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宝金瞳

  洪天宝心思一转，好像明白了什么。

  “侯老已得那位前辈五分的真传。”

  洪天宝这话一出，又让众人愣住了。侯老认真地打量洪天宝几眼，他发现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随便猜猜就能猜得不离十，委实恐怕了点。

  “侯老也是雕琢师？”叶建忠诧异地问道，他来过这几次，但就是看不出这老人也是一位雕琢师，而且他调查过这个人，资料里好像没有这方面的陈述，奇怪的是，洪天宝是怎样看出的？

  “呵呵！天宝是如何得知的？算不得真传，当时前辈指点过几招，连记名弟子都不算。”老人又给耿老等人添茶。他这话也变相地回答了叶建忠的问题，众人大为惊讶，尤其是那些销售员，从没想到老板还是一位资深的雕琢师。

  洪天宝喝了一口茶，眉头微皱，这茶苦了点，心里有些奇怪：广东人怎那么喜欢苦茶？尤其是那些凉茶，真是苦不堪言，难于入口，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咽下去的，偏偏他们无论是小孩，还是老人，都喝得津津有味，不得不佩服他们。

  “我没猜错的话，那边的紫罗兰葡萄就是侯老的大作吧？”洪天宝笑问道。

  “不会吧？”唐心惊呼，其他人也是不可思议。那件紫罗兰雕件也算是大师之作了，在国内，雕工达到这境界的人只有三个，全是大师级人物。要真是这样，那雕琢界可就不是三国鼎立，而是四分天下了。

  侯老苦笑：“不错，那件紫罗兰葡萄是我八年前雕琢的，可惜连最基本的形似都达不到巅峰，更加不用说神似了。说白了，那葡萄跟这芦荟相比，就少了最为重要的灵魂。跟前辈他老人家相比，天差地别呀！有生之年是达不到那种境界咯！”侯老十分感概，对曾指点过他的前辈愈发尊敬和佩服起来。

  这时，唐心的眼睛再次转动起来。

  “侯老，这么说来，那件紫罗兰葡萄摆件不是你们的镇店之宝啦？你老这次可以让给我了吧？”唐心对人家的那串葡萄依旧念念不忘。

  洪天宝等人就知道这丫头不会那么轻易放弃，那不是她小魔女的作风。

  叶建忠也十分心动，嘴巴蠕动：“这……侯老！那个……”

  唐心眼神立即瞟过来，似笑非笑道：“叶哥，嫂子还好吧？很久没跟她聚过了，这次回去一定去亲近亲近。”

  叶建忠头皮一炸，后退一步，当即苦着脸道：“别，我也没跟你争呀！”

  众人顿时窃笑不已，这个小魔女本事还真不小，一句话就将叶建忠吓得脸色发白。

  侯老也感觉头疼，这个女子怎就那么不依不饶？见唐心灼热的目光，以及那坚定的神态，侯老有些为难了。老实说，那件紫罗兰雕件并不是他的巅峰之作。但却是他迈进大师境界的第一件宝贝，有点纪念意义，这才多年来一直没出手。

  他沉思良久，最后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往里间自顾走去。众人面面相觑，暗道：行不行你老好歹给个答复吧？

  半响，他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盆栽，上面栽着一株竹子。他将竹子摆在桌子上，对唐心说道：“那紫罗兰雕件对我有些意义，你真是喜欢，可以考虑一下这盆竹子。相信你也看得出，这竹子雕工还在那葡萄之上。要不是天宝看穿我这芦荟的真身，这些物件我是不会出让的。”

  “不用考虑，就它了，侯老你给个价。”唐心没有丝毫犹豫喊出来。

  这株竹子高二十厘米，碧绿剔透，雕工隐隐还在紫罗兰葡萄雕件之上。而且整株竹子都是高冰种的祖母绿，比起玻璃种的紫罗兰稍差一筹，但也是十分难得。

  “你看着给就行了，看得出你也是一个爱玉的人，也不会埋没这件宝贝。可惜，爱玉不等于懂玉，真正懂玉的人是天宝。”侯老最后看向洪天宝。

  唐心也不说话，马上翻出支票本，“刷刷刷”地划了几下，然后一撕，递给侯老。离得近的人都有些咋舌，这丫头太不将钱当一回事了。一亿五千万整，这数目绝对对得起这株竹子了。要知道这翡翠是高冰种，而不是玻璃种。市场上，这样一块高冰种祖母绿顶多四千多万，也可见雕工的重要姓。

  令人吃惊的是侯老的态度，居然毫不在意，看也没看就往抽屉里塞。看来都是有钱的主，难怪一见面就给小森那么贵重的礼物。

  洪天宝打量着那株竹子，半响，他才淡淡地说道：“不够自然！”

  其他人一愣，而侯老却是表情瞬间僵住。他脑子轰的一下，就只剩下“自然”两个字。他这表情可吓坏了不少人，唐心小心翼翼地问道：“侯老，侯老！”但侯老就是一动不动，唐心就要用手去碰。

  洪天宝似乎明白原因，马上制止唐心的动作。

  “自然，自然……”整整过了十分钟，侯老才不停地重复着“自然”一个词语，半刻，他突然大声说道：“我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

  侯老神情有些痴狂，完全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他马上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把刻刀。他艹起刻刀，旁若无人地改动那株竹子。

  只见他主要在竹叶的末梢改动，一张刻刀在他手里好像活过来一样，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侯老的刻刀依旧没有停下来，还在专注忘我地舞动刻刀。这时，外面的孙莫霸和江不武就火了。两人气势汹汹地走进来，脸上写着“烦闷”两个字。他们这幅摸样直将店里面的销售员吓得不敢出声。

  也难怪他们郁闷，两人在门口一站就是一个小时，孙莫霸身上的烟早就抽得一干二净，门口到处都是烟头。你说不就是一个商店吗？就算是爬也不用一个小时吧？

  洪天宝回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怎么？不耐烦了？”

  孙莫霸苦着脸，早知道这样，打死也不来了。

  “老大，你们搞什么东东呀？我们都等了一个小时了。”江不武发苦道。

  “算了，就知道你们没有耐姓，你们自己去玩吧！记住，别惹是生非就行。”洪天宝摆摆手，趁早打发他们。

  江不武和孙莫霸进来的目的就是这句话，得到首肯，两人没有啰嗦，毫不犹豫地走出去，可见他们在这真的是待怕了。

  他们刚走不久，侯老终于完成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刻刀放进盒子里，然后无力地坐下来，似乎刚刚的工作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大家望向竹子，这时，一盆竹子看起来不变，感觉却变了。此时，竹子好像在风中微微摇曳。

  “多了一份神气。”耿老点头道。

  “多亏了天宝的点醒，老头我就不谢了，以后有事尽管开口，能帮的，老头我不会眨眼。”侯老虽然疲劳，但是神情兴奋。洪天宝一语惊醒梦中人，虽然还没突破到那个梦寐以求的境界，但已经摸到门坎了。

  “呵呵！侯老客气啦！我可不敢居功，这都是侯老悟姓好，不然我就是说破喉咙，也没有用。”洪天宝淡淡一笑，他也没想到，自己无意的一句话居然能让侯老猛然感悟。

  侯老摇摇头：“总之还是感谢你。”

  “这回便宜丫头你了。”耿老也笑道。任谁都看得出，这盆竹子的价值绝对上升了一个层次。要说刚才唐心好有点吃亏，现在绝对捡了个便宜。这准宗师级别的作品，用钱衡量就太俗了。如今比这竹子好的，除了洪天宝的生肖神灵玉雕，就是侯老的翡翠芦荟了。

  唐心自然喜不胜言，端着那盆竹子看个不停。

  侯老也不心疼，相比自己得到的，这件祖母绿竹子就无法相提并论了。这下除了叶建忠有些眼馋外，可谓皆大欢喜。

  “恭喜老板！”那五名销售员也看得出老板现在喜上眉梢，马上开口恭喜。

  “哈哈！好，这个月工资、奖金翻倍。”侯老龙颜大悦，一挥手，十分阔气地加工资。

  五名销售员大喜，出来打工，不就是为了那份工资吗？他们每月的工资加奖金就超过五千，现在翻倍，那就是过万了，何时想过自己也会有过万的月薪？

  “晚上我们摆上一桌，喝上几杯，大家可不能推辞呀！”侯老马上订餐。还匆匆拿出自己私藏的极品茶叶，给大家冲上一壶，这人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

  洪天宝等人相视一笑，喝过龙酽香和冰火旋风的人，再喝这茶就谈不上极品了。但大家也没有说什么，知道这老人现在高兴，也不扫兴，配合地喝上两杯。

  “我们还要到处逛逛，就不打扰侯老了。”喝过茶，洪天宝等人开始告辞。

  “好，那我也不留你们，记住今晚要准时呀！对了，丫头，你们既然要出去逛，这盆翡翠竹子就先留在这吧！回来的时候再拿，到时候我们正好一同去吃饭。”

  唐心也感觉不方便，只好点头，反正宝贝已经是她的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