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永恒帝位
这世上最易猜测的,是神心。因为神性慈悲,你总知道神灵心系苍生,以庇佑生灵为己任。
这世上最难猜测的,是人心。因为人性自私,你不晓得何时因何事便得罪了对方,从此被恨毒了去。
岐国皇帝已经接连三日没有早朝了,宫里只说皇帝得了伤寒,不宜劳累,需得静养几日。可前朝后宫里,各种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有人猜测皇帝是因为殷妃同瑶公主相继得了急病而亡,太过痛心;有人猜测八皇子想要逼宫谋反,将皇帝拘禁起来了;还有人猜测是太子不甘被皇帝废弃,联合皇后给皇帝下了毒……
好歹是个一国之君,好像就没个人盼他个好儿似的。
皇后方淑影下了懿旨,不准宫里人以讹传讹,否则砍头示众。这不,又有俩宫女儿被侍卫拉了出去,唰唰两刀砍没了命。女人天生的八卦心,这时候要了她们的命。
有了这般强势的懿旨坐镇,宫里头的谣传果然少了很多,只是,再严苛的刑罚只能治得了人身,治不了人心。众人一边恨着皇后,一边依旧是揣测着皇帝到底被弄到哪儿去了,怎么御医就只是每日里去凤瑾宫一趟,出来便跟封了嘴巴似的,只是摇头,半句消息都不肯透漏?
有那些望风而动的家伙,为着自个儿的仕途,或家族的繁盛,瞅准了时机站队,早早地去给皇后送礼,却被皇后赶了出去。而八皇子那头,也是每日蜗居家中,半点儿礼也不收。
这下众人更懵了,这到底是个嘛情况?就算是要变天。咋也不给个友情提示,说说这天儿到底要变个啥色儿的?真真儿是要把人放在炉子上,直到烤成了熟肉卷馍吃。
到了第六日,大臣们坐不住了,一齐上疏求见皇帝一面,可最终那些上疏都石沉大海,被皇后一把火焚了。
他们的上疏终于得了回应。是在第十日。
皇帝风烈终于出现了。
仍旧在凤瑾宫。皇后娘娘的老美人床上,风烈躺在上头,坐起身背靠着床头软垫。整个儿人病怏怏的。四肢跟绑起来似的,缩在被褥里头一动不动。
丞相、刑部尚书、礼部尚书等十几名股肱之臣,齐刷刷地跪倒在床前,呜咽着嗟叹着恳求着皇帝陛下快些康复还朝。岐国不可没有皇帝陛下云云。
然而皇后看着只是冷笑,他们之中。三分之一给她送了礼,三分之一给八皇子送了礼,其他的,不过是在观望罢了。真正打心眼儿里效忠于皇帝陛下的人。早在两年前就被皇帝陛下自个儿给砍了。
风烈跟他们展示展示自个儿还活着,接着下了几道口谕,便又他们给轰出去了。皇后上前给他捋了捋被子。又派了力气大些的太监把风烈挪动挪动,平躺着休养。
“不必了。”风烈道,“你们都出去,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陛下身边需得人照应,不如……”
“怎么,皇后敢抗旨不遵了?!”
皇后心中嘲讽,面上却恭顺如初:“臣妾不敢。”接着便行了个礼,携着太监宫女们离开了寝室。
走出去之前,她又望向室内,便见一道紫红袍子的窈窕身影出现在床边。只是那身影背对着门,看不见相貌。但即便看不见相貌,她也知晓那人是谁。
钟赤水,如仙似神,红颜祸水。
只要她一出现,这前朝后宫,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房门紧闭,闭去满心的恨怨。
钟赤水一袭紫红仙袍,漆黑的长发飘散着,只是那么随意地站着,便令人心旷神怡,好一个绝世美人儿!
风烈一眼望过去,却并不心动:“我这身子,何时能够康复?”
桃花媚眼儿微微一动,钟赤水瞅着床上的人儿,道:“以我的法力,将你的性命保住,再接续骨头并不难。然而伤筋动骨一百天,在此期间,你还是安静养伤为妙。”
“一百天?!”风烈满眼的不可思议,“你让我像个废人一样,躺在这里一百日!神女竞选怎么办,神女祭典怎么办?我等了那么久,难道就这么放弃这绝佳的时机?!”
“谁让你碰着个梅神那样难缠的主儿?”
神心易猜测,凡人易猜测,可是九明媚的心最是难测。
她是个神,拥有神的力量,最是强悍刚硬。可她又似个魔,全然没有慈悲心肠。然则她有时又似个人,对人世间的凡俗纠葛了然于胸……
终归一点:她自视甚高,彪悍强大,喜好与更强者斗武,不屑与弱质者纠缠。
钟赤水依据对她性子的猜测,设下了这个陷阱,确乎是成功了。但她没有测到,梅神碰着风烈这么个弱质人类,竟突然间下了这等狠手,真真儿是猝不及防。早知如此,她万不该拿风烈的本体去诱梅神。
“不,不行,赤水宗仙,您定然有法子,对不对?”
“法子是有的,端的看你敢不敢做。”钟赤水笑道。
“什么法子?宗仙但说无妨!”
“将那九更召回,重启神女最终轮竞选,找出那个真正的命定神女。”
风烈沉吟一声,觉得此话着实有理。等到找出命定神女,进行了神女祭典,他便可以获得永生,成为这岐国永远的帝王!到时候,他的身体自然康复!
“九更现在何处?”
“八皇子府,乐翁。”
“竟是千霁救下了她?”风烈略一思索,便道,“朕现在便下旨,命千霁速速将九更那丫头送回宫中!”
“怕是不容易呀!”
“嗯?”
“你这位儿子,真真儿是了不得,竟拜在了熏池元尊座下。”钟赤水特特儿强调,“他如今已经法力高强,不出半年,甚至可以修成个散仙。到时候,他比你,更早得到永生……你说,这岐国究竟是你的天下,还是……风千霁的?”
风烈一怔,不禁怒由心生。他费力筹谋了五百年,只为求得永恒的帝位,岂能被个无知小儿夺了去?任谁,胆敢当了他的路,只得一个字——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