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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强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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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五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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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领事,我兄弟两从贵省农村而来,想在衢江码头找些事做,一路问来,听得曾领事传奇不少,如今见得真人,只怕比传说更来的直观三分,真是三生有幸”。 年轻人说着拱了拱手,江湖味道十足。

  “哈哈哈……”老曾开怀大笑,声音直通天际。

  好话人人爱听,特别是处在不上不下的人更爱听别人的恭维,以彰显自己的威名。

  “看你两小子投缘,身份证带了吗?登记之后有活就叫你们,一天一百五,一月一结”。既然他两会看颜色,老曾自然也不吝给他们一个机会。

  如果干不好,到时让他们走人便是。

  “这个……那个……”年轻人面有难色,说着递过去一个信封,里边钱不多,只有十来张,他解释着:“我哥两刚来衢城那会,听说是个财地,可没想到根本不是遍地黄金,回去又丢不起这人,最后没办法,走了一些弯路,身份证在警局有些案底,暂时不敢用,如果曾领事能够收留,以后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听说您手底下这人不少,我们也寻思着来试试”。

  衢江码头外人也许不太了解,但对于许多知情人知道,这是个很大的走私码头,缉私处曾经派过卧底,查过码头,可愣是没有任何现。

  不用想,警察能有卧底,道上的同样能用钱收买警察。

  电视剧的情节十有**都是骗人的,要不然为什么后面加上本故事纯属虚构,其实每年缉私的成果并不明显,即使是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一样收获甚微。

  像两年轻人的问题,老曾不是没有碰过,相反还不少,这种人犯了事情,不敢去单位上班,只能在外打打零时工,即使查起来都不太好查,而且脱身方便。

  这种人更不可能是条子的卧底,条子向来做事缜密,不会留下太多的破绽让人窥破,最后的失败往往是心智不够坚定。

  毕竟每天面临的压力不小,久而久之的失眠,使得自己陷入恐慌之中露出破绽。

  “你两叫什么名,哥今天与你们投缘,算是结下一个善缘,以后就是一家人”。老曾沉吟片刻,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一来是占小便宜的心里,让他不忍将到手的肥肉给吐出去,另一点,他们也着实需要这种愣头青,到时当个炮灰什么的也不错。

  柔弱青年闻言,瞬间眉飞色舞,陪着笑脸说道:“我叫二蛋,他是我本家堂弟三狗子,曾大哥以后若有什么吩咐,尽管支会便是”。

  “好,留个电话,明天我通知你们”。

  ※※※※

  “叶秋,当时为什么不多给点,我都以为他不会答应”。刚刚的两人正是乔装的阿忠与叶秋。

  之前老曾沉吟那刻眼中闪烁的不定,那阿忠以为就此失败了,这会他都还在埋怨。

  叶秋却是摇了摇头,坚持道:“我们现在就是二蛋与三狗子,以他们的条件送出二千的东西已经是极限了,再多只怕会令他起疑,反而会适得其反,不要小看那个胖子,能当上衢江码头的领事,足见他的不同寻常,以后万事小心,能不说话,尽量多看,保持沉默”。

  ……

  老院子。

  两个女人对于两个男人的离开,心中一直忽上忽下,担忧不已。

  甚至在有些时候,会想着放弃仇恨,就那样简简单单的生活其实也挺不错。

  女人的心思是细腻的,往往在不经意间就会转过无数个念头,会想着他对她的好。

  一去数个小时,本是水火不容的她们多少有了一些交谈,思考着是不是出门看看,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一个在想他已经不是曾经的邢十三了,在乱象之中,他还能否像以前一样力挽狂澜?

  而另一个,想到以前让他浇花都觉得好笑,这样傻傻的一个人又如何在狂风暴雨中独善其身?

  不担心是假的,可又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力,即使一个小小的忙都不曾有着力点。

  然而只剩下一顿可口的晚餐,那是她们的心意,两个极少下厨的女人,因为没有配合,一共烧了三个菜与一汤。

  菜是清炒土豆丝,变成了炖土豆块,像极了红烧肉。

  另外几个也是大同小异,你怨我一句,她反驳。

  一个说你烧的真有创意,另一个不屑一笑,说你切的真有脾气。

  一个女人五百只鸭子,两人狂轰乱炸了一阵,最后却相视一笑,好久以来的仇恨全都一笑泯恩仇,本来她们就没有仇恨,只是……

  不大看得顺眼,在这个节骨眼上,正好借着台阶下了。

  是如此的不约而同,倒多了许多男人的气概。

  毕竟,她们不是邻家的小妹妹,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既然帮不上忙,但不添乱就是最好的帮忙。

  “姐,我们能做些什么”?梦梦的年龄相较于落樱要小上几岁,如今冰释前嫌,倒也不用一个人藏着、掖着。

  她是一个苦命的女人,朋友很少,老板娘算一个,老冷算一个,可惜……

  有多少次她都梦到两人还鲜活的站在她的面前,去老郑家吃烧烤,去徐家坞村的那一头看橘花,慢慢的从小橘子成为金灿灿的果子。

  梦醒了,泪干了,一切却没有回头。

  如果世间有后悔药该有多好,可是,没有可是。

  落樱能够理解那种感受,从小她便是孤儿,每次看到与父母享受天伦之乐的子女,她的眼中都是深深的羡慕,那种感觉深入骨髓。

  也许是有着相近的历程,落樱凝视——

  那暗淡的眼眸让她不忍,还是第一次梦梦在她的眼前展现的是无助、迷惘的神情,此时,她没有丝毫哪怕一点点在此局中的胜利而沾沾自喜。

  同样是一种悲伤,一种同病相怜的哀愁,引为姐妹。

  落樱不是一个特别感性的人,除了凤帮一群慢慢孤独的姐妹,她很少去接受外边的朋友,即使觉得这人不错,她同样不会随意的敞开心扉,可对于曾经视为敌人的梦梦,正是因为以前的阶级斗争,她更能理解与宽容。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而且同样是命苦的女人。

  轻轻揽过她的肩膀,拍拍她的后背,梦呓般的说道:“哭吧,哭吧,哭完了就都过去了”。

  有了姐姐的一声宽慰,梦梦再也保持不住,先传来一声哽咽,随后响声越来越大,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全都给哭出来。

  她一直压抑着自己,本来好好的青春年华,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喜好修剪花枝,与同龄人一样,玩玩手机,上上小网。

  一切的一切,视为父母的老板娘与老冷,在她眼前活生生的被人砍成一块一块,那是一种锥心的痛。

  报仇无门,前行无路,这更是一种催化剂。

  压抑了多少,暴躁了多少,沉默了多少,通通的释放了出来。

  落樱没有不耐,即便哭脏了她的衣服,染湿了她的衣襟,她依样温柔的帮其整理着那一头秀,柔和的,轻轻的拂着。

  人有女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天下事没有顺其意的,人只有在挫折中坚强。

  过了良久。

  梦梦由嚎啕大哭渐渐又转为了哽咽,一阵过后抬起头,眼神中却是多了一丝羞涩。

  毕竟两人在之前还是一种似是敌对的关系,可现在……

  落樱善意的一笑,望着她那精致的娃娃脸此刻残留的泪痕,温柔的用衣袖替她抹去,鼓励着说:“我们做不了什么,但我们应该相信”。

  顿了一顿,坚定的道:“不论是阿忠、叶秋,或是天道恢恢,邪永远不能压正”。

  梦梦重重的点了点头,感激的说:“谢谢姐”!

  不论是给了肩膀让她哭诉,不论是没有插嘴,任由泄,不论是给她勇气,试着坚强,落樱都起到了一个姐姐该有的作用,这声感激出于肺腑。

  “你以后就是我的妹妹,我们是一家人”。落樱坚定的说。

  从此,她又多了一份责任,守护妹妹义不容辞。

  “我去换身衣衫,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她笑笑向着房间走去。

  ……

  晚上,诸天的晚霞余晖尽敛,那一抹月华的清灰,像是孤寂的王者,遗世独立。

  许多人会在夜晚有所思愁,就因为对着那一轮皓月,总觉得它是如此的孤单、落寞,从而产生联想。

  月本不寂,寂寞的却是人心。

  饭桌上。

  两个男人狼吞虎咽,并没有因为那像红烧肉的土豆丝而有所嫌弃,用他们的话说,能吃到两个娇滴滴女人所做的饭菜那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落樱与梦梦将手肘在桌上,托着香腮看得认真,天下好男儿千千万,但能像这样将糟糠当美食的却不多。

  本来想倒掉的饭菜,第一次的下厨,如今成了四人别具一格的晚餐,谁都不曾嫌弃,吃着、笑着,吃得苦,方知甜。

  不过,只此一次,也另两个女人下定了决心,男人养胃,女人养心,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胃,还是需要多多练习才是。

  ※※※※

  一夜无言。

  想的很多,现在的路,未来的路,都充满了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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