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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强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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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千里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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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命的奔跑,即使撞到了行人,连声对不起都没有说,只想着离开这里,她的思绪很乱,从修道以来,她极少出现失控的情绪,即便面对危险依然坦然面对,可此时——

  她的心很乱。[ [<

  邢十三对沧月挪了挪嘴,让她追上小丫头。

  而此刻在菜市场的妇女,怔了一怔,即刻冲了出去,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

  “跟我来”。曾经,他见过她。

  却不知她能否忆起他。

  西湖边。

  “你曾经是老阎的兵,来家里吃过饭,我记得你”。当初邢十三老油条了,关系又硬,和小丫头关系也好,妇女当时多放了几个心眼。

  邢十三点了点头,曾经沧海难为水,曾经——曾经是个多么好的字眼。

  “你怎么……”他不懂,不明白。

  妇女苦笑:“我现在参佛,或许就是佛家所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当初以为会有一段美满的婚姻,他不喜欢别人的孩子,我舍弃了囡囡,他需要钱周转,我将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可人一旦有钱……他一脚踹了老娘,找了个更漂亮的”。

  顿了一顿,落寞的望着洁白雪花降落,落寞说道:“我知道对不起囡囡,想回来弥补,可军队中已经失去了她的身影,他们没人愿意告诉我她去了哪里?我知道,我对不起老阎……可囡囡——”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当从她放弃小丫头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失去了所有。

  想要回头,以囡囡的性格只怕很难。

  七八年来,她翻遍了新杭的角角落落,打过无数的短工,只为当初犯下的错,皇天不负有心人,人终于让她盼到了,盼到是盼到了,却比没盼到还让人心伤。

  她活了半辈子,不知道下个半辈子能否让她还清余下的罪孽?

  最怕的,是连偿还的机会都不曾有。

  “她和你在一起”?太多的偶然也就成了必然。

  邢十三点了点头,作为一个父亲他有义务保护女儿,但就算关系再好,总归抵不过血脉亲情。

  她当初犯下的错误很大,大到给囡囡造成无可附加的地步。

  如果她一死能让小丫头忘记所有伤痛,邢十三会毫不犹豫的做,可是不能。

  很多事情总会存在缺陷与遗憾。

  就如千年前,便已看透一切的苏轼老人家所写的《水调歌头》:人有悲观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他现在寄希望后两句能够实现,邢十三自小失去母亲,他能切身体会那种没有母爱关心的滋味,如今年龄大了还稍显看淡了一些,可囡囡再坚强终究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还需要血浓于水的关爱。

  仇恨是个很可怕的东西,邢十三不想看到一个孩子天天背负着一道仇恨的枷锁,像个面具人生活,而且仇恨的对象还是自己的母亲,那是件残忍的事情。

  “帮帮我好吗?看在老阎的面子……我知道我没资格——”当初怎么就鬼迷心了窍呢?怪谁?

  她没资格,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只剩下了女儿。

  过了片刻,邢十三幽幽一叹:“囡囡是你的女儿,你应该了解,倔起来五头牛都拉不回来,我只能说尽力”。

  与此同时。

  西湖的另一边。

  小丫头抬头,仰望!

  一片片小雪花像烟一样轻,玉一样纯,银一样白,飘飘洒洒,纷纷扬扬,从天而降。

  雪的歌是那么美妙,动听。每一年冬天它都在反复地演唱着纯之歌,淡之音,严之律。这雪之歌不应该只是冬天特有的乐曲,它应该是每个人的人生之歌。

  忽然,一柄黑色的大伞,无声无息落在她的头顶,阻隔了天与地的距离。

  雪似漫天,从伞边沿滑落。

  她没有哭,认为不值得,但心口却是觉得像是裂开了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

  “沧姐姐,我好难受,这疼——”她抱着心口,脸上写满了悲戚。

  既然当初离开了,又为何重新进入她的视线?

  放下,她想,却总是不经意回忆曾经,越想放下,越放不下。

  突然,一个空灵声音飘过,“你那会疼,因为你在乎,我和十三只有一个态度,按照本心去走,无论如何选择,不要忘了你还有我,有邢十三,还有一个家”。

  良久,柔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她不想过多的劝诫,有些东西只能自己去想,去悟,成长道路上有许许多多的坎坷,是每个人都需要去经历的。

  ※※※※

  此时,新杭一栋摩天大楼上。

  即使是在屋中,他也没有褪下脸上那副象征着地狱的面罩。

  靠在躺椅上,闭目沉思,过了一会,睁开一双闪闪光亮的阴鸷眼眸,对着无声空气嘶哑问道:“暗影四十三号训练的如何”?

  空气中一丝波动后,出现一个浑身笼罩在漆黑服侍下的女人,脸上蒙着丝纱,站到他的身旁,恭敬回道:“自从三年前暗影四十三被我们抓来,通过二个月的折磨,再配合药物,从我目前观察而言,还在掌控之中”。

  “影魅,你跟了我多少年了”?地狱面具下的身影看不到脸庞,不知平淡的话语下,又是怎样的一个心思?

  影魅不敢妄加臆测,只能小心翼翼回答:“再有一个月就满八年了”。

  面具身影点了点头:“是,那时还在组织,你比我晚来几个月,我们一起训练,一起拼搏,一直是最好的搭档,即便青狐她都没有你和我之间的默契,如今她死了,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杀人”。一个女子的嘴中,竟能将杀人说的如此风轻云淡,简直比说杀鸡还来的随意。

  “不”,面具男人摆了摆手,阴森的笑了两声,残忍的道:“杀人固然让人痛快,但有些事情比之杀人更让人有趣”。

  顿了一顿,指着桌上的一个小小的瓷瓶,傲然冷笑:“知道是什么吗”?

  影魅摇头。

  “神之忘忧”,面具男人哈哈大笑:“或许你还不大了解,神之忘忧一共出产十瓶,其余九瓶全都用在了基地的雅利安神族身上,一旦服下这种药,便会忘记所有前身,如果不是邢十三破坏了藏区之事,组织绝不会同意我申请这瓶举世无双的神之忘忧,要知道这十瓶神药,已经耗尽了组织当初在香巴拉等地猎取的稀世药材,再想成品,几乎不可能,现在……你将它交给暗影四十三号,后面的事不需要我交你了吧”?

  “影魅明白”。对于面具人她有着深深的恐惧,尽管看起来和善,对她影魅更是犹如心腹,但她了解,除了他自己,他谁都不会信任。

  看了陷入癫狂大笑的人,她拿起神之忘忧慢慢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面具男人没有理由不笑,他似乎已经看到邢十三与自己人厮杀的情景,到时候,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应该会很精彩吧!

  ※※※※

  别墅内。

  四人都已经回到了家,但几乎是一致的对刚刚的事情保持缄默,有些事情急不得,要懂得循序渐进,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厨房之中,邢十三洗菜,沧月切菜,杜悦负责做饭,唯有小丫头兴致恹恹的在客厅看着电视,大脑一片空白。

  “囡囡,帮我把肉提进来,看我今天给你露一手,啥叫真正的红烧肉”。想要忘记一件事,自然是做另外一件事。

  邢十三对于那些有的没的不想关心,他只希望囡囡能够开心,如果她不想认那个妈妈,他不会刻意的勉强。

  有了几人的迎合,小丫头慢慢开心了起来,或许她已经察觉到几人散的善意,将内心之中最柔软的那份阴霾藏在了最深处。

  ※※※

  “肝火瀛亏,肾虚疲乏,老二,再这样下去你可就算费了”。市人民医院,当得知兄弟四个之中老二韩光前些日突然昏厥,邢十三马不停蹄赶来。

  此时,摸着他的脉象似乎比刚来时的猜测还要差上不少,眉头不由深皱。

  对于他的私生活邢十三本不想管,但由于私生活彻底影响了生活,作为兄弟的却不能放任自流。

  除了他之外,今日老四吴江平陪护,也在一旁附和。

  韩光笑笑,一副不以为然的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虽然不是四兄弟中最杰出的,但一定是最洒脱的一个。

  对于这样的人,别的很好说话,可就认个死理,要个面子,纵然是知道兄弟们为了他好,也觉得心烦。

  他韩光已经不是小孩,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

  邢十三张嘴,欲言又止。

  随着年龄慢慢增大,他们终究不是当初,经过了社会大染缸的污浊,每个人的内心都在悄然生着变化,曾经单纯的友谊以渐渐的走的越来越远,回不去了!

  “2o2查房”,随着一个声音,从门外走进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在最前头的是个年纪三十上下的女医生,邢十三起身的一刻看到胸牌——夏霞遐,一个很奇怪的名字,上面披着主治医师的马甲。

  其余的一个副主治医师,两个实习生,几个护士相随,阵容着实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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