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梅龙岭
闭目调息了一阵之后总算是倦意稍减。见水笙抱着膝盖坐在那里脑袋伏在臂弯里正在熟睡就过去拍了拍喊她起来。
这地方随时都可能有人找来不宜久留当即起身继续上路带着水笙沿着山道疾行。
“哥哥咱们去哪?”这姑娘跟在一旁步伐矫健跟得倒是挺牢。
我一时也没想好究竟要去哪又走了一阵问道:“知不知道梅龙岭?”
水笙“嗯”了一声点点头:“我听村长说起过就离咱们村子不远不过我没去过。”不过大致的方向她却是知道的。
我心里斟酌了一番当即带着她朝梅龙岭而去。这梅龙岭就在盘口村的正西方相距大约有百余里途中尽是些山川密林荒郊野地人迹罕至。
在山林中穿梭了大半天见前方一座山岭埋伏在阴影之中。这时候天色已经发白等我们走到岭下的时候天光就大亮了起来。路上遇到个进山大柴的小老头一问知道原来是已经到了梅龙岭。
这梅龙岭虽然地处荒僻不过岭上却有一个大村落居住的人口要比盘口村多了数倍。我打听之后也不急着进村而是带着水笙绕着村子先转悠了一圈。之后两人去找了个水潭子洗漱了一番尤其是水笙那姑娘身上不知出了多少汗衣服上全是汗津津的。
正洗漱时就见对面过来一个妇人抱着个篮子看来是过来洗衣服的。我在那边瞧了一阵见她神情怔忡恍恍惚惚眉目间似乎藏着很大的心事隐忧。正打量间就见她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就摔进了水里。
我正要下水去救就听水笙那姑娘叫了一声已经一头扎进了水里。她在水中游得极快不一会儿就拖住那妇人从水里爬了上来。
我过去一瞧那妇人被呛了几口水倒是没什么大碍很快就醒了过来只是天气颇为寒凉她浑身湿透就被冻得瑟瑟发抖。衣服是洗不成了一边对我们连声感激一边带着我们朝她家走去。
路上就得知这妇人姓吴我们就称她为吴姐。她家就在梅村走了一阵就到了拉着我们进了家。
让我先在屋里坐下她就带着水笙进去换衣服了。我打量了一眼家中摆设虽然简单但收拾得极为干净。
不一会儿两人就从里屋出来水笙也换了一身吴姐的干净衣服辫子也重新梳过脸色红润显得精神了许多。
吴姐拉着水笙朝我笑道:“多俊的姑娘。”
我笑说:“那是自然。”
吴姐又去里头断了些零食糕点出来。水笙那姑娘显然也是饿得狠了连吃了几块。我吃了几口看了看屋子里头就问:“怎么姐夫不在?”
吴姐原本还笑嘻嘻地跟着水笙说话一听我这话神情立时转为黯然叹了口气。原来这吴姐的丈夫已经三个多月没回家了至今下落不明。
水笙有些奇怪地问:“是出远门了么?”
吴姐摇摇头道:“我那口子就是个山里汉子能出什么远门。”她丈夫是进了一趟山自此就没再出来过。当时出事的时候村里人去找了好几天却是没有半点消息。这一过就是三个多月。
水笙道:“吴姐你别太担心可能姐夫他只是在山里头迷路了。”
这姑娘虽是想安慰人只是这说法未免有些天真。这吴姐的丈夫就是本地长大的山里汉子哪能就这么容易在山里头迷了路。
我剥了几颗干果吃却也没有插话只是心里头暗暗琢磨。我之前其实并不知道什么梅龙岭之所以来这儿就是从天师道那女弟子口中听来的。据她所说他们天师道一干人原本是在此地调查怪尸说明这儿曾经出过事。
就问:“吴姐那村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出事?”
吴姐叹了口气道:“也不知这老天是发的什么浑!除了我家那口子外村里还走丢了几个人直到现在也没找着。”
仔细一问走丢的一共有四人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丁最小的一个二十一岁最大的一个三十出头都是进山之后就没找着人影。
听吴姐说到这里瞧了一眼水笙就见那姑娘一张小脸煞白紧咬着嘴唇放在桌上的手微微发颤。这姑娘虽然天真但脑袋瓜子却是机灵这时候大概已经听出了苗头。
吴姐大约是瞧出她有些不对捏了捏她的手急道:“唉哟怎么这么冷这姑娘是不是病了。”
我知道这姑娘是给吓的笑道:“没事的。”这话看似回答吴姐其实是对水笙说的。
那姑娘顿时也醒悟过来强笑道:“吴姐我没事。”又冲我看了一眼目光中尽是惊恐之色。
“吴姐最近咱们村里有没发生过什么怪事?”我问。
吴姐从水笙身上收回目光道:“怪事?”摇了摇头“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事。”
迟疑了一阵又说道:“倒是前阵子村里来了好些个外地人问东问西的也不知是干什么。”
我听她对那些人样貌的描述应该就是天师道那群人。这些人来此应该就是打听怪尸的事情后来就进了山中。
我挑了一块糕点吃了一阵就笑问:“吴姐咱们村里住的是不是都是本地人。”
吴姐道:“那可不是。咱们这荒郊野地的也没什么人肯嫁过来大多是些附近的人通婚。”
我“噢”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正思量着就听吴姐道:“说起这个倒是有个外地小姑娘来咱们村里住。”
我一听忙问是怎么回事。听吴姐说那姑娘大概二十来岁个子高高瘦瘦很是漂亮背着个包像是来山里游玩的。这姑娘到了这里之后就钻进山里去了过了几天又回到村子里找到村长说是想在村里住一阵子。
后来村里就收拾了一间空屋出来给那姑娘住下。
我就问那姑娘的住址吴姐冲我瞧了几眼眼神有些古怪。我笑笑说:“有些好奇。”又补了一句“想看看长得多漂亮。”
吴姐随即也笑了起来道:“那我带你们去瞧瞧。”当即带着我们出了门走不多时来到一座颇为陈旧的房舍之前指了一指道:“这屋子是之前有户人家的后来搬走了。那姑娘就住这儿。”
我上前去一瞧却见房门紧闭。那房子颇小在外头张了张似乎也没见到什么人。这时候刚好有乡邻过来就说没人在家门已经关了好一段时间。吴姐惦记丈夫一天天的心神恍惚就没注意这个事。
我们只好转了回来路上就问起吴姐那姑娘的事。听吴姐说这姑娘进村的时候她也见过几次。人长得漂亮但不太喜欢说话有些冷冰冰的。住在村里这么久除了当初要找房子的时候跟村长说过几句话就再没跟其他人打过交道喜欢独来独往。
把吴姐送到家门口之后我就跟她告辞了带着水笙离开村子进了山。
等离得梅村远了水笙才忍不住眼圈发红眼泪噼里啪啦掉了下来呜咽道:“哥哥我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我见她哭得可怜温言道:“你瞧你长这么漂亮哪里是什么怪物。”
水笙泪眼婆娑地道:“那个姐姐也长得漂亮是不是她害了吴姐的丈夫?”这姑娘心智虽未太成熟脑袋瓜子却是机灵想来是看出了蹊跷。
我宽慰了她几句总算是哄得她停了哭。二人往深山中行去一路勘察周围的地形和生气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