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一章 见似不见
梦梦凝视着他,良久叹了口气,道:“让落樱告诉你吧”!
蛋哥儿放下她的胳膊,转过身,脸色深沉,他觉得这两女人有什么事正瞒着,似乎还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我找到你的家人了”。落樱挣扎许久,缓缓的道着:“我们曾经在八年前就认识,那时还在新杭,你应该知道你并不叫叶秋,原名为邢十三,是个精彩绝艳的人物,实力非凡,你听说过二战的纳碎党人吗”?
蛋哥儿点头,不知道这个凶神恶煞的党羽又和自己有什么关联。
落樱不想说,可不说她有危险,失去记忆忘了身手的邢十三同样不能幸免,那一天她试过梦梦的厉害了,只能用深不可测形容。
可她胡诌了,后面的事情想控制,恐怕亦会朝着失控展,纠结啊!
“咳咳”!梦梦咳嗽两声,似在清痰,不过落樱知道了,这是逼宫,她沉吟片刻,说了:“二战风云几十年,纳碎重燃了,想要染指华夏的土地,不据淤泥的邢十三不可避免的与他们生了碰撞,邢十三没落得好,纳碎组织亦没有讨得好处,为了铲除这个绊脚石,他们歹毒的使用了一种罕见的药水,让邢十三失了忆,后来,就跑到了这个浙西小城,有了这一切”。
她说的话中真真假假,很多是落樱不知道的事,是梦梦交着说的。
蛋哥儿一脸迷惘,她说的太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了,用手指了指自己,不信任的道着:“你确定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我”?
落樱点头,就是化成灰她都记得这个身影。
“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爸被纳碎组织抓去了”。她迟疑了一会,还是按着剧本继续说了下去。
“我爸?我自己都搞不清我到底是谁,现在又冒出了一个我爸,你们是在寻我的开心吗”?他挣扎着,嘶吼着,怎么眨眼之间所有的事都变了。
好陌生,好无助,他想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好好静静。
“这是你朋友给你准备的房子,他费了很多功夫才将你救出,你找个房间好好休息,想通了,他会来找你的,希望不要让所有关心你的人失望”!梦梦深沉的说道,随之拉起落樱的手向着一个房间走去。
蛋哥儿一屁股跌落外地,只觉得脑仁疼的厉害。
……
一天过去了,他在房间没有出来。
两天过去了,他只吃了一碗面条,还是没出来。
一连四五日,他出来后脸上竟出现了络腮胡,双眼、脸上凹凸的明显。
“我去救我爸,告诉我他在哪”?蛋哥儿声音嘶哑,瞳孔中散着慑日的光芒。
梦梦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不知道,你朋友前两天来过了,他说去救你父亲,还给你留下了一个人”。
“谁”?
“曾经给你下药的人”。
“他现在在哪”?蛋哥儿很冲动,想杀人。
“我去带他出来”。梦梦进入小房间中,片刻之间带出一个被绑着双手的男人,嘴上还贴着封条。
看他的神情,显然是受到了长时间的虐待。
组织为了让他不乱说话,药物与精神、**的摧残可不在少数。
他便是邢十三曾经宿舍的老二————韩光。
以前的兄弟,如今不但形同陌路,还成为了生死大敌。
“把他的封条撕开”。蛋哥儿恨,痛恨他们的不择手段。
“为什么要对我下药”?
“我爸在哪儿”?
“为什么要连累到他”。
他质问,一拳狠狠的打在他的肚子。
韩光痛苦的叫了一声,他想说,但有顾忌,而且药确确实实是他下的,唯一有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
既是对他做什么的事情的一种道歉,也是对曾经兄弟的一种歉意。
“我不需要对不起,回答我的问题”。蛋哥儿双眼一瞪,瞳孔微缩,一种兽性正在滋生。
韩光默然,过了半响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给不了你答案”。
蛋哥儿一怔,喘着粗气恐吓道:“你信不信我将你沉在衢江内喂鱼”。
韩光不答话了,低着头沉默着。
“把他关进去,晚上还不开口,我说到做到”。
“你别冲动”!落樱脱口而出,那是一种本能的关心。
梦梦不高兴了,隐晦的瞪了她一眼,不过随后也是附和道:“落樱说的没错,杀人是犯法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真的很烦,突然生出了那么多事,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半年多来,又习得一身匪气,讲究江湖规矩,即使沾血了又如何?
三人在沉闷闷的大厅中,从晚霞斜射到灯光亮起,在汽车轰鸣,到逐渐平息。
蛋哥儿起身了,去了小房间,将人给拖了出来。
“车钥匙”!他来时已经看到别墅门前停了车,加上此时的夜色神不知鬼不觉。
他不想杀人,可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压在心头由不得他,即便是现在也只想着这个被绑的混蛋能痛痛快快的给了回话,不到逼不得已,二蛋不想逼自己也不想逼任何人走上绝路。
“钥匙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两,不能义气用事”。望着他脸上的悲伤,梦梦郑重的道了一句。
“好”!蛋哥儿爽快答应了,脑袋浑不浑不是由他说了算,那还得别人配合着不是。
星夜、月浓,十一月初的天,已有了秋意,微微的晚风吹拂下,一种别样的凉意袭上心头。
深夜,华光影逝后的是暗淡,昏幽的路行灯下,绿意盎然的草木渐渐的滋生了一片片淡黄,与绿分庭抗礼。
风,渐起,落叶漫天!
街道上,汽车飞驰,心无旁骛!
景是好景,只是夜色正浓,缺那一人独赏。
衢江上游。
星夜给了江面别样的美,碧波荡漾,微光粼粼,杨柳漂依,鸟兽偶有鸣叫。
突然,一阵动机轰鸣,作鸟兽散。
蛋哥儿停车、熄火,副驾驶室下来一人,却是梦梦,她怕二蛋做傻事,跟来了,落樱想来,被制止了。
这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没必要都掺和进来,如果不是梦梦的坚持,蛋哥儿拧不过,他不希望别人搅和其中。
“我去周围转转”!他拿着手电,在附近探查了起来,一来看看附近环境,二来怕生人在附近徘徊,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梦梦点头,看他而去,打开后座车门,钻了进去,不忘威胁被绑着的韩光:“你应该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然你死不足惜,邢十三、夏霞遐都将被你连累,这不算威胁,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所以凡事考虑清楚了再说”。
精致的娃娃脸,绝美的身段,声音悦耳,韩光却分外的感觉到一股冷意侵袭,他很清楚这个组织的做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要说杀几个人,他还清楚的记得近九年前那次,江浙大学的炸弹案,学校三四万的学生集结在外操场,数百枚新型的塑—1炸弹,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他,不幸的被他们盯上,只能认命了。
十分钟左右,蛋哥儿回来,拎起人就向着刚刚选好的位置而去。
“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他的声音空洞,没有过多的感情参入。
韩光不由的感觉到几分凄凉,遥想九年前的3o2室,没心没肺,他们可以因为一件小事哭,可以因为一个笑话哈哈大笑,甚至一言不合,就与别人干一架,那种快意的生活他至今如在眼前。
九年后的今天,兄弟两人形同陌路,他不知道里面的隐情,而他却道不出心中的委屈,他们终将成为电视剧中的桥段,兵戎相向。
可没有电视中那翻天覆地的转折,最后是以喜剧收场。
生活就是生活,它不可能人尽人意,里面有着太多的心酸与无奈。
蛋哥儿快要失去耐心了,拉着他的衣领,将他半个身子荡漾在江面上空,冷冷的道着:“我不想问第三遍”。
韩光只有一半的脚踏在岸上,左右摇摆,深夜、星光,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但他并没有挣扎,哀默大过心死,也许死了,是个最好的解脱。
他已经腻味了那种残酷的折磨,更厌倦了纠结在兄弟之间的徘徊,或许这就是他韩光的命。
深深的凝视————
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感。
他闭上眼,不想让自己的兄弟看到。
曾经他有愧于兄弟,不该相信那个组织的谎言,给邢十三服下神之忘忧,此时,他亦能说声抱歉。
他不能说,一旦开口,后果不堪设想,所有的罪过都让他韩光一人来背负。
望着他那冥顽不灵的模样,蛋哥儿恼羞成怒了,一把将之甩到了岸上,将事先准备好的麻袋给他套上,又用绳索绑上了块大石头,在这深达几十米的衢江内,只有沉下,绝不可能有生还的几率。
缓缓的将麻袋踢到岸边,下方不远处就是一个坝口,激流的水面出哗哗的水流之声。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蛋哥儿声音平淡,淡的没有任何情感。
杨柳飘荡,在麻袋中的韩光流下了两行清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