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回忆

  路上堵车了，等我到暗夜酒吧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二十，我急忙塞了一百块给司机，匆匆下车。右灵已经在酒吧门口等着了，她把马尾辫放了下来，长发披肩，配上一身白色碎花的连衣裙，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我不禁多看了几眼。

  “我好看吗？”耳边传来右灵魅惑的声音。

  “好看。”我痴痴地回答。

  “还想再看吗？”

  “想。”我也不知道当时脑子是不是抽了，想都没想。

  “你迟到了！”忽然，右灵的声音提了八度，吓了我一跳。

  卧槽！我心里暗骂，这丫头有病啊，态度不用转变这么快吧。不过毕竟我迟到了，我也不好发作。

  “路上堵车了，不好意思。”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右灵没说什么，而是径直往酒吧里走，我也跟了上去。

  “林先生！”门口的服务员一如往常地点头哈腰。

  看着右灵的背影，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右灵滴水的发丝，柔软的嘴唇……正当还在意淫的时候，我发现右灵已经把我带到了310包间，自顾自推开门走了进去，还很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我也是醉了，倒好像她才是这包间的主人。

  我没说什么，坐在了她身边，问她想吃点什么。

  “让人给我们调点酒吧。”右灵说道。

  “调酒？”

  “你不是每天都要来这里喝调酒吗。”右灵撇了我一眼。

  我心里奇怪，难道这三年我每次来都喝调酒吗？不过这丫头怎么会对我的生活习惯这么感兴趣？上次也是，知道我是310包间的主人之后态度马上就不一样了。我也没多想，女生不都喜欢高富帅吗。

  我叫了服务员，让他上调酒，服务员客气地让我稍等，他去请我的专属调酒师〃属调酒师？我心想，我这三年过的可真是滋润，不过怎么还是瘦不拉几的，肉一点都没长呢。

  “林叶。”右灵叫了我一声。

  “嗯？”我看向她。

  “没事。”她又低下头，把玩桌子上的骰子。

  女人真是奇怪，特别是右灵。

  正当我想着的时候，右灵又叫了我一声，我应了声，不会又要说没事吧？

  右灵看了看我，“上次在我家，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东西？”我不明所以。

  “嗯，我抱你的时候，有东西搁着我了。”

  我立马想到了小石头，我掏出那颗发黑碎成两半的石头，递给右灵看。突然，我心里一惊，奇怪老头说这东西救过我两次，右灵又说这东西搁着她，那晚右灵还表现的非常痛苦，这么一想，再笨的人都能联想到……右灵是……

  右灵还在仔细看着这块发黑的石头，我心里却有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冷汗也顺着脸颊往下流。

  “你的手抖什么？”右灵发现我的手在抖。

  “没……没什么……”我想假装镇定，可是还是不争气地结巴了，开什么玩笑，眼前这个人可是……

  “神经病。”右灵骂了一声。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发黑的石头，我马上想起来，老头不是又给了我一颗嘛。

  右灵自顾自地玩着骰子，我偷偷从口袋掏出那颗新的石头。右灵是不是鬼，试一下便知道了。

  我用力吸了口气，“右……右灵。”

  右灵转过头看我。

  “我这有颗石头，你看看…看有没什么特别的……”说着，我哆哆嗦嗦把石头递过去。

  右灵没有接过石头，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我，我被她看得心里有点不舒服，我不敢看她，她没接，难道被发现了？

  右灵看着我，叹了口气，“你真的要我拿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是鬼呢？但我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把石头收回来。

  她伸手过来拿小石头，我屏住呼吸。

  右灵的指尖触碰到了小石头，什么都没发生，她又整个拿起来，放到眼前看了看，说没什么稀奇的。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我多想了。

  右灵把石头扔给我，“满意了吧。”

  我有点心虚，不敢看右灵，不过转念一想，右灵又不知道这石头是干嘛的，肯定就不会知道我在试探她。不过话说回来，丫的你不是鬼，还犹豫半天，搞的我瞎紧张干嘛。

  我讪讪地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包间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我有点坐不住，幸好这时候，包间门被打开了。

  走进来一个妖艳的女人，头发微卷，我一看。

  “是你！”我惊讶道。

  没错，她就是之前两次问我“要哪种”的那个女人。

  右灵没说什么，只是盯着那个女人看。

  “叶哥，看到我这么惊讶干嘛？”女人看了看我，又看看右灵，“她是谁？”

  我皱了皱眉头，她是我的专属调酒师？也就是之前她两次问我要哪种，是问我要哪种调酒。我心里鄙视了自己一下，我特么太猥琐了。

  我镇定下来，假装和女人很熟的样子，“没事，见你又漂亮了。她是我的朋友。”

  “哎哟，讨厌。”女人娇哼一声，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笑了笑，“给我们调酒吧。”

  女人有点惊讶，“现在？”

  我点了点头，“两杯。”

  女人更惊讶了，“她也要？”

  我有点不开心了，这调酒师怎么话这么多。

  “对，快去吧。”我催促道。

  女人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右灵，右灵冷冷地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好吧，要哪种？”女人马上笑了笑。

  “呃……”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失忆了，但是我对我过去喝什么酒实在没印象，“随便，你看着调吧。”我只好这么说。

  女人耸了耸肩，点着头出去了。

  我舒了口气，差点露馅了。其实，换了是谁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失忆了，毕竟这是精神上的疾病，能隐瞒就隐瞒过去吧。

  我发了条短信给小杭，问他这个调酒师叫什么。

  小杭很快回了短信，手机上显示两个字，蒋艳。

  我想了想，人如其名，非常妖艳。

  “林叶。”右灵又叫了我一声。

  我应了一声，她又说没事。

  我也是醉了，没事老叫我干嘛。

  “右灵，你今天约我出来干嘛。”我问。

  “没事就不能约你出来吗。”右灵反问我。

  我心想，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吧，虽然那天晚上差点发生关系，但是这好像是你主动的吧，说不好听点就是勾引我。我想到这，又想起萧熏，萧熏也找我，我感觉很心烦，心里狠狠骂了过去三年的自己，怎么就那么把持不住呢，明明喜欢小绿，还会和别人发生关系。

  “生气了？”右灵见我没说话，以为我生气了。

  “呃，没有。”我嘿嘿笑了一声。

  右灵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并没有放下茶杯，而是双手握着茶杯，手指不停的动着，看样子有点紧张。我实在搞不懂这丫头想要干嘛。

  又是一阵沉默。

  这个时候，蒋艳进来了，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两杯鲜红的东西。这是酒？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颜色的酒，心里有点好奇。蒋艳在我和右灵面前各放了一杯酒，我看了看，发现我的这杯比右灵的那杯红的多。

  “蒋艳，怎么我这杯这么红。”我问。

  蒋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右灵，欲言又止。

  我看了，心里觉得奇怪，不就一杯酒吗，那么神秘干嘛。

  “没事，她是我的朋友。”我咳了一声，蒋艳明显是因为右灵在，所以才没回答我的问题。

  蒋艳听了，又看了看右灵，点了点头，“叶哥，我看你好几天没喝了，所以加大了剂量。”

  加大了剂量？想继续问加了什么剂量，但为了不让蒋艳知道我失忆了，我也就没有再开口，可能是多放了一点酒精吧。

  我笑了笑，“好了，蒋艳你先出去吧，辛苦你了。”

  蒋艳又妖艳地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我端起调酒，闻了闻，浓郁的酒香让我有些醉了。

  刚要喝，右灵又叫了我一声。

  我转头看了看她，才发现她杯中的酒已经少了一些，嘴唇也被这红色的酒浸得愈加鲜红。

  “怎么了？”我问。

  “我有话对你说。”

  我把酒放到桌子上，笑了笑，等她说话。

  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又抬起头，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喜欢你。”

  我呆住了，痴痴地看着她。右灵喜欢我？我算了算，这才是我们第三次见面，就喜欢我了？难道是因为那晚在她家，我们差点发生关系？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先不说我心里还有小绿放不下，就说那天晚上右灵那样主动，天知道她是不是经常那样带男生回家，这样一个女生，我实在不敢要。

  “右灵……”我一下子有些结巴。

  右灵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等我的回答。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

  “右灵。”我想了想我该怎么说，“右灵，我们都还不熟悉，不了解对方，这个……”

  我都这么说了，右灵应该听出来我在拒绝她了吧。

  “我们可以慢慢了解对方。”右灵马上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看来这丫头不放弃啊。我叹了口气。

  “右灵，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不敢看右灵的眼睛。

  右灵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是那个叫小绿的女孩吗？”右灵问道。

  我想起来上次错打电话给右灵，右灵就问我是不是喜欢小绿。

  不知道为什么，我头有一些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嗯。”我轻声回答了一声。

  “我知道了。”右灵站了起来，脸上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我想右灵现在心里可能不舒服吧，刚想安慰她两句，但话到了喉咙又止住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右灵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出了包间。

  看着她的背影，我感觉心里很难过，摸了摸脸颊，才发现我哭了。我竟然哭了？这种感觉很熟悉，但是我又想不起来，头又剧烈地痛了起来。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追上去。

  我咬住了嘴唇，对，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