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也是一种谋划
郑钧走了，看着忙着撕打，忙着吵架根本没闲功夫管他的两个人，郑钧无奈的揣着《太上忘情寂灭篇》走了。
其实郑钧知道，眼前这两个人表现出看似荒诞举动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都是为了他的面子，为了不让一个汉子因五斗米而折腰。
郑钧没明说什么，但这情他领。
邸阙收起了摊位，挽着袖子撵着高阳博也走了。
不过，郑钧是下山。
门外人，解惑结束自然要下山，而邸阙撵着高阳博却是上山。
“我的十金呀？没钱你还瞎揽什么生意。也怪我，怎么就没想到提前验资呢？怎么就没想到看看你这个穷鬼身上有没有十金呢？”
一路上，邸阙的嘴絮絮叨叨的数落着高阳博，一时一刻都没闲过。
“不怪我呀，邸哥儿，我倒是想说，可你没给我机会呀，你一看到郑钧两人就对上眼了，不管不顾的就讲解起来了，哪有我插嘴的份呀？”
高阳博不情不愿的在前面走着，一脸无辜的还着嘴，一句都没落下。
“看看看，露馅了吧。”高阳博还绞尽脑汁的反驳时，邸阙冷着脸停下脚步：“原来我只是以为你是疏忽了身上没钱，哪成想你是早有预谋。明明没钱还来解惑，不知道我等米下锅呀！”
“那个...”
高阳博倏地一下捂上了嘴，眨巴眨巴眼睛没有了话语。
“找宋庭宏，我必须去找宋庭宏，不告你，你当哥哥我是软茄子捏呀？”
邸阙气愤难当的吼叫着。
“那个，那个...”
高阳博一边捂着嘴一边急的脑袋左右摇摆的张望着，希望能找个人速度来救驾。
“十金哪，我能看几本书，吃上几顿大餐，你知道不...”邸阙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手臂，十分嚣张的吼叫着：“我每天上午解惑赚钱，下午去藏书楼借书，规规矩矩持续了好几年的生活，被你一朝打乱，你知道不？”
“那个...”
看着吐沫纷飞的邸阙，高阳博一张英俊的脸扭曲成了一团，可就这样他也不得不苦笑着承受。
“藏书楼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不是不知道，那就是个吃人还不吐骨头的地方，没有金子神仙也走不进去。你坑我，你这是要坑死我呀。十金呀，我必须找宋庭宏，让她给我赔偿...”
高阳博越是不说话，邸阙的叫嚣就越是来劲，而且光是吼叫还不解渴，挽着袖子转身就要本内山走去。
眼看邸阙就要动真格的，高阳博一把拉住邸阙的胳膊哀求的叫了起来：“那个，邸哥儿，别呀，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咯咯，小高阳，十金就能要了你的命啊，这么便宜，我买俩。”
就在邸阙和高阳博拉拉扯扯的时候，一阵清爽的轻笑在两人身后传了过来。
邸阙是一愣，高阳博却闻声而喜，转过头就看到身侧一个持剑而立盈盈而笑的少女，顿时惊喜的叫道：“段薇姐，太好了，快借我十金，明天有钱了我就还你。”
高阳博如此善变，让邸阙很是不习惯，侧身抬头看着眼站在两人身边的俏丽佳人忍不住摇头道：“段薇姐不厚道哇，你这样做让我少了许多欢乐。”
段薇反手抛给高阳博一锭金块后笑道：“咯咯，邸哥儿你这样会把小高阳玩坏了的。”
邸阙嘴一撇，十分不屑的道：“他脑袋有病，被玩坏又能怪得了谁？”
“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有点伤人呦？”
“虽然有点伤人，不过伤在自己家兄弟手里总比伤在外人手里强。”
“嗯，你说的对。”
“算是预习吧，遭遇的多了就习惯了。”
听着一男一女如此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面前讨论自己被不被玩坏的问题，身为被讨论中心的高阳博十分无语的叫了起来：“喂喂，你们，就这样无视我，好吗？”
邸阙瞥了一眼高阳博，一伸手夺过金锭，没好脸色的训斥道：“没看到我来生意了吗？钱财已交付，你该干啥干啥去。”
措不及防下金锭就被邸阙劈手夺去，高阳博呆了一下，随即看了眼段薇，发现少女一手持着剑，一手揽着本古籍在怀中。
立刻就恍然，怪不得少女会赶自己窘迫的时候解围，原来也是寻邸阙解惑的。
正事要紧，高阳博也就不急着与邸阙辩解，仅是攥起拳头在邸阙眼前挥舞两下后离开。
“这个小子，还小孩性呢，怪不得被宋庭宏吃得死死的。”
邸阙扫了眼高阳博离去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毕竟大世家的嫡传子弟，出家门，入宗门，没遇到过什么大事也就没有阅历，跟你可是比不了。”
段薇不在意的笑了笑。
“嗯，也是，世家子弟，底子好，只要不长歪，稍加历练就可成材。”
邸阙一边认同的点着头一边将十金揣入袖筒。
看着邸阙揣金的样子，又想到邸阙刚才为了这十金不惜与高阳博撒泼打滚，段薇忍不住笑道：“解惑一次十金酬劳，还概不赊欠，邸哥儿，你至于这样财迷么。”
邸阙淡然道：“怎么不至于，藏书楼有多么贪财你们这些门内弟子是不知道。一楼一书一金，二楼一书五金，三楼一书十金。我一楼看完了，二楼才开始。就这十金，天好能赚一两次，天不好，几天都赚不到。可累死累活，二楼才能借两书，三楼就一本。我容易吗我！！！”
袖筒里的手恶狠狠的攥着金子，说起看书的苦，邸阙不禁忿恨的用力，再用力。
段薇看着邸阙满脸悲情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那是你自找的，客居宗门还要白看书，满天下也没这样的道理。你要是听我的，入了门内，三楼以下尽皆免费岂不简单了许多。”
邸阙一摇头：“入门，有用吗？”
“为什么没用？”段薇一挑眉头。
“就我们这半路入宗门的弟子，能与宗门自幼培养的弟子一视同仁？”
邸阙撇了撇嘴。
“不可能吧，就拿你和宋庭宏、高阳博与门内弟子来比，同样天才，宗门自幼培养的弟子已经是真传了。可你们，两年了，才刚刚从外门走进内门，真传，最少还得三年，甚至五年吧？”
段薇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邸阙一摆手继续道：“三五年的差距，其实你们认为并不大，毕竟你们从家族走进宗门，身兼两家传承，论后劲甚至还要强过门内培养弟子。但，这是你们，是你们本身具有的天才资质，可旁人呢？”
这回段薇闭上了嘴，没有反驳什么。
“资质根骨差一点的人，在最需要打基础的少年时期，耽搁三五年的时间，对他们的未来会有多大影响，想都能想得出。”
邸阙笑了笑，分不清是可怜谁，还是讥讽谁。
“再说...”邸阙伸手虚指段薇怀中古籍：“外门弟子也好，内门弟子也罢，你们所学但有不明之处，我都能解惑，你说我入这宗门有何用？”
段薇看着邸阙嘴角那么微笑，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向东侧一条山道处虚指了一下。
邸阙一点头，率先向那条山道走了过去。
段薇跟在邸阙后面，低低的问道：“的确，对我们、对你来说，外门，内门其实没有太多可以让我学的，而实际上我们都在养元培基，只等修身大圆满破入真元境就可位列真传。可，以后呢？”
养元培基，邸阙懂的，这是武者修行到修身境巅峰后晋入大圆满不可或缺的一种手段，或者说是一种秘法。
修身境，武者修行之初的第一境界。
外修根骨，内修真气。
根骨、真气，合二为一就是身体，修身壮骨为其要，所以这一境界就叫修身境。
真元境，修身之上的第二境界。
就是化下丹田之真气为中丹田之真元，真元炼脉为其要，所以这一境界就叫真元境。
普通武者练皮练肌、锻骨洗髓、炼腑换血之后即为修身巅峰，这时就可以鼓动下丹田之真气攀升中丹田，但有一滴真元化生就可破入真元境，成为真元武者。
但，这是普通武者，也可以说是凡夫俗子的作为。
毕竟，受到根骨所限，这般人的一生，也许能将一身所修的全部真气化生真元是他们最大成就。
而天才们，大世家大门派全力培养的根骨绝佳的天才是不会满足这样成就的。
他们追求的是修身大圆满。
何为修身境大圆满，就不得不提修身九境。
练皮毛，练肌肉，这个是练习的练，是经过摔打负重可以锻炼的；然后就是锻骨、洗髓，这就需要真气去淬炼；而再然后就是锻炼稚嫩的五脏，五脏生五气，五气凝元。这时用的不是练字，不是练习的练，而是炼字，修炼的炼。
练皮、练肌、锻骨、洗髓四境，其后五脏一脏一境，一共九境，九境齐成就为修身巅峰，前四境为基础，后五境炼腑功成后就可以换去周身血脉，成就化气成元。
但实际，九境之上还有第十境。
无垢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