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长司三九
深洞高不可仰望，四通八达，也不知道有多少条通道。
李长夜的灵魂饱受锥心之痛，捂着脑袋如无头苍蝇一般乱钻，嘴唇咬破，鲜血回流进喉咙，有一种异样的腥甜。
“忍耐点！痛感会慢慢淡去，你可千万别昏倒，不然等那两女娃追上来还不得被扒皮抽筋。”
李长夜真想撕烂影魔的嘴巴，打坏主意的是他，此刻逃命比自己还要上心。
“这波不亏！至少你已经悟到冰火两意，进境之快实在令人骇然！”
“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怎么出去也是个问题，一直在这里瞎逛迟早会被那两位追上来的…”
许是更影魔搭话分心，李长夜的痛感减弱不少，只是额头上依旧冷汗涔涔。
“通道里除了一些石柱子什么都没有！”
李长夜一路逃出，发现每隔不远便会有一根质朴极高的石柱支撑着通道，每当支撑不住李长夜还会扶着石柱歇息喘气。
“咦！”
李长夜抬起压在石柱之上的手掌，刚才影魔的无心之语提醒了他，石柱子虽然表面粗糙但也不会凹凸不平，然而李长夜的手掌却明显感觉到上面刻写着什么。
“佛…其…四…二！”
李长夜一点一点摸索着石柱之上镌刻的印记，慢慢读出。
“佛其四二？什么意思？”
李长夜捶着脑袋，似乎有什么从自己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对这四个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奇怪，是在哪里见过？”
只欠缺一点灵光。
“拓跋烨！”
李长夜猛地抬起头，他终于记起这四个字的出处。
沙海之中，欧阳煊若想要操控蝰蛇未果被反噬，李长夜出手救下欧阳煊若自身却遭蝰蛇捆住，那时候拓跋烨便冲着蝰蛇怒吼出“佛其六一”四个字。
当时谁也没有在意，现在想来拓跋烨定是知道一些隐秘。
“佛其四二，佛其六一，四二，六一…”
“去下一根石柱，看看上面刻写着什么！”
李长夜有了猜测，想要通过下一根石柱来验证。
“这些通道纵横交错，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座深洞，如同蜂巢一般错综复杂，却又暗藏规律。”
很快，下一根石柱子出现在眼前。
“长司八九！和我猜想的并不一样！”
李长夜又开始陷入迷途，按照既定的规律，下一根石柱应该是佛其四三，但现在不仅数字对不上，竟连前缀也有变化。
“长司…”
李长夜又想起拓跋烨那句话，“佛其六一”后面紧跟着的“长司三九”。
“难道说石柱的排列规律有两种组合方式，其一佛其，其二长司。”
“是的！我刚才找寻下一根石柱时有拐过弯，前行的方向变了，所以才会导致前缀也跟着变化！”
下一根石柱！
李长夜再次启程，找寻下一根石柱。
“长司八八！”
果然，这一次李长夜没有拐弯，前缀没有改变，数字也相应减少一个。
再来！
李长夜发现规律开始试探起来。
“如我所料，此地宛若棋盘纵横，纵为佛其，横为长司，每一处深洞的位置都由纵横坐标的数值决定。”
李长夜终于摸索出行走于此地的规律。
“接下来，规律倒是发现了，但是怎么出去还是个问题，难道要找到原点也就是佛其和长司的数值皆为零的那个位置？”
“既然毫无头绪，何不去拓跋烨所说的那个位置探个究竟？”
影魔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佛其六一，长司三九。”
李长夜稍稍犹豫，还是打算去打探一下。
佛其道倒是不远，长司道却要花费一段时间。
穿越过一个接一个的深洞，李长夜逐步接近那个特殊的位置，但每一根石柱的间隔也越来越大。
“这是…”
刚进入一条通道，李长夜发现地面之上横贯并行着两道幽深的沟壑，地表都被翻卷起尺深有余，如同超大型犁具翻新过后的农田。
“怎么越看越像是什么大兽爬行的痕迹…”
李长夜有些心虚，前面便是坐标为佛其六一长司三九的深洞。
“来都来了，总要看一眼吧。”
李长夜已经悄然运转极速神符，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远远遁去，现在他虽然不能完美发挥神符之力，但好歹对自身还是有可观的加成效果。
深洞口如同猛兽张开的大口，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之前见过的深洞都没有现在这个空旷！”
深洞中，越远视线越暗，李长夜竟然望不到尽头，入眼的是满地的赤沙，如血液浸泡过。
“呼…”
就在李长夜打量深洞之时，四周诡异传出呼吸之声，气若游丝，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在下无意叨扰前辈修行，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如此动静吓得李长夜差点就要催动洛神步逃之夭夭，但刚生出逃跑的念头便被影魔的一句话彻底打消。
“你的气息已经被完全锁定，不想死就别乱动。”
“呼…”
回答李长夜依然只有沉沉的吐气声。
“前辈？”
“两百年了…”
沙哑浑厚的腔调发出落寞的叹息。
李长夜始终不能听出声音的源头。
“已经两百年没有人踏入这里。”
萧索的滋味弥漫在这片空间，李长夜觉得空气中带着锈蚀的味道。
“少年人，你好。”
声音的主人终于记起李长夜。
“前辈。”
李长夜躬身，不敢造作。
“你姓拓跋还是欧阳？”
声音的主人没头没尾地问道。
李长夜微微一怔，犹豫了片刻才道，“不瞒前辈，我姓李，名长夜，倒是我认识的两位朋友，一位姓拓跋，是当今大齐九皇子，一位姓欧阳，是拓跋皇子的妹妹。”
“那你是如何知晓这座赤沙洞的？”
“是之前从拓跋皇子口中得知此洞的坐标，说来惭愧，我意外迷失在此地，找不到出口，所以才来这里碰碰运气。”
李长夜半真半假回应。
声音的主人听完李长夜的话便沉寂下去，久久没有动静。
“前辈？”
好一会儿，不敢走但也不想久留的李长夜终于试探着问了一声。
“是天意吗？”
声音的主人开口，“少年人，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李长夜摇摇头，心中却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这里是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