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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佞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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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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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福晋双手捂着一侧脸颊,手上血迹斑斑,面部缺血惨白如纸。

  她眼瞅着珠帘外,焦急万分。

  不出片刻,门外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珠兰领着一名蓄着花白胡须的大夫撩帘而入。

  大夫在珠帘内脚步停顿,一眼望去,待看到病患所在位置后,拎着药箱,径直走去。

  “无需行礼了,快点过来给我止血!”侧福晋对正准备向她行礼的大夫不耐的道。

  “是,是,老夫这就为夫人包扎止血!”大夫神色深恐。

  这位福晋的名声,他行医多年,略有耳闻。

  正是个脾气暴躁,人人惧怕的主子。

  为其他勋贵们看诊,要看打赏,为这位夫人看诊,要看好性命。

  大夫手脚麻利的准备纱布烈酒。

  侧福晋见大夫凑近,忙将手拿开,嘴上还在不停的催促着。

  大夫手中拿着烈酒,看到侧福晋脸上的伤时,有些犯了难。

  伤口外翻,足有一指长,一旦洒上烈酒,必定疼痛难忍。

  寻常人倒还好,但是,这位主子………

  大夫在侧福晋的催促下,沉吟了一瞬。

  “夫人,您这伤口太深了,老夫这里有用米壳制成的药丸,可以止痛,您要不要服用一颗?”

  “好,先给我止痛!”侧福晋本就疼的眼花缭乱,听闻有止疼的药物,忙焦急的道。

  大夫将手中物事放下,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兰花瓷瓶,从瓶中倒出一粒指甲盖大小的暗灰色药丸。

  侧福晋就着珠兰端过来的水,不假思索的送服了下去。

  说来也神奇,本来疼痛难忍的伤口逐渐感到一丝暖意,很快就不那么疼痛了。

  痛了那么久,这一刻,侧福晋仿佛上了天堂般自在。

  她任由大夫把她脸上的伤口,和脚上的碎片处理好,未觉到一丝疼痛。

  她心下暗叹:如此好的药,为何她小产的时候,产婆没有给她服用,害的她疼到抓狂!

  大夫手脚麻利的包扎好伤口,下去领了伤钱。

  这名大夫在京城行医多年,为不少达官贵人诊治过身子,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贩夫走卒,却在出了府门时,汗湿了衣衫。

  他遥看着天上的启明星,拍了拍手中的药箱。

  兰花瓷瓶中的药丸,是他在情急之下保命的良药,从未使用过。今日情急之下使用,不知事好事坏?

  但是他太了解药丸的成分了。

  恐怕今日,也只是权宜之计啊……

  天上启明星微闪,很快天色就已擦亮,落在树上的鸟儿陆续飞走,交替着唤醒的是府上的众人。

  侍郎府上,迎来了最忙碌的一天。府上哀乐声起,白帆四处飘动,早有晨起的人前来登门吊唁。

  惠妃娘娘披麻戴孝,平日里端正笔直的身子有些佝偻。她从昨夜开始,一直在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不停的往火盆中放着纸钱。

  索尔和站在惠妃娘娘身后,看着纸钱飘起的灰烟在灵堂中萦绕不散。

  嫡福晋十五岁便嫁给了他,从他无权无势,陪着他走到了今天。

  她嫌弃府中污秽太多,甘愿在竹林中修身养性,也未尝不是一种令人羡慕的活法。

  奈何,还是死于非命。

  他看着惠妃娘娘悲痛欲绝的背影,心下歉然。

  “翰林院编修李大人前来吊唁……”灵堂门口站着的一名小厮,高声唱道。

  李光地遵循着男去冠缨,女去耳环的丧葬风俗,身着素衣,满脸严肃的步入灵堂。

  索尔和抬头看去,对李光地颌首示意。

  李光地在棺材前蹲下身子,拿了一把纸钱,放入火盆中。盆中的火苗迅速将纸钱吞下,借机爬高,火苗窜起。

  “人固有一死,惠妃娘娘请节哀!”李光地对一直低头烧纸的惠妃娘娘道。

  惠妃娘娘却不见一丝回应,只是麻木的烧着纸钱,像是失去了人气的木偶。

  李光地倒也理解,叹息一声,朝索尔和颌头示意,转身离去。

  家里那个不省心的丫头,又闯了祸了,昨夜她偷偷溜出去,跑到养鸡的农户家里,往鸡棚中放了一只黄鼠狼。一时间,满棚的鸡,炸了毛。

  养鸡的人家眼见着这不省心的逃跑。

  这一大早,就到府上讨说法,他见养鸡的老汉满身的鸡毛,很是无奈,借机来索大人府上吊唁,顺便清静一会。

  李光地想起此事来,摇头叹息!

  索尔和府上前来吊唁的人,陆陆续续,走了一波,又来一波。

  有达官贵人,也有普通商户。

  可见索尔和虽然官做的不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平日里倒是一个八面玲珑之人。

  交友广泛,处事圆滑,不与人结怨。

  李棠卿一身丧服,未施妆容,走进灵堂。

  她的身后,跟着同样身着丧衣的大阿哥。

  索尔和看着李棠卿,有些讶然。

  如今她清汤挂面,与李夏更添了几分相似。

  二人跪在灵堂两侧,一时间只剩哀乐的声音在此起彼伏。

  很快,忙碌了一夜的珠兰身着丧衣跪在李棠卿一侧,一声未吭。

  府中嫡福晋过世,不止是府中子息,就连家奴丫鬟皆是一身丧服。

  索尔和府上,一时间只剩一片白色,就连院中的梨花,都似换上了丧衣。

  “三阿哥前来吊唁……”

  李棠卿听闻小厮的唱报,抬起头向门外看去。

  这还是她自灯会后,第一次见他。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只是眉间多了几许愁容。

  三阿哥烧完落地纸,与李棠卿的目光相视。

  本想冲她一笑泯恩仇的三阿哥,在见到李棠卿陡然转开视线后,笑容僵在了嘴边。

  他低头无奈的勾了勾唇角。

  没想到,她还在生气,这性子倒似孩童般记仇。

  大阿哥在对面,看着二人的小动作,额头青筋跳了跳。

  他心中烦闷,好似他还未到手的心爱之物,忽然有了旁人觊觎般有了危机感。

  “太子殿下前来吊唁……”小厮再次唱到。

  李棠卿有些好奇的抬头看去。

  民间传闻,太子品貌不凡,才高八斗,她倒想看看,是如何出众?

  索尔和和惠妃娘娘有些惊讶的对视一眼。太子向来将大阿哥看做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太子殿下和大阿哥素来不和,此事人尽皆知。

  今日前来吊唁,倒让人一时间,摸不到根源。

  三阿哥看了一眼大阿哥,皱了皱眉,暗示他小心为上,大阿哥会意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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