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托儿
这两天变异土系原螯虾的推广并不容易。
艾凡身为元帅阁下的秘书长, 他能做到的事情是很有限的。他在军队里的位置其实稍微有点尴尬, 因为他是军队里的“政治家”。
军方这边和元老会的人关系不太好，让底下的人就感觉是玩政治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艾凡身处军方，但行为处事都是政治家的模样，这让他在军队里的影响力稍差。
……莫凯对此非常明白，这是艾凡的处世之道, 或者说是他们家族的处世之道。艾凡的家族和拉尔的家族和金焰狮家族也算是帝国有名的铁三角, 前者一直管理文职和情报以及公关人脉那一块, 后者则是管各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军队的基层士兵对此并不是很了解, 他们也只能在新闻上看到艾凡，拉尔都看不到，那家伙是生活在阴影里的人, 几乎不会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到了中高层的军官, 对艾凡就不是很喜欢。
可能在他们看来, 艾凡也太阴险了吧。
莫凯却知道, 艾凡用这种方法, 平衡了自己和拉尔以及七位军团长之间的权力关系。
他们原本就是各司其职，但再怎么分工明确，底下人心浮动是免不了的。艾凡比从职责上来讲，比几位军团长更加接近莫凯, 如果他起了歪心思, 或者仅仅是底下的人鼓动他起一些心思, 就很容易闹出事情。
就算他内心很平正, 他也要担心莫凯会猜疑他。
就因为是好朋友，才知道怎么在这种情况下真正做到合作无间。
所以艾凡有时候会故意做出一些比较明显的“阴险”行为，和几位军团长演一演，这样下面的人就不好当墙头草，一会倒向他，一会倒向另一边，他们只能选择一边。
这也是确保了一些忠心，以及，艾凡作为“反派”出场的话，就算有时候莫凯的决策出了一点错误，由于中间是艾凡经手的，大家也会埋怨他，而不是元帅阁下。
对于到底是领导太昏庸，还是领导其实不错，其实是小人蒙蔽了领导，人们还是比较能够接受后者。
这种事情，他来做真的是得心应手。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就连说土系原螯虾可以食用，变异的土系原螯虾也可以食用，吃了有很多好处，欢迎大家去吃……都没人信了。
之前让大家磨牙，还是布洛下的决定，当时他说士兵们都是非常聪明的，他们知道该如何生存，在鱼贝虾蟹被土系原螯虾大量挤压的现在，多磨两口土系原螯虾，就知道这东西挺好吃了，还甜甜的呢——他们就会自觉主动地开始吃。
但是今天，艾凡发现……这些士兵都是傻得吧？！
让他们磨牙，他们就只磨牙啊，不吃啊，还把虾肉掏出来扔了！
艾凡就以身作则，并且让军官们也开始吃虾来树立榜样，期间用了莫凯带来的牛肉酱，以及姜醋汁作为佐料，甚至还拍了几个小视频放给士兵们看，但还是没有几个人主动去吃。
食堂里的变异土系原螯虾没人碰。
反而还有一些非常睿智的家伙，指出来艾凡以及几名高级军官蘸的是牛肉辣酱，而第三军团长布洛阁下和另外一些军官沾的却是姜醋汁，因此他们觉得这是在搞特殊化，凭什么大家连蘸酱都不同呢？
艾凡：“……”
他发现了自污的坏处，就是他成了那个喊狼来了的孩子，现在无论他做什么，都有人自作睿智地表示不能相信他，他是坏人。
这种说法虽然并不会在军队里形成一股风气，因为还有很多人是死脑筋，不管上面的人干嘛，他们就是训练训练竞技竞技，脑袋里一根筋。
但这种人更不会听艾凡的，去吃什么变异土系原螯虾，对他们来讲，还是多吃点异兽食材制作的营养剂比较好啊！虽然那种营养剂很贵很贵，他们可能五六天才能吃一顿，一顿里面估计也只有一两块是真的异兽的肉，但在吃下去的时候，他们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能量在增加！属性在变得更加平稳！身体也会更强大！
谁会想要尝试土系原螯虾这种就算变异了也没有进化成异兽的普通生物啊？！
就算这玩意儿非常便宜，他们每天吃也能吃得起，也不想这样！这就是身为一个原种人战士的坚持！
艾凡很为难，如果不是五年前帝国新办法了人权法，说是军营里的士兵也是有人权的，在和平时期，长官不能强行要求他们做军规军令以外的事情的话，他已经很不得把变异原螯虾们塞进这群熊孩子的嘴里去了。
然而并不能_(:з」∠)_
布洛也很愁，这两天他也是用了所有的方法去推广这玩意儿了，甚至还穿上紧巴巴的礼服，摆拍了几张照片——对于一头身材过分魁梧的雷龙来讲，这真是非常要命。
但是也没什么用。
士兵们的眼睛全都盯在他的身材上！他们不论男女，都站在海报前面啧啧有声，有的说：“你们看我们第三军团长阁下的这身肉真的是，估计那什么网上很有名的加赫斯机甲，一拳头上去咱军团长只会觉得被蚊子叮了一下吧哈哈哈！”
还有的画风更跳一点：“咱们老三人形态都这么壮了！原种状态得有多可怕啊！这是吃啥长得啊我也想吃！”
旁边凉凉的一声：“吃变异土系原螯虾吃的呗→_→”
前面那个人嗤了一声，根本不信。
莫凯第二天的工作重心是对冰原星球进行视察，这基本上就是视察给别人看的，要摆一天领导的范儿，常用的姿势是背着手，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凹出一股子慈祥长辈的范儿（鬼知道他成年也就几年），还要多说几句场面话。
甚至连看到的东西也是事先排好的，双方对此心知肚明，这就是一场表演。但是接下来冰原星球内部要开始各种宣传“帝国第三元帅来冰原星球指导”的事情，各种军内的报刊啊啥的都要开始流转，那总得弄点高大上的画面吧？总不能让大家以为元帅阁下就是为了（吃）变异原螯虾才来的吧？
虽然这才是真相，但是很多时候，人们宁愿相信被扭曲过的虚伪，也不相信简单的事实。
莫凯这一天忙得很，各种摆拍，各种讲话，到了晚上进食的时候才有时间和艾凡问一下：“现在情况如何？”
艾凡和布洛互换了一个生无可恋的眼神。
莫凯用看战五渣的眼神看着他们，他看过这两人排的视频和照片了。艾凡走的是科学路线，他想要让士兵们快点领略变异原螯虾的好处，所以罗列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跟做什么婴幼儿奶粉广告似的，术语用了一大堆，但并不吸引人。
布洛则是直接把自己变成了模特，问题是他本人实在是太引人注目，没有人会注意他吃了什么，只会有人注意他都这样了，实际战斗力得有多高啊。
不诱人是当然的。
不过让曾经的莫凯去做的话，他也就只能做到这里了，他们这些以身为战士的原种人都有个毛病，就是容易把敌我分太清。对待敌人可以用很多战术，对待自己人就不太喜欢这么玩虚的。
其实也就他们这个年龄的年轻人还会有这样的坚持，像是莫朗那样的，心就很脏，脏起来不分敌我。
莫凯一边在心里诽谤，一边想，如果是安沐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办呢？
安沐肯定会用各种方法推销，去寻找士兵们内心的弱点，他时常会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需求，一个商品本身只要足够好，就肯定有人会需要。
莫凯让艾凡和布洛安静一点，他拨开了和安沐的视频通讯。
安沐：“？？？你问我怎么把小龙虾推销给士兵们？因为士兵们不相信这东西和异兽食材一样，真的能够提高人的属性？”
他想了一下：“你确定小龙虾真的有效果吗？”
莫凯有点头疼：“问题就是在这里，小龙虾这个东西，和普通野兽食材比起来，所含有的元素和能量是稍微多一点的，但是和异兽食材比起来又远远不足，用试验得到的数据来说服民众的话，看起来有点不太可信。”
他是希望士兵们心甘情愿而且开开心心地吃，而不是当成任务去吃，不然也有的是办法。
不过如果安沐也没有办法的话，就只好把吃小龙虾临时写进军规里去了。
再怎么人权，也要绝对服从命令嘛。
但是对于这种情况，安沐当然是有办法的！只听他非常惊讶地问道：“你们难道……都没有找个托儿吗？”
莫凯：“托儿是什么？托儿所吗？”
安沐解释了一下，莫凯那边有点沉默，过了一会他有点忧郁地说：“安沐啊，我怀疑你跟莫宇莫朗他们混多了，好想学坏了……下次离他们远点啊他们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