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涌水
像头顶那艘船,内部结构就和龙骨舟有些相似,如果水位真涨过那种高度,那么它一定是在激流的冲击下,翻转过来,被挤进那石柱之间的,可见它的弹性很大”。
虎子不解问:“那船怎么会在这里,是谁的船?”
如果是普通小舟他断然不会此问,较大可能是希帝与各国联军到此一游,可如今龙骨舟的出现,又诉说着另类的疑点。
“我觉得不像是古藏民留下,不太可能保存这么长时间”。卓雷略一思索,最大的可能还是希帝的党卫军搜刮了当时营地所得的报酬。
如今飞梭不在,只能麻烦两个高手到达壁顶将船给翻下来,他们才有可能继续通往寻找香巴拉的道路。
……
站在船上,才现船远远比看去更为巨大,两三米宽,十来米长,就跟一截火车车厢似的。
踏在那皮制物上和踏在牢实的地板上没有区别,根本感觉不到踏在面皮上的松软和塌陷感。
小舟在暗河静静流淌,流逝着邪恶,承载着希望。
乌拉大师一言不,直到卓雷等人在那段激流中跌宕的片段,才不由呀了一声,神情很是凝重。
卓雷等人明白,这样的地下河已经不能单纯地称为地下河了,这是地底峡谷,如果落差再高一些,就足以形成地底瀑布。
最让人担心的是,不知道这样的河段究竟有多少,如果持续的几十公里都是如此河流,那情况就糟糕得无以复加。
再高深的人类,在神秘的自然界下,都显得是那样苍白。
急流陡坡一下子就让所有人的神经绷紧,不过此时,龙骨舟的优势也显现出来,被浸软的船体和可以自由灵动的脊柱骨,使船身牢牢贴附在河水表面。
每一对肋骨和与之相连的脊骨,将蛇形船分为一小节一小节,坐在船上的人就好似做过山车一样,时而悠然向下,时而忽左忽右闪避着礁石,有时撞击在洞穴边壁或是石柱上,那充满弹力的船体就像皮球一样反弹开来,又撞向另外一边,需要队员齐心配合,才能勉强控制住方向。
通过十几分钟长的跌水河段之后,与兴高采烈的人再也欢呼不起来,孙缪正主仆抓着船舷的手有些白,刚才两次大的颠簸差点将他们掀下船去,其余人也都被浇了一脸凉水。
卓雷脸上殊无欢颜,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在黑暗中,还不知有多少这样的河段,而他们至少得重复着这样的过程,在黑暗里坚持……谁知道是多少天!
在激流中,总算找到一处停船点,将船停下来,大家吃饭休息,恢复体力,顺便划分着人手划船与控船,这不是一个游戏,失败的命运谁都知道结果!
休息之后再上路,由木格与虎子负责划船。
卓雷现在是独臂,对于他众人选择了包容。
拐过第一个弯后不久,一丝不经意的悸动,让乌拉大师警觉起来。
“停!”随着卓雷察觉到一声令下,木格与虎子整齐地收起船桨,好似运动会里的皮筏艇选手。
不用特别专注,只是停下了划桨声,大家立即就听到了,有一阵“嗡嗡”声萦绕在耳边。这条洞穴通道的特色之一,就是能将内部的所有声音都成倍地放大。
“是昆虫吧!”虎子听着像蚊吟之声,随口说道。
“不是虫,你们看水面!”木格似有所现。
在探照灯的灯光下,原本光滑如琉璃的漆黑水面,此刻却呈现渔网状,波纹不断。
如此细碎的波纹,只有在承受高震荡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可是此刻,河面和两岸空无一物,船正顺流而下,密集的水波纹会是有什么样的震荡所引起?
只有一种可能——整个洞穴正在震荡!
全体人员将船靠向右岸边,右排的船员伸手一摸,全部缩手,果然,那种触电般的震荡感,说明整条隧道的边壁都在高震荡,蚊吟之声就是从边壁出来的。
虎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众人都将眼光看向了卓雷。
卓雷皱眉,显然对此也困惑不解,什么东西能引起整条通道岩壁的震荡?
突然,他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焦急的说道:“所有人划船,快点,必须找到停靠平台,将船拴上”。
随着不断前进,嗡嗡声也不断增大,终于抵达一处平台,卓雷、木格等人动作娴熟,手一扬,将船上本有的一大圈连着飞索的麻绳钻入岩壁。
刚做完这一切,嗡嗡之声已经转为轰鸣,不仅河面剧烈的震荡,船上的人还能明显感觉到整个隧道洞穴都在震荡,好像山崩地裂一半,一时之间心中惶惶,被不安的情绪激烈惊扰。
“看!那是什么?”坐在船头,绑着探照灯的虎子忽然惊呼。
探照灯依旧照着前方,只见原本应该漆黑一团的洞穴深处,突然出现了某样东西,折射着探照灯的灯光呼啸而知,来势汹汹,声音震耳欲聋,且度极快,带动了整个洞穴的颤抖。
随着那东西进入探照灯的范围,众人只见一道银白色的墙,扑面而来,也更像无数银色的虫子,前翻后滚地冲击。
是水,大水,仿佛水库开闸泄洪那般猛烈!
在黑暗中,千米开外的银色巨龙初露峥嵘,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要将阻挡在面前的一切障碍撕得粉碎。
潮水澎湃的声音经洞壁反复回音,最后出了共鸣,竟足以让整个洞穴共振。
“天!”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跟着就沉寂下来,每个人都感到呼吸困难。唯有卓雷镇静道:“所有的人,背好背包,抓紧船舷,把头埋低,准备闭气,来了!”
“轰”的一声,一个浪头不经意的从蛇形船头没过,就好似一只小虫子飞进银龙的巨嘴中,丝毫没有引起它的注意,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又飞快地向前冲去。
木格紧张的盯着被绷得笔直的主绳,“哗啦”一声,蛇形船又浮出了水面,只是此刻它的位置,已经比片刻之前陡然高出六七米。
高高翘起的船尖挥了挡板的作用,这样的浪潮下,船身几乎没有进水,而是顺着潮头成四十五度斜角上翘,跟着顺水抬起,让靠在船舷的船员被扑上一脸水。
浪头过后,船里的人抬起头来,猛甩着头脸的水,大口的呼吸开来,待有人抹掉脸上冰凉的水,不由的一阵震惊,没想到才刚不过开始,就碰到如此危险的情况,心里瞬间冰冷,不知该作何感想。
这一波滔天大浪余势未平,也不知道会不会再一次涌水,大家只得一面平复心情,一面等待地下河倒流的平息。
经过长久的休息,总算渐渐恢复了体力,卓雷呼了口气说道:“划船吧!早一些走出这地下河,我心中也舒坦些,下面太黑了,总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出的时刻终于到来,一解开船缆主绳,龙骨舟就开始不由自主地顺流漂去,所有的船员则又一次绷紧了肌肉。
这是一种强劳力的活儿,当桨片挥动,上半身的肌肉都被调动起来,下半身也没能闲着,双脚得死死抵住前一根船的肋骨,这样才能保证船不扭来扭去。
保持同样坐姿达半个小时,对人的忍耐力、肌肉爆力、持久力都是一大考验,比跑完一场五千米长跑还累。
而到了激流险滩区,为了保持船身平衡,更是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在一次次让人迷失方向感的旋转中及早避开石柱、暗礁和刀锋样岩壁,没有一致的协调性,不可能完成。
龙骨舟又开始向前行驶,由慢而快。
黑暗中,蛇形船依旧如摇篮一般在河面飘荡,探照灯光像一条柔和的丝带铺在黑色的岩壁上。
在可怕涌水面前,人会感到自己的渺小,那种威力足以使人从内心深处出源自远古的颤栗。
然而,他们并未被这种可怕击倒,每每迎着汹涌的波涛,出愤怒的咆哮,一次又一次在激流中搏杀。
虽然不知道路途还有多远,也不知道方向在哪里,但他们坚信,一直向前,终归会到达想去的地方。
浪花打湿了衣服,冰凉的水包裹着全身,无所谓,在跌宕起伏的波浪中奋勇向前。
连忽明忽暗的探照灯都在这样的激流暗涌中颤抖,赤~膊上阵的男子们却毫无惧色,没有妥协,从不后退,就算是死亡,也丝毫不能阻止前进的步伐。
又一个巨浪打来,跟着是一个漩涡将船扯了下去,在呐喊声中,龙骨舟又一次艰难的昂着头,从巨大的漩涡中摆脱出来。
紧接着迎来的是另一个漩涡,前面还横着无数的漩涡与翻涌的浪头。
“冲过去!过了这个坎,前面就只有几个小漩涡了!”同样的话,卓雷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但每次都是在惊涛骇浪中全力拼搏,哪里有什么小漩涡?
“小心右边的礁石!”他暴吼着,使用着单手当先第一个用船桨拍击暗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