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死去的老僧人
接下来的时日里，王峰的生活逐渐趋向于平静，每天早晨跑到河边挑十缸水，完成任务正好吃午饭，然后下午又跑到十里之外的深山砍柴，到傍晚才完成一天的任务。
当然少林寺安排这些任务给他绝对不是偏见，而是一种传统，每一个新来的和尚都要接受这样的考验，一般情况要持续三至五年。
所以每天早上，山下忙碌的村民都会看到一群年轻的光头和尚中一个留着头发的少年，一起吆喝着挑水，然后然后傍晚时分又看到他们一起从远处的山林挑着木柴回寺庙。
随着两个星期度过，王峰本就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每天挑水和砍柴的任务从一天时间压缩到半天，到现在的话只需要三四个小时。
就算一天的劳动再累，王峰仍然会坚持着去藏经阁一趟，他总觉得老僧人似乎有什么话对他说，但是两个星期过去，王峰风雨无阻地坚持每天来藏经阁一趟，老僧人充耳不闻，永远只有三句话。
这三句话都用着相同的语调甚至相同的次序，当王峰进入藏经阁时，老僧人会说“油灯将灭”，待王峰为油灯填油后，老僧人会指示王峰去找一本书阅读，在王峰离开时，老僧人又会重复一句“油灯将灭”。
即使王峰每次都主动为油灯填油，老僧人还是会去还是会重复这句话，这也导致王峰在思索着老僧人肯定在暗示着什么，但他无论如何想不通油灯将灭的意思。
日落西山，晚霞染红了天边的山林，王峰静静坐在石头上，连续两周，老僧人每天都让他看一部经书，从《般若菠萝蜜心经》到《大悲咒》，从《大悲咒》到《大日如来心经》，每天看完一部经书，即使老僧人一言不发，王峰却从中获益匪浅，隐约中他的右眼像是产生了共鸣，徐琳的那只眼睛像是在主动和王峰的器官融合，视野变得越发清晰，这种清晰不仅仅只是现实的画面，而是对时间流逝的清晰度，王峰隐约能看见时间的流动线路，十分模糊难以捉摸。
“油灯将灭……老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油灯将灭……人如灯火，油尽灯枯……擦！老僧人不会是在说我要死了吧！”
王峰一拍大腿，他本不信鬼神玄术，但魏严曾说过的预言就在北海之境灵验了，王峰对这方面也开始相信了，华夏文化博大精深，山医命相卜都有所起源和术士钻研，肯定有其奥妙之处。
“出家人不打诳语，老怪物说你要死了，你就肯定活不长。”
石晓岚带着破草帽跳到大石块上，坐在王峰的旁边，欣赏着晚霞。
“擦！偷听我说话！”
王峰顿时无语，他过于专心竟然忽略了身旁的安全问题。
“别看我了，好歹我也是药王唯一的嫡传弟子，偷听你说话还不简单，更何况你这么专心。”
石晓岚盘膝而坐，双臂搭在大腿上，看着晚霞的表情如此陶醉。
“懒得和你扯犊子。”
王峰偏过头，虽然上次在食堂和少林寺闹得有些不愉快，但和尚们胸襟很广阔，知道这是王峰的想法，他也是为孩子们好，小小的矛盾并没有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
“王峰，你怕不怕死？”石晓岚突然扭过头问道。
“废话，是人都怕死。”
“如果你和一群人被绑架，你可以选择活下去，但是那群人就必须死，你也可以选择救他们，但是你就得死，你怎么选？”
石晓岚的表情变得无比郑重，这种严肃的表情是王峰所没有看见过的。
王峰笑了笑，“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关键看那群人是什么人，如果是我的家人朋友，我愿意为了他们牺牲自己。”
“如果不认识的人呢？比如山下的村民，只不过一面之缘。”
“我……”
王峰突然犹豫了，按照他上一句话的逻辑，如果是不认识的人，他绝对不愿意牺牲，什么关系都没有，凭什么要为他们牺牲，王峰若是死了，那他的家人朋友该多难过啊。
“你也犹豫了，哎！师傅的话总是难以让人理解。”
石晓岚幽幽叹了一口气，像是把烦恼都叹走了，脸上又重新恢复无忧无虑的样子。
“师傅？是药王这样问你的？”
“嗯，他每年都会问我这样一个问题，第一年我回答不愿意牺牲自己，他罚我在少林寺的藏经阁面壁三天，第二次我学乖了，回答愿意牺牲，他同样让我在藏经阁面壁三天……无论我怎么回答，都是同样的处罚，每年都要和藏经阁的老怪物待上三天。”
“你早就见过那个老僧人了？”王峰问道。
“想想少林的方丈就变态，那老怪物明明早就死了，还把尸体放在里面，加上里面诡异的气氛，谁敢待在里面啊！”
石晓岚说着不由搓了搓手臂，这下王峰彻底惊呆了，寒意自脚底袭到脊背，死了？那和王峰说话的是什么人！
“你TM逗我呢！他明明还和我说话了！”
王峰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肯定是小妮子故意在吓他的。
石晓岚顿时脸色苍白，惊恐地看着王峰，脚步微微向后挪了一步，脸上的肌肉抽动露出难看的笑，“你……你是不是想吓唬我？姑奶奶神佛附体……从……从来不信鬼神之说。”
石晓岚惊恐的表情绝对不是在演戏，王峰的裂瞳下洞察力惊人，若是谎言一眼就能看穿，难道那老僧人真的已经死了？
死人和活人区分的方法很简单，但那老僧人一动不动的，和死人没什么区别，而且一层以上都隔离着法阵，王峰无法用裂瞳看穿他的身体机能，所以才无法分辨。
“你别扯了，你怎么知道他死了，难不成你去过顶层？”王峰认为肯定是石晓岚误解了老僧人，对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当做死人了。
“你还胡说！那老僧人是这少林寺第一任方丈，要是还活着，都几百岁了！”
石晓岚狠狠地瞪着王峰，不满道:“你还是在记恨我找你投资的事情，想办法吓唬人，没良心的家伙！”
听到这话，王峰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老僧人真的死了！那和他说话的是什么东西？灵魂？鬼怪？但是那鬼怪从未伤害过王峰，只是在重复莫名其妙的话，它的用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