挂了吧?
急急一问才知道并不是这事而是有了莫婆婆的消息。我听得心中咚咚乱跳忙问详情。可连红英说具体情形她也不清楚是奉了她师父之命让我赶紧去一趟葬门。修老头说这事只能告诉我一人。
我心中惊疑不定踌躇了一阵就让两人先回了尸芳斋我跟钱老头道了声别就匆匆地回了家里。一边烧菜做饭一边却是心神不宁。
吃饭的时候就把事情跟青子说了。之后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当晚就出门奔着尸芳斋而去见到连红英之后转道赶去葬门。
在路上听连红英说了这才知道葬门剩下的门人在修老头的带领下又回到了桐宫在那里重新立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