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向上是男人
那群小娘子好奇但是又害怕，眼里居然有的还是兴奋。她们也不走远，就在湖边不远处大喊大叫。
“那个女人死了吗？”
“肯定是死了，都不会动了……”
“也许只是晕过去的呢！”
许倩娘赶到的时候，只想翻白眼。看到那湖中心的人穿着是女人的衣裳，可是她却断定那是男人，而且已经死透了。因为男人和女人溺死的浮尸状是不一样的，男人呈现的是脸部朝上上仰着，女人这是俯卧状。
“别吵了，这是男人！你们有谁认识他的吗？”，尽管知道可能没有人认识，许倩娘还是例行公事的问了一句。
“我们怎么可能认识？你不要污蔑我们的闺誉……”，之前一个说许倩娘不守闺礼的小娘子立刻跳了出来，就差叉着腰说了。
“我是捕快，现在开始办案，这里是案发现场。任何人不得再靠近湖边一步，如有违反者，当作妨碍公务处理。”，许倩娘不想和她们多说，直接掏出自己的捕快令，一脸肃穆的吩咐。
尽管这个小捕快在这群人眼里还不如一只蚂蚁大，但是它依然是存在的。见她一脸的肃然，不管是出于对尸体的生畏还是不想妨碍公务，倒是不再高声喧哗。
“你们之中有谁认识程文斌程大人的，麻烦给个人去请他过来，同时说明现在的情况，让他派几个熟悉水性的人过来，总得把尸体捞了上来再说。”
“花枝，你去找管家请程公子过来，花叶你去把这件事告诉夫人，不要惊扰到前面的贵客了。”
许五娘虽然是庶出的，但是她能得宠也不无道理的，她很快的就镇定下来了，同时吩咐她的两个丫头去办这事。毕竟这里真正的许家本家人只有她一个，如果被更多的人知道了，明天京城里的笑话就多了一个许家了。
“这里发生甚么事？”，岚公主和关碧姬带着丫头走了过来，她们和许倩娘分开之后并没有真正走远，听见有人在叫死人了，就走了过来。
“见过公主殿下，见过娘子！”
许五娘见到是岚公主和国公府家的关娘子，连忙行礼。其她的小娘子也纷纷屈膝行闺礼，许倩娘只是行了个男子的双手抱拳礼。
岚公主看了一眼湖中的尸体，又看了一眼许倩娘的行礼，“先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许倩娘有点惊讶，她刚才都不知道这是一位公主，还是大晋颇为有传奇色彩的岚公主。如果回到蔺县把她见到岚公主的事儿告诉元娘她们，非得让她们羡慕妒忌恨。
“回公主……”
“回公主，是我们发现有一具女人的尸体在湖中的，我们刚刚从那边散步过来。之前发生了甚么事，我们都是不清楚的。”
许倩娘刚刚想开口说话，结果被许五娘截了糊。
“而且，许……”，许五娘真的不知道许倩娘叫甚么名字，“这位捕快娘子说那不是女人，是男人。我已经吩咐丫头悄悄的去叫程公子过来了，听说他断案有一手。”
“嗯，这事你做得不错！”
岚公主出言夸奖，也不知道是说许五娘还是许倩娘，反正许五娘已经激动得满脸通红了，能得岚公主的一句不错，那她的名声不止上升多少个度了。没见到周围的小娘子都眼红了吗？
“倩娘，没有找人把尸体捞起来吗？”，关碧姬关切的问。
“已经请程大人派人过来了，麻烦关娘子和公主站到一边，现在是官府办案时间。”，许倩娘歉意的行了个礼。
“哦，这事最好是通知京兆府，毕竟斌哥儿只是个小县城的县长，京里的事他不插手为好。”，关碧姬提出了她的意思，“等斌哥儿过来了，他自然会有安排的，你不用担心。”
“是！”
“既然如此，我们就等等吧！我倒是想看看你一直夸口的那个程文斌到底有何三头六臂，值得你说不错呢！”
岚公主干脆也不提离开的事了，她的宫女果然是训练有度的，连忙放下简易的凳子，还在上面铺上毛毡，岚公主和关碧姬才坐了下去。
他们中间还放了一张小物架子，一个宫女正要摆上点心果子，岚公主挥了挥手，“这都死人了，谁还有那个心思吃东西？”
正说完，就听见有咕咕的声音响起来了。在场的人都是耳目聪慧的，一下子一致盯紧了许倩娘的肚子，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就算许倩娘的脸皮再厚也扛不住了，耳朵和脸嚓的就红了起来。都怪她阿爷说族亲大会有很多东西吃，让王嫂不要再做了。岚公主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周围的小娘子纷纷拿衣袖掩嘴娇笑了起来。
“倩娘你对这有甚么看法吗？你是怎么确定死者是男人不是女人呢？那么远难道你能看清楚？”，关碧姬不忍小娘子太尴尬，连忙转移话题。
其她人一听，都好奇的竖起耳朵来。
“回娘子，卑职并不能看清楚是男人还是女人。但是卑职能看到这个人是仰着身体向上的，从溺水的尸体来说，向上仰着的是男人，俯卧向下的是女人。所以卑职能否判定那必定是个男人。”
关碧姬和其她人都伸着脖子看了看，的确是向上仰着的，“难道是说男人是属于阳性的，女人是阴性的，所以男人是面向太阳，女人是面向地下，就算是死了都是这样吗？”
听到关碧姬的这个解释，许倩娘眨了眨眼睛，诚恳的说，“娘子说的有一定的道理，这不正是阴阳之说嘛！”
其实许倩娘附和关碧姬的话是胡说的，因为她也解释不清，这个还是她阿爹告诉她的，至于原因她也不知道。关娘子的解释还是挺容易让人接受的，没看到周围的都是一脸的恍然大悟吗？
“参见公主殿下！”，程文斌一听见那个丫头的话，就叫上他的几个好友，让他们带过来的奴仆都跟了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许家三郎，他气吁吁的跟着一同行礼。
岚公主摆了摆手让他先处理案情。
“许三郎你先让你家的奴仆去找条船过来，先把尸体捞起来再说。”
程文斌吩咐下去，尸体很快就被捞起来了。果然如许倩娘所说的，真的是一个男人，看起来有三十岁上下了，脸已经被水泡得发肿。
那些小娘子纷纷后退，好些忍不住转头就吐了，剩下都在强忍着，比如关碧姬和岚公主。再看看一直站在尸体旁边的许倩娘，面不改色，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只奇怪的杆子在一个小册子上面记录这程公子的话。这些小娘子心里都闪过诧异，看来她真的是有点本事的。
“也就是说死者在第一时间没有被人发现了，你们认得他是谁吗？”，程文斌看了几眼他的确是不认识这个人。
许三郎犹豫了下说，“应该是我家二叔……”
“哦？”，赵明治拿着扇子挑了挑自己的下巴，“应该？你家二叔你自己认不出来吗？”
“二叔长时间不外出，或者是外出长时间不归家，和家里的人都不怎么打交道，多数是家宴的时候偶尔会见到他，他一直是独来独往的。赵公子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我五妹，她也在这。”
同行的几个公子都一脸往小娘子的地方望过去，小娘子们纷纷的拿着帕子扇子遮住半边脸。
听到让她回复的话，许五娘有点娇羞的上前答话，“回大人，我家二叔的确是很少和家里人打交道，只是听说他痴迷于道术，常年在外面炼药，家里也有在他的小院子里修了药庐。”
“那你来看看这是不是你二叔……”，程文斌让许五娘上前辨认。
许五娘哪里还有半分娇羞，远远看到尸体她还能镇定，真的靠近了，才发现这浮尸实在是恶心透了，发青发白还水肿，但是许五娘还是不大肯定的说，“有点像，但是我真的不大认得。”
想想许三郎这个汉子都不大认得了，程文斌也没有必要为难一个小娘子，“嗯，你先退下吧！许捕头，刚才本官说的可有记载下来了？”
“回大人，卑职已经一字不漏的记录下来了。”
“很好，等会京兆府的大人过来了，你如实汇报就行了。”
“是，大人！”
至于具体到验尸这些，程文斌表示不是自己的职责范围，有时候越界不是好事，加上他之前又看到那位已经过来了，倒是不好亲自查案了。
看到许倩娘没有像那些小娘子一样被吓得脸色发白，几乎站不住了，程文斌还是挺满意的。
“你先在一边等着，如果本官叫你你才上前答话。”
“是，大人！”，许倩娘巴不得他不要让自己上前答话呢，那么多大人物的贼贼目光，让她觉得有点不自在。
“阿姐，你没事吧？”，许宁强也跟着过来了，他是第一次见到死人，脸色都有点苍白。
“我没事，我见得多了，以前还跟阿爹去解剖过呢！你害怕的话就站到阿姐的后面。”
“我不怕……”，许宁强强忍着想吐的恶心。
很快的京兆府府君就亲自过来了，后来也跟着不少人，有许家的主事人，也有其他人，倒是没有见到有那一位的身影。
许仁兴也在后头，他是看到不少人形色匆匆的往后头走就好奇的跟了过来了。在众人办案的时候，他先是关切的问了许倩娘和许宁强的情况，然后又向关碧姬行礼问好，“多日不见关娘子了，近来可好？”
关碧姬在岚公主好奇的目光下，脑门都打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