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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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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 辅臣对辅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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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鹞子来了!”

  “马鹞子来了!”

  惊恐万状的清军队伍当中又从后尾处传来了令人肝胆俱裂的坏消息。顿时,让原本横躺竖卧在地上喘着粗气的人们挣扎着爬起来,努力迈开步子向前奔跑。

  本来就不成建制的队伍,变得更加混乱骚动起来。

  不远处,尘头大起,尘烟散去,红马白袍手执长枪的王辅臣纵马挺枪率队杀来。如果将他手中的长枪替换成方天画戟,头上的铁盔换成了雉尾金冠,那么,王辅臣就和话本插图、戏台上的温侯吕布一模一样了。受黄太吉强制推广三国演义的影响,清军当中对吕布、关羽等人的传说事迹熟悉的和自家炕头一样。

  对面的主将和吕布一个模样,这无疑在心理上让清军就输了一阵。

  鲁山宝丰一带,原本就是豫西山区向平原地区过渡地带。丘陵起伏,但是比较平缓,适合骑兵与步兵联合作战。历史上,清朝最后的嫡系精锐,号称八旗铁骑的蒙八旗骑兵、科尔沁骑兵统帅僧格林沁,就在鲁山被捻军领袖赖文光大败,阵斩护军统领恒龄、副都统舒伦保等多人,一万骑兵成了捻军的刀下鬼。

  在洛阳方向对洛阳城进行攻击的清军,正如李岩所分析的那样,是对洛阳进行佯攻,这也是清军的传统战术,锦州战役的翻版。对洛阳进行攻击,可以切断豫西和豫南、鄂北的联系。同时,洛阳这座千年古都如果被清军攻克,大顺军在政治上的失败就更大了。所以,大顺军就算是知道清军在玩围点打援的战术,也会捏着鼻子往坑里跳的。

  所以,曹振彦的战术设计,就是以大队的前明降兵为主,加强了数十门大小火炮,声势浩大的围攻洛阳,却以主力战兵精锐悄悄的潜伏在战场侧翼,随时准备对大顺军的援军发起侧翼攻势,狠狠的给李自成的腰上、肋下来一刀。

  这支担负侧翼迂回任务的嫡系精锐,曹振彦在部下将领当中挑选了一下,最终选定了出自两白旗或是塔山系的三员将领。贝勒博洛、出身正白旗满洲的梅勒章京苏克萨哈、出身镶黄旗满洲,本身又是最早同努尔哈赤一道起兵的五位元老之一的额亦都之子的遏必隆,他不但是元老功勋之后,更是努尔哈赤的外孙,他的母亲是努尔哈赤指婚给额亦都的和硕公主。说起来,他还是多尔衮的外甥。

  三人以博洛为主帅,苏克萨哈、遏必隆做左右副手。这三个人的组合不可谓不强。也说明了曹振彦很是动了一番脑筋。

  有关于苏克萨哈、遏必隆的事迹,因为这两位后面曾经担任过顾命大臣的缘故,大家都很熟悉。但是,身为主帅的博洛,怕是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博洛,阿巴泰第三子。天聪九年,从伐明,有功。崇德元年,封贝子。二年,与议政。三年,授理籓院承政。从攻宁远,趋中后所。明将祖大寿袭我军后,巴牙喇纛章京哈宁阿等与相持,博洛突前奋击,大寿引?。五年,从济尔哈朗迎来归蒙古苏班岱,击败明兵,赐良马。寻与诸王更番围锦州。六年,洪承畴以十三万人援锦州,博洛偕阿济格击之,至塔山,获笔架山积粟;又偕罗洛浑等设伏阿尔斋堡,击败明将王朴、吴三桂。

  顺治元年,从入关,破李自成,进贝勒。从多铎征河南。二年,破自成潼关。多铎南征,下江宁,分师之半授博洛,下常州、苏州,趋杭州,屡败明兵。师临钱塘江岸,明兵以为江潮方盛,营且没,会潮连日不至,明潞王常淓以杭州降,淮王常清亦自绍兴降。克嘉兴,徇吴江,破明将吴易,攻江阴亦下。师还,赐金二百、银万五千、鞍马一。

  三年,命为征南大将军,率师驻杭州。明鲁王以海监国绍兴,明将方国安营钱塘江东,亘二百里。师无舟,会江沙暴涨,固山额真图赖等督兵径涉,国安惊遁,以海走台州。师入绍兴,进克金华,击杀明蜀王盛浓等,再进克衢州,浙江平。明唐王聿键据福建,博洛率师破仙霞关,克浦城、建宁、延平。聿键走汀州,遣阿济格、尼堪、努山等率师从之,克汀州,擒聿键及曲阳王盛渡等。明将姜正希以二万人夜来袭,击之?,斩万馀级。又破敌分水关,克崇安。梅勒额真卓布泰等克福州,斩所置巡抚杨廷清等,降其将郑芝龙等二百九十馀人、马步兵十一万有奇。师复进,下兴化、漳州、泉州诸府。

  十一月,遣昂邦章京佟养甲徇广东,克潮州、惠州、广州,击杀明唐王聿及诸王世子十馀人,承制以养甲为两广总督。四年,师还,进封端重郡王。五年,以所获金币、人口赉焉。

  偕阿济格防喀尔喀,徇大同,讨叛将姜镶。六年正月,偕硕塞援代州,克其郛。三月,镶将马得胜以五千自北山逼我师,博洛率千馀骑应之,与巴牙喇纛章京鳌拜等奋击,大破之,斩馘过半,镶闭城不敢出。睿亲王多尔衮自京师至军议抚,承制进亲王,命为定西大将军。移师汾州,下清源、交城、文水、徐沟、祁诸县,战平阳、绛州;又遣军克孝义,战寿阳、平遥、辽州、榆次:屡捷。英亲王阿济格、敬谨亲王尼堪围大同,巽亲王满达海、谦郡王瓦克达定朔州、宁武。召博洛还京师,疏言:“太原、平阳、汾州所属诸县虽渐次收复,然未下者尚多,恐撤军后,贼乘虚袭踞,请仍留守御。”上从之。

  镶既诛,与满达海合军克汾州,复岚、永宁二县,战绛州孟城驿、老君庙诸地,尽歼镶馀党,乃还师。七年,偕满达海、尼堪同理六部事。再坐事,降郡王。世祖亲政,复爵。

  寻命掌户部。九年三月,薨,谥曰定。

  子齐克新,袭。十六年,追论博洛分多尔衮遗财,又掌户部时尚书谭泰逞私揽权,不力阻,夺爵、谥,齐克新降贝勒。十八年,卒,谥怀思。无子,爵除。博洛子塔尔纳封郡王,卒,谥敏思。坐博洛罪,追夺爵

  从他生前的战功、晋升的速度来看,博洛这个家伙是个铁杆的多尔衮派系成员,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在死后,被顺治等人清算。暂且按下不表。

  受地形的限制,这支数万人的队伍,从平原地区向豫西山区逶迤而来,尽可能的做到隐秘。但是,越是向西,道路便是越是崎岖狭窄难行。

  “这不行啊!”博洛恨恨的将望远镜收起,塞进了腰间的鹿皮套内。“走的这么慢,还不如乌龟爬,什么时候能到李自成的侧后去?!”

  看着眼前拥塞不堪的山道,远处那个狭窄的隘口,三丈多宽一次至多通过五六匹马的道路上人马车辆拥挤成一团,互相叫骂推搡,让道路越发的混乱不堪。

  博洛,作为在平定大同姜镶时能够以千余骑兵打得姜镶部五千骑兵损失过半的将领,自然深知行军速度对于一支军队的重要性。他皱了皱眉头,命人将在前锋的遏必隆和在后卫的苏克萨哈请来议事。

  “这样不成!”他开门见山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步骑兵混杂在一起,谁都过不去。而且,我也问过河南当地的向导官,过了这个隘口,葫芦,葫芦口。前面就进了山区,越往山里走,道路越来越狭窄。咱们的骑兵和步兵都走不起速度来。”

  “贝勒的意思是?”遏必隆习惯的用手抚摸着甲胄上的皮条子,那些皮条上已经被他抚摸的油光锃亮了。

  “已经过了隘口的步骑兵,都归你统领。还不曾通过隘口的骑兵便归本贝勒统帅。道路这两天便交给步兵使用。两天之内,苏克萨哈,步兵和辎重必须给本贝勒全数通过隘口!”

  “嗻!”

  同样出身两白旗身为多尔衮铁杆的苏克萨哈得到了博洛的分派,自然不敢怠慢,令手下步兵和辎重车辆让开道路,让遏必隆的骑兵先行通过。他则是在后面收拾人马准备尽快通过这道葫芦口隘口。

  苏克萨哈初授牛录额真。崇德六年,从郑亲王济尔哈朗围锦州,明总督洪承畴师赴援,太宗亲帅大军蹙之,苏克萨哈战有功,授牛录章京世职,晋三等甲喇章京。顺治七年,世祖命追复苏纳世职,以苏克萨哈并袭为三等阿思哈尼哈番。寻授议政大臣,进一等,加拖沙喇哈番。苏克萨哈隶睿亲王多尔衮属下,王薨,苏克萨哈与王府护卫詹岱等讦王谋移驻永平诸逆状,及殡敛服色违制,王坐是追黜。是年,擢巴牙喇纛章京。

  十年,孙可望寇湖广,命苏克萨哈偕固山额真陈泰率禁旅出镇湖南,与经略洪承畴会剿。十二年,刘文秀遣其将卢明臣等分兵犯岳州、武昌,苏克萨哈邀击,大败之。文秀引兵寇常德,战舰蔽江,苏克萨哈六战皆捷,纵火焚其舟,斩获甚众,明臣赴水死,文秀走贵州。叙功,晋二等精奇尼哈番,擢领侍卫内大臣,加太子太保。

  顺治二年,从顺承郡王勒克德浑剿李自成兄子锦於武昌,拔铁门关,进二等甲喇章京。五年,兄子侍卫科普索讦其与白旗诸王有隙,设兵护门,夺世职及佐领。世祖亲政,遏必隆讼冤,诏复职。科普索旋获罪,以所袭图尔格二等公爵令遏必隆并袭为一等公。寻授议政大臣,擢领侍卫内大臣,累加少傅兼太子太傅。十八年,受遗诏为辅政大臣。

  能够在死后将所配腰刀被收入宫中,并且作为珍贵物品收藏。在大小金川战事不利时被盛怒之下的十全老人找出来,用遏必隆的腰刀,杀遏必隆之孙、时任保和殿大学士、吏部尚书等要职的讷亲。这位孙少爷当初以经略大臣的身份率兵出征,兵败,乾隆怒夺其职,派大学士傅恒取而代之,并赐遏必隆刀。乾隆十四年(1749年),乾隆帝命傅恒在军前用遏必隆刀将讷亲正法。

  这把刀到了一百年后,又一次被启用,1851年,太平天国革命爆发,咸丰帝派大学士赛尚阿为钦差大臣率军出征,行前,特赐遏必隆刀,以壮军威。然而遏必隆刀并未给战局带来转机,不久,赛尚阿也因指挥不利被夺职。

  一天一夜不分昼夜的通行,博洛这支接近五万人马的部队,已经有一万多步兵和几千骑兵通过葫芦口,进入了鲁山山地。遏必隆亲自率领的这支部队,便落入了在山林深处的几双眼睛视线之内。

  “嘿嘿!果然来了!”

  “这样的路,不由得他们不分兵!”

  这些人个个头上一顶破旧的白色毡帽,外面是一件油脂麻花的羊皮袍子,从外表上看去,与本地那些山里的放羊人打扮没什么区别。

  当然,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们毡帽下隐现铁盔寒光,各人衣内,还有精良的铁叶胸甲,内还有一副锁子甲,装备齐全。远处,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每人更有三匹高大的战马,马背上面,各类干粮辎重充足,可以让这些斥候们在外面活动一个月不需要补给。

  为首的斥候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望远镜仔细观察远处清军行军大队的动静。有千里镜就是这点好,站得高,看得远。如果可以切换镜头画面的话,我们就可以发现,这个斥候头目手中握着的望远镜,居然和博洛贝勒手里的一般无二。

  这几个斥候,毫无疑问的,正是顺军放出来的。都是一色的老兵,几乎都有五六年的骑兵作战经历,征战经验丰富不说,装备更是精良。除了几乎人人身披双层甲胄外,身上马上更是背负各样兵器,长短备齐。五人除了各自手中的刀枪之外,便有数种不同的兵器。两个弓弩手,二个马铳手,一个鲁密铳手。除了火铳弓弩之外,五个人身上各自还有一柄短火铳,用于交手肉搏,马上厮杀时使用。

  劲弓强弩,便于无声无息偷袭敌人,杀敌于无影。而这几个顺军斥候现在手中的马铳,都是一色的燧发样式,击火便利,口径大,马上步下搏战,那几步,十几步之内,威力强劲,效果比马弓来得好。

  至于鲁密铳,非常好的长程射击武器,同样是燧发样式,使用弹簧助力,哑火率低得可以忽略不计了。单兵使用鲁密铳的时候,这点哑火率便更可以忽略,使用的将士完全有有充分的时间再扣动一下板机。不过因为鸟铳或是鲁密铳后座力强,马上射击会使铳手从马上摔下来,所以这些鲁密铳手,并不在马上射击。更为恐怖的是,五个人的羊皮袍子衣襟下面,各自有一个牛皮皮囊,里面并排放着五枚马尾手榴弹。在马背的褥套里,同样的皮囊还有一个。这样的装备水平几乎可以用豪华二字来形容了。也足以说明,为何一个顺军斥候头目的手中居然有和清军贝勒同款的望远镜。

  在山道上行军的大队清军丝毫没发现这五个顺军斥候,而这五个顺军斥候们,则可以从容不迫地观察着清军大队人马的动静。

  几个顺军斥候仔细观察了一下清军情形,认真清点了清军的旗帜、兵马、武器数量,这才转身到山坳后面的树林之中,牵出自己的马儿来,一鞭绝尘而去。

  五人策马在丘陵间奔跑,不时停下来用望远镜看看远处下面山道上清军的动静。山间寒风凛冽扑面而来,丝毫没影响他们的奔驰。借着呼啸在耳边的北风掩护,马蹄声被撕扯的粉碎,便是传到人耳中,也无法分辨出来,所以,他们与清军队伍并排而行,却没有被清军发现。

  几人约奔出十余里,大寒的天气,各人胯下马匹不断喷着浓浓的白气。为首的斥候头目勒住了马头,摆手示意手下的兄弟们停止前进。他从羊皮袍子里取出一面黄色镶着黑色火焰边的三角小旗朝着荒草树木当中拼命的摇动。

  “自己人!”

  随着小旗的摇摆,几个在草丛之中的暗哨从荒草丛中跃出,手中却依旧警惕性很高的擎着刀枪:“什么人?”

  “我们是中军派出的斥候!奉了王将军的军令,外出哨探归来!”

  “既然是中军老营派出的斥候,口令?!”

  “马鹞子!回令?!”

  “咕嘟汤!”

  验证过了口令,几个潜伏哨兵放下了手中刀枪,却伸出手来接过了斥候们随身携带的腰牌,逐一验证过了每个人的身份。斥候们也是很配合的将头上的毡帽取下,露出了满头的黑发。

  证明身份无误,斥候们被带到了外号“马鹞子”的王辅臣和配给他做副手的新军统领独孤寒江面前。

  刚才军中的口令,就是这两个人的外号。统领新军的独孤寒江,外号被人称作“咕嘟汤。”此人也是出身陕北,但是却是小康人家出身。颇读了几年的书。听这个姓氏就知道,他和李自成一样,都是西北少数民族的后裔。大概是鲜卑人的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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