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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蔚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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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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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蔚蓝看着面前的秦陆焯,而她的余光也瞥见,这个叫翔哥的男人正看着他们。

  她伸手推开男人,薄愠,“我说过,我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心。”

  “你他妈什么也不说,就从家里出来,我能不担心?”

  秦陆焯此刻搂着她,声音带着暴怒,真像是抓到离家出走小娇妻的丈夫。就连此刻靠在他怀中的蔚蓝,禁不住低头抿嘴,压着笑。

  奥斯卡没颁给他,可惜了。

  翔哥看着蔚蓝,犹豫道:“蔚小姐,这……”

  蔚蓝抬头:“抱歉,我来解决。”

  随后,她看着秦陆焯,“我只是来见个朋友罢了,你这么着急干嘛。”

  “朋友?什么朋友需要在这儿见?”说着,秦陆焯狐疑地看着她,眼底再起暴怒,“不会是你那个小白脸未婚夫吧,老子早就看他不爽了。你他妈说清楚了,我跟他之间,你到底选哪个?”

  突如其来的狗血档八点剧集,让翔哥和旁边的保镖都有些怔住。

  蔚蓝终于伸手,轻轻摸了下他的胸口。

  秦陆焯穿着黑色衬衫,显得整个人精悍又英俊。

  蔚蓝浅笑,“你跟他,我当然选你。我不是也跟你说过,我和他只是家族联姻,逢场作戏而已。”

  她说着,红唇浅笑,整个人风情毕现,仿佛她天生就该这么妩媚。

  纤细玉润的手指间,划过他的衬衫前的扣子。

  流连,轻抚。

  这样的举动,翔哥自然不会再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低声提醒道:“蔚小姐,吉叔还在楼上等着您呢。”

  蔚蓝看了秦陆焯一眼,低声哄道:“我真的上去见个朋友,很快就下来。”

  “不行。”

  秦陆焯依旧拉着她的手腕,声音不容拒绝:“谁知道这帮人是什么东西,我陪你去。”

  蔚蓝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倒是一旁的翔哥,立即说:“蔚小姐,这可不行,之前可没说你还要带人。”

  “可也没说我不能带人吧。”

  蔚蓝看着他,淡淡道。

  翔哥被堵住。

  蔚蓝:“我给你们吉叔面子,亲自过来见他。这是你们的地方,我带个人进去,你们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吧?”

  “这……”翔哥有些犹豫,半晌,才说:“我去请示一下吉叔。”

  等他离开之后,蔚蓝稍稍往旁边站了一下,谁知刚动了一点儿,腰间就被结实的手臂揽着,力道不容拒绝。

  秦陆焯低头靠在她耳畔,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一对情侣的亲密举动罢了。

  他说:“你知道你要见的是谁吗?”

  蔚蓝唇角弯弯,同样靠在他耳畔。

  “一个丧心病狂的走私犯罢了。”

  ……

  她声音清冷,全然没了方才的妩媚,也似乎没把现在的情况放在心上。

  秦陆焯咬咬牙,“你知不知道这多危险?”

  蔚蓝静静看着他,周围明明那么昏暗,她的眼睛却亮地犹如覆着一层星光。

  她微挑眉,一脸原来你这么担心我的模样。

  很快,翔哥回来了,重新领着他们上楼,说是吉叔同意他们一起上去。只不过这次上楼之前,秦陆焯双手插在兜里,朝蔚蓝瞧了一眼,又示意般看了看自己的臂弯。

  蔚蓝微有些哑然,却低头,抿嘴。

  随后,她伸出手轻轻地挽着他的手臂。

  男人的小臂结实又温热,明明蔚蓝心中并不忐忑,可男人的臂膀似乎还是给了她力量,叫她每踏出去的一步,都坚定、安然。

  转角上了二楼,楼下的吵闹似乎被阻隔不少。

  地上铺着地毯,踩在上面,轻柔无声,犹如行走在云端。待走到走廊深处,就见两扇深棕色大门,门口依旧站在穿着黑衣的保镖。

  处处都透着戒备森严的味道,倒真似电影中的场景。

  蔚蓝表情轻松,忍不住瞥了眼身边的男人,他的五官立体,侧脸更是深邃,眼窝略深,高鼻挺拔,此时面无表情,下颚线的弧度紧绷地厉害。

  “吉叔,人到了。”

  保镖替他们推开门,冯翔领着他们进去。

  包厢大地足够容纳几十人开一个派对,正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巨大屏幕是一组红色长沙发,浅金色扶手,奢靡又华丽。里面人不多,七八个,不过最受人瞩目的,自然是坐在主沙发上,穿着孔雀蓝改良唐装的男人。

  他看起来五十来岁,两鬓略白,面容阴冷,眉头纹路明显,可见他日常习惯皱眉,是个思虑极重的人。他身边虽然靠着一个妙龄女子,可是女人的腿并未挨近他,仅仅只是上半身靠在他肩上,这个姿势可以让他在最短时间内,应付突发的情况。

  果然,是个谨慎又怕死的人。

  这几乎是她的本能反应,在扫视过来之后,对面前这个叫吉叔的人,做出的分析。

  吉叔扬起头,打量了他们一番,却并未叫他们坐下。

  似乎想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只不过秦陆焯已经直接带着蔚蓝,在一旁的沙发坐下,他身材高大,即便坐下,一双长腿微敞着,依旧修长地过分。

  他整个人气势极强,是那种不说话,也叫人忽略不了存在的人。

  吉叔眼底露出不悦,“蔚小姐,我可是给足你面子,亲自过来见你,只是这位朋友你实现可没提起过,这是……”

  他微眯着眼睛,试图给蔚蓝一种心理压迫。

  他在驾驭下属的时候,习惯会用这个动作。这是一种心理暗示。

  只可惜,在心理学领域……

  蔚蓝就是他祖宗。

  蔚蓝毫不客气地说:“刚才你身边这位,应该把事情告诉你了。好了,废话不多说,我只想知道,东西什么时候能拿到。”

  提到正事,吉叔态度倒是全所未有的好了起来。他假笑道:“蔚小姐,既然你能找上我,也应该是道上听过我吉叔的名头。说实话,在这行里,我的货源最充足,而且品质最好,我有一帮手下就专门在非洲帮我做……”

  “我只要血牙。”

  血牙,象牙连着牙肉的部分因呈现粉红色,故而被称为血牙。因为存世量极少,品质又比一般象牙上乘,血牙比普通象牙价格要高出几倍。

  蔚蓝说完,身侧的男人脸上微怔,以不经意的姿态瞥了她一眼。

  显然,她是有备而来。

  吉叔看了她一眼,故作为难地摇头,“蔚小姐,血牙可不好弄,你也知道现在我们拿象牙都越来越难了。现在杀一头大象,那帮外国佬就跟杀了他们亲祖宗一样,到处都在宣传什么非法盗猎,我们日子也不好过。”

  蔚蓝:“你们怎么拿到,我不管。我只要东西,要是你没有,我找别人。”

  显然,吉叔这暗暗抬价的行为,在蔚蓝冷漠的态度下,显得滑稽又可笑。

  她态度并不温和,说起话来也有种没有余地的强硬。

  吉叔在这行算是龙头,很少有人敢这么对她。所以他一皱眉,手底下的那个冯翔就立即怒道:“我说你这女人,别仗着吉叔待你客气,就蹬鼻子上脸,你他妈……”

  砰,一声硬物砸在脑袋上的声响,伴随着惨呼声,整个包厢一下安静了下来。

  秦陆焯略甩了下腕子,转头看着蔚蓝,淡淡道:“时间长不动手,有点儿生疏。”

  此时,冯翔被人扶住,他捂着脸,血已经顺着手指缝不断留下来。

  秦陆焯这一杯子,正好砸在他的眉骨,伤势看着严重,却死不了,就是疼地钻心。

  吉叔眼底起了怒气,看着秦陆焯,怒道:“蔚小姐,你的人可不懂事了。”

  蔚蓝瞥了身边的人一眼,自然地说:“我们家,他说了算。”

  这话,掷地有声。

  你瞧瞧,倒是把一家之主的位置,给确定了。

  吉叔没想到,蔚蓝会这么说,打量了一番秦陆焯,哼哼了两声,不在说话。

  于是,吉叔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他伸手竖起了下,说出了他这边能给的血牙价格。至于当蔚蓝问到他能给多少的时候,他带着志得意满口吻说:“别的不说,你要的几十斤我都能提供。血牙这玩意原本每支象牙里只有一小截,你问问行里,你要这么多也就我能提供。”

  几十公斤……

  ——这就意味着,有数百头甚至数千头大象死于这些人的屠刀下。

  蔚蓝未开口,结果,身边的秦陆焯说,“这个价格比其他人高出20%,不行。”

  斩钉截铁的口吻。

  吉叔没想到秦陆焯居然这么了解,之前手底下人跟他说,这个姓蔚的妞儿,有钱又好蒙骗,所以他才屈尊过来见她,没想到她倒是带了个厉害的人过来。

  “蔚小姐,你看这……”

  蔚蓝浅笑,“我说过,我们家他说了算。”

  话是这么说,不过蔚蓝并不在乎钱,她轻碰了下秦陆焯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压价太过,把这个吉叔真弄恼火了。毕竟她最终的目的,不是真的卖象牙。

  不过她没想到,秦陆焯居然深谙谈判的精髓。

  他并没一味地压低价格,而是要求吉叔这边尽快出货,只要在一周内拿到东西,到时候可以按照行内价格给他们加10%。

  倒是最后,吉叔似是无意地问道:“蔚小姐,据我所知,您可不做这象牙的生意,也不至于瞧上这点儿小买卖,这么多象牙一个人能吃得下?”

  蔚蓝知他是在试探自己。

  “我外祖父生前一直都喜欢象牙收藏,不久便是他仙逝十周年,我打算将他生前居住的四合院,用血牙雕刻,祭拜他老人家。”

  血牙雕刻一座四合院……

  难怪要这么多的血牙,房中其他人都不禁咋舌,这些有钱人花头可真多。

  蔚蓝离开时,将自己的大衣和包,从门口的保镖手里接过。刚才他们进去之前,大衣和包都没带,身上还被金属探测器检查了一遍。

  两人下楼之后,秦陆焯拽着她,直接上了自己的车。

  车子缓缓驶出酒吧的时候,到了第一个红绿灯路口。

  男人突然低声说:“坐稳了。”

  仿佛是个讯号,当面前红色信号灯变成绿色时,他的车犹如离弦的利箭,嗖地窜了出去。寂静的深夜,马路两边的景色在这样的车速下,变成模糊一片。

  不知开了多久,车速这才缓下来。

  期间,蔚蓝的手机响了好几次。

  男人停了车,推门下去。蔚蓝则是接起包里的手机,来之前她的手机就已经装上了反窃听装置,她接过电话。

  对面显然着急疯了,见她接了电话,忙问:“蔚蓝你没事吧?”

  “没事,你们都不用担心。”

  待对面又问起跟她一起离开的人是谁,蔚蓝浅笑安慰,“是值得信任的人。”

  她抬头,车外,男人靠在越野车头,手指间夹着一根烟。

  整个人沉静如水。

  蔚蓝推开车门,刚站在车外,就见男人转头,那双好看地过分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问,“你怎么会干这个?”

  她看着他,许久,突然狡黠地笑了下,“维护世界和平。”

  显然,她故作轻松地回答,没得到对面男人的认同。

  秦陆焯转过头,周围安静地,只剩下风声。

  蔚蓝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听到一句话。

  “可是这很危险。”

  男人的声音全所未有的轻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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