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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强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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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二章 雨夜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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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到来,除了寥寥的上层知道是何任务,即使是本人都不清楚这次抽调的具体工作。(

  虽然连日的重拳出击,已经查获和捣毁了数个窝点,这样看似治标不治本的方式,在张立涛看来,打掉一部分触手,收获并不大,只会提高犯罪分子的警惕性。

  而且,触须少了,对于工作的开展,更是一抹黑。

  从宏观都微观都思忖到了,这个没有浮出水面的走私渠道,他相信一定还在高效地运作着。可一切,还在未定之中,他不知道会不会有货出现,甚至不知道夜幕下的黑暗究竟有多黑。

  沈家高路口。

  从监控的屏幕上看,茫茫的雨中,排队过边检的车两公里多长。

  漫长的等待,一辆东风小皮卡缓缓地停在检查站高耸的钢骨檐下,这个时节是缉私检查的繁忙时间,路边的大院已经查扣了十数辆大货车,那上面手机、电脑、甚至汽车都有,抓捕队员就巡梭在边检周围,等着抓捕命令。

  下车的二蛋,卑躬屈膝一脸谄笑,递着自己的证件,典型的奸商作态,和检查站的人套近乎,缉私的已经习惯了,一指后厢,开厢。

  后厢一开,满车的药品,由一个个大盒子分类清楚,装的整整齐齐。

  缉私人员向汇合的警察使了个眼色,上去四个人,势要查个彻彻底底。

  二蛋却是枯丧着脸和缉私队的诉着苦:“大哥,都是混口饭吃,这些药品是东海人民医院从衢城医院匀过来,用来救命的啊!我现在就给你医院开的证明,还有货单”。

  驾驶室,还真有他们早就准备好的授药书,但不知是不是街上五块钱所用的公章。

  缉私人员看了一眼,但并未停止手上动作,连驾驶室也查了,但除了药品什么也没现,在请示后得到了上级命令:放行。

  这辆车,大摇大摆地通过了缉检。

  画面,传回了缉私大厦的监视屏,凄迷的雨色,模糊的场景,恰如此时迷茫的形势,作为指挥员的张立涛面对着那一双双疲惫的眼睛,他知道,走的时候八个人,这个走高,明面上的目标是幌子,那剩下的七个,恐怕已经载货上路了………

  “把二至八号嫌疑人的照片,到各边检,各交通路口,一经现,马上查扣……”

  张立涛咬牙切齿地布着这一条命令,连三狗子也在嫌疑人抓捕名单上,他心里打定主意了,大不了做成一锅夹生饭,一点一点啃也把他们啃下来。

  肯定在余下的七位送货人车里,只要抓住证据,大不了再一点点往下啃。

  七张照片通过通讯器材传出去了,监视的屏幕蓦然间雪花斑斑,闪烁着图像,不一会儿全屏成了雪花点。

  此时,午夜二十三时二十九分,受台风影响,江浙部分地区交通、通讯、电力中断………

  “报告,和三组通讯中断。”

  “边检站实时监视无法回传,我们知会了交通指挥中心,他们正在组织抢修。”

  “交通道路预报,龙游26公里处出现塌方。七号公路,我们无法到达指定地点”。

  “衢城郊外多处积水,车辆无法通行。”

  “………………”

  一条条信息被实时监视的技侦们报出来,汇总起来,会议室里,劈里叭拉键盘的敲击声此起彼伏,交通、气候、道路、监控图像,都依赖着一条ddn专线,而现在,这条指挥中枢出现故障了。

  张立涛拿着一张最新汇总情况,眉头深锁,直到现在为止,七名疑似送货疑犯,除了三狗子,其余人仍无消息,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放下了汇总的情况表,踱步到会议室角落,一台大功率的接收仪旁边,低头轻声问:“频段里有消息吗?”

  技侦黯然地摇摇头,而且眼神有点忧心重重,经常组织这种行动他有预感,在这种忙碌的时候专辟出一台机器,一个人看守,肯定是接收来自内线的消息,可这机器,从他接手以后就一直静默着,张立涛的忧心更甚,小声地问:“这种天气,信号会出现故障吗?”

  像是老天故意捉弄一般,话音刚落便轰隆隆一阵雷声,喀嚓嚓几道闪电,技侦点点头,那意思是:会。

  “故障概率有多大?”张立涛不放心地问。

  “很大,一共三台这样的仪器,分别是这里、国道和高,如果一直是这种强雷雨天气,很可能错失信号,而就即便能成功接收,也有可能无法赶赴出事地点……”技侦道,有时候高科技的效力也微乎其微,特别是在这种自然力量面前。

  天时、地利、人和,不一定什么时候都会站在警察的一边,哪怕他代表的是正义。

  张立涛站直了身,又添了一份忧虑,刚踱到窗口时,冷不丁有位技侦在喊着:“三组……三组,能听到吗?对,这里是老家……我记下,二号嫌疑人,在32o国道路口,被缉拿……请求下一步任务……请稍等。”

  他放下耳麦时,张立涛已经踱步到了他身边,第一个嫌疑人,终于被网住了。

  抓捕的第一个犯罪嫌疑人,却是身为半个自己人的三狗子,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距32o国道十四公里,缉私队临时的检查站,一辆歪斜在路边的厢货,几名披着大雨衣的缉私人员正在查车,那位连滚带爬掉沟里浑身泥浆的嫌疑人被铐回来了,蹲在大商务车厢里,抓捕组耀着电筒,是个大汉,这家伙像头泥浆的打了个滚的种猪,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抬头,叫什么?”

  “三狗子”。

  “我问你正名”?

  “我妈起的,咋了不行”?

  这帮狗日的,他还来气呢!明明是自己人竟然没有丝毫通融,问题他还不能说,说了别人未必肯信,而且人多眼杂,也不敢乱说。

  “车上拉的什么?”

  “不知道。”

  反正罪也不大,这抓了正好喝杯茶,去警局说道说道,这缷磨拆驴做得也太彻底了吧!

  “你拉的东西你不知道?”

  “我替别人拉的,真不知道。”

  “替谁拉的?”

  “老板没说。”

  “老板是谁?”

  “老板是……就是老板呗。”

  就几句,顶多能问着姓名籍贯,再多嫌疑人自己也说不上来,问得急了他就结巴,语气狠了,他就哆嗦,一看这样子就是个被人当炮灰使的那种,连抓捕队员们都觉得没劲了。

  这就是三狗子的智慧。

  别以为只有警察聪明,和罪犯比,他们还差远呢!

  指挥所驻地,依旧在紧锣密鼓地布着国道、省道、二级路面、高几个设卡点的排查,零点过后不久,第二个撞网的上来了,是从莲花绕道回沈家的,被缉私抓捕的队员逮了正着,此人姓姜,名俊熙,绰号大头。

  被抓时没什么反抗,像这里所有给老板开车的马仔一样,查就查、扣就扣,反正他是一问三不知。

  这边的走私早已蔚然成风,这些烂仔与缉私人员打的交道恐怕别自个儿爹妈都多,根本不知道怕为何物?

  蔚然大雨下,缉私和边检扣下来的车比往常多了三成,可还是川流不断的货厢车在各条路上冒雨行进着,此时连后方的内勤也感觉到了,对手狡猾地利用这里的天气、地利、以及走私猖獗的形势,没有准确的情报,再多的警力也无法在这种绵延几公里的车流中找到目标。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战机,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张立涛不时地看着那个对整个案情来说起决定性作用的接收仪,不过它依旧保持着静默,到凌晨一时,意外的是,云析乡的监控点却传来消息,有一辆货厢车穿越过了缉私的重重封锁,居然回到了衢江码头,从监视的体型,小龚准确地判断出这是叫老三的那一位,姓陈,名立才,有过盗窃前科。

  闻讯赶回云析的抓捕一组,请示着是否马上查封衢江码头,撞撞运气是不是那车里就是目标。

  没有得到答复,这个时候,张立涛在楼道里一遍一遍来回踱着,撞网两辆车都不是目标,一个回云析乡,还有五位下落不明,这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有没有货?难道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走私?

  如果有,货会在那个人的车上?

  现在,二蛋又在哪里?

  一连串无法解答的问题,让这个雨夜变得如此地迷茫,他迟疑着,最终不敢下查封码头的命令,因为那儿一查,意味着刚刚摸到的所有线索,都会被很快掐断………

  而此时的二蛋却走得格外轻松,高路在他上路不久后就封了,行车颇少,雨下得虽大,可好在没有造成塌方和垮桥的事故,凌晨一时的时候,他已经远远地看到了收费站的灯光。准备着在东海的收费站下高。

  从启程到现在过了两层安检,他手就放着一堆报关单、货单,在前边只查验了单据,边检查得严,车上车下翻了个遍,甚至连车上的货箱也撬开查了,结果是挥手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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