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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女医[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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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再问花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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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她可是大小姐的丫鬟, 要不是许静安非嫌庄子上的丫头们粗手大脚不堪驱使,她也不会被调过来服侍一个陌生的男人!

  “行了行了, 这样就可以了, ”顾乐棠把毛巾扔到脸盆里, “你下去吧,我洗好了。”

  许静安看着那条勉强盖住腿的短裤,想到来时顾乐棠身上的西裤是叫自己妹子给剪的, “那个, 你的衣服是因为我弄破的,等回了洛平,你去我家铺子里随便挑!”

  见许静安的目光又落在他腿上,顾乐棠又气的不行, “我又不欠一身儿衣裳,说过没事就是没事了!你真啰嗦!我带来的皮箱里又不是没有裤子?”

  顾乐棠还从没有在女人跟前露过大大腿呢,不,他也没有在男人跟前露过,可这两天, 自己成天就这么穿着许静昭叫人送来的短裤, 两条腿都叫人看光了!

  想起那个板着脸把自己气个半死的女人,那女人肯定就是个妖精, 不然她的手指怎么会那么凉?

  都这么久了他的腿上还凉嗖嗖的?

  “那个,你那个妹妹, 你熟悉不?”那天他受了伤光顾着疼了, 根本没看清许家小姐长什么样子, 后来她给自己治伤,又戴个大口罩,偏这两天那丫头连面儿都没有露一下。

  顾乐棠就记得个子不高,人瘦瘦的,眼睛亮的吓人,说话的时候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许静昭?

  许静安眸光一闪,偷眼打量着顾乐棠,这位顾家小少爷他可是花了很大的心力才巴结上成了朋友,又把洛平吹的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洛平水席别有风味,才算是把这位小祖宗给成功的吸引过来,为的还不是跟他成为真正的好兄弟,也好在毕业之后,通过顾家的路子,在政府里谋上个一官半职的。

  据他了解,这位顾家小少爷是京都数得上号的纨绔子弟,顾家其他子弟,从医从政,顾乐棠在顾家也算是独树一帜了,偏他还最讨老爷子的喜欢,要是他看上自己的妹妹……

  “瞧你说的,我们许家就兄妹两人,虽然是堂兄妹,跟亲兄妹也没有什么区别,”许静安叹了口气,“我父亲跟二叔都去的早,我年长几岁,长兄如父,平时最疼的就是静昭了。”

  原来她叫许静昭,顾乐棠点点头,“许小姐成天都是这个样子的?”鼻孔朝天看不起人?

  “我这个妹妹啊,生的漂亮自不必提,关键还孝顺,”许静安一指顾乐棠包的平平整整的伤口,“这西医还是她为了照顾我奶奶,特意跟福音堂里的修女学的呢,我妹妹如今在汴城女子师范上学呢,你别看她不怎么说话,英文说的好着呢!”

  “你有一年没见她了吧?”顾乐棠觉得自己见的女人跟许静安口里的妹妹有些对不上号。

  许静安正要跟顾乐棠卖自己兄妹情深呢,“可不是嘛,一年了都,没想到一年没见,静昭更漂亮了,也长高了许多,”

  他自谦的一笑,“我这个妹妹人安静,脾气也温柔,不像京都的千金小姐们长袖擅舞,叫乐棠见笑了。”

  呵,见笑,他差点哭了,还笑?

  家里多了两个人对薛琰的影响并不大,她依然每天带着青桃跟穗儿往山下的潭里游泳去,许静昭的身体还算健康,但跟薛琰的期许还有一定的差距,她可不希望自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小姐。

  到了该换药的日子她从空间里拿出要用的东西往客院儿去,就看见许静安一身绸布衫满头是汗的往客院儿里搬东西,许静安看见薛琰,大声道,“静昭回来了?我听说你天天往潭子里凫水去?什么时候也带哥一起去,我还不会呢!”

  他歪头冲坐在葡萄藤下正品茶磕瓜子的顾乐棠道,“乐棠你呢?我听说京都的万国大饭店里都建了游泳池了?”

  可惜那是给洋人玩的东西,他无缘一见啊!

  顾乐棠连头都没抬,“嗯,是有,我也会游,不过不是在那里练的,你想学我教你。”

  “那太好了,我跟你说,咱们庄子后头的山下有一眼泉水,下头的潭子正好游泳,我们静昭就成天去,”许静安乐颤颤的跟顾乐棠介绍,他可是看过西洋画报,那画报里的外国女人,穿的游泳衣把身子裹的紧紧的,“静昭,你有游泳衣没有?”

  薛琰厌恶的看了许静安一眼,她又不是傻子,这两天许静安老叫自己去看顾乐棠,司马昭之心只差没写到脸上了。

  “你既然都说了我每天都在那儿游泳,你们再去就不太方便了吧?”如今可是民国,那里也不是公共游泳池好不好?“再说顾公子的腿伤还没好呢,你叫他先准备一下,我要给他换药。”

  许静安对许静昭有所求,态度别提多好了,“是是是,我是想岔了,我就是想着我跟乐棠如兄弟一般,大家一家人,不必讲那么多繁文缛节,静昭你应该去京都看看,人家那儿的新女性都要解放思想文明新装呢!”

  “咳,”顾乐棠在里头咳嗽了一声打断许静安的话,那个文明新装里,还有十分激进的“天乳运动”呢,虽然他对这个挺支持的,但作为堂兄,跟妹妹说这些不太好吧?

  “谢谢许小姐了,我这就回屋等你给我换药,”

  薛琰无奈的摇摇头,怪不得许静安是许家唯一的孙子,姜老太太也没有把他当手心儿里的宝了,就老太太那性子,能看上这样的孙子才怪呢!

  薛琰一进来就见顾乐棠低头正盯着自己的两条腿看呢,他似乎很不喜欢自己叫人给他做的这条短裤,两条浓黑的眉毛都快拧成团儿了,“怎么了?坐下,”

  顾乐棠不满的瞪了薛琰一眼,想到他爷爷给人看病的时候也是高高在上的,跟皇帝一样,心里的气也就消了,大概有本事的人脾气都不好吧,他一屁股坐在鼓凳上,“哎,我这腿什么时候能好?你不是学的西医嘛?人家说那个治病快的很。”

  中医世家的孙子说西医治病快?

  胆子还挺大,薛琰拉了一张小杌子示意顾乐棠踩上去,又拉了一张自己坐了,开始拆敷料,“正常拆线怎么也得七到十天,你这个我看看情况,恢复的好就早点拆线。”

  许静安满意的看着咫尺之间的两个人,悄悄冲青桃打了个手势,退了出来。

  “你这个是什么东西?”顾乐棠看着薛琰夹着一块红褐色的棉花球在自己伤口上擦试,那种凉凉的感觉又来了,他有些想把腿缩回去,又不敢,只得没话找话来舒缓气氛。

  “碘伏,消毒用的,”薛琰随手在伤口上摁了两下,顾乐棠跟着就是一哆嗦,薛琰有些奇怪,伤口恢复的挺好啊,没有发炎的迹象,“很疼吗?”

  这些天顾乐棠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位许家大小姐,发现她确实像许静安说的那样,不太爱说话之外,并没有别的不正常的地方,相反,还生的挺漂亮,最初给他缝针的时候那种山妖树怪的感觉也没有了。

  可这会儿,被一个小小的少女这么看着,他才发现许小姐那双眼睛也没有那么吓人,反而水光潋滟的很是好看,挺翘的鼻尖,嘴唇长的跟个小元宝一样,红嘟嘟的,白皙的脖颈拢下淡绿的小坚领里,那领口偏还用暗红金丝绒做了朵蝴蝶盘扣:

  雪白,嫩绿,暗红……

  顾乐棠心虚的垂下眼眸,不敢再看薛琰的脸,可眼风一个不小心又落在她额下那道玲珑的弧线上……

  顾乐棠登时面如火烧,几乎坐不住了,他刚才还在想着京都时髦女子发起的“天乳运动”,号召女性扔掉束缚她们千年的束胸,穿上文明新装,没想到这位许小姐身在洛平这样的小地方,却已经是西风东渐的影响者,彻底解放了几千年对女子的束缚!

  这是怎么了?

  顾乐棠腿上的肌肉僵硬如铁,薛琰疑惑的抬起头,“这么疼?不应该啊,”她略微用了些力,拿镊子捣了捣伤口周围,“怎么个疼法儿?”

  顾乐棠被薛琰捣的一哆嗦,“不,不疼,你快点儿!”

  真不疼?

  顾乐棠整张脸都是红的,薛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难道发烧了?

  “你,你这个人怎么动手动脚的?”

  顾乐棠再也坚持不住了,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你到底给我换不换药?不换我睡觉去!”

  摸完腿还摸自己的脸?

  薛琰被顾乐棠给吓了一跳,这人怎么跟蝎子蜇住了一样,“不是,我看你脸那么红,怕你发烧,”

  她忽然回过神来,噗嗤一笑,“你不会是害羞吧?”

  这下郭太太的眼睛有些绷不住了,她忙侧身拿帕子沾了沾眼角,强笑道,“刚才胡婶子过来说有春上窖的香椿,晚上腌了叫您尝尝,还有些地皮儿菜,叫拌了鸡蛋炒上?”

  说实在的,姜老太太前三十年日子过的都挺辛苦的,这什么香椿,榆钱儿,灰灰菜的,在大户人家是野味,尝个鲜,对她来说,以前都是糊口的东西,如今偶尔尝尝她乐意,一直吃可就受不了了,“嗯,我看中午的时候你跟静昭都喜欢,就叫她们做好端来的,”

  至于她嘛,姜老太太可怜巴巴的看着薛琰,“静昭,你不知道,咱们前头的水塘里啊,螃蟹挺好的,要不叫人捉几只咱们尝尝?”

  薛琰被老太太想吃肉的心给逗的差点儿没笑出来,“螃蟹这会儿一点儿也不肥呢,这样吧,叫厨上捉几只来做个河蟹毛豆汤吧?有蟹肯定有也虾,再炒个虾仁怎么样?”

  有蟹有虾,虽然不如大排骨红烧肉,但还是比香椿强太多了,姜老太太知足的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反正我也没啥胃口。”

  这阵子因着薛琰悉心照顾,姜老太太的身体好了许多,不但气色好了,两颊也圆润起来,连脸上的皱纹看起来都浅了不少,所以即便是她摆出“老太太没食欲”的样子,薛琰也毫不心软,“娘您想吃什么?我睡了一下午,也没啥胃口,一会儿吃完饭了,我扶着奶奶在院子里转转?”

  哎哟,跑到庄子上了,还得饭后百步走?

  姜老太太也歇了一下午了,实在没办法说自己困的很,心里正想借口能不能吃完饭就歪着呢,就听薛琰又道,“奶奶,听说这水泉庄子还是您画的样子叫照着盖的,一会儿您带着我在转转?”

  好吧,当初买下水泉这百倾的地,外带灵泉山,姜老太太可是花了不少心力跟银子,所以在这儿经营的也格外经心,就这庄院儿也是照她的吩咐盖的,孙女想看看,那她还真的带着去,顺道给她讲讲自己当初为什么一眼看中这地方了。

  ……

  姜老太太歇了两天,就开始由胡庄头两口子陪着视察水泉庄子,因为这里有河,不但能种稻子,而且长出的大米清香软糯,洛平城里的人都爱吃。

  姜老太太接管之后,直接将其他的作物都停了,上百倾的田地全部都种上稻子,单这一项,每年都会给许家带来不菲的收益。

  薛琰对种植什么没兴趣,跟着姜老太太看了一天,就不再去了,她每天带着青桃跟胡庄头家的小女儿穗儿一起,就泡在灵泉山下的潭水里,过足了游泳的瘾头,简直就是乐不思蜀。

  这日她游完泳坐在潭边的大石上,一边看书,一边由青桃给她擦干头发,远远的就听见有吵闹声传来。

  薛琰抬眼往庄子方向看,就见一群人急匆匆的往庄子里去,她冲青桃摆摆手,利落的把头发挽在脑后,“别擦了,就这么着吧,咱们回去看看可是出了什么事?”

  青桃也听见声音了,她一推在潭边收拾东西的穗儿,“东西我收拾,你跑快回去先看看是怎么的了?”

  薛琰跟青桃还没进庄子,穗儿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小姐,小姐,是大少爷过来了,还带了个人……”

  许静安来了?

  薛琰还没开口问话,就见青桃快步上前,“大少爷回来了?真的?带人?带的谁?”

  “她又不认识大少爷,你问她她能知道多少?”薛琰看了青桃一眼,快步往屋里去。

  “静昭回来了,今儿怎么这么早?”

  姜老太太被突然出现的孙子闹的头疼,本来孙子回来先跑到水泉来给自己请安,她挺高兴的,但没想到不但还带了个人回来,还顺腿儿流血,“唉,你给看看,这严重不严重?”

  姜老太太指着躺在罗汉床的人,忍不住责怪起孙子来,“静安你也是的,既是顾少爷摔住了,你还不赶快把人往洛平抬,拉到水泉做什么?这穷乡僻壤的,哪来的大夫?”

  许静安被姜老太太说的面红耳赤,可在朋友跟前,他又不乐意被奶奶指责,“我不是想着您在庄子上呢,没准儿能寻个大夫来,这里到底也住着上百口子人呢,连个大夫都没有?”

  许静昭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灰头土脸的许静安,“大哥快去洗把脸吧,”自己脑子不清楚,说的还挺有理。

  “啊,静昭啊,”许静安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一眼许静昭,目光落在她还湿着的头发上,“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成何体统?”

  今天他带来的可是京都存仁堂的小少爷,许静昭头不梳妆不化一身布衣的跑出来,丢死人了!

  许静安一到家,就被母亲徐氏拉着好一通哭诉,说是自己如何被郭氏跟许静昭连手欺负,而且许静昭又是怎么样讨了姜老太太的欢心,甚至还哄着姜老太太要给她招夫呢!

  就凭许静安当着众人指责她的衣着,许静昭就觉得这人脑子标准有坑,她没回答许静安的问题,而是看着半躺在罗汉床了轻轻呻/吟的男子,“这位是大哥的朋友?伤到哪儿了?”

  “没,没伤在哪儿,我没什么事的,哎哟,劳烦你们备辆车送我回洛平吧,”顾乐棠痛苦的皱着眉,特么太疼了,他好想回家,为什么他会信了许静安的话,跑到这种又脏又穷的地方?

  这年头能见到两个西装革履的也是稀罕事,许静昭看了一眼顾乐棠被鲜血洇湿的浅灰色长裤,“你们都让开吧,青桃给我拿把剪刀来。”

  “你干什么?”许静安瞪了薛琰一眼,一把把她拉到一边,“奶奶,乐棠是京都存仁堂顾神医的孙子,这次是我请他来咱们洛平游玩的。”

  “您快派人请大夫啊!”

  即便在洛平,顾神医的名声姜老太太也是听过了,顾家几代都是宫中的太医,即便现在改元了,顾家开的存仁堂也是赫赫有名,顾神医清如先生,也是京都权贵门的座上客。

  薛琰根本不知道什么顾神医,她瞪了青桃一眼,“还不快去?”

  “哎,”青桃被薛琰吓了一跳,连忙应了一声扭身跑了出去。

  “奶奶你别担心,我看这位顾公子的伤并不太严重,”薛琰冲姜老太太肯定的点点头,“你不用再叫人请大夫的,只是皮外伤。”看血流量,伤口不深,没有伤着动脉。

  她看也不看许静安,伸手握着顾乐棠的伤腿转动了几下,没有发现骨折,“怎么受的伤?”

  跟着许静安的下人连忙回话,“大少爷跟顾公子骑洋车子过来给老太太请安,结果顾公子摔倒了,”

  骑自行车摔的?那应该不严重。

  薛琰直起身,“娘,您叫胡伯带人把顾公子扶到客房吧,我好给他清理伤口。”

  说完便转身出了正屋,她得回空间里拿器械跟药品才行。

  “静安,你快叫人准备辆车我这就回洛平去,我这伤没事的,就是磕了一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扎伤了,”

  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给抱着腿,顾乐棠脸都没地儿搁了,再说这许家小姐年纪小小会什么?

  她给自己治伤?顾乐棠还没摔傻,“快点,我要走。”

  说着就扶起桌子站起来往外走。

  许静安为难地看着姜老太太,他不是不知道顾乐棠摔伤的时候第一时间要回洛平请大夫,但他习惯了别人帮他安排好一切,如果把顾乐棠带到水泉庄子上来,后头的事自然就有姜老太太接手了,而他只用在一边看着就行。

  “奶奶,”是走是留,得姜老太太来拿主意。

  姜老太太无奈的瞪了孙子一眼,好好马车不坐,非骑什么洋车子,这下好了,把人给摔了,偏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位公子,我们静昭说你的伤没事,那肯定就没有大问题的,我知道你是信不过我孙女的医术,这样吧,你先叫她给你看看,真不成,咱们立马往洛平去。”

  徐氏这下坐不住了,可偏又找不到理由解释,梗着脖子道,“烧香又怎么啦?洛平有几个信那劳什子外国和尚的?我就不信!”

  “是啊,咱家全不信,我也是不信的,所以干嘛跟蔡家当亲戚啊?他们可是连年都不过的,”

  薛琰也不追究徐氏刚才的假话,起身走到姜老太太身边,“奶奶,我才十六,还想多陪奶奶跟娘几年呢,而且我还在读书呢,您也知道我成绩好,要是是就这么半途而废了,岂不是辜负了您跟娘送我去汴城读书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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