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相持不下
“立刻把炮台上士兵全部撤下来！”
炮台被炸就被炸了吧，这些士兵却不能白白当了陪葬品。
在炮击刚刚开始时，这些炮手们就这被长官派到了炮台上，随时准备点火放炮，反击敌人。可是当他们看到海面上的敌人竟然如此之远，也只能着急上火干瞪眼，没一点儿办法。
后来，当他们看到有两座炮台被击毁，几个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时，个个心惊胆颤，唯恐下一发炮弹就会落到自己脚下。
这时候，听到长官让他们离开炮台，全都一哄而散，躲到城堡里侃大山去了。
“唉，要是炮台全被炸毁，我们这城堡还能守得住吗？”
“当然守得住！没了炮台，我们还有枪，敌人无论何是攻不进来的！”
“那要是敌人天天这么炮击，咱们又该怎么办？”
“怕什么？咱们这城堡里的食物一年也吃不完，我就不信他们能炮击这么长时间！”
这些士兵们远离故土，守城责任心是有的，但这又不是在保卫祖国。
当兵吃粮，这些荷兰士兵，绝大多数也不过是图个升官发财，没几个会死心踏地为东印度公司卖命，就算城破，他们最多也就是投降，然后回荷兰老家。
像炮台什么的烦心事，还是让总督大人去操心吧。
卓世杰当然也想把热兰遮堡里全部炮台给炸毁掉，但这根本不可能，他从海上这个视角望向城堡，只能看到城堡第一层的炮台，却看不到二层和三层的炮台。
即便只是第一层的炮台，有一部分因为角度问题，也发现不了它们所处的位置。
炮击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城堡上面能够看到的炮台，已全部被炸毁。
“看不到炮台，那还是继续轰炸他们的城墙吧！”
这边海面上炮声隆隆，一直轰炸个没完，城堡里的范德堡男爵坐卧不宁，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后来范德堡也发现自己多虑了，对方的大炮并不可能摧毁城堡上所有的炮台，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可是有一件事，却怎么也不能让他安心。
艾伯特的舰队到底在哪里？是不是真的已经全军覆没了？
海面上的敌人，如此肆无忌惮地炮击自己的城堡，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里有一支强大的荷兰舰队吗？
或者说，他们便是击败艾伯特的那伙海盗，所以才毫无忌惮？
一想到艾伯特舰队可能已经完蛋，而这种可能现在已经非常之大的时候，范德堡如万蚁噬心，变得无比焦躁。
东印度公司财大气粗，固然不会因为这支舰队的毁灭而伤筋动骨，可是他范德堡的前途和命运，将会是一片黯淡。
西太平洋地区，荷兰只有这么一支强力舰队，而这支舰队如果没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海路安全必然受到严重威胁，甚至会影响到本财年总公司的利润，而这一切，他范德堡难辞其咎。
一直就这么煎熬到了傍晚时分，范德堡才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下达了一条新的命令。
“马上派出两支火枪队，沿海岸线布防，日夜不停，严密监控来自己海面上的一切动静，不能让敌人登陆渗透！”
敌人的火力之强出乎所有人意料，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其他攻城手段，为保险起见，范德堡认为有必要在城堡外围再设下另外一道防线。
得到命令后，两支各五十人的火枪队，匆匆地从城堡后门出城，悄悄地布署到了海岸边。
吃过晚饭后，又炮击了一阵子，卓世杰便命令大炮停了下来。
“听这大炮响了一整天，耳朵都快震聋了，消停一会吧，大家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卓世杰想要回到休息室的时候，飞鸟号和飞鱼号靠到了樱桃号上，洪智和刘老六登上了樱桃号，明显是要找卓世杰商议战事。
“司令，这座城堡太硬了！”刘老六上来就感慨地说了这么一句。
卓世杰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攻打热兰遮堡，是他一个人做出的决定，事先并没有跟刘老六他们商量。
“慢慢来，总是能拿下来的。”卓世杰笑道。
来之前，他以为能像击溃敌人舰队般，势如破竹，一举便能攻陷这座城堡，可是现在看来，或许这并不是三两日之功，并且还有必要采取另外一些手段了。
炮击了一天，除了击毁城堡上的一些炮台外，持续的炮击对城墙的破坏并不是很理想。
洪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司令，若猛攻其一点，待攻破后，我们强行抢入，你看如何？”
卓世杰摇头道：“敌城墙各段互为犄角之势，即便攻破一处，而其左右都可拱卫此击破点，若强行攻入，伤亡极大，万不可行！”
洪智听后默然，如果不能强行攻入，到了晚上，他们便可抓紧时间修补残缺，到了白天，一切又将会到原点。
卓世杰见状笑道：“不要着急，该着急的，应该是城堡里的荷兰人，反正现在挨炮的是他们，又不是咱们！”
洪智皱眉道：“可是司令，咱们的给养也是个问题啊。”
一整天炮击下来，如果洪智计算无误的话，樱桃号主炮的炮弹好像也差不多消耗一空了。
“你们放心吧，我们在这海上，就算待个一年半载，也饿不着的，这些我早已安排妥当，你们不必担心。”
洪智听了这话，这才放心：“既然司令连此事都安排停当了，那我们还担心什么？一切都听司令的。”
送走了洪智他们两个，卓世杰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倒头便睡。
深夜，月色如水，波涛起伏的海面上，三艘钢铁战舰上一片寂静。
今晚樱桃号上的岗哨是二愣子和大山两个人，之所以排两个人，一来可以让他们互相监督，二来困了两个人也可以聊天。
“二愣，你看这场仗，得打上几天能行？”
“我看哪，没个仨月俩月的，我看玄！”
“你太小瞧咱们司令了，我猜呀，不出半个月，准能破城！”
“唉，还是打舰队利索，几炮轰下去，全都玩儿完！”
“这城堡怎么能跟木船比？你现在看那城堡，就算在夜里，看着也挺蛮吓人的，简直像是个怪兽！”
两个人望向城堡，在夜幕下，热兰遮堡果然像个伏卧的巨兽，显得阴森可怕。
这时，他们的视线中，出现了两个移动中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