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乱年华

  王东宇把我们这些乡里混子害的不轻，韩杰明跟他有仇也算正常。至于仇恨多深，韩杰明什么都没说。

  “想干掉王东宇，咱们必须在黑山混好才行。疯狗那比挺装，砸过我的场子，你和我合伙，咱们做了疯狗怎么样？”韩杰明咳嗽两声，笑着问我。

  “做了疯狗？”我的眼中发出光芒，如果做掉疯狗，我们少个敌人，我们的势力也能做大不少。

  “林飞关好，这两天五虎将可能会来人找林飞，你再抓一个，疯狗那边，我动手。”韩杰明笑着看我，眼中尽是狡黠之色，像个带白毛的老狐狸。

  “一言为定！”拿起韩杰明的枪，抓起他送我的毒品，我们成交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聪明人懂得利用身边的关系。我和韩杰明是有仇，不过只是一点小仇。跟韩杰明的小仇相比，我刚想干掉王东宇，还有老黑，还有姚老大，还有马老滑父子。

  开车回歌厅，林飞已经闹翻了。屋子里能砸的林飞都砸了，空调，电视，沙发被他挠的一道又一道的。

  看到我，林飞大吼，“张明明，我草你吗，你上几把拿去了？”

  懒得理他，丢给他干脆面的袋子。看到袋子，林飞的眼睛亮了。扯开袋子，林飞立刻拿一个小包放在鼻子下吸食起来。

  “草你吗，是A货。”林飞血红着眼睛看我，大声的笑。笑过，他贪婪的将一整包都吸了。吸完一包他觉得不过瘾，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找东西，他问我，“我的针管呢？”

  “扔了吧？”我问林飞，然后问身边的小弟。

  “草你吗，快给我整回来。”林飞暴躁的对我喊。喊完，他还过来打我。大豪杰冷冷的一把将他推开，林飞哭了。他哭着跪在地上对我说，“求求你，快帮我把针管找回来。明哥，求你了。”

  看着可怜巴巴的林飞，真觉得他连狗都不如。有小弟去找，在垃圾桶里找到针管。小弟用两只手指头掐着针管嫌弃的看着针管，“明哥，埋汰了，不能用。”

  “你吗比，拿来。”林飞伸手去抢，小弟吓的忙把针管扔了。塑料针管落在地上轻轻弹了一下，林飞贪婪的将针管放在沙发上蹭了又蹭。林飞自己会配制毒品，拿着一小袋吗啡，林飞光着屁股跑进卫生间。

  白天歌厅没人，看他毒瘾发作实在难受，我们也没管他。林飞跑到卫生间调剂了一小针管吗啡后，直接注射进了自己的大腿。

  注射过之后，林飞满意的傻笑，缓缓坐在卫生间的地上发呆。他的眼睛空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渐渐的，他的嘴角流着白沫。

  看到林飞的丑态，我想我身边的人永远都不会碰毒品。碰过那东西，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几个混子将林飞抬回去，剩下的毒品我帮他收起来了。这些东西够他用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一万多，有那钱我情愿烧钱点烟。

  林飞的事暂时安排好了，我又跟韩杰明打电话商量了一下细节。商量过后，韩杰明说最好是围点打援。所谓的围点打援很简单，就是疯狗的五虎来一个我抓一个，抓住让疯狗来救，韩杰明配合我带人灭了疯狗。

  对韩杰明我不放心，我怕他利用我。但我势力弱小，我只能赌一把。成了，我在黑山彻底立足。败了，可能我命都没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歌厅渐渐有客人来光顾生意。最里面的两个屋子关着韩杰明和他小弟，我们的人一直小心看守着。我身上有两把枪，六四我留下了，另一把交给二哥。

  拿着枪，二哥有点不相信韩杰明。二哥比我了解韩杰明，二哥对我说，“韩杰明自私，身边的小弟随时可以拿来出卖。你不要太相信他，小心他点。”

  “恩。”我点头。和韩杰明合作，我别无选择。事到如今，只能一边防着他，一边在黑山出头。

  下午我们一起吃的饭，随便吃了点担担面，然后我们养着精神等晚上疯狗的五虎来找人。林飞失踪了一天了，他们应该来找人。

  等了一个晚上，疯狗的人始终没来。没人来问，我们心里有点不踏实。派出去好几个小弟，问问附近有没有不正常的事。几个小弟一直说安全，没有不正常的人来。林飞的车子被我藏起来了，藏在一个小区里。有毒品吸，林飞不闹也不想逃跑。空调修好了，给他换的新电视。看他老实，我把他的衣服还有他几个小弟的衣服还了。

  穿上衣服，林飞悠然的拿着遥控器看球。他也是个聪明人，看我脸色不太好。林飞笑着对我说，“你是不是想抓其他五虎啊？告诉你，我们关系不好，除了疯狗哥，没人会关心我的死活的。”

  “........”想不到，林飞的人缘这么差。吗的，我高估他了。

  关着林飞挺累的，跟养大爷一般。林飞每天上厕所要有专门的人看着，洗头洗脸都要派人陪着。一日三餐，吃的都是高标准伙食。盒饭买的二十块最好的，鸡腿牛肉样样俱全。偶尔带林飞出去放放风，怕他在屋子里闷死。他的手被我扎了一刀，我每天还得给他换药。跟我混熟了，他说话也随便。有时候我心情好，给他整点啤酒整点烧烤，晚上给他加一顿夜宵。伺候的这么好林飞还不满意，他吵着跟我要小姐。

  “要你吗个比！等我干掉了疯狗你就滚。”实在是没耐心了，我指着林飞骂了一句。林飞不屑的看我，吃吃的笑，躺在沙发上惬意的抽烟。草他吗的，买的烟都是芙蓉王，我都想被人抓去关几天了。

  这样的日子一晃过了四天，疯狗那边终于派人来查了。当时我正在抽烟，一个体格壮硕的青年戴着墨镜走进来。看到大墨镜，我心里一惊。风雷虎大勇，疯狗手下最能打的金牌打手。大勇很能打，听说他初中时就一个人砍了五个高中生。走入社会后，他更是带着三个小弟砍翻了一条街的混子。能打的程度，他不比黑子差。

  “草你吗的，看到林飞来没？”大勇是带着四个人来的，光着膀子，他露出一身大纹身。后背上纹了一只黄皮老虎，大勇看着很霸气。

  “没看到。”我对大勇说。

  如果是我，我肯定会好好搜查一番。查到最后一个屋子，我们厮杀一番，然后我掏出枪擒住大勇。

  “看到林飞告诉我一声。”带着墨镜，看不到大勇的表情。大勇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二哥，八哥，我们几个........

  “真无情啊，自己的兄弟被抓，他一点都不关心。”二哥无奈的笑了一下，叹口气。

  “哎.......”八哥叹口气。

  我也叹了口气，身上还有不到十克吗啡，他们在不来找，我得花自己的钱给林飞买毒品了。

  如此又过了两天，韩杰明那边一直没动静，他似乎很了解疯狗手下五虎将什么性格。

  “看到林飞没？”门被推开，一个瘦瘦的青年走进。这个人也牛比，他是疯狗手下的校尉，疯狗手下的小弟有一大半归他管。打架叫人，都是他负责找人。青年是五虎之一的追风虎，大家都叫他小五。

  “没有算了。”小五撇撇嘴，嚼着泡泡糖得瑟的走了。

  “明哥，应该把他抓起来。”八哥建议。小五就一个人来的，好对付点。

  “出去看看，外面有人没？”我也动心了，叫一个小弟出去看。

  “明哥，他们来了三十多人。”小弟跑回来对我说。

  “.......”走出歌厅，我果然看到一辆又一辆的车子缓缓发动开走。

  真的没耐心了，我真的没耐心了。以为抓了林飞没几天疯狗就会派人干我们，没想到抓了这么多天他们都不闻不问的。跟林飞说的差不多，五虎之间不和，谁看谁都不顺眼。除了疯狗，没人会关系他的死活。想一想，觉得林飞还挺可怜。要是我丢了，我的兄弟肯定急疯。

  “看到林飞没？”这是关着林飞的第七天。来的人是五虎之一的下山虎，他们总共四个人。

  “去你吗的！”我再也没有耐心了，一脚踹向下山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