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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兔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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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小兔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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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云留下师爷接手蒋守川留下来的烂摊子, 他们就从客栈搬到了铜水县的衙门里。

  县衙门位于一条偏僻空荡的巷子里, 门口有一棵百年老槐树, 枝繁叶茂, 树下绿荫成片, 往下面一站, 就能感觉到阵阵阴凉。

  衙门门口的牌匾都掉了颜色,四只大柱撑起的大堂弥漫着潮湿的尘土味, 这里应该很久都没有审过案子了, 想想也是, 蒋守川一心忙着自己复活大计, 哪还有心思去断百姓鸡毛碎皮的小事。

  绕过前堂往后,有一座四合小院,这院子倒是崭新,一旁栽了竹林灌木,一旁是片花圃, 只是月余都没人搭理, 花没长几棵,野草茂盛的厉害。

  图柏手里的小母兔仰起头, “啾。”

  他就把它丢进花圃里,让它吃草跑圈玩耍去了。

  “先收拾收拾, 找几间能住的屋子。”师爷道。

  图柏挽起袖子要去帮忙, 被千梵拦住了, 不准他干重活, 省的累着孕兔, 让他去陪小母兔玩耍。

  千梵挑了一间靠近花圃的卧房,把里面的杂物收拾起来,打两桶清水洗刷桌椅板凳和床铺。

  图柏像个跟屁虫在他身后转来转去,他倒是听话不帮忙了,不知道从哪揪了一把草叶子叼在嘴里啃着吃,千梵擦桌子,他就坐到桌子上,收拾床铺,他就坐到床边,非要把自己放在人家眼前才开心。

  千梵把抹布丢进水桶,擦着额上的汗,无奈的看着压着被褥不松屁股的图大爷。

  图柏扔了野草,抓住他的领口,把他拉过来,仰起头亲了下他的喉结,“我们睡一觉再干活。”

  千梵虚压在他身上,“不行。”

  图柏的手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游走,暧昧的说,“那好吧,那你干完活我们再睡觉。”

  千梵按住他越来越放肆的爪子,叹声气,“阿图,我不能碰你,你现在不方便。”

  图柏露出一口白牙,贱了吧唧在他耳旁吹气撩拨,“没关系,我可以碰你啊。”

  千梵似笑非笑看着他,起身从包袱里又取出了一床被褥铺上,“那我怕累着你。”

  图柏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哀怨的嚎道,“这种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图爷主动献身都没人睡。”

  听了他这话,千梵原本打算出去换一桶清水,只好又停下了脚步,走到床边将沾染灰尘的外衫脱了放到一旁,低头望着床上大字型的美男子,“这么想?”

  图柏翻个身,把屁股对着他,“哼。”

  温饱思淫|欲,兔子也不例外。

  千梵笑了笑,伸手抚上他的后背,用手描摹他脊背的曲线,单膝跪上床,一只手环到他胸前,手指灵活的挑开图柏的衣襟。

  图大爷呼吸骤然加快两分,“我不是不方便吗?”

  温热坚硬的胸膛随即贴上了他的后背,即便不回头,图柏也能感觉到他胸口柔韧的腰腹,千梵从身后抱住他,将一床被子盖住了两人。

  被窝里的手也不知道是谁的,开始不老实起来,图柏突然抓住千梵的手臂,哑声说,“我开玩笑呢,我家兔崽子我还要呢。”

  谁说他不在乎他肚子里的小东西了,他只是怕空欢喜,要是有,他可是要的。

  千梵忍笑,吻了吻他的鬓角,低声安抚,“嘘,我不会伤着它的。”

  他说着一把环住图柏劲瘦的腰。

  图柏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他平日里调戏千梵调戏的如鱼得水,一出手就撩的人面红耳赤,然而一旦动了真格,他又能怂的跟没出阁的大姑娘一样,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千梵的吻在他脖颈后逡巡不去,温柔缠绵,“放松。”

  图柏被摸得很舒服,模模糊糊的想,“山月禅师有双好手。”

  爽翻了的图柏转眼就化成大兔叽卧在被窝里睡着了,千梵给他盖好被子,捏了会儿粉嫩的兔耳朵,他身上的绒毛很细,扫着手心软软的凉凉的,手感十分舒服,千梵几乎有些爱不释手,把大兔叽从头到尾摸了好几遍。

  他摸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角弯了下,手指探进图柏柔软的小肚子里,将它的四肢仰面打开,拨开肚皮上的绒毛仔细看了片刻,然后抿着唇又给他合上了。

  果然不出所料,千梵想,小母兔应该再吃多点,于是从包袱里取了一大把黄豆,出门泡豆子了。

  三人用了一个下午将铜水县的衙门后院大致收拾了下,好歹能住人了,天一天天热了起来,天色黑的晚,黄昏在低矮的墙头上洒了一片金光,不知是谁家的老牛哞哞叫着,叫出了一片岁月静好。

  千梵去唤图柏吃饭,推开屋门,床上被褥凌乱却已经没人了。

  地上传来‘咯吱’声,千梵低头,看见两只棉花球似的小屁股紧挨着,顶着长耳朵的两枚小脑袋亲亲密密凑在一起,正啾啾啾不知道嘀咕什么。

  他看见原先整齐干净的墙角出现了三四个破破烂烂的耗子洞,木屑和泥土堆成馒头大小的小山丘,那两只兔子就这么蹲坐着,面前有一个正新鲜出炉的耗子洞。

  千梵毫不怀疑这两只兔子正在商量怎么能用自己的爪爪和三瓣小嘴将这只洞啃的再圆一些。

  听见声音,图柏回头了下,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低头看了下自己爪爪上的泥土和爪边的窟窿,干笑道,“我看见它在打洞,就一时没忍住。”

  千梵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理解兔叽的这一毛病,蹲在墙根下看了看黑漆漆的窟窿,问,“耗子能进来吗?”

  图柏面向他,偷偷伸出一只后爪将一旁的土屑踢回洞里,企图掩盖自己的犯罪证据,“应该……能进来,我去找点土给堵上。”

  千梵摸了下他屁股后的圆毛尾巴,“无碍。”想了想,起身将一本放在枕边的书拿了过来,蹲在图柏面前用湿毛巾边给他擦爪缝里的泥土边说,“书上写,母兔准备产仔之前就有打洞的习惯。”

  所以请尽情打洞吧。

  图柏“……”

  图柏忧郁的望着外面的天空,他该怎么解释他就是纯粹爪子痒,随便打个洞来玩。

  没有杜云在,他们吃的都很素,师爷将一盘凉拌胡萝卜丝推到图柏面前,说,“这两天我做了登记,铜水县里还余下一百八十八户人家,其中老人有六十余人,妇孺有一百三十余人,皇上的圣旨还没到,不知道杜云能为铜水县争取多少赈灾银,趁他回来之前,我想先将剩下的人召集到衙门口,做一下人口、良田、农具的登记,赶在一个月后桑果熟透,能有劳力振作起来收集粮食。”

  男人死光了,还有女人和老人要活下去,永远陷在悲痛中的话,孩子将成为悲痛绝望的牺牲品。

  图柏自己吃一口,喂一口自己的小伙伴,“你想怎么做,我帮你。”

  师爷道,“在此之前,先由禅师出面,为死者诵往生经,安抚民心。”

  民族英雄倒下了,还要有其他信仰重新生根发芽,好让百信相信日子总要熬下去的。

  千梵自然答应,入寝时,千梵将越发喜欢化成兔叽藏在他怀里的图大爷脑袋揪出来,温声细心给他嘱托一番,他白日不在房内,要他行事注意安全,不可任意妄为上蹿下跳。

  图柏伸出爪子掏掏耳朵,漫不经心的答应,正把小脑袋重新塞进被子下面睡觉,听见千梵忽然惊讶道,“阿图,你发现你自己的毛变长了吗?”

  图柏睡姿一向不好,四仰八叉的把小屁股露在外面,闻言,他抬头甩动长耳朵往自己背上瞅了一眼,“没啊。”

  千梵将他翻过来,轻柔的将他腹部的毛抓了一下,虽然他们每天都腻在一起,但千梵对他身上的变化都细致入微的记着,伸手一摸,就能感觉到图柏腹部的毛明显长了。

  想起那本书中的记载,再算算日子,千梵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他笑起来月朗风清很好看,但图柏不知怎么就觉得浑身毛毛的,幻化出人形,手脚并用将他缠在身下,“嗯?笑什么?”

  千梵将他拉下了低头在他额上吻了一下,“明日跟着母兔好好学。”

  图柏疑惑,“学什么?”

  千梵不再说话,翻身将他抱进怀里,睡了。

  第二日千梵和师爷一大早就到铜水峰旁的大墓坑旁上香诵经,安抚百姓,为死者超度往生。

  图柏在屋中兢兢战战跟了小母兔一天,没发现什么它离奇的举动,这才放了心,被上次吃黄豆下奶给吓出了阴影,总觉得生个崽就变娘了,幸好他人形依旧劲瘦俊朗,小腹上肌肉分明线条流畅。

  他站在井水边欣赏了片刻自己颀长的身子,出门去不远处的农田里割了一捆干草扛着往回走,路上遇见一个瘦弱的女人艰难的拖着一捆柴火,就帮忙给她送回了家里。

  他在女人的家里见着院子里撒欢的一群兔子,忍不住蹲下来逗弄了一番,说,“大姐,这兔子好像掉毛了。”

  大姐的家中只剩了她一个,夫婿和孩子已经葬送在了季同的诡计之中埋在了寂静的山谷中,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有些沙哑,抱起一只略胖的兔子,浑浊的目光看向兔子时眼底流露出淡淡的喜悦,说,“该生了,拉毛做窝。”

  图柏听见了,但是没听懂,只好不再问什么,帮忙把女人家中水缸挑满,又劈了柴火搬到灶房里面,还爬到屋顶将几片破碎的瓦片补好了。

  他干完才发现自己真应了千梵的话,出门闲逛,上蹿下跳。

  天很快黑了,没一会儿还淅淅沥沥飘起小雨,夏天的雨说下就下,没一点征兆,大姐本想留他等雨停了再走,图柏怕千梵找不见自己担心,就冲进了雨里。

  夏天的雨落在身上凉凉的,图柏没走多久就遇见了撑伞出门找他的人,千梵抖开一张披风,“化成兔子进来。”

  然后将大兔叽一裹,抱回了家里。

  千梵担心他淋雨着凉,还专门打了一盆热水给图柏浑身上下洗了一遍,浑身雪白的兔子躺在水里就像一只铺开的棉花,一抬爪甩了千梵一脸的水,幸灾乐祸的啾啾啾笑。

  图柏飘在水里洗搓搓,洗白白,洗的浑身散发着皂角的清香,这才钻进千梵胸口,睡了。

  早上醒来,身怀有孕的图大爷生龙活虎,淋了一点雨的山月禅师却病倒了。

  见他脸色发白,想起他现在不比从前的身子,图柏差点内疚死了,不过不等他内疚悔恨完,就被千梵啪的关到了门外。

  一只兔子蹲在地上挠门,“宝贝儿,让我看看你。”

  千梵身上发热,嗡里嗡气说,“阿图,委屈你自己睡了。”

  图柏一爪子扇了自己一下,好了,以前只能看不能被吃,现在连被吃都变成奢望了。

  千梵在门里赶他,“你去吃草吧,我睡一觉就行。”

  闻讯赶来的师爷就把图柏送到了小母兔的身边,贴心的摸了摸他失落的脑袋,面无表情说,“你快生了吧?”

  图柏仰起头,“生个球啊。”

  师爷没期待从他口中得到什么,自顾自看了看天色,“杜云的话你别管,该生就生吧。”

  图柏,“……”

  谁在乎杜云云什么时候回来啊。

  图大爷被发配到了和小母兔一个屋子睡,屋中没有床和桌子,铺着干燥温暖的稻草,图柏心情低落的往稻草堆里一趴,把耳朵折下来遮住眼睛,眯起眼开始思考如何能让千梵恢复到从前。

  仅仅一场雨就能将他淋病,万一将来遇见什么事他不在他身边怎么办。

  图柏虽能保证自己与他寸步不离,却无法预料天灾人祸。

  他一边想着,一边昏昏欲睡,在要睡不睡,要醒不醒的状态时,忽然自己的腹部狠狠一痛。

  不是从里往外的疼,而是从外往里肚皮的疼,疼痛的始作俑兔正单纯乖巧的看着他,粉红三瓣小嘴里噙着一撮它从图柏身上薅下来的一撮毛。

  “……”

  要不是看在它是一只怀了孕的母兔,图柏真想给它一脚。

  当事兔犹然不知,拖着鼓鼓的腹部蹦到图柏身旁,低头又啃掉了它一撮毛。

  图柏低头看着自己雪白整齐的肚皮少了两撮毛,内心十分心塞,于是打算蹦出去寻找千梵给点安慰,却见小母兔一低脑袋,也啃了一撮自己身上的,用小脑袋将图柏的嘴拱到他肚皮上。

  图柏觉得母兔心海底针,完全不明白它的意思,他猜测母兔在示范给他看,如何快速揪掉自己的毛,但他根本不想把自己揪的稀稀拉拉,跟人秃头一样。

  小母兔见他没有啃毛毛的打算,只好跳起来一下子扑到了图柏身上,将他整个压住,低头帮他揪毛。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一撮一撮拽自己的头发,图柏疼的要死要活,正要将它掀翻,忽然心里打了个激灵,有一句话幽幽浮出了脑海。

  ——该生了,拉毛做窝。

  图柏很苦恼的想,难道做窝就是要啃公兔身上的毛吗,他当兔这么多年从没见过温顺乖巧的母兔凶巴巴要啃光公兔的毛。

  他心道,“你生就你生,啃我干嘛。”

  然后想起来前两日千梵提起自己腹部的毛长了,让他好好跟着母兔学一学。

  图柏浑身僵硬,呆呆的躺在地上,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莫非他也是要生了,所以小母兔才好心帮他拉毛给他做窝?

  事实显然如此。

  兔子孕期是一个月,掐指一算,日子好像没几天了。

  图柏心中一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心里跟魔怔了一样不断的重复,“我要生了,我要生了,我要生了,我要怎么生……”

  他根本不会生啊。

  图柏轻轻推开小母兔,撒丫子冲向门口要去告诉千梵这个消息,但他爪子摸到门边又顿住了。

  他要是告诉千梵了,自己很有可能就被围观怎么生崽,这个画面简直一想起来就让图柏生不如死。

  他悻悻收回爪爪,低下头舔了舔自己的肚皮。

  真的能生出小兔叽吗,图大爷从未像现在这么忐忑、慌乱、怀疑、畏惧。

  小母兔凑到他身旁友好的舔了一下他。

  图柏看了眼白白胖胖母兔叽,望着它腹部的鼓起,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有这个小东西在,如果他肚子里真有什么,也是能平安生下来的吧。

  千梵睡了一整天,还有些头晕,睡着的时候总能听见窸窣的沙沙声,他艰难的睁开眼,看见墙根下一块墙皮从外向里的隐隐颤动,千梵撑起身子,走过去蹲下,看着薄薄的墙皮终于被挠开了,一个耗子洞赫然出现。

  一只沾着泥土的小爪子从洞里探了进来。

  千梵捏住那只小爪子,将其往洞里推,哑声说,“阿图,不要闹。”

  洞里里静了静,图柏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没闹啊,我就没事打个洞,一不小心就打到这个房间里,嘻嘻,你醒啦,让我看看病好了没。”

  千梵侧过头咳嗽,“别进来,我怕传染你。”

  小爪子抓住千梵的一根手指,很不高兴的晃了晃,“可我想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算,我都大半年没见你了。”

  千梵忍笑,捏捏他的爪子,“胡言乱语。”

  洞里传来沙沙声,是图大爷打算把脑袋钻过去。

  千梵说,“听话别过来,你去给母兔喂些黄豆。”

  图柏闷声说,“真的不让我见一眼你?”

  千梵点头,想起他看不到,就低下头,亲了下他的小爪爪,“去吧。”

  图柏只好从墙外把脑袋缩了回来,郁闷的用爪子扒拉土,将他打的洞重新填起来。

  师爷站在院子里看着一面平整的墙壁下一个雪白的小屁股撅着,上面棉花球似的尾巴抖来抖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阴沉沉的想,有点想摸。

  见不了人,图柏就接下了给千梵熬药的活,一天三顿的往屋中给人送药,他在药碗边上插一朵小花,风骚的暗示自己想他想的都快凋落了,千梵喝完药,在碗里放一枚红枣和花生,告诉他,早生贵子。

  图柏,“……”

  过了几天,师爷收到了杜云的来信,说他与解阁主带人已经在返程的路途中,不日就可到铜水县,要图大爷千万等着他,他还没见过男人生孩子,公兔下崽。

  图柏冷冷一笑,挽起袖子,“你们说,我应该把杜云揍成什么形状的?”

  孙晓,“这这这不好吧。”

  师爷吃着饭菜,缓缓抬眼,“不如你去信解阁主,说多谢杜大人关心,但你已有山月禅师,望各自珍重,无需太过想念。”

  图柏眼睛一亮,拍了拍师爷的肩膀,“够狠。”

  官道上,青山延绵,绿水如缎,夏风吹来,谷中松林似海。

  解羽闲看罢了回信,从马背上下来钻进了马车。

  杜云趴在窗户边欣赏风景,见他进来,笑着说,“哎你说老图生了没,不知道生出来之后长什么样啊。我真怀疑他会不会当人家的爹,咦,那里有野兔,你去抓回来吧,我们带去给老图做个伴。”

  解羽闲背对着光,脸色越来越暗。

  杜云说了一通没得到回应,问,“你怎么了?累了?进来躺一会儿,还有三四天就能见到老图了。”

  解羽闲一把抓住杜云的脚腕,往后一扯,将他压倒,眸子在昏暗的马车里显得漆黑深沉,“你一路上提了几遍他的名字?”

  杜云一顿。

  解羽闲将他的双手压到头顶,“你每次叫我都是为了他。”

  杜云,“额……大侠,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老图他……”

  解羽闲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往下游走,不客气的拽开了他的腰带,将杜云白皙的胸膛露了出来,“这时候你还提他。”

  杜云屁股凉飕飕的,眼见小菊花就要不保,连忙搂住他,“大侠息怒啊,我以后再也不提他了,谁愿意说那只死兔子,嗷!”

  解羽闲眼冒绿光,附身贴在杜云耳旁,亲了亲他因疼痛皱起的眉头,委屈说,“你又提了两遍。”

  杜云喘着气,往唇上划了一下,示意他已经将嘴巴封住了,他不说话了行了吧,拜托别随时随地兽性大发啊!

  三天后,图柏四人骑马在铜水县城门口等候杜大人驾到。

  马车后跟了一百多名壮年男子,刚站到城门下,就能感觉到一股鲜活炽热的血液流进了这座顷頽的县城。

  街上有不少老人孩子驻足张望,对这些年轻的生命和滚烫的活力流露出哀恸过后的欣喜,好像看见他们,又看见自己男人那撑起家门的脊背。

  率领这群英武壮士的杜大人从马车里蹒跚跳了下来,走到图柏面前,将一张纸拍到他胸口,“去你妈的太过想念,老子想的是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

  图柏眨眨眼,“没啊,你不就让我等你回来吗。”

  一想起自己这一路屁股的心酸经历,杜云真想耳巴子甩他一脸,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气愤的瞪着图大眼,要是目光能杀人,杜云现在早就把图柏剥皮去毛炒菜了。

  图柏靠在千梵身上,“等你你又凶我,啊,我心痛。”

  说完,他弯腰捂住了肚子。

  杜云嫌弃的看他,“心疼你捂什么肚子,能演的像点吗。”

  这时,千梵却突然弯腰将图柏抱了起来,他一手摸到图柏身上刹那间出的冷汗,急道,“阿图。”

  图柏脸色惨白,抓住千梵的袖口,手背绷起苍白的青筋,“我肚子疼。”

  众人心中一凛,等了一个月,终于等来了。

  解羽闲将马车让了出去,一路带众人回到了衙门里。

  刚走到那间铺满了稻草的屋子外,就听见里面传来柔柔的叫声,图柏强行从千梵怀里挣脱下了地,一手按住肚子,一手扶着门边,咬牙说,“你们……不准进来。”

  “我帮你。”千梵上前扶住他。

  图柏额头氲了一层冷汗,脸色发白,唇瓣却被他咬出了血,殷红的刺眼,他勉强笑了下,喘着气,抓住千梵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眼底渍出一层暗红色的雾。

  他的眼形锋利稍薄,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凌厉,他看着千梵,什么都没说,对方却明白了。

  这是他的尊严,他能接受自己像女人一样怀孕,却不能任由自己抛弃男人的冷铁般的刚毅,在人面前呻|吟辗转示弱。

  千梵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狠狠抽疼起来,却不再强求进去,吻了下图柏的唇角,“我在门口守着你,不会让任何人打扰。”

  图柏露出欣慰的笑,蹒跚的走进了屋子。

  杜云也被吓的不轻,“你就这么同意了?让他自己生?”他走了两步,“他要是出事了怎么办,现在是任性的时候吗!”

  千梵长身玉立站在门前,手垂在袖中,一言不发,眉眼平静,像一尊静立的佛像。

  杜云实在不明白都到了这种时候怎么还能任由他胡来,他还想再劝几句,他们可以不进去,可千梵是他的人,怎么能不进去,女人生个孩子都险象环生,更何况图柏这个大男人。

  解羽闲从身后抱住他,将他的头转过来按进怀里,低声说,“嘘,什么都别说,我们等着就好。”

  他抬头望向千梵,从这人一向威严沉静的身姿上品到了一丝不同,他的额角紧绷,脖间两条清晰的颈动脉突兀跳动着,他看起来并不像他表现的不动声色,而是拼命艰涩的隐忍着。

  有的人需要陪伴,有的人需要理解,他明白。

  图柏将门合上,化成大兔子扑到了地上,他的腹部疼的难以形容,像是有什么正搅弄着他的肝脏。

  然而,他终于从这种煎熬的痛苦中感觉到了一些异常,有东西一边疯狂搅着他的肝脏,一边动来动去,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肚皮动了一下。

  这一刻,图柏才真的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里兴许还真有点什么玩意儿。

  他痛苦的趴在地上,转头看见角落里的小母兔竟然坐卧着,而屁股下一团红红的小东西,显然是已经有生出来的了。

  图柏目瞪兔呆了片刻,也学着用前肢撑起上半身,心道,“似乎看起来也挺好生的。”

  图柏就抱着这个想法,默默努力起来。

  屋外的人焦急难耐的等着,没想到一等就等了一整夜。

  直到黯淡的黎明浮出云层,屋里突然传出一声闷闷的啾——

  千梵眼前一黑,险些摔倒,转身扶住门框,竭尽全力压低稳住自己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带着颤抖,“阿图。”

  屋里又静了一会儿,图柏有气无力说,“进来。”

  千梵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轻轻推开门。

  入目能看见两只兔子隔了几步卧着,其中一只要死不活的翻着肚皮,一只爪爪还不由自主抽动着。

  千梵不敢抱他,用披风轻柔的将他盖住。

  图柏其实没想象中那么虚弱,他就是生了一夜,快饿死了。

  杜云也蹑手蹑脚走进来,小心翼翼蹲在图柏旁边,先看了眼图大爷,又看了眼那边喂奶的小母兔,抓耳挠腮,半天才小声问,“你生的小兔叽呢。”

  图柏枕在千梵手心,意兴阑珊的吃着喂到嘴边的青草,扬了扬下巴,“那边喝奶。”

  他又不会下奶,幸好千梵机智,先前喂小母兔了很多黄豆,保证它奶源充足。

  杜云顿了顿,“你生了几只?”

  图柏用脑袋蹭蹭千梵的手指,竟流露出几分羞涩,“一只。”

  杜云又问,“母兔生了几只?”

  图柏觉得他真烦,不想搭理他,“五只。”

  杜云哦了声,老图一只,母兔五只,现在一共六只,没毛病。

  然后他认真的蹲在母兔身前,怕惊扰它,还离了一些距离,说,“但是……哪只是你生的?”

  图柏一愣,顿时惊得坐了起来,望着那边正挤在母兔腹部哼哧哼哧喝奶奶的六只一模一样粉嫩没毛的兔崽子,心往下一沉。

  对了,哪只是他生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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