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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名臣的制作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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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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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范铉超只考到二甲第一,这件事金殿传胪一出,张氏就知道了。

  虽然心里早就有底,张氏也忍不住叹息一声。正房里静悄悄的,仆人丫鬟皆不敢出声,生怕惹到了夫人。

  坐了一会,张氏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强撑着笑脸道:“好啦,连中五元,二甲第一,可不是谁都能考中的。快去放鞭炮报喜吧,我也要给菩萨上香,谢菩萨保佑。”

  张氏这话一出,屋里仆人们这才敢喘气,敢说话,红菱紫竹带头说了些吉祥话,气氛才活络起来。

  惊蛰一听说少爷只考了二甲第一,当场就哭了,谷雨、静楼连声劝也没劝住,静传本来好好的,一听惊蛰哭成泪人,忍不住也哭了。

  静楼恨不得踢他一脚,这都这时候了,还凑什么热闹,捣什么乱。

  刚来的小满一脸懵逼:自己要不要也跟着哭一哭?又是拿帕子又是送热茶,忙得前脚不沾后脚。

  幸好谷雨拿出了大姐大的气势,呵住了惊蛰和静传,“想什么样子!少爷琼林宴会完,肯定被人灌了不少酒,正需要人照顾,你们就这么去照顾少爷?”

  惊蛰这才抽抽搭搭止住了眼泪,接过小满递来的帕子,热热脸,消消眼睛上的肿。帕子是温热的,惊蛰见小满这么贴心,心里的防备去了不少。

  琼林宴一直到三更才散,范铉超和朱由检甚至后来都等着烦了,朱由检还拉着他去后花园逛了逛。

  后半程范铉超都没喝酒,又吹了风,一点都不困,也不见醉意。谷雨惊蛰都十分惊讶,“信王殿下给我送了醒酒汤,这才没事。我看那前三甲,都被灌得趴下了。”

  “幸好我没考中。”范铉超最后下了定义,“看来也是好事啊。”

  谷雨柔声道:“少爷虽然醒酒汤不用喝了,可身上都是酒味,快去清洗一番吧。”

  范铉超总觉得自己不困,可当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立刻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范铉超洗了把脸,收拾好了就要去拜见张氏,跪拜祖先,还有各种新科进士们的聚会等着他。

  张氏笑意盈盈地受了这一拜,说道:“陈先生教导你多年,你也应该去拜一拜。”

  “你舅舅今早派人来请,说你要是睡醒了便去他那儿一趟。大概有什么事要交代给你吧。”

  范铉超一一应下。

  进了陈先生的小院书房,就见到范铉朗眼睛亮亮,扑上来道:“哥哥,哥哥,大哥最厉害了。”

  范铉超摸摸他头,“你长大了考一甲第一,给哥哥报仇好不好?”

  “好!”范铉朗大声回应。

  陈先生摸着小胡须,笑道:“你们两个,都是读书的好料子,可也别这么狂傲。”

  范铉超在他常坐的位置上坐下来,“我考会元那会儿,人人都说我狂傲,如今怎么我没中状元,却连先生也说我狂傲起来了。”

  “你如今也是进士了,以后可有什么想法?”

  “我求了信王殿下,外派出去做官。比待在翰林里喝十年茶要好。”

  陈先生一听他这么说,眉头紧皱,“你就是因为他才丢了状元,怎么现在还和他混在一起?虽然你们关系好,可等信王去了封地再说,也不迟啊。”

  范铉超笑笑,“我自己学艺不精,没得状元,和信王殿下有什么关系。”

  陈先生斜睨他,道:“你这话骗骗其他人就算了,怎么还来骗我?圣上富于春秋,现在膝下无子,可不代表以后都要无子,而且圣上向来心软,等他有了太子,你再和信王殿下走得近也就无所谓了。”

  范铉超并不放在心上,“先生教我君子为人处世,做人坦荡,交友也应诚心。”

  陈先生叹了口气,“算了,你也是大人了,我也不好事事都插手,你心里有数就行。”

  范铉超应下了。

  他离开了范府,骑马前往英国公府。英国公府的门房赶着上前签马,好话不要钱似的说了一溜。范铉超听得心里就高兴,手上的赏钱就给出去了。

  范铉超还是在英国公的书房里见到了英国公——就是那个他被打了一巴掌的书房,范铉超现在还对它有恐惧之感。

  张维贤还是坐在原来的地方,茶具倒是换了一套,“没那么多历礼数,坐吧。”

  范铉超战战兢兢坐好,张维贤不慌不忙沏了一壶茶,“陛下没给你状元,你可有怨恨?”

  范铉超不敢瞒这个舅舅,想了又想,才说道:“雷霆雨露,莫非君恩。”

  “雷霆雨露,莫非君恩。”张维贤神色淡然,“那也就是还在怨陛下不公了?”

  “不敢有这种想法。”范铉超赶紧说。

  张维贤也不在意他是真的恨还是真的不怨,只慢条斯理接着说道,“再过两天,吏部的任命文书就要下来了。”

  “是,信王殿下问过究竟我想外放还是留京。我说,外放更好。”

  “早一点外放的确好,如今阁老里有哪个是京官从头当到尾的。”张维贤也根本不在意范铉超提及信王殿下,“你要知道,在大明朝当官,最好当,又最不好当。”

  范铉超这才知道英国公叫他来驶来传授经验的。张维贤接着道:“你要是安安稳稳,本本分分,最后熬到知府、一部尚书也是轻而易举,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混进内阁当当。可大明也有不好当的官,你看杨涟就知道了,正二品,顾命大臣,还不是照样差点被魏忠贤打掉?”

  “你要做官,就要知道,是要做个容易当的官,还是做个不容易当的官。”张维贤目光炯炯,直视范铉超。

  范铉超回答:“我做官,为民办事,就凭着良心;为国谋划,就只看着国家忧患。”

  张维贤挑眉,眼前一亮,“倒是许多人都说过这种话。”

  “我说到做到。”

  张维贤不语,静静打量了他一会,才说:“虎父无犬子,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要嘱咐你的了。”

  范铉超每次到英国公府,总是能很快回去,主要是英国公从来都是少言派,话语大多数都是微言大义,范铉超总是要将他一句话想很久。

  到了英国公府,范铉超不能不拜见老太君和李氏,两人都对范铉超考到了二甲第一表达了祝贺。李氏还笑眯眯地问:“超哥儿既然已经考上了进士,又什么时候能喝到你的喜酒啊?”

  范铉超傻眼了,只好拿搪塞张氏的话搪塞舅母,说道:“等女真灭了,我再成亲。”

  李氏一听就不乐意了,“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你既然已经先立了业了,接下来自然就该成家了。你娘和我已经为你看中了一户人家的姑娘……”

  “……”范铉超没想到他们连人选都订好了,目瞪口呆,接下来李氏的话几乎都听不下去了。

  恍恍惚惚回到家里,才问张氏:“舅母说你们已经为我订好了亲事?”

  张氏笑道,“你舅母已经告诉你了?我本想等过几日你把科考的事放下再说呢。”

  “考过了就是考过了,没有必要再一味纠结。”范铉超急急忙忙解释完一句,赶紧问,“你们还没纳采吧?”成亲有六礼,纳彩是第一步。

  李氏没好气道:“尚未——只是你——”

  “那就快退了吧!”

  “你说得容易!”张氏怒道,“让人家姑娘如何做人?更何况,她是听说你就是那个说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范家公子,才同意婚事的。”

  范铉超沉默不语,“这事容后再议,反正我是不同意的。再说,这也不是我决定的,明明是您私自定下的婚事。”

  张氏还没见过范铉超这么犟的时候,想她还未出阁时,哥哥张维贤的婚事不也是嫡母一手操持的?自己成亲时,也未曾多话一句,“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又有什么不乐意?”

  “我不喜欢媒妁之言,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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