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乱年华

  我看着戴季呆呆看照片的表情，我想到了很多事。戴季骂小嫂子时歇斯底里的神情，戴季听雷哥说表哥时认真的神情，以及戴季怕黑，她和表哥闹出的笑话。

  我懂了，我明白戴季为什么要坚持给我当保姆了。

  这里，是表哥住过的地方。这里，有表哥身上的味道。

  “喜欢的话，那张照片就送给你了。拿着那张照片，以后别来了。”我对戴季说。

  戴季从发呆中缓过来，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然后凶巴巴的说，“说什么呢，谁要你的破照片。”戴季说完，又朝那照片看了一眼，然后收拾东西。

  即使喜欢，也要装作不喜欢吗？突然，我觉得我们好像。她喜欢表哥，我喜欢小嫂子，我们喜欢的都是不能喜欢的人。

  “你喜欢表哥吧？”我问戴季。

  戴季听我说完，眼神中的惊慌再也藏不住了。她慌乱的说，“你说什么呢！”说完后，她匆匆收拾了几下，然后逃出我的房间。

  她跑到院子里时，奶奶不让她走，让她中午在家吃饭。戴季说了句谢谢奶奶，就飞快的跑了。

  “哎。”听到大门声，我叹口气。

  她走后，我也轻松了许多，感觉挺自由的。我洗了个头，去雷哥家找雷哥。雷哥光着膀子坐在炕上看电视呢，他看我来笑着问我，“考的怎么样？”

  “还行吧。”我笑着跟雷哥说。说完之后，我俩一起看电视。

  看了半个小时，雷哥问我，“你真的这么想混吗？”

  “什么？”我问雷哥。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故意考试考不好，想和封涛他们在一起？”雷哥问我。

  我大惊之色，我不知道雷哥是怎么猜到的。雷哥看我脸上表情变了，叹口气说，“你是我们五兄弟看着长大的，你什么样我知道。你有心事，根本不像考的好的样子。”

  “雷哥，对不起，我恐怕要让奶奶和表哥失望了。”我低着头，不敢看雷哥。

  “没事，兄弟嘛，如果我，我也会这么选择的。你不错！”雷哥说完又说，“上了县高就好好念吧，到县高一样能考上大学。县高也好，你有事了我也能帮你一把。”

  “恩。”我点了一根烟，抽完烟去的封涛家。

  到封涛家的时候，封涛正在自己屋看写真。他把自己收藏的写真摆的满满的，一边看一边叹气说，“哎，可惜了，没有武藤兰那本，要不然就更完美了。”我进去的时候，他回头看我一眼，然后继续在那叹气。

  “别上火了，以后有机会我买给你。”我笑着拍封涛肩膀。

  “那本很难买，估计是买不到了。”封涛一脸肉疼的表情，把那些书全都收好放起来。收好后，封涛问我，“戴季不是在你家当保姆吗？你怎么出来了？”

  “让我赶走了，看着她烦。”我跟封涛说。

  “哈哈，真有病，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珍惜。要是我，我直接把她按在家里拿下。”封涛坏笑着说。

  “那是你，我可做不到。”我笑着说。我问封涛，“跟小米怎么样了？”

  “总缠着我，找我出去玩。呵呵，出去玩不还是我花钱，懒得和她出去。”封涛说。“我现在看她就恶心，碰都懒得碰她。”

  看封涛这表情，是对小米真伤心了。不过也好，好女孩儿多的是，封涛长的这么帅，以后肯定还能碰到更多更好的。

  我俩在家呆了一会儿，然后去乡里玩。在乡里碰到不少混子，都是雷哥的人。雷哥是大混子，有自己赚钱的道。我们这附近有一片油区，那有采油工人干活。他们干活的时候，会有很多油流到地上。那些油他们通常都不要，甚至嫌脏，找我们这些农村人过来清理。那些流在地上的，全是石油，炼制成汽油或者柴油后，能卖很多钱。捡石油的生意，犯法。而那生意，也是表哥老大和表哥他们做的。老大枪毙后，生意就被别的乡的崔明风给接管了。崔明风是小黄毛的大哥，这些天，雷哥一直在招兵买马，准备跟崔明风大干一场，抢回老大的生意。

  老鼠和阿福，都是雷哥的得力助手。他们看到我和封涛笑着跟我们打招呼，问我们考的怎么样。我说一般般吧，考上高中没问题。老鼠笑着说，“那你好好念书，别像我们这群混子一样没出息，整天打打杀杀的。”

  “算了吧，我最崇拜老鼠哥了，我想着什么时候跟你混呢。”封涛也笑着说。

  “涛弟，咱俩同辈，你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想让别人看笑话啊？”老鼠笑着问封涛。

  “哈哈。”我和封涛笑着不说话。人家是客气话，我们不怎么敢太嚣张。我和封涛给每个认识的混子发烟，说有事照顾点。那些混子大笑，“雷哥的弟弟，罩着我们还差不多。”

  混到这样，就算不错了。认识很多混子，也不会挨打。不过我俩不满足，我们要变的像雷哥一样，有很多小弟。

  晚上在网吧玩到很晚，看到李雪时，我和封涛赶紧偷偷下机跑了。

  回奶奶家后，奶奶没睡。奶奶说上午来的小姑娘下午又来了，非要帮你收拾东西。我听了挺吃惊的，不过我觉得很有面子。有美女帮我收拾屋子，感觉挺荣幸的。我笑着问奶奶，“那小姑娘长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长的太瘦了，身上没肉，就脸圆点。”奶奶说。

  好吧，奶奶的审美观点和我不一样。

  第二天的时候，戴季又来了。和昨天来的时间差不多，挺准时的。我呆着也没意思，就跟戴季聊天。她喜欢表哥的事我没再提，怕她害羞逃走。我问戴季，“中考你考的怎么样？”

  “我家打算花钱让我上。”戴季说。

  “哦，真厉害。”我跟戴季说。自费上高中，要花很多钱。不过戴季家有钱，不差那点钱。

  “再厉害也没你厉害啊，学习好，直接考市高。”戴季说。

  “呵呵，还行吧。”我苦笑。市高？一科交白卷我要是还能考上市高，那我可真牛。

  闲聊了几句，戴季看着我的眼睛说，“我跟你说点事呗。”

  “什么事？”戴季从来不求人，我感觉她跟我这么说话没好事。

  “小米和封涛的事你知道吧？”戴季问我。

  “恩，怎么了？”我说。

  “小米现在是真喜欢上封涛了，但是封涛不喜欢她，总对她冷冰冰，爱答不理的。小米在我那哭过好几回，我看她挺可怜的。我想问你，你能帮小米在封涛面前说两句好话吗？最好是让他们和好。你和封涛关系最好，我感觉你们能行。”戴季说。

  “够呛吧，封涛都不喜欢小米了。”我皱着眉头。

  “我也跟小米说过，可是小米不听，总是哭。你试试呗，你说句话肯定不一样。”戴季说。

  戴季说的很认真，瞪着大眼睛一直看我。我看着她美丽的大眼睛，不禁笑了。我笑着问戴季，“你这算求我吗？”

  “你爱帮就帮，不帮拉倒。”戴季喜怒无常，说生气就生气。她生气的时候还瞪我一眼，“磨磨唧唧的。”

  我这人吃软不吃硬，她这么跟我说话，我肯定不会帮她。我点了一根烟，往窗外看。我俩谁也没跟谁说话，冷战了几分钟。戴季那边终于叹口气说，“算我求你，你帮小米说说。这样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我看戴季终于肯求我了，我也没再刁难她。怎么说封涛曾经喜欢过小米，我帮帮小米，也算帮封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