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丑拒九次
中午,皆川夏和两位新朋友——杉杉、惠子一起,在学生食堂吃完饭,三个人绕着塑胶操场,散了会步,第五堂课的预备铃声就响了。
下午的课,有世界史和数学。数学课,皆川夏没听。因为外公是数学圈的大牛,她也算小有天赋,高数、线代……这些大学要啃的教材,她早就啃完了。不过她也没闲着,老师讲题,她对着教材,列重点难点题型。
简单粗暴点说,她在押题。
她的俩闺蜜,数学一个赛一个渣,帮他们筛重点,她国三就开始干了,完全是个熟练工=v=
事实证明,基础教育阶段,用填鸭式的手段,相当有成效。她不是藏着掖着的那种人,都发到BBS给大家分享,确实帮到很多人。她在网上小小的虚名,就是这样来的。
不过,跟技术帝红桃A大佬比,货比货得扔= =
她跟这位大佬交手过很多次,从数理化到政治时事,从经济现象上升至哲学思想,无一不跪。一开始,皆川夏还很有进取心,每逢惜败,总找一下自己的不足,去图书馆啃书一顿恶补,以期再战。
后来,输着输着,竟然习惯了。
大佬的人生,是开挂的。
她就淡了那份好胜心,开始专注自己擅长的领域,沉迷押题。
下课铃声响起,数学老师没拖堂,夹着书走人。皆川夏放下笔,正在收拾书包,栖川老师踏入教室,简单做了个总结。
简约而有重点。
三分钟后,栖川老师手一挥,放学。
林惠子是社团的社长,忙着招新,撂下她先走了。孤家寡人一个的皆川夏,慢吞吞地收拾完书包,刚走到门口,就被栖川老师叫住,“皆川同学,你过来。”
*
教学楼通往校门,是一条笔直的林荫路,正是社团招新高峰期,被堵得水泄不通。
道路两旁,摆着一溜的课桌,桌后坐着的,不是各社团的社长,就是王牌。武力值高的,能抢到行道树、路灯什么的,高高挂个招新标语。还有比较狡猾的,就请出颜值担当。比美的,比丑的,比萌的,奇招百出。
皆川夏才走出教学楼,就被围攻了。
“皆川同学,是你!你之前不是立海男网的经理吗?来我们网球部,经理之位也是你的。”
“靠,要点脸,你们有经理的好不?皆川同学看我,我们专为你设一个经理,不懂排球规则没关系!!”
“我之前不是经理。”皆川夏囧脸摆手拒绝。
好像被高看了。
但她就是被幸村精市逼着打杂的,其实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皆川同学,来我们戏剧社,女主属于你。”
“拜托考虑下我们cosplay社吧,很适合你哟。”
……
有几个社团,皆川夏挺动心的,只是想起栖川老师的叮嘱,心头蹿起的小火苗,秒掐灭。刚刚老师叫住她,关心了下她的听课、交友以及在校的饮食问题。
听上去挺公式化的,只临别时,栖川老师隐晦地点了下她,高三课业比较重,社团选择,尽量不要选事儿多的,稍微冷门点,也有冷门的好处,人际关系简单,能轻松应付过去。
这就是十足的真心了。
皆川夏委婉地拒了所有人,在人群里东张西望了会,终于找到了闲的发霉的惠子和杉杉。
两位小同志很不错的。
支起的摊子挺大,不亚于热门社团,只是门可罗雀。她俩一人一张椅子,坐在桌后,双双低头玩手机,门口小猫两只。
她走过去,站在一旁闲聊的两个男生,眼神忽地一亮,“同学?入社的?”
皆川夏瞄了一眼社团的名字——
外国文学研读社。
怪不得冷。
她点头。
“嘿,大姐大!我们来生意了!”其中一个敲了敲桌子。
皆川夏:“……”
这话说的艺术,知道的,这是社团招新,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黑.瑟.会招新呢。
“英语……”待看清来人是谁,惠子大惊,“我说,中午你不嫌弃我们庙小吗?”
杉杉倒是美滋滋抬起头,右手掌心摊向惠子,比了个数钱钱的动作,“来来来,愿赌服输啊小惠,我就知道夏夏会来的嘻嘻嘻。”
皆川夏给自己挽尊:“我突然发现,小庙的和尚好撞钟。”
惠子:“……滚。”
嘴上说不要,不过她手比谁都诚实地给了张申请表。
有人替皆川夏拉开椅子,她道了声谢,刚坐下来填表,旁边,立刻有几个男生过来问,“我们可以加入社团吗?”
话是对杉杉和惠子说的,眼睛却是盯着皆川夏。
杉杉在一旁抿着嘴笑,夏夏真是活体招牌啊:“英语怎么样?”
“还可以。”
惠子说:“还可以是多可以?看得懂英文原著吗?”
“能看懂。”
“哦。”惠子点点头,又问:“懂汉语吗?”
“呃,不懂。”
审核挺严。
皆川夏太明白来者的意图,填完表,便默不作声盖好钢笔的笔帽,将申请表递给惠子。
“不好意思。”惠子接过表格和笔,敲了敲桌前的牌子,很遗憾地表示,“外国文学研读社,不懂汉语,我们是要丑拒的。”
“……”沉默了一阵,纷纷都走了,只有一个人还站在原地,挑着眉,说:“我可以学。”
很难缠啊。
皆川夏轻轻笑了一声,推开椅子,站起来:“同学,汉语很难学的。”
那个人看起来就是个老手,目标明确,甚至懒得掩饰,他痞痞地朝她笑:“那也得看谁教,皆川前辈,你就不能教我吗?”
她的申请资料,他看得挺全的,皆川夏眯起眼。眼角的余光,忽然瞄到一个人,穿过人群,向这边走来。他逆光而行,看不清表情,身姿亭亭恍若玉树。
脑子一热,皆川夏出声叫住他:“赤司同学。”
“嗯?”赤司征十郎在距离她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声音冷淡地问:“有事?”
意外之喜啊,真怕他不理人。皆川夏快步走过去,伸手扯住赤司的衬衫袖子。
赤司手臂没动。
这大概就是不反对的意思。她长眸弯着,对上他沉如水的双眼,微微笑起来。潋滟的眸子弯成溪桥,媚盈盈的,眼角挑着,带着小钩子,早布了桃花陷阱,妖得过火。
她的嘴唇动了动,可怜兮兮地做口型:“帮我,求你。”
唇膏已经擦掉,嫣红的唇瓣,饱.满又润泽,像涂了蜜。
赤司低头看她,喉头微动,抿着唇,没说话。
应该是默认的意思吧?
皆川夏可真怕他后悔,只想速战速决,她扭头看向那个人:“我很挑的徒弟的,只想教他,同学,你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