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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蔚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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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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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冲秦陆焯眨眨眼睛,格外认真地问:“大哥, 你混哪条道上的啊, 要不留个电话吧,下次一起出来喝酒。”

  秦陆焯对这种黄毛丫头没什么兴趣,听到这话, 眉梢微挑。

  “不用。”

  陈锦路对于他的拒绝倒是没什么意外,她还想再纠缠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大哥居然来了。她脸色一变, 看向蔚蓝。

  “卧槽,蔚老师, 你不是吧,居然跟我哥告状。”

  陈锦路的哥哥陈宇看着蔚蓝,歉意地说:“抱歉, 蔚小姐,这么晚还让你为小路的事情跑出来。”

  蔚蓝微摇头,说道:“没什么事, 你把她带回去就好了。”

  陈家兄妹在这里暂留片刻,在得知秦陆焯会送蔚蓝回去之后, 陈宇也没多客气, 拎着自家妹妹的耳朵就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 姜晨依依不舍地对秦陆焯说:“焯老大, 现在看见你可真不容易,什么时候出来聚聚吧。”

  秦陆焯原本已经转身准备离开,却回头看了他一眼。

  姜晨站在警局的门口,身后灯火通明,这么晚,警局值班的人都没消停,里面不时传来吵嚷的声音。

  这种熟悉的闹腾,秦陆焯也许久未听到了。

  他转身之后,伸手朝后摆了摆,“回头有空聚吧。”

  出了警局之后,白日里车水马龙,此刻空荡荡的马路,在深夜里显得格外萧条。寒风一吹,刮在人脸上,犹如刀子般。

  蔚蓝刚才是坐警车过来的,她的车还停在酒吧那边。

  这么晚了,她也懒得再过去开,于是跟着男人一路往前走。

  直到两人来到一辆箱式货柜车前停下。

  蔚蓝裹着大衣,微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因为没注意到男人脚步停下,差点儿撞上去,就是这样,她的鼻尖还是触到他的外套上,凉凉的。

  “上车吧。”秦陆焯打开货柜车的驾驶座。

  等他坐上去之后,蔚蓝还站在路边发愣。

  秦陆焯把车窗降下来,手臂搁在车窗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蔚蓝,声音淡淡地问:“这车我明天还有用,所以不能打车送你。”

  虽然说的话是解释,口吻里却是强压着的不耐。

  显然,此刻没上车的蔚蓝,在他眼里,已经成了那种娇滴滴的大小姐。

  这种人在秦陆焯这儿,都有一个统一的代名词。

  累赘。

  好在蔚蓝没再犹豫,走到副驾驶旁,伸手拉开车门之后,还没上车就闻到里面扑鼻的烟味。车内开着昏暗的灯,但副驾驶坐垫上的黑漆漆一团的油渍,清晰可见。

  秦陆焯低头看着副驾驶座上的脏污,心底骂了一句。

  下一刻,他脱掉身上的外套,直接铺在副驾驶座上,嘲讽地弯了下嘴角:“抱歉,我该提前去洗个车迎驾的。”

  蔚蓝听出他话里嘲讽的味道,没在意,反而是弯着嘴角,踩着踏板,坐了上来。

  夜里,很安静。

  大卡车开在路上,因为驾驶座那边的车窗没关严实,呼呼地风声刮进来。

  蔚蓝坐在他的外套内衬上,居然还有股余温。

  其实按照她谨慎的性格,在跟着他离开之前,应该跟林纪明打电话确认这件事,可是不知为何,她甚至连这个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任由他带着自己离开了。

  直到快到蔚蓝家,车子先在一条小吃街上停下。

  两旁的店铺依旧霓虹闪烁、灯火通明,有种世俗的温暖。

  秦陆焯转头,正好看到蔚蓝正看着他。

  他说:“晚饭还没吃,我吃点儿东西,十分钟就好。”

  想了下,他又问:“你饿吗?”

  这句话倒是客气地询问,因为光冲着蔚蓝这一身打扮和刚才给他留下的印象,他就不觉得这个看起来无欲无求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会跟着他一起去吃街头小店。

  果然,蔚蓝摇头。

  倒不是她看不上这种小店,而是她不习惯在晚上吃东西。

  秦陆焯没多纠结,意料之中的回答,他点点头,声音极淡地说:“你在车上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蔚蓝当真乖乖坐在车上,看着男人下车,绕过车头,进了前面不远处的重庆小面店。

  深夜里,只偶有人路过。

  没一会,店铺门口再次出现男人的身影。

  他站在马路边,没往这边看。

  可是,蔚蓝却知道,他肯定是放心不下自己。

  蔚蓝伸手将车窗降下,隔着窗户看向他,此时,男人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紧接着,他摸了摸兜,半天都没找到打火机。

  就在此时,不远处有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一步一步,走得又缓又慢。

  那是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奶奶,身上还背着一个蛇皮口袋,因为驼着背,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矮小,似乎只要这街上的风再大点儿,就能将她吹倒。

  街边有个垃圾桶,垃圾因为没及时回收,早已经溢出来了。

  老人家拎着蛇皮口袋,手里拿着铁钳,专门翻垃圾用的。

  秦陆焯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在身上摸了半天,可除了一包烟,连个硬币都找不出来。他才想起来,之前加油的时候,身上零零总总,全都给了加油站。

  刚才买吃的,是手机支付。

  最后,他往车这边走,拉开车门上去,想从车里找找看,有没有零钱什么的,突然一沓红色纸币出现在他眼前。

  他没抬头,已经听到身边轻柔地声音问:“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秦陆焯这次总算抬头看着蔚蓝,车内的灯没开,窗外暖黄色路灯正好打在她脸上,乌黑的长发温婉地披在肩上,白皙的脸颊被路灯这么一照,犹如上了一层薄釉,细腻又白皙。

  刚才林纪明在电话里,几次强调蔚蓝的好看。

  这一瞬,秦陆焯倒是真有体会了。

  他没客气,伸手接了过来,却在拿钱的时候,碰到她的手背。

  肌肤柔软细腻,有点儿暖。

  男人一怔,第一反应竟是,怎么这么软。

  好在秦陆焯迅速接过纸币,抽手,“借用一下。”

  他不是占人便宜的人,既说了是借用,肯定要还。

  蔚蓝看着他走到老人家身边,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就见老人拼命摆手。

  然后,男人微微弯着腰,倾身,将耳朵凑近老人。

  冷冽的冬夜里,北风一吹,刮得周围的树枝哗哗作响。这么寒冷的天气,蔚蓝看着不远处那两个身影。

  一个高大笔直,一个佝偻矮小。

  可两人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却那样和谐。

  随后,秦陆焯扶着老人,进了旁边的重庆小面店铺。

  没一会,蔚蓝看见秦陆焯端着碗出来。

  他站着的方向是朝着卡车的,显然大半夜,他也不放心让蔚蓝一个人在车上。

  蔚蓝趴在车窗上,这时候倒是丝毫不嫌弃,上面有多少灰尘了。

  头一次,她居然觉得一个男人端着碗在马路边上吃饭,一点儿都不狼狈,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可惜这个有味道的男人,只顾着埋头苦吃,几分钟后,就吃完了。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一根点燃的烟。

  他站在马路边,一双长腿微敞着,远远看着他身形很正,并没有高个儿男人驼背的通病,指尖夹着烟,吸一口,缓缓吐出暖白色烟气。

  蔚蓝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把一根烟抽完。

  等吸完烟之后,往卡车这边走,他没直接走到驾驶座,反而先走到副驾驶这边。

  秦陆焯从兜里,掏出一卷钱,是蔚蓝刚才给的。

  蔚蓝有些诧异,问道:“没要?”

  秦陆焯拧着眉,这次倒不是对她,像是对自己,他说:“她说自己不是乞讨的,所以不要钱。”

  是他唐突了老人家。

  ……

  蔚蓝微滞,没说话。

  因为她是坐在车里,这次反而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秦陆焯只穿了一件线衫,还没领子,他说话时喉结上下滑动,连带着稍露出来的锁骨,都有种属于男人的魅力。

  他的声音在冬夜里,虽然低沉,却格外好听。

  “不过我用你的钱请她吃了一碗小面,十七块,回头我还给你。”

  说话间,秦陆焯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蔚蓝,显然她并没仔细听他说话,反而是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似乎在出神。

  秦陆焯正准备把钱塞给她的时候,蔚蓝终于开口。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微愣,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片刻后,他说:“现在才问我的名字,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蔚蓝看着他,没说话,眼睛里却是不晚两个字。

  或许是手里这卷钱的作用,秦陆焯居然难得好脾气地自报家门,他说:“秦陆焯。”

  蔚蓝拿出手机,直接递给他,见他没伸手,她说:“加你的微信吧。”

  秦陆焯脸上嘲讽的笑意再次浮起,他嘴角扯了扯。

  就听蔚蓝又淡淡说:“可以手机转账。”

  似乎像是提醒他一样,她看了一眼那个小面店,低声说:“那十七块钱。”

  秦陆焯舌尖舔了下嘴角,终于忍不住笑了。

  被逗得。

  他他妈难道还会因为十七块钱跑路???

  正脱了大衣递给保姆阿姨的蔚建勋一听,登时瞪着她:“没规矩。”

  即便蔚然在公司是下属,不过在家里,她是皇帝女。因为她是长女,是家里的头一个孩子,所以父母待她如掌上明珠,所以蔚然见他这么说,不仅不怕,反而笑道:“我没规矩,还不就是您给惯坏的。”

  父女两你说我笑,倒是其乐融融。

  严枫一转头,就见蔚蓝也站了起来,只不过她没说话,就安静地站在那里。

  她心底一叹,按理说,家里的小女儿最是宠惯不过,也爱跟父母撒娇亲热。

  偏偏他们家的这位小女儿,性子淡,跟谁都不热络。

  即便父母想要关心她,可是话不投机,真是半句都嫌多。

  “蔚蓝。”蔚建勋在跟蔚然说完之后,自然也注意到,乖乖站在一旁的小女儿,蹙眉,开口问道:“你如今做事就是这么肆意妄为吗?行事之前,可有考虑过父母的脸面?”

  蔚蓝自然不怕,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周西泽劈腿,难道我还要忍着?”

  一提到这个话题,蔚建勋额头微跳。

  严枫知道他们两个的脾气,赶紧打圆场说:“算了,小蓝今天回来吃饭,不要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

  “对啊,赶紧吃饭吧,我和蔚蓝都饿坏了。”蔚然也跟着说。

  蔚建勋倒也不是全生气蔚蓝,周家那个混小子,得了他的宝贝女儿,还他妈敢在外面找女人。周父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蔚建勋说话都是毫不客气。

  只是蔚蓝擅自退婚,连跟父母都不说一声。

  要不是周父打电话过来,他至今还蒙在鼓里。

  等吃完饭,蔚蓝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蔚家四口人住着三楼独栋别墅,蔚蓝的房间自然又宽敞又明亮。她在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坐在室内的沙发上看了起来,只不过半天都没翻页。

  蔚然端着水果上来的时候,敲了敲门,推门进来。

  等把水果盘子放在小茶几上,蔚然看着她,这才说:“还生爸爸的气?”

  蔚蓝:“没有。”

  神色淡然,真瞧不出情绪。

  好在蔚然跟她当了二十几年的姐妹,蔚蓝情绪再淡,她还是能看出来。

  蔚然说:“你别怪爸爸不站在你这边,本来你和周西泽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结果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出,爸爸难免会不开心。况且之前周叔叔打电话过来,爸爸也把周西泽狠狠地骂了一顿。”

  “能不提他吗?我现在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蔚蓝难得皱眉。

  终于,蔚然呵笑了一声。她直勾勾地盯着蔚蓝,问道:“其实,你是故意的吧?”

  蔚蓝看向她,“什么意思?”

  蔚然终于叹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道:“你虽然性格淡,可是喜好我还能看得出来。你和周西泽在一起,客气多过亲热,两人看着就生分,我早就不觉得你们会结婚。至于你为什么一直没拒绝,我到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你不仅不想跟周西泽结婚,你也不想让爸妈插手你的婚事吧。”

  到底是姐妹,蔚然几乎说中了蔚蓝所有的心思。

  她就是刻意的,故意在订婚后搞出这样的事情。这个圈子就这么大点儿,有些事情,一传便是所有人都知道。

  在别人看来,周西泽固然有错,蔚蓝也不够大度。

  蔚蓝没说话。

  蔚然终于神色严肃,看着她:“蔚蓝,有些事情,不是想便可以去做的。”

  “所以连结婚都不能找自己喜欢的人?”蔚蓝终于忍不住。

  她并不是个叛逆的人,但是在这件事上,却异常执着。

  即便她现在没有爱的人,也不想和不爱的人绑在一起,过一辈子。

  蔚然忍不住说:“追求爱情可以,但是代价你能承受得起吗?你现在所享受的一切都是蔚家给你的,你的婚姻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就得都像你和傅之衡那样?”蔚蓝皱眉,黑润眼眸里带着不耐。

  只是,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她迅速地说:“抱歉。”

  蔚然伸手撩了下自己的长发,却没因为她的脱口而出生气。她神色平静地看着妹妹,说道:“对,我和傅之衡是家族联姻,这没什么不好。因为我需要的不是他给我的爱情,而是安全感。上达物流几千亿的资产,我一个人守着,太累了。”

  上达物流,作为国内物流界的龙头企业,这是蔚家的产业。

  蔚建勋只有两个女儿,蔚蓝压根没考虑过从商,未来要担起责任的,就是蔚然。

  蔚蓝笑了,她问:“姐,你还记得傅之衡长什么样吗?”

  据她所知,傅之衡近半年在北京的时间屈指可数,蔚然又一直住在家中,夫妻两人别说婚姻生活,只怕连对方长相都忘得差不多了。

  ……

  被自家妹妹戳穿,蔚然道:“我记着他样子干嘛,我只要他床上还管用就行。”

  蔚蓝沉默。

  终于,蔚蓝伸出白皙手掌轻撑着额头,低声说:“姐,如果你有需要,我有同学是男性科方面的专家。”

  蔚然哑然。

  她迅速反驳:“瞎想什么呢。”

  谁知,蔚蓝难得体贴地说:“一般夫妻一方开始抱怨这件事,说明他们之间确实有问题。现代社会压力很大,都可以理解。”

  蔚然咬牙,怒道:“所以,就不爱和你们心理医生说话。”

  什么都一眼看透。

  等蔚然离开之后,蔚蓝又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没再回复信息,意料之中。

  蔚蓝的工作看似轻松,只需要跟咨询者聊一个小时,就有一千入账。

  其实在咨询者来之前她得做准备,离开之后,她又需要针对这次的聊天,进一步剖析咨询者心理状态的变化。

  有些咨询者都说,跟心理咨询师聊过天之后,就特别累,想睡觉。

  其实心理咨询师也未尝不是。

  蔚蓝送走客户之后,看着窗外,因为冬日萧条,外面的树木早已经凋零,树枝上挂着的那几片叶子也呈现脆弱的黄色,风一刮,从枝头飘飘零零地落下。

  季节也会影响一个人的心情,所以咨询者在的时候,蔚蓝多半会让她们的注意力放在室内的植物。

  因为咨询者离开的时候,才下午三点。

  她靠在椅背上,看着又一片叶子从树枝上落下。

  然后,蔚蓝突然站了起来,从衣架上取下外套,拎着包,出门直奔电梯。

  前台行政杨佳见她出来,连忙起身,问道:“蔚老师,您这是要去……”

  “翘班。”蔚蓝留下两个字,人已经迈入电梯。

  杨佳张张嘴,最后闭上。

  好吧,您是老板。

  蔚蓝开着车,导航已经定位到清源物流公司。

  工作室离这里不算近,开车半个小时才到。蔚蓝对这边不熟,找车位停车,又花了十分钟。等停好车下来,她边顺着手机上的导航,往前走。

  等快到公司的时候,看见几个小孩子围着一棵树在指指点点。

  她本没在意,只是她路过的时候,却被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喊住,“姐姐。”

  蔚蓝停下脚步,低头看她。

  小姑娘鼓足勇气,说:“姐姐,你能帮忙救救小猫吗?”

  小猫?

  蔚蓝终于顺着几个孩子的目光,朝树上看去,原来一只纯白色的小猫正卡在树枝之间。它还试着挣扎了几下,只是一挣扎,猫叫声便凄惨了一分。

  树下的小朋友都很着急,生怕小猫出事。

  蔚蓝微怔,问道:“你想我怎么救它?”

  “爬到树上,把它抱下来吧,姐姐。”此时,另外一个小男孩,给她出主意。

  其他几个孩子纷纷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点头附和。

  蔚蓝淡淡地看着面前这些天真无邪的祖国花朵。

  让一个姑娘爬树,蔚蓝难得温和的笑了起来。

  嗯,真亏这帮小家伙想得出来。

  秦陆焯是因为公司食堂阿姨的儿子才过来的,原来这孩子见公司里养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白猫,便抱出去跟附近的小孩炫耀。

  哪知猫跑树上了,他是回来找人帮忙的。

  小孩父母都在清源物流上班,他爸爸气得要揍他,被秦陆焯揽住。

  他过来的时候,以为秦小酒此时形容凄惨,正打算给这个小畜生一点儿教训,谁知见到的画面却让他惊讶。

  树干上坐着的姑娘,穿着白色高领毛衣,披散在肩头的乌黑长发,因为低头在看怀里抱着的猫,倾泻而下。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在她身上。

  抱猫的白衣姑娘,眉眼清淡,美得叫人只想安静地看着。

  终于,片刻后,秦陆焯皱眉了。

  秦小酒,这个见天闹腾的小畜生,怎么在她怀里那么乖。

  即便昨晚折腾到凌晨三点多才睡觉,蔚蓝依旧在早上七点的时候醒了。她起身换了衣服,洗漱,在厨房里给自己简单地弄了个早餐,烤面包、果汁,简单又健康。

  等她出门的时候,外面依旧一片白雾。

  今天早晨起了大雾,到现在都还没散开。蔚蓝习惯性地走在自己停车的地方,等看到空荡荡的车位,才想起来,她的车子留在了酒吧街那边。

  起雾天,出租车很难等,要不是蔚蓝的家离工作室近,她今天也得迟到。

  虽然工作室是她自己的,不过蔚蓝一向有着良好的作息习惯,一般工作室里她都是来的最早的那一拨。

  所以她从电梯里走出来,正端着水杯在前台喝水的杨佳,差点儿呛着。

  杨佳赶紧放下杯子,低声说:“蔚老师,早上好。”

  “早上好。”蔚蓝微微颔首,脸上浅笑,进了自己的工作室。

  没一会,蔚蓝的助理张萧从茶水间出来,她手里端着一杯热豆浆,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餐,带到公司来了。杨佳见她赶紧喊了一声,小声提醒道:“蔚老师来了。”

  张萧夸张地拍了下胸口,说道:“幸亏来了,要不然我真的要去蔚老师家里看看了,她上班可从来不迟到的。”

  即便偶尔身体不舒服,蔚蓝也会提前一个小时告诉她。

  所以今天这么反常,她刚才还在和杨佳说起自己的担心。

  杨佳想了下,摇头说:“放心吧,蔚老师不仅没生病,我看她心情还挺好的,跟我打招呼的时候,还冲我笑了呢。”

  张萧伸手抵了下她,嗤嗤笑道:“瞧你说的,蔚老师也没那么可怕吧。”

  “是不可怕,不过有距离感。”杨佳仔细想了下,说道:“就是那种一看就跟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阶层,这种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蔚蓝说起来其实也没比她们大几岁,已经是这么大一间心理工作室的老板。杨佳因为还兼着行政的工作,所以知道工作室运作的状况。

  这里其他的心理老师,说是合伙人,其实给蔚蓝交的佣金,并不足以支撑这样地段的房租。说到底,他们能租用这么一大独栋别墅当工作室,还真的要仰仗着蔚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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