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至强弃少

报错
关灯
护眼
第四八八章 北斗七星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黎陌阡还不及说话,臧参谋已转身将七神东来图贴上作战画板,指着画上瘦脸长须手持宝杖的寿老人义正词严厉声喝道:“便是此尊邪魔,先后在金陵、木林兴风作浪,丧心病狂,残害中华,天怒人怨。<? [(〈 [< 今日卑职要当师座之面请南北星君审判此魔,扫荡邪气,还人间一个公道。”

  黎陌阡苦笑道:“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只求你快快落子。”臧参谋笑道:“古有关云长下棋时刮骨疗伤,今有卑职陪师座落子间降魔拘邪,都是佳话。相传人无三魂则亡,神无七魄则灭。这神魔七魄便藏于面上七窍中。待卑职先请出北斗第一星阳明贪狼天枢星,拘寿老人左眼窍侍犬魄到。”

  臧参谋迅捻起桌上一根定纸的细针钉入图画上寿老人的左眼窍中,回身笑道:“拘魄不误落子时。师座请看北斗第二杀,浪后洪波。”遂移马进宫形成挂角马杀之局(马位于底线或宫顶线两个肋道将死对方的杀法)。黎陌阡不得不移帅以避其锋,臧参谋乘机转身再将一根细针钉入寿老人的右眼处,沉声道:“有请北斗第二星**巨门天璇星,拘寿老人右眼伏豕魄到。”

  一针既下,臧参谋转身落子,却是八角马杀(马与将位于九宫的对角,用其他子一举将死对方的杀法),配合黑马越过河界的却是黎陌阡以为无用未及出手除去的过河黑卒,他看了一眼后悔不已的黎陌阡,笑道:“这是第三杀,暗度陈仓。”

  黎陌阡沉思片刻,毅然举车吃卒,随即红车也被跟在卒后的黑马吃掉,虽然以车换卒损伤巨大,但车卒同归后红方棋局豁然开朗,倒不像刚才容易顾前失后。黎陌阡长舒一口气抬头见臧参谋正将第三针定入寿老人左耳窍,沉喝一声:“有请北斗第三星真人禄存天玑星,拘寿老人左耳雀吟魄。”

  第三针后臧参谋也弃车保另一黑马过河,依然紧盯红帅不放,没几步就形成双马饮泉之势。眼见刚刚豁朗的红方棋局变得比刚才黑棋卒马起举时更加举步维艰,黎陌阡茫然抬头道:“这招又叫什么名堂?”臧参谋笑道:“星宿七步杀第四杀,疾雷贯耳!师座您慢慢想,待卑职请出北斗第四星玄冥文曲天权星,拘寿老人右耳噬鲗魄。”说话间第四根针已定入寿老人右耳窍。

  黎陌阡不理会臧参谋的神神道道,看棋沉思。他对臧参谋的这套类似神棍的把戏嗤之以鼻,但对面前所谓的星宿残局却不敢掉以轻心。从第一步诱虎夺穴到现在的第四步疾雷贯耳,确实称得上精妙佳作,倒不像臧参谋临时编出来骗人的。棋即是局,棋局即是布局。但凡布局的目的无外乎给对方设套。棋局越是精妙,只怕臧参谋给自己设下的圈套越复杂。可是自己既然已经应战,一只脚已经踏进泥潭里去,想抽身哪里找得到借口?

  臧参谋看黎陌阡举棋不定,微笑道:“师座有心事啊?关心则乱,乃对弈大碍。”黎陌阡没好气地回道:“当然有心事。既然你已经将赌注改为木林存亡,那芫狼的清白又何时得证?”臧参谋“啊”了一声笑道:“我倒险些忘了这茬儿。看在师座答应卑职如此爽快,卑职也还师座一个人情,你只管放老芫出来好了,我自会让真凶现形。”

  黎陌阡凛然道:“这不是你臧参谋随口搪塞的事情。放芫狼容易,可你若是不能随之证明他的清白,大宁寺僧人必然认为我们二十三师草菅人命。现在二十三师死伤殆尽,前途迷茫,更不能最后留给木林城一个蛮横霸道的口碑,否则下去了,你让我怎么面对那些死去的兄弟?”

  臧参谋笑道:“师座不必担心,此刻真相虽然犹抱琵琶半遮面,却离水落石出不远。只要芫狼出现在这个屋子里,真凶必会随之现形的。”

  黎陌阡深知面前这个人,不想说的话不到时候,就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会吐出来。摇摇头大喊一声勤务兵,刚从城门处跑回来气喘吁吁站在门外的大胡子勤务兵连忙喊了一声:“到!”黎陌阡点了点头道:“你去楼下把芫狼给我放了。要是福圆和尚他们拦阻,就说……”

  黎陌阡望向臧参谋,臧参谋笑道:“就说天书是被倭寇派入木林的间谍杀的。我和师座已经在天书的遗物中现指证真凶的证据,放出芫狼就是让他亲手抓人洗清冤屈。”大胡子勤务兵吼了一声:“知道!”噔噔噔下楼去了。黎陌阡摇头对臧参谋苦笑道:“这家伙……来来,承你情终于要还孝先清白,我再落一子。”

  如今心情大好,黎陌阡推红士上前,逼住黑马脚。臧参谋点点头,立马抽车,几步间逼得黎陌阡红士又缩回盘底,笑道:“第五杀,白马现蹄。勤务兵虽然榆木了些但忠心可嘉。你听,他这嗓门吼得整座塔都听得见。”说话间第五根针已定入寿老人左鼻窍拘寿老人绯独魄,请的乃是北斗第五星丹元廉贞玉衡星。

  不用臧参谋提醒,黎陌阡也听得见楼下勤务兵的大呼小叫:“让开让开,师座让我放芫营长出来抓杀死天书大师的倭国间谍。什么?我们怎么知道的?臧参谋在天书大师遗物里找到线索了呗!哎呀,芫营长你看仔细,不是福圆是我!别打别打!”

  随即另一条大嗓门加了进来:“福圆秃驴你给我站住别跑!你敢泼老子污水!老子……我的枪呢?大胡子你枪借给我,我打得你福圆浑身是嘴让你赖个够!啊!别咬,小和尚你给我张嘴!啊!疼疼!”大声的呼疼声中夹着勤务兵惊慌的叫喊:“枪,芫营长你不能拿我的枪砸和尚的光头啊!师座和臧参谋正等你上楼带人抓间谍呢!哎哎,当心枪走火!”

  忽然楼下砰的一声枪响,一片惊叫后陡然寂静。黎陌阡和臧参谋一惊,顾不上下棋都站了起来。片刻后,只听芫狼大吼道:“臧参谋!老子被关起来全是因为信了姓臧的鬼话!臭和尚都给我滚开!老子上楼跟姓臧的拼了!”黎陌阡有些担心:“老芫好像真毛了,不会打伤人了吧?要不你先避一避?”臧参谋摇头笑道:“不会,要是枪走火打着人,现在就该有和尚哭了。师座你不用管我,我要的就是借芫营长现在这股人挡杀人佛挡**的冲霄怒气帮我诛邪。”话没说完,芫狼已经目露凶光旋风一般举枪冲进了作战指挥室。

  黎陌阡连忙站起喝道:“芫狼,把枪放下!”芫狼怒火中烧,连连摇头:“师座,这回老芫可不能听你的,我真是被这姓臧的坑苦了。老子今天……”芫狼越说越气,猛地把枪对准了臧参谋。

  黎陌阡拍桌子怒喝:“反了你了,信不信我先一枪把你崩了?!”芫狼喘着粗气一只手抖得持不住枪,看看黎陌阡又看看臧参谋,憋屈得眼睛都噙着眼泪,忽然大吼一声把另一只手也放上枪柄紧紧握住,黑洞洞的枪口只对着臧参谋的眉心颤动:“福圆他们咬定我杀了天书,说到底还不是姓陈的让我帮他抢了天书方丈室引起的?和天书有仇的是他,他才是真凶!”

  臧参谋长叹一声:“臧某死不足惜,只可惜二十三师战死的兄弟们的清誉,和剩下弟兄们的性命,都这般轻轻葬送在芫营长手中。”芫狼又气又急:“姓臧的你死到临头还含血喷人,你说,我怎么对不起兄弟们了?!老子杀了你这个骗子怎么就对不起兄弟们了!”

  臧参谋轻轻坐下,掂起棋子:“芫营长你想知道吗?想知道就先把枪放下。臧某人没有对着枪口说话的习惯。”芫狼恶狠狠地对着臧参谋看了又看,忽然松开左手啪啪地打了自己几个耳光,怒道:“操他娘的!明知又要被你套住了,但就是不能不听听你到底要放什么屁!憋死我了!”用力地把枪砸在地上,吼道,“你说!我怎么就对不起二十三师的兄弟们了!”

  跟进来的勤务兵连忙把枪捡走。臧参谋不理暴跳如雷的芫狼,掂起棋子对黎陌阡笑道:“师座,现在芫营长放出来了,我们可以继续专心下棋了吧?”芫狼大吼道:“棋?下棋?我被冤枉被关押的时候难道你们就在这儿下棋玩儿?!不行,姓臧的你得给我说清楚,否则老子立刻掀翻了你们的棋盘。”黎陌阡连拍桌子轻喝道:“老芫你不要吵!”随即对臧参谋道:“不过芫狼说得在理,如果臧参谋你还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心里也堵得慌乱,不能凝神下棋。”

  臧参谋点头道:“好吧,既然师座和芫营长都这么坚持,那我就从天书之死说起。确实,正如师座所料,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芫营长绝对不是凶手!”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