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天命谁掌
南宫靖墨玉剑微微一动。
他要用“碧月流光”,这一剑凌雨薇是见识过的,她体内真气运转到了极致。
天光将亮未亮,墨玉剑横空划出的一剑似乎封住了这片光亮。
剑意滔天。
凌雨薇微微闭目,感受着劈面而来的剑意。
天魔之力狂涌而出。
千幻魔影!
她只能用千幻魔影相抗。
沈愈与玄清都罢了手,玄清挡在沈愈身前,生怕他坏了事。
胜负只在一瞬间。
凌雨薇“噗”地吐了一口血,玉容迅速灰败。
她单膝跪地,一手撑着天枢剑。
终究是勉强了。
南宫靖的墨玉剑上有血珠滚落于地。
“你输了!”
她苦笑一下,身形晃了几晃,抹了把嘴角溢出的鲜血,摔倒在地。
沈愈一掌推开玄清,奔了过去。
凌雨薇心口处涌出的鲜血染透了她的衣衫。
他颤抖着跪坐在她身侧。
“阿薇!”
枉他自诩武功高绝,到头来却被人暗算,连喜爱的人都护不住!
他伸着手,心下绞痛,此时,他脑中现出无回谷之时,凤天卓临终时的惨像。
两个重要的人都在他面前倒下去。
他却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他浑身似乎失了气力,也不敢动她,生怕一动她的生机流逝得更快!
南宫靖面上微有落寞之色,他不发一言,转身便离开了!
他一走,玄清与暗卫们如潮水般退去!
林廷祯一拳击在沈愈身上,将他打的一个趔趄。
“快封住她心脉周围的穴道!”
沈愈如梦初醒,出手疾点,封住她周身大,穴,可她星眸黯淡,已失了往日神采。
“南宫靖!混蛋!他竟如此狠心?”
林廷祯气得大骂南宫靖。
沈愈真气仍未完全恢复,两人正自一筹莫展。
“将她交给贫道,二位可有异议?”
林廷祯红着眼睛,侧头看他。
天行道人?
“你真能救她?她伤的可是心脉!”
“贫道要带她走!”
“不行!”林廷祯“噌”地起身。
天行道人手抚长须:“你若继续在此浪费时间,她会死的更快!”
“你……”
林廷祯气结。
“这世上能救她的除了我,只有玉手神医。
你们不答应也无妨,此事与贫道亦无干系,你们看着她死便是了!”
“好!”
沈愈站起来,神情冷凝。
天行道人看了他一眼:“你们不许跟着,这是我的条件!
我救她,皆因她是鬼剑的传人。沈小子,你们是不可能的,再一次奉劝你,莫再插手她的事。”
说罢,他俯下身抱起凌雨薇,再一次回头警告般的盯了二人一眼,奔着官道离开。
凌雨薇再醒来时,身边是天行道人。
天行一见她醒了,手抚长须:“你昏迷了快半月了!”
“我这是在哪里?”
她微微一动,身体却虚软的很。
她还记得南宫靖那一剑,剑太快,她的“千幻魔影”没挡住!
而且墨玉一剑刺入心窝,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没想到还能见到天光。
“既然你已苏醒,很快我们就要离开此地,去往天暮山了!”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天行道人盯着她道:“不必言谢!你死了贫道亦不好交代!我且问你,你身上背的骨灰,是谁的?”
凌雨薇急道:“那是我师父,你动了?”
天行道人长眉皱起:“凤天卓?”
凌雨薇急了,师父仇家多,这人不知底细……
“你急什么!他的骨灰放的好好的!”
说罢,他长叹一声,“一别二十几载,再见竟是一捧骨灰!世事无常,且自珍惜!
丫头啊,你心脉受伤,纵然捡了一条小命回来,日后也会落下病根!”
凌雨薇听到师父骨灰安好,心下一松,便觉心口发闷,用手抚了抚胸口,缓缓吐了几口气,不在意道:“道长也说了,捡回来的命!还活着便已是天大的造化了!”
天行道人有些意外:“你倒是看的开,心性不错!
幸亏想杀你那人还留了一丝余地,若他的剑再刺地深上一分,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得你了!”
凌雨薇闻言,倒有些诧异,最后关头,南宫靖竟是心软了吗?
“请问道长,沈愈和林廷祯不知有没有受伤?”
“并没有!天机殿不敢伤沈小子,这点你放心好了!你道沈愈是什么身份?他娘可是碧霞宫宫主,沈丹凝只有这一个儿子,只怕便是未来的宫主!”
凌雨薇只知沈愈是碧霞宫弟子,却不知他竟是宫主之子!
天行道人见她垂头不语,又道:“他对你倒是有一番情意。然你既已拜凤天卓为师,他教你的是天魔宫最正宗的心法,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与天魔宫脱不了关系,这一点,你可明白?”
凌雨薇点头,当日她拜师时说的很清楚,师父的一切恩怨她都接下了。
天行又道:“天机殿碧霞宫与天魔宫有宿仇,这个你知道吗?”
凌雨薇点头,师父都跟她讲过。
“既然你都明白,便也该知晓你与沈愈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天魔宫诸人会不会同意,单单沈愈母亲便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丫头,前路荆棘密布,命运难测,你好自为之!”
凌雨薇抬头,目注天行,一字一句:“人生在世,我们都在艰难的活着,老天要玩我?我却偏偏要逆了这天地,何为命运?操盘者为谁?纵是荆棘遍地,我也不怕血染白衣,谁的前路不是莽莽荒原,便要让这无望的生命之荒漠开出荼蘼花来!”
她因着刚刚苏醒的缘故,面色苍白憔悴,气力还不是很足,此刻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声音虽不大,却字字句句敲到了天行道人的心上。
他惊怔片刻,嘴唇微动,连说了三个“好”字,“凤天卓收了个好徒弟!”
凌雨薇用手捂着心口,说了太多的话,牵动了伤口,她缓了口气:“道长,我们还是尽快前往天暮山吧!”
天行道人看她紧蹙着的眉头,不再多言,“你先休息!”
他有心再多留几日,可天暮山形势复杂,只怕迟则生变,方亦鸣已经飞鸽传信催了他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