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笔架山
看着化地龙被咬,我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心想这下化地龙要完蛋了。可还没等我回过神,化地龙居然不管不顾的顺着冥蛇的嘴巴钻了进去。
冥蛇的身体开始痛苦万分的扭曲、膨胀。
眨眼的功夫,“膨”的一声,冥蛇的蛇身被生生的胀暴了,鲜血、内脏与碎肉撒了一地。
“舅爷,小心!快跳下来!”化地龙从冥蛇体内窜出来,全身血淋淋的,身体膨胀的比冥蛇还大了一圈,腹下双脚在地上一弹,就向洞顶的舅爷射去。
眼看手已经挨着了阴阳草草的舅爷虽然得了我的提醒,千钧一发之际闪身避开了化地龙利爪,但化地龙嘴上的龙须依然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口子。
受伤的舅爷从洞顶掉到了地上,这时我在也顾不得舅爷的先前嘱咐了,慌忙从洞外向他跑去。
“别进去,别…”可我刚动步,腰上一紧,一个人死死的把我包住了。回头一看,梅眉不知从什么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就在这时洞中的化地龙倒卷蛇身,一下缠住舅爷的身体,此时舅爷面如金纸,已经说不出话来,但同样用眼神的告诫着让我不要进洞。
我不管不顾的使劲推开梅眉,刚进到洞口,就看见化地龙卷着舅爷和阴阳草钻进洞中深处的一个支洞里消失了。
舅爷是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外,和我最亲的人,就生死不明,一时间我泪如雨下。
梅扶着失魂落魄的我回了家,刘展魁死去的消息也同时传来。
村里自发的组织了人去洞里寻找舅爷,可是毫无所获,其实我也知道舅爷估计早已去世。
舅爷的死给了我很大的打击,在怀念亲人去世的同时,也使我认识到了御灵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其过程充满变数和不测。
大头在父亲死后成了孤苦无依的孤儿,生活没有着落,被心善的母亲收养,成了我的兄弟。
舅爷尸骨未寒,黄德禄就找上了门。当着我和大头说了一件事,原来当初黄德禄之所以能拿出他赖以生存的媚蛇,是因为舅爷答应他,可以帮助他治好身上的疤痕。
黄德禄因为身上的疤痕,一直被人歧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去除疤痕,得到他人的正视,重新。而且被烫伤的地方藏含火毒,每到变天和换季的时候,火毒发作犹如万蚁噬咬,常常让他痛不欲生。
现在不光蛇没了,舅爷也丢了性命,黄德禄找上门来想讨个结果。
诚信重诺是我的家训,更何况舅爷生前还特意强调了他和黄德禄的约定。因此我向黄德禄保证一定会替舅爷给他找回祛疤的药,得了我的保证,黄德禄将信将疑的走了。
舅爷的五七过后,我准备好各种器材,准备去笔架山给黄德禄找药。
梅眉也要跟我一起去找药,我没有同意。虽然奶奶和舅爷都曾经特别强调,我一定要和梅眉待在一起,但在我看来外出采药带着一个娇柔的女生实在多有不便。
倒是大头死活要跟着我一起去,一想深山峡谷中有个伴也是个照应,我也就答应了。
背着猎取人面鱼油的各种工具和干粮,我和大头在母亲担忧的眼神中出了家门,送行的时候却没看见梅眉的身影,我猜测她是在生我的气。
一开始的道路都是一些有路可寻的山间小道,我和大头一路上风餐露宿还算顺利,满眼秀丽的景色也驱散了我们心头亲人离世后的阴郁。
唯一让人不解的就是每到晚上我们宿营时身后不远的地方总会时不时的出动一下光亮,我和大头好几次壮着胆子回去查探,可是毫无所获。
连续几天翻山越岭的跋涉,爬下一道深渊般的陡坡后,我们终于走到了笔架山的入口。看着眼前不知尽头的峡谷群山,一开始的兴致早已消磨殆尽,我们都知道未知的探险现在才刚刚开始。
正如其名字一样,笔架山里山势就像竖立的毛笔,峡谷两边的山峰犹如斧劈一般险绝高耸,谷底是一条河,山势开阔的地方水流还算平缓,但到了山势狭窄的地方就变的湍急难以行走。
入口处的高地上刚好有一个平地,我和大头商量了一下,准备在入谷前好好的修整一下。就在我和大头搭好窝棚不久,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大雨瞬间倾盆而下。
暴雨一直的下,电闪雷鸣中,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一步一滑的向我们窝棚跑来,看身形像一个女生。
我看见有人受困,正要出去帮忙,大头却一把拉住我说道:“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突然来个女人,小心是山精野兽的障眼法。”
听了大头的话,我的心头也是打颤。以前经常听老人讲一些山精野怪,勾人魂魄吸人阳气的故事,我以前还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可自从见识了冥蛇、阴阳草、化地龙那些颠覆我认知的物后,我现在对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随着雨中女子离我们越来越近,面目也逐渐清晰起来,是一个我完全没有料到的人——梅眉。
一看来人是梅眉,我连忙跑进雨幕中把她背会了窝棚里。
梅眉浑身被大雨湿透了,正冷的瑟瑟发抖,身上许多地方都摔破了渗着血。
“奶奶说过,让我不能离开你的身边。”梅眉不敢对视我的眼睛,底着头轻声说道,似乎害怕我赶她回去。
一切都明白了,晚上在我们身后闪现的亮光就是梅眉发出来的。如此难行的道路,我都感觉十分吃力,从小吃苦耐劳的大头能忍受下来我不吃惊,可梅眉一个娇滴滴的女生居然能一个人偷偷的跟在我们身后不知吃了多少苦,我知道梅眉骨子里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柔弱。
梅眉淋了大雨,到了晚上突然发起了高烧,还说起来胡话。
“妈妈,我好饿啊!给我点吃的吧!”
“爸爸,不要打我,我没有欺负弟弟!真的没有,不要打我,不要……。”
“我不是怪物,不是…”
“你们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恨你们。”
……
看着梅眉被高烧折磨的大汗淋漓,满嘴胡话一脸痛苦,我除了不停的用毛巾给她擦汗外毫无办法。
毛巾被汗浸透,我嘱咐大头照看好梅眉后,打着手电去了河边清洗毛。
可刚走到河边,窝棚里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以为梅眉、大头遭受到了野兽的袭击,我扔下手中的毛巾慌忙向窝棚赶去。
跑回去时,发现窝棚里大头居然被梅眉掐着脖子,梅眉眼睛睁着,但显得很空洞,嘴中恶狠狠的说着:“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该死,该死。”
大头的大脑袋不停晃动挣扎着,双眼渐渐翻白。看见我后,努力的想发声呼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赶紧使劲的掰着梅眉掐在大头脖子上的双手,可邪门的是我一个男生,任凭怎么使劲就是无法掰开梅眉的双手,梅眉的双手就像一个钢箍一样,死死的套在了大头的脖子上。
看着大头脸色开始发紫,随时都有可能毙命,我情急之下只好一个手刀砍晕了梅眉。
得救的大头后怕不已,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昏迷不醒的梅眉就像见了鬼一样,吓的赶紧跑到了我的身边。
“大头,怎么回事?”安抚好梅眉,看见大头好了一些,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按你的吩咐给她擦着汗,她突然就坐起了身体,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大头后怕的说道。
“梅眉估计是梦游了,你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我嘴上安慰着大头,心中却对梅眉的身世充满了好奇和同情,从她自言自语的胡话中我猜测她小时候一定遭受过虐待,以至于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让我没想到的是,梅眉的病其实并不是梦游那么简单,当然这都是后话。
吓破了胆的大头彻夜未眠,第二天,天一亮梅眉就醒了过来。
梅眉感冒好了,但好像对昨晚发生的事毫无印象,只是不停的用手揉着被我手刀击打的脖子,口中说道:“好像落枕了”。
“大头,你的脖子怎么了?”无意中看见大头脖子上那一圈乌青色的瘀痕,梅眉吃惊的问道。
“没、没什么…”大头期期艾艾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和你一样睡落枕了!”我连忙在一旁说道道。
“那你这落枕可够严重的。”梅眉看着大头一脸不可置信。
听了梅眉的话,大头有苦说不出,郁闷的要吐血,我则忍着笑,差点憋出内伤。
时间紧迫,简单吃了一点早餐之后,我们三人整理好装备,开始向峡谷深处进发。
因为昨晚的暴雨,峡谷里涨了水,原本沿着河谷前行的计划被打乱了,只能沿着谷底河道一旁的山林中绕行。
越往前走道路越艰险,瀑布、断崖越来越多。两旁的山势也越发狭窄,有的地方只有到了正午的时候,才有阳光能照到峡谷里,很多时候抬头向上看去只能看见一条线一样的天空。
这种路况,往往辛苦的走上一天也走不了多远,身体的乏累侵袭这每一个人,即使这样也没有一个人喊累。
过了几天峡谷里洪水退去,我们开始下到谷底沿着河道前进,速度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就在我们觉得一切步入正轨的时候,一场让人哭笑不得的灾难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