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十七道:“你的短处,你的错处,招致了什么样的后果,我不感兴趣。毕竟,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无论是你,还是我,都该往前看。所以,先生今日让哥哥喊了我来,应是有话说吧!”
丑伯道:“我以为你会想见我!”
颜十七咧嘴,“先生为何如此笃定?”
丑伯道:“赵大人要去江南了,不是吗?”
颜十七的笑容消失在唇角,“先生也想去吗?”
丑伯道:“我腿脚不便,去不了!”
颜十七道:“先生笃定我会找你,是觉得锦瑟把江南的一切都托梦给我了吗?”
丑伯摇摇头,“锦瑟对于江南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
颜十七拧眉,“她毕竟是一直都生活在京城的,对于江南,太遥远了些。”
江南的一切,难怪她感应不到,却原来是锦瑟接触的少了。
太子在江南布局,应该是近五年的事了吧!
不对!过了年,应该说是近六年了。
梅香山庄的酒是从六年前开始逐渐变淡的偿。
锦瑟的私房银子,是从六年前开始积攒的。
从那个时候起,心态竟是已经变了,也许不是太子对锦瑟设防了,而是锦瑟开始对太子不上心了。
江南的布局,不是太子不让锦瑟参与,是锦瑟自己就不想搀和了。
否则,以锦瑟的聪慧,想要再江南插一脚,太子能挡得住?
杯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颜十七眯了眼睛看过去,丑伯的手还维持着端杯子的姿态。
折竹从外面进来。
“出去!”丑伯一声厉喝。
颜十七蹙眉,“先生这是失手了吗?”
“失手了吗?”丑伯喃喃道,“可不就是失手了吗?”
然后就是静默。
颜如松搓着手,看看丑伯,再看看颜十七,“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哑谜?”
颜十七叹气,“说的是江南的形势有多么险恶!”
颜如松抿唇,“若是在大考后,我会陪着赵大人去的!”
颜十七微怔,“先生已经将江南的形势说与哥哥听了吗?”
丑伯清了清嗓子,“不用说!他又不是个笨的!丫头,你想去江南吗?”
颜十七瞪大眼眸看过去,“我说想去,就能去的了吗?从前的锦瑟,或许没有那么多的限制,但现在的我,每走一步,都是牵动了很多人的心的。所以,我半点儿不能行差踏错。”
丑伯道:“我当初说要带她走,她也是不走的!”
颜十七道:“你在她认识太子之前带她走,她肯定会跟你走的。一个女人一旦有了牵挂,你再想带她走,就难于上青天了。不说那些个了!先生对于江南,又做何想法?”
“铁桶一般!”丑伯凝重了神色。
颜十七咬唇,“我不信!总会有薄弱的一环。先生在江南,肯定是安排了人手的吧?”
丑伯不说话。
“十七!”颜如松轻喊一声,“先生不是一直居于梅香山庄之中吗?怎会在江南安插人手?”
颜十七定定的看着颜如松,最后下定决心道:“十七不瞒哥哥,咱们这位丑伯先生的真实身份怕是沂王的后人。”
颜如松要用丑伯为谋士,那么丑伯的底细就不该瞒着。
丑伯浑身瑟缩了一下。
颜如松噌的一下起身,“十七,这种话不能乱说!”
颜十七道:“我有乱说吗,陆公子?”
丑伯突然大笑。
笑声里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
颜如松和颜十七全都白了脸色。
丑伯笑着笑着,眼角却淌下了两行泪。
笑罢,端起那杯本属于颜如松的茶水,一饮而尽。
“我是姓陆,但我并非沂王的后人!我真真没有想到,锦瑟忘了很多的事情,却独独没有忘记对我的怨恨。”
语气,竟是万般的凄凉。
颜十七打了个激灵,“竟然不是吗?”
丑伯道:“你为何会认为我在江南安插了人手?”
颜十七盯着他的眼眸,“兔卫是你定的!十二属相卫,你应该不单单知道一个兔卫。沂王是有十二天干卫的!”
丑伯叹口气,“我虽不是沂王的后人,却是与沂王的后人有关的。别管我是谁了,说说江南吧!四少说对了一点儿,我一直都把自己关在梅香山庄中,对于外界的事情已是知之甚少了。江南官场,若是锦瑟早五年把我从梅香山庄放出来,我是会往那里安插人手的。”
颜十七咬唇,“六年前的锦瑟失去了人生的斗志,你也是吗?”
丑伯道:“我的斗志,早在很久以前就是没了的!”
颜十七道:“莫非江南官场,真的固若铁桶?”
丑伯摇摇头,“也不见得!赵翀绝非泛泛之辈。江南再坚固,他也是能打开缺口的。”
“你倒是对他有信心!”颜十七翘了唇角。
丑伯道:“不是我对他有信心,是那小子最善于钻营。你可别忘了,江南并不全是太子的人。”
颜十七就瞅向蹙着眉头冥思苦想的颜如松,“哥哥可能说出,江南有谁能为赵大人所用吗?”
颜如松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三堂兄在沪州,不知堪用否?”
颜十七扯动唇角,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先生把我这兄长教的很好!”
丑伯的眼中也有了笑意,“你这般聪慧,你兄长又岂是个笨的?”
颜十七道:“先生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我兄长呢?”
丑伯就呵呵笑了起来。
这一笑,刚刚屋子里聚拢的凝重就瞬间消散了开来。
---题外话---五分之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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