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与萝莉

  漫天的白色光体纷纷坠落，最后被大叶子收集，让创世进度条涨了一大截。

  这些纯粹的虚空力量凝聚体，质量比以前收集的能量都高得多。

  现在创世的进度条到了72%左右，大多都是这只巨人提供的。

  “哦吼，下一个~”

  妖精在人群里飞来飞去，手炮哒哒哒射着，似乎是在庆祝。

  稍微有些沉闷的空气被搅动，工程师嘿嘿笑了两声，继续死乞白赖地凑到诺娃身边，在吹嘘刚才自己大黑洞的厉害，狗粮小队们仍旧撒着狗粮，犀牛也稍稍放松了一下，将手里的巨锤收起。

  诺娃用反物质球把工程师静音，然后凑到蚀心者和圣灵身边，开始搜寻那只逃走的大蜘蛛。

  依瓦拉在伏特的速度加持下，已经绕着这个小位面转了一圈，没发现敌人。

  说明那只大蜘蛛刚才消失的手段应该是空间传送。

  而诺娃手里还有三个坐标，这样的小型位面应该还有三个。

  “只是有点可惜，这里的控制中枢似乎被封锁了。”

  大叶子满脸遗憾，她和圣灵梳理了一下这个位面的能量流动脉络，发现在地底的深处凝聚着磅礴的力量。

  可惜那里被封锁得十分严密，除非蚀者们挖开冰层，不然短时间到达不了那个中枢。

  蚀者们的时间不能浪费在这里，大叶子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力量越来越强了——就连five工程师的黑洞球都能吸住那个机械蜘蛛了。

  对蚀者来说，力量越强大，和虚空同化的程度越高。

  理论上说，这群蚀者在完全和虚空同化的时候，也是他们最强大的时候，恐怕那个时候，终末都无法和他们对抗。

  因此，蚀者们没想过复仇会失败，至少不可能因为力量不够而失败。

  ……………………………………

  因为不知道那只机械蜘蛛逃到哪里的缘故，诺娃从三个坐标里，随便选了一个，打开了传送门。

  一开门，便是灼热的气息涌来，这里是一个火焰的世界。

  比起刚才那个水元素全部凝结的冰雪位面，这里的火元素十分活跃，周围是一圈不毛之地，连一点人造物的影子都看不到。

  但是诺娃的运气特别好，蚀心者来到这个位面的瞬间，就感受到了留在那只大蜘蛛身上的标记。

  很快地，一处隐藏在周围漫卷火焰中的隐蔽屏障，被蚀者们包围。

  在一群大佬的和善目光下，那只巨大的机械蜘蛛，瑟瑟发抖地解除了隐藏，露出了庞大的本体。

  “它还不老实。”

  犀牛一边说着，一边凝滞了这只蜘蛛的时空，中断了蜘蛛的传送。

  随后蚀心者的力量侵蚀而入，不多时，这只大蜘蛛就从内部被打开。

  大叶子好奇地凑了过去，从蜘蛛背上打开的孔洞看下去，惊讶地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个小型城市。

  “咦，这个里面还有空间技术的，有点信仰力量的感觉。”

  这只大蜘蛛的攻击力和防御力都十分强大，并且里面不仅浓缩了科技纪元的技术，还加上了神格时代的技术。

  这里的空间扩充似乎就是依靠着神格时代的符文，在这只大蜘蛛里，建立着一座城市。

  但是这座城市已经被蚀心者腐蚀，里面能够思考的个体，都成了蚀心者的俘虏。

  其余蚀者走了过来，直接进入了这个城市。

  城市的面积并不大，里面人也不多，看起来只有数百人。

  他们身上都穿着逃亡时代的工程纳米服，个个看起来都像技术兵，这些人大多聚集在某些控制室里，似乎在操控着这只巨大蜘蛛的行动。

  还有一些穿着符文神袍的人，可能是神格时代的神明，负责这座城市的维护。

  蚀心者读取到了足够的记忆，跟大叶子讲述起这些人的来历。

  在第一次战争中失败的人，最终成了影子神明，并被脱离束缚的终末意识控制。

  但是第一次战争胜利的人，也即是那批被终末赋予了正牌神职和神格的第一批神明，则幸运地逃过一劫。

  最开始，控制了影子神明的终末意识不算强大，而终末原本赋予的神格系统，则给了这些原生神明抵抗的信心。

  伴随着“或许能反杀”、“我们优势很大”、“对方人少”等奇奇怪怪的错觉，神明的抵抗意志十分强烈。

  在他们孜孜不倦的抵抗下，永恒天国越发强大，不仅建立起了苍穹法阵，还完成了庞大的信仰网络。

  虽然这个信仰网络出力一直有些奇怪，但是没关系，我们才是它的主人，关键时刻翻不了车！

  可遗憾的是，战争的天平一直朝着那些终末意识倾斜。

  神明强大一分，这些终末意识也强大了一分，始终维持着和神明拉锯战的程度。

  直到永恒天国的环境，已经被改造成这些终末意识满意的程度。

  大崩溃来临了。

  眨眼间，神国苍穹法阵易手，地上的信仰网络易手，各式各样的大工程，全部易手。

  神明洋洋自得的技术，一直都是这些终末意识暗中推动的。

  神明将永恒天国建立得十分完善，却完全成了这些终末意识的嫁衣。

  这些终末意识一直在很小心地隐藏自己，生怕被那位正牌的终末发现。

  但终末还是有所察觉，并且永恒天国的改造已经完成得差不多。

  因此，它们准备收尾，开始对这些原生神明进行最后的清扫。

  这些强大的神明从外面的永恒大陆，撤到奥罗金飞船，又一点点失去了奥罗金飞船的控制权，最后不得不迁入唯一没有陷落的机械圆蛛里，开始了似乎没有尽头的抵抗。

  但是不知为何，那些终末意识没有对这些人赶尽杀绝，只是把他们丢进了这四个元素位面，在一旁观看着他们的圆蛛和夜灵的大逃杀战斗。

  “这些终末意识闲的吗？无聊到每天看巨人打蜘蛛？”

  大叶子有些不解。

  “专门给我们留下的吗？”

  蚀心者倒是看出了这几个终末意识的用意，这些终末意识似乎想要和蚀者结盟，一起对抗大叶子她妈。

  “它们脑子坏掉了？还是说你们看起来很像那种被利用的傻瓜？”

  大叶子仍然不解。

  “它们不傻，只是没计算到你的存在。”

  蚀心者幽幽地开口，看向这只没有丝毫自觉的黑裙萝莉。

  “哈？！我？虽然我是很厉害啦，但是离按着这群家伙打还差了那么一丢丢。”

  大叶子虽然不解，但还是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道。

  “不，你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你，一切的发展轨迹是什么。”

  蚀心者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追忆过去的感慨。

  蚀者和终末有过合作，蚀者曾经帮助终末，跨越起源海，找到了新的位面。

  但这不意味着蚀者对终末的态度很友好。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终末已经强大到蚀者在梦醒前无法对抗的地步，蚀者们要复仇的第二目标，就是这曾经害得奥罗金毁灭，甚至间接导致希望之光号灭亡的罪魁祸首。

  “当世界因为天灾毁灭，而你的手中又拥有了杀死天灾的力量，你会做何感想？”

  蚀心者的话在大叶子耳边幽幽回响。

  的确，这么一想，希望之光号的生活再优越，也绝对及不上奥罗金时代，这些孩子们的幸福生活。

  终末让他们不得不抛弃家园世界，踏上生死未卜的旅途，最终更是被算计，失败在新世界的大门前。

  这么算起来，终末才是他们最应该对付的敌人。

  更何况，理论上来说，这群蚀者的力量是没有上限的。

  再等一段时间，他们就真的拥有彻底毁灭终末的力量！

  大叶子的表情尴尬起来了。

  大叶子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周围的蚀者似乎都露出了相当和善的目光，被一群正在不断变强的dalao盯着，大叶子很没有安全感。

  “呐，咱们不是朋友吗？”

  大叶子试图坐上不怎么坚固的友谊小船。

  “哦哦，整天被你嘲讽的朋友是吗？”

  工程师的声音变得不怀好意起来。

  “除了打架外就没找过的朋友是吗？”

  妖精的声音变得嘲讽起来。

  ……

  其余蚀者连话都懒得说。

  大叶子的额头开始冒汗，她看向稳重的犀牛：“犀牛大叔，上一代的仇恨就不用下一代继续继承了吧？人类何必互相伤害呢？”

  大叔？蚀者的时光是永恒的好不好？！

  至少给我叫瑞诺大哥啊！

  本来似乎打算置之事外的犀牛突然涌起了怨念。

  “事实上，最开始我是打定主意要在消亡前，彻底杀死你母亲的。”

  当着大叶子的面说杀人妈，犀牛可谓真性情。

  大叶子的小心脏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起来，难道本主角要死在大结局前的大决战里，死亡原因还是因为抱上了亲妈大腿？

  “毕竟按照我们被转化时的意志，贯彻正义，消灭背叛者是第一优先级，让人类存续是第二优先级，彻底消灭终末是第三优先级。”

  犀牛的话不难理解，虽然是终末间接促成了蚀者们的悲惨经历，但他们肯定还是更恨那些背叛者多一点。

  就像大叶子和米琪一起义务扫雪，结果大叶子刚扫完的地方被米琪故意弄脏，那大叶子肯定会把米琪打一顿，而不是记恨惩罚她俩的妮莎——毕竟是因为大叶子和米琪打雪仗的时候，把领主府砸得一塌糊涂。

  这么想来，大叶子豁然开朗，完全理解了蚀者们纠结的心理，换我我也先揍米琪！

  看到大叶子莫名其妙的顿悟，虽然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但是犀牛还是继续恐吓下去：“那群背叛者自然躲不过审判，但是你母亲的存续，却是对人类文明的一种威胁。我们担心昔日的灾难会重演，毕竟你母亲看起来不像是会在意人类死活的存在。因此，杀死你母亲，是当时符合第二和第三优先级的事情。”

  “而这个世界即将毁灭，创造一个新世界有助于人类的延续，因此我们支持你母亲的创世计划，甚至在这个过程中帮助她完成了许多任务。”

  犀牛这话说完，大叶子立刻明白，文明存续是第二优先级，杀自己妈是第三优先级，所以蚀者当初是不介意合作的，反正到时候该杀你妈还杀你妈。

  “那你们是怎么改变主意的呢？”

  大叶子好奇地问道。

  “因为你啊。”

  蚀心者忍不住笑了，“因为新世界的坐标不是那么好找的，所以当初我和你母亲交流的次数很多。”

  “到现在我也忘记不了，那么一个冷冰冰的家伙，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蚀心者带着追忆缓缓说道，“最开始，完全就是一个为了进化不择手段的家伙，冷冰冰的，无法交流，还差点打了起来。”

  “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突然融化了，你绝对不相信，在你学会叫妈妈的那一天，她居然高兴到跟我们分享起了喜悦，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冷酷进化生活，多了一点别的颜色。”

  “在你离开前，她无数次跟我们论证那个世界的安全性，无数次让我们提供那个世界的数据。在你还没回来时，她几乎每个月都要找我看一下你的情况……我认识那种感觉，我们都认识那种感觉，那是找到了真正的存在意义，有了家的感觉。”

  “也是从那开始，我们开始论证起你母亲对人类未来的威胁。我们最终觉得，只要你还喜欢这个多彩的世界，你的母亲就不会对人类造成危害。”

  “因此，选择权一直在你的手上。”

  “让我们欣慰的是，你比我们想象得要勇敢，善良。你选择了成为我们的同伴，你也选择了救赎人类，乃至救赎整个世界。”

  蚀心者缓缓弯下腰，抚摸了一下大叶子的脸蛋，“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看着你的母亲被你影响，开始修补这个世界，看着你来往世界各地，修正母亲曾经犯下的错误……我们是注定没有未来的人，那为什么不把未来交给你呢？”

  蚀心者起身，看向这个蜘蛛内被凝滞的所有人。

  突然间，这些人化作粉尘，一点点消散。

  蚀者不想了解他们的挣扎，也不想听他们最后的遗言。

  “第一序列的审判已经进行过半，至于第二序列的人类未来，我们觉得，比起将人类的命运托付给那些鬼鬼祟祟的终末意识，现在你的母亲更加可靠！”

  “所以，第三序列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