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强弃少

  “十三哥，安排好了，咱们去厉爷爷那儿吃吧，我还约了个人，他看到你后肯定开心的不得了，不过我目前还没告诉他”。[［＜ ?[ 平时威风八面的小军总，今天居然像个孩子一般纯真，足见老邢在他心中的分量。

  邢十三笑而不语，他猜到了，除了袁胖子别无分号。

  不过说起老厉头还真有许多年没见了。

  在京城，最出名的私家菜非厉家菜莫属，一般的人只听得名，终其一生也没吃上一餐。

  他们的餐点有节制，一天最多也就开个一两席，而且还不能点菜，除非是套餐，不管来的是多少人，他们只上八菜一汤，吃不完打包，不够了，对不起，没了。

  当然，厉家也不能免俗，对于一些高级权贵，他们同样避免不了附加的条件，就说老邢吧，当初可没少到厉家馆捣乱，当时的厉老头恨不得拿菜刀将这个小兔崽子劈于刀下。

  但邢家在京城权势滔天，尽管厉家也有几个后辈在重要官职担当角色，但和邢家就不是一个档次。

  心放宽了，现邢家小子虽然纨绔不堪，但也没外界传言的那般混蛋，一个十几，一个几十，偶尔会谈谈心，喝喝酒倒也成了忘年交。

  “老厉头现在还做菜吗”？

  “基本退休了，现在是沧海叔接班”。

  “那个榆木疙瘩，不会把厉家招牌给砸了吧”？

  “沧海叔虽然火候差了点，但手艺可得到了真传，厉家馆还和曾经一样，生意火爆，一个月后的订单都排满了，如果不是控制，只怕一两年都有人为一尝厉家菜而提前下订单”。

  两人下着咖啡馆，一言一语的道着。

  卫军的车不是特别显眼，四个圈，在京城上不了档次，但挡风玻璃上那密密麻麻的通行证告诉别人，就算是撞跑车，最好也别碰他的奥迪。

  在京城，好车不少，但最牛的不是车辆的好坏，车牌，通行证，才是天子脚下大家最重视的方面。

  毕竟，这儿牛人太多，许多人都知道内敛。

  ……

  上车，调头，提，一气呵成，缓缓向着王府井大道而去。

  在京城有八大胡同，厉家菜就深埋其中。

  他们的名气已经足够大，而且每天的量有限，就怕生意太好。

  将车停在了胡同口，他们细细的领略着京城胡同的特色，那地下稍稍凸起的小石块，偶有一座城墙滋生。

  街道两旁是京城有名的小吃，牵动着人的食欲，催生着人的胃部消化。

  老郭在邢十三的纵容下，手上已经拿了各色各样的小吃，笑靥如花，好像又回到了纯真年代。

  厉家馆是在一座四合院中，这可是瑰宝，它标志着京城繁荣、兴衰沧桑的见证，许多人想买一座四合院却不能如愿以偿。

  就说京城的大人物，基本上也是住在四合院之内，时刻提醒着他们当年的历史，更惊醒着他们，做人，不能忘本。

  “厉叔，我们来了，菜做好了没”？庞卫军一进门，为了在哥哥面前表现，扯着嗓门就叫开了。

  这会，从厨房走出一厨师服的男人，四五十间，样貌不多做评价，人群中不扎眼就是，厉家菜还有一个特色，便是只有一个人掌勺，从洗菜、切菜到下锅，全是一人所为，也是为什么一天只有一到两桌的光景。

  做菜是个很累的活，特别是好菜，只有慢工出细活，为了保全厉家馆的名声，每一代掌勺人无论是那个菜都是精益求精。

  “卫军来了，我这刚刚上了一桌子菜，你们还得等会”。

  “没事，厉叔你看看这是谁”？庞卫军指了指老邢，得意的问道。

  老厉上前，好奇心作怪，仔细的瞧着，暮然一惊，向着厨房跑去。

  几人还以为是里面的菜糊了，却没看到老厉在厨房不断的擦着额头上的虚汗，小声的呐喊着:“小魔王回来了，小魔王回来了。”

  卫军惊疑不定，这厉叔怎么做事如此毛毛糙糙的，但也知道厉家厨房是他们的大忌，不容任何人参观，只能无奈的问道:“厉叔，你安排我们在哪”？

  还在震惊之中的老厉深呼了口气，道着:“你们去竹厅吧”！

  思绪不禁又回到曾经，那个小魔王可是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曾经因为一次菜上的道着慢了，小魔王竟然一怒之下在四合院放了一把火。

  这四合院的缺点暴露无遗，一遇上火薪那木头结构特容易燃，虽然灭火及时，还是被烧去了三分之一。

  还有太多太多，就说老爷子自酿的竹叶青，藏在酒窖中，有一天老爷子酒性来了，拆开喝了一点，竟然是普通的矿泉水，后来还是小魔王说漏了嘴，是他调换了里面的成分。

  总之，这个小魔王就是他与他爹的克星。

  他拿起手机，按下了一个电话，接通后，迅说道:“爹，您赶紧来一趟厨房”。

  厉家的四合院足够大，有小院，有偏厅，就像古代的大宅子，延伸方圆数百米，老爷子正在四合院的偏厅住着，这会听到大儿子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疑惑不已。

  看他的样子不像出了大事，难道是哪个老家伙来了，需要他亲自相陪？

  披了一件外套，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

  庞卫军对于厉家馆是轻车熟路，虽然曾经的铁三角不在，但和老袁两人还是这的常客。

  沧海桑田，就是以前以前最熟悉的环境，经过了十年以后，改装的改装，翻新的翻新，早已不复当年的影子。

  老邢的心中有种难言意动的落差感。

  就像一个人，在外漂泊了多言，多少年后再回来的那一刻，周围的山已变成水，周围的水还是水，虽然山和水只不过是一个点缀品，失落却是难免的。

  ……

  老爷子风风火火而来，迎头便一头栽在了一团棉花上，轻飘飘的，很柔软。

  下一瞬间，两人同时撤步，凝视——

  “老厉头，走路不长眼啊”！那团棉花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将厉老头气的是七窍生烟，恶狠狠的说道:“袁家的小兔崽子，你好胆，信不信我拿扫帚将你扫出去”？

  老袁被逗乐了，招了招手挑衅道:“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倒是来啊，但我告诉你，我可是个灵活的胖子，你要摔伤摔残了，可都与我老袁无关”。

  “哼”！老爷子腹背而立，冷哼一声后向着厨房走去，他这想着，难道是袁家小子捣乱，使得自己那个大儿子招架不住了？如果真是如此，他得考虑考虑这个小兔崽子是不是适合接管他苦心经营的厉家馆了。

  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产业，厉家曾是皇室御膳房的大厨，朝代尽管变了，但厨艺始终如一，倘若连个宵小都得他这个老头子出面，那厉家馆迟早有一天会沦为权贵的盘中餐。

  “爹您来了，那个人来厉家馆了”。

  “知道，我刚碰到了”。

  碰到了，老爷子那么平静？沧海迷糊了。

  门外突然响起了老袁的叫唤:“老厉，老厉头，我卫军贤弟在哪？他找我过来吃饭呢”！

  厉沧海一愣，又来一个魔王，这是要将厉家馆拆了的节奏啊！

  “他们在竹厅”。

  “就一个袁家小子能将你吓成这样，以后厉家馆还怎么开下去”？老厉头对于这个大儿子显然很不满意。

  “你说袁志刚？我虽然有点朮他，但还不至于，是那个消失了十年的邢家小子回来了”！

  “什么”？老厉头一听，这还得了，一股风烟起，哪还有他的身影。

  沧海不禁莞尔，一个七十的老头这度？够彪悍。

  ……

  “卫军，今天什么风，要请你袁哥吃饭”？袁胖子进了竹厅，大咧咧的说道。

  庞卫军眨了眨眼，不答反问:“袁哥，你看看这是谁”？

  老袁愣了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好像！

  他揉了揉眼，定眼看去，约莫过了十数秒，耳边暮然传来一个亲切的叫唤:“胖墩儿”。

  “哥，真是你？你不知道当时我们几乎踏遍了每个省，每个市，可你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我们足足找了你三年，三年啊”！此时的老袁拿还有刚刚的意气风，那是一种苦别的思念，让人牵肠挂肚。

  老邢挺感动的，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过了片刻，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啊，让你们担心了，当时心情不太好，就想着一个人静静”。

  “回来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十年了，我们兄弟终于又聚在了一块，我去开瓶好酒来，今天不醉不归”！

  “袁哥，厉爷爷最好的酒已经被十三哥拿来了”。卫军从地上抱起一个坛子来，看那分量足有十多斤。

  这时，门外闪现一个人影，正是从酒窖赶来的老厉头，厨房中，他听说小魔王来了，第一个就是担心酒窖里那坛珍藏了三十多年的竹叶青，果不其然，没了。

  “邢家小子，你欺人太甚啊”！那可是他的宝贝，就连他平时也是看看，根本就舍不得喝。

  老邢笑了笑，甩了甩手示意他安静，缓缓的说道:“老厉头别那么小气，酿酒不就是给人喝的嘛，而且，你想，曾经答应每个月提供我二两，一年二斤四，十年二十四斤，所以你这坛早已经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