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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无迹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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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名为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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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科学院的地下埋藏着“奇迹”。

  —

  【曾有人提到“科学院”的名字太过随意、也太过普通,不过雪白的建筑不需要一个复杂又难记的名字——而它的创建者们也赶不出时间来为它取名——又或者是方便他人记忆,又或者是便于他人称呼。人们认为“科学院”这个名字很好,即提及了意义又提到了身份,不需要再另外起名了,于是这就定了下来。

  与外界流传的小道消息完全不同的是,科学院里的生活非常的轻松,前辈们也很热情,总是在他们难得的休息时间里找我们闲聊,若是他们的话再少一些,那就更好不过了,那些均是荒谬无比的传闻,只能用于打发时间。

  “科学院的地底埋藏着奇迹”,这种说法已不是第一次听见了,我想,前辈们提到的“奇迹”并非是什么来自未来或是过去隐藏着的救世仪器,而是比起那些玩意来说更加可笑的东西。

  我看向身边的合作者,他总是对于这种不合实际的东西充满了兴趣,因此在前辈们提到这一传闻时,我从未在他脸上看见过如此灿烂的笑容。

  他们称呼那种东西为“魔法”。

  简直不可理喻,我摇着头想要走去更为安静的地方,这时瞥见一旁教授不佳的脸色,不禁有些想笑。

  我们明明生活在这座名为“科学院”的建筑中,居然还会有人去相信那种虚无缥缈且不真实存在的东西。我们的指导员估计会大发雷霆,他肯定是不会相信的。所谓的“奇迹”,不过是无能之人用于自我安慰的虚幻之物罢,它存在的本身既然没有任何意义,那么它也就没有必要存在。

  “你来到科学院以前,也该相信过这种‘奇迹’般的东西吧?”

  我的合作者那么问我,他似乎很想得到我肯定的回答,我想了想,还是点头承认了这一事实。的确,我今年二十多岁了,“奇迹”什么的,也只能出现在我二十年前的记忆里——虽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但我确实相信过。

  “你还真是无聊啊。”

  “我也不想的。”

  是迫不得已,因为我失去了三种很有特色的情感——那或许是我会同意成为科学院一员的理由,因为我自己感到了无聊。

  加入科学院的其他原因,怕是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并非是自愿加入的,可我确实无处可去了,我在外界社会中已被判处了死刑,看见我的所有人都将我看作怪物,但科学院现任的院长看重了我的能力,所以接纳了我,并将我带来了这里。

  实际上,我所知的外面的一切,都是科学院的院长告诉我的。我知道我来自“外面”,却忘记了有关外面的所有记忆。

  “恐惧、愤怒和贪婪,其实我并不是失去了他们。”

  三种颜色的不明晶体在我身边徘徊旋转着,我试图伸手抓住它们,但它们却绕开了我。

  “那就是……你所看到的记忆么?”

  走在我身边的合作者问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我扭头看向他,却见他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带着口罩的白发男人。

  “那就是……你所看到的么?”

  他这么问道,那三颗无论我怎么抓也抓不到的晶体,在这一刻,纷纷转向朝我刺来。】

  —

  实验结束了。

  白发的科学家低头确认着手中的数据,这已经是不知第几万例受研者了,可实验均已失败告终。

  凭借愚蠢的人而获得的实验素材是有限的,他不能这么浪费下去了。

  目光望向摆放在一旁实验器皿中的“失败品”,他深吸了一口气。

  “从我自己身上……可以得到什么呢?”

  恐惧已经习惯了自己话尾的颤音,他听到了灵魂深处来自贪婪的一声轻笑,而后是愤怒咬牙切齿的声音。

  “这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贪婪双手抱臂,紫色的眼睛望向一边的愤怒,“不过要是失败的话,我就会消失了。”

  “我也会。”恐惧的手脚在打颤,死亡是最后的恐惧了,当他不再惧怕死亡的时候,他就讲消失。

  愤怒并没有作答,无论如何,他都是最后剩下的那一个,因为愤怒不会消失,愤怒的火焰会一直燃烧下去,直至燃尽一切,直至毁灭一切——他都不会消失。

  —

  科学院的地下确实埋藏着宝藏,不过雪白建筑之大,可不是只“地下”一词就能将宝藏的位置表达出来的。过去曾有一位姓祁的落难者有幸找到了那“奇迹”,然后他便滥用那奇迹的力量,分裂了自己的灵魂,为自己争取到了苟活的机会与微小的荣誉。

  他却不知道,在他之前还有另一人也找到了那锁有“奇迹”的宝藏,或是说,那“奇迹”就是这人埋入地里的。险些死在狱中的少年在狱中地缝里找到了奇迹的碎片,为了让自己不再痛苦,他打破了禁忌,但最终一无所获。

  破戒者分散了痛苦,他首先感到了愤怒。

  是被欺骗的愤怒;是被抛弃的愤怒。

  是被冤枉的愤怒;是因无能的愤怒。

  是遭遗忘的愤怒;是因嫉妒的愤怒。

  是被欺辱的愤怒;是因自责的愤怒。

  愤怒承担了他三分之一的痛苦,红色的眼珠是愤怒的证明。

  而后是,恐惧。

  绿色的恐惧自愿承担他另外三分之一的痛苦,他对于无法对恐惧施予感谢感到少许遗憾。

  他的一部分已成为了恐惧,而另一部分则是愤怒。

  再者,他遇到了那个愿意接纳他的人,来自白色地带的掌权者将所有的真相告诉了他。贪婪并非是一种情绪,但只有成为贪婪的化身,他的痛苦才能永远消失。

  于是他消失了,他成为了三个完全不同的新个体,三种不同的灵魂共用他的躯壳,灵魂们分担了他痛苦的感受、痛苦的记忆与痛苦的伤害;奇迹出现在了从未相信过奇迹的人身上,他从绝望中脱出,他终于获得了新生。

  —

  这是关于、科学院中某一人的“记忆”。

  普鲁托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对上了那一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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