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满月宴和新的故事
经过了三个小时的全面检查,路明非终于从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封闭检查室里活着出来了。
来来回回被折腾了三个小时,路明非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自己经受这样的折磨。
其实没病比什么都好!
经过了三个小时的检查,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明药预想的最严重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许是因为有了生活有了新的追求,那种潜藏在路明非大脑中变态的因子并没有激发出来。
“好了,今天好好休息,晚上不徐熬夜,如果可以的话,明天上去就可以安排做手术,明非你的眼睛,终于可以再一次看到这个世界了。”
安静的病房里,窗台上还有尹书沫临走的时候,特意买的百合花,其实路明非并不怎么喜欢花。
可是尹书沫买的这束花,却是待在医院病房里时间最久,也是路明非最舍不得扔掉的。
明明花朵已经枯萎,叶子都要黄了,可是他就是舍不得扔,每天放在窗台上,当风透过窗帘吹来的时候,他依稀还是可以闻到花的香味。
“明药……”
“嗯?”
“谢谢你,你也回去好好休息,我可是我的未来和我的眼睛都通通交给你了。”
“哈哈,放心,你救了秦欢一命,我就算是为了秦欢报恩,也会救好你,再说了我们还是好朋友不是么?”
“对,我们是好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
其实路明非和明药的关系,并没有他们和楚子墨的关系好,他们之所以会认识也全是因为楚子墨。不过不管怎么说,于公于私,他都该治好他的眼睛。
离开医院的时候,时间不早不晚,秦欢和萧蔷正好逛街结束。
接到明药电话的时候,秦欢和萧蔷刚好来到一家西餐厅。
路过这家店的时候,萧蔷突然想吃这家店的鹅肝酱,于是两人四目相对,一合计直接走了进去。
“嗯,在世贸大厦旁的西餐厅,你要来么?”
“不了,你们先吃,折腾了几个小时了,我想回家休息会儿,晚饭想吃什么,我去超市买菜我们回家自己做。”
“呀,我昨晚太困了,忘记告诉你,今天晚上是龙岩和迟欢儿子的满月宴,瞧我这脑子……”
明药愣怔了下,不禁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想不到上次见面的时候,才六个多月,现在居然都满月了。”
“嗯嗯,听萧蔷姐说宝宝可爱极了,晚上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许是许久没有听到秦欢这么激动的声音了,明药忍不住也跟着开心:“好,我们晚上一起去,这样我先回家休息,顺便换套衣服洗洗澡,你们吃完饭了,我去接你。”
秦欢看着服务员端着色香味俱全的鹅肝酱上来,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不用了,吃了饭我跟萧蔷姐回家,到时候你直接开车去卧龙别墅就好了,先不说了,看着鹅肝酱我都饿了……”
“好,那你都吃点,我先挂了。”
电话挂断后,明药去了医院的停车场,他的车子还停在那里。
原本心情极好的明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地下停车上,遇到了一个从不曾想过还会遇到的人。
明药的车在地下停车场的第一个拐角,刚走过去,迎面就走来了一个身穿保洁服装的中年妇人,她弯着腰在捡地上的扫把。许是腰太痛,一直弯不下去。
而明药作为医者,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疾步而至:“阿姨,您没事吧!”
听到明药的声音,妇人一愣,随即慢慢的抬起了头。却不想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明药脸色顿时变得淡漠如寒冬冰冷刺骨的寒风。
“怎么是你?”
“你是?”
明药微愣,这才想起来,面前的这位妇人,并不曾见过自己。
可是他却对她的模样,深入骨髓。
“哦,我都要忘记了,你从没有见过我,但是你一定认识秦欢吧!”
听到秦欢的名字,妇人的身子一颤,险些跌倒,她目光戚戚然的看着明药,似乎想伸出手去拉明药,却没有勇气。
“你是认识秦欢,她在哪?我想见她,求求你带我去见她!”
明药嘴角带着嗜血的笑意,眼神从淡漠慢慢变成了嘲讽:“见她?你凭什么认为,在你决定放弃她的那一刻,当你为了保全您和老公家业而放弃她的时候,当你为了救丈夫的命,让人绑架秦欢,试图取她最后一颗肾脏救你丈夫的时候,你认为她还会见你吗?”
明药说得每句话就像是一把把的匕首,硬生生的捅进妇人的心里,是啊。
秦欢不会见她了,再也不会见她了。
妇人抹去眼角的泪水,期待的看着明药:“她现在好不好?身体好些了么。”
“她很好,只要你不出现在她身边,我想她会更好!”
说完,这句话,明药转身潇洒离去,丝毫没有再给妇人讲话的机会。
因为见了秦欢生母的原因,明药原本轻松愉悦的心情,顿时消失的一无所踪。
原本还打算回家洗个澡,休息一会儿,结果他现在只想回家洗洗澡,换套衣服,然后去找秦欢。
下午六点,太阳刚收起它炙热的光辉,空气中变得也不那么炎热了。
卧龙别墅内,舒舒服服睡了一场午觉的萧蔷和秦欢则刚刚睁开眼。
满月宴的时间在晚上八点,她们自然不能在耽搁下去。
秦欢这边刚醒来,明药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带着一丝还未睡醒的呢喃,秦欢接通了明药的电话。
“可是睡醒了?”
“唔,你怎么知道我睡着了?你在哪?来了么?”
“嗯,刚到!”
其实明药下午四点的时候,差不多就到了,只是按门铃没有开,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所以就想到她们逛了一上午的街,一定是累了,所以他就一直坐在车里等着,想着秦欢要睡醒了,这才打电话进来。
而躺在床上听到明药说自己到了,秦欢急忙爬了起来,一边穿拖鞋一边说:“我这就下去给你开门。”
“好,你慢点小心跌倒。”
电话挂断,秦欢急急忙忙的下了楼,好在她的假肢在最近的练习中,有了很大的改善。
不至于因为生疏,而拖累了自己下楼的速度。
门开了,明药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倚靠在门栏上,面带笑意的看着秦欢。
“不是说了让你慢点的么,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秦欢一脸傲娇的看着明药:“你不要小瞧我,我现在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娇弱……”
明药笑道:“不是你娇弱是我不舍得你在受到伤害!”
所以那个对秦欢来说,可有可无的妈妈,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晚上八点,在半岛酒店里,秦欢终于见到了萧蔷和莫紫琪口中那个乖巧的不得了的孩子。
“他,他好小……”
生完孩子后的迟欢,身材保持的很好,丝毫没有因为生孩子,而让身材变了形,不过却可以看出为人母之后,迟欢身上时刻带着一丝母性的光辉,特别是看着孩子时候,眼神里那种笑意,是旁人所不能体会的。
“这不小了,秦欢姐大概是没有见过新生婴儿的样子吧,那个时候的孩子才小呢,吓得我都不敢碰,总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把他磕着碰着,你们是不知道那段时间简直要把我搞崩溃了,好在孩子一天一个样。”
“是啊,是啊,我听长辈说,刚生下来的孩子,就和小猫一样大小,一开始还不信,不过在医院会见到他们孩子的时候,我是真的信了。”
眼看着差不多也快生产的莫紫琪,满眼激动的看着秦欢怀里的孩子,那架势和看未来女婿没差别了。
女人们围在一起讨论孩子,男人们则围在一起相互打趣。
毕竟龙岩会第一个做爸爸,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要我说啊,你最该感谢的人就是秦欢,要不是因为秦欢,你哪能这么快就结婚生子啊。”
陆晨熙见龙岩那么嘚瑟,忍不住开始泼他冷水,毕竟以前龙岩是个什么形象,贵圈里的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要不是后来遇到了秦欢,激发了他内心潜在的爱的感情,或许现在的龙岩,依旧会是一个黑涩会大哥,是个经常出入各种夜店娱乐场所的龙爷。
“哈哈,还是你小子说得对,不过有一点你漏掉了。”
“嗯?”
“秦欢确实是让我内心产生涟漪的人,可真正让我心动的却是迟欢!”
说来说去,龙岩承认自己对秦欢有过感觉,可现在他的心是迟欢的,人也是迟欢的。
不得不说龙岩有个极其聪明的脑子,他说出来的话,既不让在场的明药和秦欢尴尬,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心里还有秦欢的位置。话说的恰到好处,滴水不漏。
几人聊着聊着,不知道到谁说了一句关于路明非的情况,于是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他们讨论的几乎都是路明非。
虽然路明非救了秦欢,可在龙岩的心里并不觉得过分,毕竟他对秦欢做过的那些事情,才真正的让人觉得气愤,甚至想杀人。
龙家在京城是大户,更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佬,他家的孩子过满月,到场的人自然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龙岩和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就去招待其它的客人了。
当晚,半岛酒店整个一楼的宴会厅内,都是宾客,整整坐了四五十桌。
人来了,礼数自然都不会少,除了礼金外,秦欢有注意到他们也都拿着或大或小的盒子。有的看起来就很高大尚,不由得开始担心她送的礼物,会不会太小家子气。
有些纠结到底一会儿还要不要送出去。
吃饭的时候,明药坐在秦欢的身边,见她脸色不是很好,注意力总是不集中,于是小声问:“不舒服吗?是不是累了,我扶你下去休息会吧。”
秦欢摇了摇头,从桌子下拉着明药的手:“我很好,只是担心,担心我送的礼物太寒碜。”
明药一愣,他确实没有来得及去看秦欢到底买了什么做礼物,可是……
他和秦欢是夫妻,二人本可以送一份礼物,可是不仅秦欢买了礼物,他也准备了礼物。
而且他的礼物,可绝对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傻瓜,不会的,没有人会嫌弃我们的礼物,再说了不是都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的么。”
“可是……”
“好啦,安心,不要这么担心,要是他们真的在乎礼物的价格,那还是我们的朋友么?”
终于在明药的一番安慰下,秦欢心里的担忧终于消失了。当晚,宴会进行到很晚才结束,而因为孩子太小的缘故,一整晚除了龙岩父亲抱了会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迟欢在抱。
客人差不多都走完了,龙岩您和龙曦悦还有龙父在忙着送宾客,萧蔷和莫紫琪又都怀着孩子,这帮迟欢抱孩子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秦欢的身上。
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会的迟欢,在看到秦欢温柔的抱着孩子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道亮光。
只见她拉着秦欢的手,晃了晃,期待道:“秦欢姐,这么喜欢孩子,也生一个好不好,最好生个女儿,然后给我做儿媳妇……”
秦欢微愣,好笑的看着迟欢:“这孩子哪是想生男生男,想生女生女的啊。再说了,我的身子……”
迟欢语顿,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她起身半弯附耳在秦欢耳边小声说了句。
然后笑得一脸的暧昧:“你是有感觉的对不对?”
秦欢的脸几乎要红的出血了,她想找个地方钻进去,想跑开这个让她尴尬的地方,可是怀里抱着孩子,别说跑了,她连动都不敢动,唯恐伤到了孩子。
“哈哈,秦欢姐瞧你,都是过来人,你脸红个什么劲,不过我想你能醒来的这么快,一定和明大哥日以夜继的照拂是分不开的。”
“迟欢,别说了,我求求你了……”
迟欢的嗓门天生响亮,已经吸引了不少人侧目观看了,她真怕一会儿迟欢会当着大家的面,把那件事都给说出来,到时候她还不得羞死啊。
前几天她好不容易在萧蔷姐的开导下,放开了可是现在……
哎呀,好想离开这里啊!
姜淮家的房子,被虎哥他们乱砸了一通。
林淑芬和刘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发现除了窗子上的玻璃被砸碎了之后,其余的收拾收拾还可以住人。
九月份的天,还不是很冷。
“你干什么去?”
姜淮带着刘天佑在打扫院子里被砸碎的玻璃,林淑芬从小厨房出来,就看到刘方的身影正要偷偷摸摸的要离开。
不由开口喊了一句,吓得刘方顿时愣在了原地,有些不自然的说了句:“这不是饿了嘛,想去丽丽家吃碗饭!”
听到养父刘方的话,姜淮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
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男人,当真是厌恶至极。
林淑芬一时间面色有些难看,却终究没有在说什么,看着刘方走出了家。
“妈,你还有我和天佑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淮牵着天佑的手走到了养母林淑芬的面前,拉住了她有些粗粝的手掌。
“妈,今天老师夸天佑聪明来着,等将来天佑考上大学,一定好好孝顺妈妈。”
林淑芬的眼眶微酸,蹲下身,把姜淮和天佑拥在怀里。
“好,妈还有你们,走,妈给你们煎鸡蛋吃。”
早就过了中午十二点,其他家都吃过午饭了,他们却还空着肚子。
家里的鸡蛋是后院喂得几只老母鸡下的,平时养母林淑芬都不舍得吃。
今天实在是没有力气擀面条了,煎鸡蛋,煮鸡蛋是最快的了。
林淑芬拉着一儿一女走进了小厨房。
看了眼姜淮,又看了眼天佑。
“丫丫去烧火,妈去拿鸡蛋,天佑啊,去院子里压桶水。”
九五年,家家户户用的还是深水井,用瓢当机井了倒一瓢水,然后用力的压动手泵,很快就可以出水了。
姜淮一愣,这么小的天佑怎么压得动。
“妈,我去压水吧,我压得很快的,晚一点吃饭没有关系,天佑还小,不会做的。”
林淑芬愣怔了一会儿,声音哝哝的道了一声:“好!”
天佑才八岁,见姐姐去压水了,也跟着走到了院子里,在一旁像模像样的学着。
“姐,等我长大了,你和妈妈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好,天佑记住你的话呦,好好学习,姐等着你考上大学的那一天!”
上辈子,姜淮和刘天佑的关系并不是太好,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是领养的孩子,在养母林淑芬生了弟弟之后。
所有的重心都放到了弟弟的身上,在加上天佑是刘家下一代唯一的男孩,卢秀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是先给弟弟。
她的衣服都是穿了补,补了穿,就连过年时候都难得有一件新衣服。
所以她回了姜家之后,才会那么容易被柳眉和姜菀的虚情假意所蒙蔽吧!
“姐,姐水漫出来了……”
天佑稚嫩的童声,把姜淮从回忆中唤醒,看着早已经压满的水桶,还有流了一地的水。
突然很大声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天佑你太坏了,水满了怎么不告诉姐姐?”
“哪有,你才坏,我喊了姐姐好几遍……”
姜淮心里一软,猛地把天佑抱在了怀里。
“天佑,如果有一天姐姐离开了,记住姐姐的话,好好学习,姐姐等你考上大学那一天!”
才八岁的天佑,虽然不是很懂姐姐话里的意思,但还是小大人般点了点头。
“我们拉钩!”
“好,我们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陈宏有午睡的习惯,等他睡醒之后,看了时间这会村长家该有人了。
“家乐啊,你是要哪本书来着,我不知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在房间整理笔记的陈家乐,一听急忙房间跑了出来。
“好啊,说不定村长家还有其他有用的书,丫丫可以用呢。”
一父一子相携去了村长家
刚走到村长家门口,就看到村长的小女儿一个人蹲在大门口。,
看到陈宏和陈家乐走了过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怯生喊了句:“陈大叔,家乐哥哥你,你们怎么来了?”
“这孩子,怎么在外面蹲着,我和你家乐哥哥是来找你爸爸的,你爸爸在家吗?”
一听到是找爸爸的,站在陈宏和陈家乐面前的豆豆就更加的害怕了。
“我,我爸他不在家,你们还是走吧!”
陈宏一愣,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以前见面的时候,不是挺乖巧的么?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很快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女孩的哭声,还伴随着男子的打骂声。
而且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正是村长刘卫国。
“豆豆你家还有其他人?”陈宏记得刘卫国只有一儿一女,妻子在剩下豆豆之后,没有几年就去世了。
儿子叫刘元在镇上读高中,那么他听到的女孩声音又是谁?
豆豆有些慌乱,话都说不清楚了,嘴里说来说去,都是那么几句话。
“陈叔,你们走吧,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越是这样,陈宏和陈家乐心里越好奇。
“豆豆啊,老师说了做人要诚实,你告诉陈叔,里面的女孩是谁?”
“我真的不能说,说了我爸会打死我的。”
豆豆说完了这句话,就急急忙忙的跑开了。
留下了陈宏和陈家乐在院子前,眼神同时一凛。
陈宏大力的踢开了面前紧闭的大门。
陈家乐紧随其后,跟着陈宏走进了院子里。
陈宏的脚步一顿,招呼着陈家乐说:“快去通知村子里的人,就说村长家出事了,让大家都来。”
“爸?”
陈家乐不解的看着父亲,见他目光坚定,只得转身快速的离开了村长家。
而站在院子里的陈宏,并未进去阻止,而是悄悄地拿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
目光狠狠的盯着正屋的门。
刘卫国被警察带走了,村民渐渐散场,这一天的闹剧总算是结束了。
只是苦了豆豆这个可怜的孩子。
刘卫国被抓,家里只剩下豆豆一个人,爷爷奶奶早已去世,十六岁的哥哥还在镇上读初中……
所有人都离开了,姜淮却迟迟未走,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个可怜的女孩。
只是她没有别的办法去帮她,更何况她自己还是个孩子!
良久,姜淮凝视着豆豆,沉声开口:“豆豆你一个人在家害怕么?”
豆豆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分不清自己是怕还是不怕!
相比较来说,刘卫国的毒打远比一个人在家过夜要恐怖的多。
但是她到底是个孩子!
想办法,她要想办法……
天马上就黑了,姜淮看着空旷的院子,眼里闪过一丝坚定。
“豆豆在家里等我,我回去跟妈妈讲一下,晚上我来陪你。”
“真的?你来陪我?”
豆豆的眼睛一时间闪过璀璨的光,滴溜溜的看着姜淮。
夕阳西下,太阳光的余辉洒在姜淮的身上,没有上过学的豆豆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面前的姜淮了。
她微微勾起的嘴角,微甜,带着温暖……
“真的,你在家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姜淮的重生,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命运,隐隐约约中,她身边人的命运也在发生着变化。
等姜淮跑回家时,天色已经黑了,收拾的差不多的屋子里发出一盏昏黄且微弱的光。
“妈,天佑,我回来了。”
“哎,丫丫快来吃饭吧!”
姜淮在水池边洗了洗手,迈着步子走进了屋子。
不用想,也知道刘方不在家。
吃饭的时候,姜淮吃的极快。
“慢点,你瞧瞧你,又没有人和你抢。”林淑芬慈祥的抹去姜淮嘴角的米粒,嗔怪道。
“唔,妈我和豆豆说好的,今晚要去和她作伴,我吃完了,先走了……”
“哎,你回来!”
姜淮迈出屋子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的转身,还未来得及讲话。
林淑芬拿着一个玉米面窝窝走到了姜淮的身边,有些羞涩的说道:“咱家没有馒头了,就剩一个玉米面窝窝了,你带去给豆豆吃,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姜淮长长的眼睫毛轻闪,眼眶里溢满了浓浓的水雾,却在强忍着没有让泪留下来。
姜淮啊姜淮,上辈子有这么好的妈妈,你怎么忍心那么对她!
上辈子听了柳眉和姜菀的话,姜染和小渔村养母的关系从开始的和睦,到了最后的厌恶,觉得那段在小渔村生活的记忆,都是耻辱!
现在想来,是真的蠢!
拿着玉米面窝窝,姜淮紧紧的揣在了怀里。
夜幕下,初升的月光,把姜染的身影一点点的拉长,到了最后消失在拐角的土墙边。
到了豆豆家,姜淮敲了敲大门。
“豆豆,开门!”
一个人坐在屋子里,豆豆害怕的蜷缩着身子,眼睛和耳朵却是一直盯着紧闭的大门。
想着丫丫会不会来,会不会来。
毕竟她的爸爸,做了那么恶劣的事情……
很多人虽然心里不说,但是她都懂!
他们不会在愿意让他们的孩子和自己玩了,她以后不会再有朋友了。
因为从小没有妈妈,豆豆的内心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敏感,她都懂的,一直都明白的。
从她被爸爸打的屈服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以后的命运,会更加的坎坷。
阴暗,负面的思想一时间在心里越挤压越多,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
而这个时候,姜淮的出现,无疑是在豆豆阴暗的内心注入了一道希望的光。
一缕温暖,一种关心,一种没有被全世界抛弃的感伤。
急急忙忙的推开了房门,两条被打的一瘸一拐的腿,跑的极快,恨不得飞起来。
利索的打开了院子的大门,声色颤抖中带着一丝激动。
“丫丫姐姐,你终于来了。”
豆豆一下子扑到了姜淮的怀里,两人差不多的身高,豆豆却比姜淮还要胖一些。
她扑的动作太突然,姜淮一时没有注意,险些跌倒。
身子踉跄的朝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的把豆豆推开。
“这么激动?你该不会以为我之前说的话,是在骗你吧?”
夜幕漆黑,恰到好处的掩饰住了豆豆脸上的尴尬。
“不,不是的,我只是太激动了而已。丫丫姐姐,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黑暗的人生中点亮了一盏灯。
谢谢你,在我最孤立无助中那温暖的怀抱。
谢谢你,在我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来到我身边……
多少句感谢都不能表达豆豆现在的心情,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好了,我哄你玩呢,走吧,天黑了,我们进去吧,记得把门锁好。”
“哎!”
姜淮拥着怀里还有些温热的玉米面窝窝头,看着豆豆熟练的把门锁好,心里蓦地一疼。
原来上辈子,她不是最可怜的,因为她还有妈妈!
回到散发着微亮灯光的屋子,姜淮简单的拉量了下屋内的布局。
、刚修建的红瓦房,里面粉着白阳灰,几件简单的家居,有些随意的放在屋子里。
看起来杂乱无章!
“丫丫姐,你吃苹果么?”
姜淮诧异回头,就看到豆豆的小手里握着两个还绿色的青苹果蛋子,不由噗呲一笑:“这么小怎么吃?你啊,别紧张,姐姐是来陪你的,呐,给你,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玉米面窝窝,赶紧吃吧。”
豆豆心头大震,双眸顿时闪烁着泪光,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姜淮不仅了来了,还给她带了吃的。
“谢谢你,谢谢……”
深夜两点中,窗外的月光散发着清寒的微光。
姜淮侧身,看着躺在身边的少女,眉心不由得紧锁。
刘卫国被抓,她孤身一身可该怎么生存!
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看着豆豆的睡颜,姜淮终究是无可奈何中也睡着了。
第二天,京城康华医院的急诊室外,京城姜家家主姜文,儿子姜海峰,续弦柳眉,继女姜菀,紧张的围在急诊室门外。
“爸,你别太担心,欣儿会没事的。”
今天早上一大早,姜家大小姐姜欣儿在上学的途中,所坐的汽车发生了车祸,坐副驾驶座上的姜欣儿粗心大意,没有系安全带,不幸当场昏迷。
被紧急送到了京城康华医院进行救治。
闻讯赶来的姜家家主姜文,儿子姜海峰,柳眉,还有姜菀纷纷到场,一副紧张的模样。
却依旧掩饰不住姜菀心里的得意,只要姜欣儿残了,或者重伤昏迷了,那么姜家的一切,日后就是她和妈妈的了。
只是令她得意的事情,没有出现,反而牵出了一件关于姜家大小姐,姜欣儿的身世之谜。
从进诊室里走出来的医护人员一出现,姜文就急急围了上去。
“医生,医生,我孙女她怎么样了?”
认真负责的医护人员,安抚了下姜文的情绪,沉声道:“病人的伤势已经基本上控制住了,不过失血过多,医院没有多余的血源,还请病人家属协助医院,给病人输血。”
一听大输血,姜文直接把姜海峰拉了出来。
“抽,我儿子的,这是欣儿的亲生父亲,血型一定会一致的。”
医护人员看了一眼姜欣儿的血型,问了下:“请问您是B型血么?”
B型血?
姜文和姜海峰同时对视了一眼,他们姜家从来没有B型血的。
欣儿可是他们姜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是B型血,一定是医生搞错了。
“医生,一定是你们搞错了,里面的孩子是我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会是B型血?”
医护人员再次看了一下血样板上的血型,正色道:“病人确实是B型血,如果你们不符合的话,请别耽误我们的时间,医院会打电话去其他的医院调血浆过来的。”
“是是是,医生说的是,调血浆,调血浆。”
姜欣儿脱离了危险期,从急诊室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原本该感到高兴的一家人,却因为老爷子的一句话,而再次紧张了起来。
姜家大院的客厅里,姜文拄着拐杖,一脸凝重的开了口:“我觉得十分有必要给欣儿和海峰做一次DNA血缘对比。”
姜家是从古时候延续下来的大家族,这些你却因为儿子的数量减少,而显得人丁极少。
到了这一代,姜文也只有姜海峰一个儿子,原本和文慧的婚姻是全京城所羡慕的一对,却因为儿子的乱来,害的儿媳妇早产大出血离开了人世。
本以为是孙子的孩子,变成了孙女,但是好在孙女从小聪慧,惹人疼爱,学习成绩也好。
在一圈好友中,没少给姜家争光,可谁想到这个让他们得到荣耀的孩子居然有可能会不是姜家的孩子。
听到姜文的话,第一个反对的就是姜家老夫人。
“老头子你糊涂了啊,欣儿那么乖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我们姜家的孩子,一定是医院搞错了。”
姜文横了自己的妻子一眼:“胡闹,那血是可以乱输的么?验DNA一定要验,我决对不能让姜家的血脉流落在外。”
姜家这么年来,不能因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断送了姜家的一切。
姜海峰眉头紧锁,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文慧和别的男子有了孩子,然后按到了自己的头上,这绝对是有史以来他头顶最绿的时候了。
这个血缘,必须验。
于是当天下去,姜文买通了医院的护士,以检查为由给姜欣儿抽了一针管的血。
九几年,国内的技术并不是太发达,DNA结果要等一星期。
为了防止血检有误,姜文还特意抽了自己的血,于姜海峰的血,一起和姜欣儿的血做了对比。
而远在小渔村的姜淮,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因为村长刘卫国被抓,小渔村进行了一下公开的村长投票活动。
一百多口人的小渔村,围坐在村口的洋槐树下。
讲话的人是上一届老村长刘不为,年近六十,眼不花耳不聋,不得不说农村人比上一世的城市人身体素质要好的多。
老村长声音浑厚有力,站在洋槐树下,一缕山羊胡平添了几分好感。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老村长,为什么会选一个像刘卫国那样的接班人。
“咳咳,各位乡亲们,关于前任村长刘卫国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首先对这件事的受害人表示衷心的愧疚,其次对于村民陈宏和陈家乐提出赞扬,遇事慌而不乱,有勇有谋,值得大家学习。所以我提议新的村长有陈宏接替,大家看怎么样?”
坐在地下的陈宏和翠萍,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会落在他的身上。就连被陈宏拉来的陈家乐,都有些诧异,他的爸爸确实是个老实忠厚的人,但是当村长,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做的不好得罪人,做的太好,还得罪人!
里外不讨好!
但是这个提议却让姜淮眼前一亮,折磨了她一宿的问题居然迎刃而解了。
陈宏叔叔做了村长,豆豆养在他家,也算是一种考验。
说干就干,姜淮从人群中,拉着豆豆的手,也不怯生,径直走到了老村长面前。
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爷爷好,我有件事想说。”
“哎,是丫丫啊,有什么话想和爷爷说?”
“我有个提议,是关于豆豆的,大家都知道豆豆的妈妈去世早,爸爸昨天又被抓走了,哥哥左不过十五岁,还在上学,豆豆一个人在家实在让人不放心,所以我想说,可不可以谁当村长,就把豆豆放在新的村长家有他们帮忙照顾。”
老村长是原先跟着解放军参过军的,知识素养肯定比一般村民要高一些,听到姜淮这话,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赞许的点了点头。
这丫头年纪虽小,想的事情却极为心细,且自信不从容,却是不错。
只是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