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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与人依旧(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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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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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和景翊的那番对话,让我彻底失眠了。

  人生第一次鼓起勇气对别人说这种近似表白,近似讲道理,实则绑架别人和我在一起的话,让人觉得心惊胆战。所以回来细想了之后,全身起了近十分钟的鸡皮疙瘩。

  这种我已经走了99步,求您走一步的表达,真是很无耻了。

  在景翊身上,我到底还有什么不得了的技能没有发掘,我自己也不太明白。

  所以突然害怕的我,睡到十点后,告知室友,我要翘课。

  “翘课?”黄烨是第一个大喊出来的人,她踩着凳子掀开我的被子,对着我的后脑勺说:“可可,等一下是景女神的课啊。”

  我困意十足地嗯了一声:“我知道。”

  赵洁听着也走了过来,我似乎能想象她仰头的样子。

  “哇,你竟然翘景翊的课。”

  我再次嗯了一声。

  她们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后,没能说服我起床,于是匆匆上课去了,等到宿舍门关上后,我从床上坐了起来。

  翘景翊的课怎么了。

  盯着门看了五分钟,咬牙压着自己内心想要跟上去的那份躁动。

  翘景翊的课!怎么了!

  十分钟后,我重新躺了下了下去,并拿被子闷着脑袋,闷了几分钟,拿起枕头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没消息,于是我把声音打开,丢到一旁,可想了想,又拿过来把声音关掉,屏幕朝下放在枕边。

  躺了几秒,没忍住又拿起手机,打开了声音。

  就在这瞬间,手机响了起来,是景翊的消息。

  景翊:翘课?

  只这两个字,却让我心脏砰砰跳,我深呼吸,愣是盯着屏幕看了好几分钟,直到翘字不像翘字,课字不像课字,连问号都觉得它长得奇怪时,点开对话框,输了个:嗯。

  景翊那头很快回我。

  她说:下节课点名。

  我把手机丢到一边,开始下床刷牙洗脸吃早饭舒活胫骨眼保健操,等这一切琐事结束后,又打开了平板看电视,可最终还是没忍住,上床拿手机,可除了她刚刚发的那句,没有新的。

  我觉得我挺活该的,虽然没去上课,但这一个多小时,也把自己折磨得够惨。

  不就一个变相表白又被拒绝吗,多大点事。

  我没有哭。

  舍友们回来时,同往常一样嘻嘻哈哈,我转头接过赵洁手中给我带的餐,随意地问了句:“景老师点名了吗?”

  赵洁摇头:“没有啊。”

  我哦了一声,听赵洁又说:“不过今天景老师有点反常啊。”她拉条椅子在我身边坐下:“上课一直看手机,看时间吗,急着下课啊。”

  迎清听后也猜了句:“可能是等消息吧。”

  今天一天就只有英语课,吃完饭后,我坐在阳台上,思考人生。

  自从生命中再次出现景翊之后,我总在思考人生,可思考了这么久,也没思考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早上的行为,我可以总结为我在躲她,可是我为什么要躲她呢?我和她到底有没有结果呢?躲了之后要做什么呢?以后就不见她不搭理她了吗?她来找我我也能装作没看到不在意吗?

  前面几题我解不出来,但后面几题我知道,答案是否定了。

  而且我觉得我挺有病的,明明一副要追求人家的样子,可到头来却在犯矫情病。

  于是思考了近半小时人生后,什么都没有总结出来,最后却沉浸在景翊的美颜中。

  景翊这么好,她还那么漂亮,我努力一下,怎么了……

  我喝了口水,表示很欣慰,并被自己的这种安慰自己的方法,深深折服。

  但虽然解开了烦恼,可一想到她这样那样拒绝我,我还是很心痛。

  心痛的我睡意很足,或许是贪恋睡梦中的虚幻生活不愿意醒来,等到睁开眼,已经是晚上六点,一个让人容易饿的时间。

  于是我起床收拾了一番便出门。

  春夏交替,白天也变得长了起来,时间过分充裕,显得整个人都十分懒散,一顿饭下来,竟花了整整一个小时,出来时,天都黑了。

  虽然和景翊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饭后散步的习惯却被她带了出来,愣是饶了大半个校园,才舍得回去。

  快到楼下时,身后驶来一辆车,我回头看了眼,愣了一小会儿,立马躲进了身边的一棵路灯照不到树下。

  一位不相识的同学从景翊的车后座迈了出来,对车里的景翊说再见后,朝宿舍楼走去。

  景翊仍旧停在那个位置,我站在阴影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见她把车窗关上,接着车灯闪了闪。

  还想继续目送她离开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景翊打的电话。

  “景老师。”我小声说。

  “过来。”她说:“我看到你了。”

  我心里咯噔,犹豫了片刻将电话挂断,走了过去。

  站在她车窗面前,我笑着和她打招呼,她没有开窗的意思,隔着玻璃,对我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

  我舔舔唇,绕过车头,开车门坐了进去,眼看她把车开走。

  “去哪啊?”我看着缓缓向后的路问。

  景翊淡淡回了句:“好玩的地方。”

  我没再过问,车开半小时后,在市区的一条街道上停下,我随着她下车,跟着她从一条楼梯爬上了三楼,接着停在了一家名为“指尖钢琴教室”的门口。

  我疑惑地发出一声嗯,看着她拿钥匙,问:“这就是陈蕴姐姐的钢琴教室吗?”

  景翊嗯了声,把门打开。

  目视可见的地方黑黢黢一片,只能借着走廊的灯推测眼前是个厅,跟着景翊走进去后,她缓缓地绕到我身后把门关上,这下便什么都看不清了。

  “早上为什么没来上课?”景翊忽然开口问我。

  我思考了几秒,却只回答:“不想去。”

  景翊听后笑了声。

  还没适应这个暗度的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知道她这个笑声,是来自无奈还是失落,或是其他。

  接着我听“啪”的一声,她在门边打开了开关。

  随之亮起来的不是客厅的灯,而是地上看似杂乱无章,却又分布均匀的星星灯。紧接着,她又按了一次开关,地上摆放的圆球灯亮了起来,正好在我面前,铺了一条路。

  我转头,在这些鹅黄色和白色的灯光里看她。

  “明天这里六一活动。”她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继续道:“下午刚刚布置的,看起来还不错,就带你来了。”

  我哦了声。

  我们走到了路的尽头后,景翊在地上找了一会儿,接着踩了一脚地上的一朵小花,墙两边的灯忽然亮了起来,正照在面前的一方假草坪上。

  草坪上放置一台木头做成的四阶楼梯,楼梯边靠着一架吉他,再往边上一点是一座钢琴,角落还有音响设备,看起来确实同景翊说的那般,为活动准备的。

  “来。”景翊先踩了进去,指着楼梯说:“坐这儿。”

  我听着便走了过去,在她指定的第二层阶梯上坐了下来,一脸疑惑地仰头看着她。

  她对我笑了笑,接着把楼梯旁的吉他递给我。

  “La Vanille.”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两秒,伸手接过。

  这首尘封了许久的歌,终于被她翻了出来。

  她说让我学,我便学了。每每学一句,我都能想到她的样子,她在我耳边轻声说话,她温柔地摸我的脑袋,她微笑地整理我的衣服,她调皮地调侃我,还有因为我难过蹙眉看我的样子。

  这首歌,我从冬天学到了夏天,打印出来的歌词被折出了许多痕迹,老唱错的地方做了许多道备注,甚至分段录音听自己唱出来的效果,但这么辛苦,只要想到她的一句“你和这首歌很像”,我便能在被子里,把自己甜到窒息。

  拨弄了几下弦后,我清了清嗓子,唱了出来。

  “Remember that café”

  幻想过很多次场这首歌给她的场景,想过在车里,想过在家或者宿舍楼下,想过在平常逛的小街上,从来没想过在这样的地方。

  有刚好亮着的灯光只对着我们,有刚好漂亮的背景似星星般的点缀,有刚好安静的背景只带着些许街道的嘈杂。

  反复唱过好几遍的歌词,今天从嘴里吐出来却又是不一样的味道。

  我喜欢的这个人,正站在我身边,一只手插着口袋,不说话,微微偏脑袋看我。

  几句过后,我停下咳了咳:“那个,这句重来。”

  有点紧张了,声音,声音在抖。

  我低头吐气,继续弹。

  “Drowsier’n drowsier we……唔。”

  我惊恐地看着忽然弯腰亲我的景翊,整个人僵在了楼梯上。

  她只轻轻一吻便离开,嘴角带笑看着我,我仰着脑袋愣愣地看着她,许久,想开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继续啊。”景翊扬了扬下巴,示意我。

  我已经不晓得该如何思考,听着她的话只哦了一声,接着低头继续弹,唇上,似乎还有她的余温。

  唱了三个单词后,我把吉他丢在了一旁,随着“砰”的一声,我站起身,在第一阶楼梯上抱住了面前的人。

  才抱了不到一会儿,我便稍稍离开她,搂着她的脖子,蹙眉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我说得十分急:“你刚刚什么意思!”

  她嘴角一直带着笑,连着眉眼也染上了喜色,弯弯的弧度与我对视着,她说:“你说我是什么……”

  我没让他她说完。

  迫不及待了,她刚刚亲我了。

  我压着她的肩膀,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只半秒,主动权便被景翊抢了过去,她一只手搂住我腰,另一只手按着我的脑袋,下唇在我唇上扫了一圈之后,很轻很轻的笑了声,还不忘揉揉我的后脑勺。接着,把舌头伸了进来,同我搅在一起。

  全乱了,她轻咬我的唇,我才恍悟接吻这件事,需要闭眼,等我闭上眼睛,才觉得有多糟糕。

  全是她。

  心里想的,手上抱的,嘴里品的。

  全是她。

  仿佛一条无人问津的烟花,藏在心底,终于被点燃,终于在全身绽放。

  忽闪忽闪的灯光在我眼帘里投下明暗的亮光,我们互相试探着对方,她的舌头几乎翻遍了我的唇齿,最后在舌头上停驻,得逞又不得逞的样子一下下点着。

  她搂着我的腰很近也很紧,嘴里的味道像是化开的冰淇淋,一口完了还想再来一口,她把一切都放得那么温柔,时间被拉得很长,耳边似乎还有我刚刚唱着的那首歌,嘴里舔的,鼻尖闻的,全是她的味道,软软的,很甜很甜。

  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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