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乱年华

  小米的两只小脚都磨破了，肉色的丝袜黏在伤口上。伤口虽然不大，但她一个女生也受不了。看小米皱着眉头的可怜相，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小米即使这么对我们，我还是狠不下心对她。可能因为她是女生吧，我觉得欺负女生不算能耐。

  手才碰到小米的脚指头，小米忍不住缩了一下小脚。碰到小米的脚，我也觉得不好意思。我们两个什么关系都不是，我这么碰她成什么了。哎，不管了，该帮她还得帮她，我不能多想。一边想着，我一边对小米说，“袜子粘到肉了，碰到的时候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啊。”

  “恩。”小米老老实实点点头，她看着挺依赖我的。

  看小米同意，我又告诉小米别把注意力放到脚上，然后帮她脱袜子。她怕疼，自己不敢拽，我试着一点一点小心的剥她的袜子，把袜子从脚腕褪到脚掌。

  袜子被我一点一点剥下来了，她的丝袜软软的，手里拿着她的丝袜我心里砰砰直跳。

  认识小米这么久了，我从来没跟她开过过火的玩笑。第一次和她近距离接触，我挺不好意思的。

  已经把她袜子脱下来了，往下拽的时候，她疼的咧了一下嘴。看她受不了，我捧了点山泉水上往她的伤口上撩了撩。小米吃不住疼，小脚缩了一下。我对小米说，“忍着点，把袜子整下来洗洗伤口就好了。我先给你泼点水让你适应一下，一会儿你自己洗洗伤口吧。”

  我说完，如法炮制的给她另一只脚也弄湿了。

  泉水晕湿了小米的袜子，她的袜子很容易的就被我摘掉了。她一个女孩，我这么摸她的脚不太好，我对小米说，“剩下一个袜子你自己脱吧，好脱。”

  小米看着我没脱袜子，就是在那巴巴的看我。

  “你怎么了？”我皱着眉头问小米。看着她巴巴的样子，我想到了我们以前的时光。那种感觉，真像回到以前。记得有一次小米的手被书桌刮破了，还是我给她贴的创可贴呢。那时候怕她感染，我还帮她吸了吸手指，吹吹伤口。当时小米跟现在一样，像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可怜兮兮的等着我照顾她。

  小米笨，一直就很笨。她是个老实的女孩，却总是做自以为聪明的事。要不是她因为封涛那么对我，我真能一直对她好。现在她人也被我抓来了，我照顾她也是应该的。就算是，尽以前的一点责任吧。要不是我带着封涛混，她跟封涛也不能黄。为了封涛她打过两次胎，我有责任照顾她。

  小心翼翼的脱掉小米的另一只丝袜，小米一对纤细的小脚露在我的眼前。拍拍小米的小脚丫子，我像对妹妹说话一样，“自己洗洗伤口吧，行吗？”

  “我怕疼。”小米怯怯的看着我，咬着嘴唇对我说。她的样子跟我刚见到她时一样，看着特别青涩。那个时候，她还是只能依靠戴季作威作福的小女生。

  “我给你洗？”我问小米。

  “不用了，我就这么晾着吧。”小米想了想对我说。

  我觉得我挺贱的，一看到可怜的女生就想照顾。这一点，我估计我永远改不掉了。犹豫了一下，我抓起小米的小脚一点点往水里放。小米的小脚挣扎了两下，还是由得我把她的小脚放进去了。

  放进水里的那一刻，小米疼的哼了一声，这一声哼的我心旷神怡的。我心里讲话了，这么点小伤口，矫情个几把啊。我们被人打了一枪砍了一刀，我们都没哼哼过。

  不敢把她的脚放在水里时间太长，怕感染。简单的清洗了一下，我对小米说，“晾着吧，等晾干了我带你去找路。”

  “谢谢你。”小米缩起小腿用两只胳膊抱住膝盖看着我说。她的样子没有安全感，有点无助。

  “谢个几把，你少害我几次我就满足了。”说脏话的毛病也改不了。不管遇到多漂亮的女生，我总能说出几句脏话。

  小米经常跟混子在一起，她早就习惯了我们说脏话。她看我埋怨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们的恩恩怨怨多是年少不懂事做的孽，我对她一直好，她却一直误会我。也许她知道我对她好，她只是想拿我发泄她对封涛的不满，谁叫我好欺负呢。

  看小米的样子，她应该是知道错了。别我欺负了一顿，她一点脾气都没有。人真贱，好好说的时候她不听你的，非得来点强硬的手段，她才尊敬你，把你当好人。我是个好人，比坏人还要坏的好人。

  小米蜷缩着身子发呆，我站到了一块大石头上往山下眺望找路。山顶离我们的厂房很远，瑶瑶望去，我们的厂房小了很多。隐隐约约的，我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和大量的车子。应该是知道我跑了，几个势力派人来抓我们了。那些人分布的漫山遍野都是，他们正一步步朝山顶这边走来。手里都拿着武器，片刀、钢管之类的什么都有。

  山顶不安全，我和小米呆在山上，他们早晚会找来。小米的脚干了，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我蹲下身子要小米上我背。

  “哥，你在洗洗脸，喝几口水吧。”小米没上我的背，小声的劝我。

  我草，她竟然跟我叫哥？我对她好了那么久她都没跟我叫过哥，这么几个小时她就开始跟我叫哥？

  看我呆呆的望着她，小米的眼圈红了。小米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美丽的小眼镜扑簌簌的流下眼泪。她哭的挺委屈的，哭了很长时间，小米带着哭腔对我说，“哥，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对我好，我只是恨封涛，恨封涛总是对我忽冷忽热的，所以我才报复你。”

  无奈的看着她，我没说话。谁都怕恶人，她爱封涛，但是不敢惹封涛，她怕封涛跟她分手，或者恨她。她就恨我，把对封涛的恨发泄在我身上。这些，我刚才已经猜到了。

  “哥，对不起。刚才看你对我这么好，我想起以前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小米哭着对我说。

  “没事，知错能改就好了。你要是后悔跟着虎爷，你跟着我也行，以后我照顾你。”我淡淡的对小米说，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了。

  “我跟着你，季姐怎么办？”小米吃惊的问我。

  “........”我草，我口误让小米误会了。怕小米胡思乱想，我赶紧跟她说，“妹妹，你可别乱想，我说的照顾你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有事找我，我能帮的帮你。我跟你季姐都订婚了，你可别误会......”

  我说完，小米的脸红了，我的脸也红了。吗的，小米好好的怎么喜欢上我了。直白的拒绝了她，我挺尴尬的。我这么拒绝她一个女孩子不好，但我必须拒绝。

  “哥，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以前做了那么多错事，要是我跟着你，季姐还会想以前那么对我吗？她不会恨我吗？”小米急的够呛，涨红着脸看我半天才说出话。

  小米说的我很尴尬，吗的，老子自作多情了。在外面混偶尔会有女生喜欢我，我以为小米看上我了呢。我觉得我挺傻比的，才对她做了这么点小事，她怎么可能砍伤我。

  “不会的，大家都当你是朋友。只要你改了，大家一样不会嫌弃你。”我对小米说。

  “哦。”小米听我说完挺高兴的，但是眼睛马上又黯淡了。我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因为今年封涛就要结婚了。就算她认错回到我们身边，封涛也不可能跟她和好了。

  喝了几口泉水，用泉水洗了洗头，我觉得有点冷。现在才开春，外面还不太暖和。龙山太大，我得快点想办法绕道走出去。要不然，我们整不好得在这过夜。

  “好好的，你怎么想起叫我哥了？你不跟着虎爷了？”背小米之前，我又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小米突然改邪归正，让我有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