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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名臣的制作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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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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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一道碗粗的闪电劈过,映出了金殿上帝王阴沉的面容。随即,震天般的雷声轰鸣,配上刚才当朝首辅掷地有声的言辞,仿佛在配合他。

  朱由检只觉得心中愤恨至极,东林党妄图一手遮天,还要打着为民请命、清君侧的口号,实在是……实在是……罪大恶极。

  恍惚中,朱由检像是看到了自己上辈子,为了撇清罪责,将一个又一个的忠臣推出去斩首的情形。

  若是现在又将范铉超推出去平息东林党的怒火,他和上辈子又有什么不同呢?

  刚刚想朝着东林党开刀,现在却要将范铉超交出去?

  “蛊惑圣心,当诛!”

  “擅自专权,当诛!”

  “陷害忠良,当诛!”

  “……杭州知府罪证确凿,你们也敢说范爱卿陷害忠良?”

  是,是有些尴尬…但一转眼,韩爌又接着辩驳:“献田乃是我朝官员传统,高祖皇帝在时便曾允许官员接受献田,杭州知府的所作所为,并无不妥之处。”

  朱由检深深地望进韩爌眼睛里,帝王的威严让他不敢回视,不过,对范铉超的处理,东林党内已达成了统一,对他的容忍程度也到了极限。

  与其说这是对范铉超动了东林党在江南的利益的惩罚,不如说是对崇祯皇帝妄图发展非东林党势力的一次遏制行动。

  这些年来,在朱由检的暗中操作下,范铉超俨然已经成了新一代的魏忠贤,咳,是在他身边已经形成了一个新的“范党”。

  虽然范党明面上是以范铉超为首的一群文人墨客,同科同乡,但实际上却是范铉超为朱由检笼络的一群与东林党无关的寒门子弟,在朝堂上已经暗暗形成了一股势力,牵制东林党。

  东林党大概一党独大许久了,容不得别人如此挑衅他的地位,这次非要让人知道,谁才是在这朝堂上说了算的人物。

  只是,自从□□皇帝杀胡惟庸以来,这朝堂上能说了算的人物,从来只有一人,那就是当今皇帝。

  朱由检曾经在十七年中更换过五十任内阁大臣,频繁的更换内阁大臣造成的人心不稳和政策朝令夕改。

  在他重生回来的时候,就下定了决心,绝不会再犯这种令大臣惶恐不安而只敢做一个纸糊内阁的错误。

  可如今,要是有人想动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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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铉超在杭州也顶着很大的压力,毕竟现在谁不知道东林党正要处理他。

  许多朋友写信来让他停下对杭州官员接受献田的清查工作,白阳甚至直言不讳地说“你未有张太岳之才,纵使有,也应想想他的下场。”

  他胆子最大的时候,范景文也欣然赞许,可这一回,连范景文都告诫他:“莫令你病重祖父忧心。”

  就连一向对他的各种做法不置一词的张维贤,这次也罕见地表示了反对的意思。

  说来说去,众人的意思只不过是“别以卵击石”“你可能会成为弃子”。

  可是范铉超在这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弃子的准备,他一点也不恐惧。如果江南的工商业税和农业税收能收上来,朱由检再也不用担心辽东战争和流民□□了,至少国库里有钱可花。

  而血洗了江南官场,朱由检也可将被东林党牢牢把持住的富庶江南收回手心。

  有了江南税收,和后金再对峙三十年,范铉超也有信心。甚至,如果……如果朱由检愿意再给他几年时间,让商船能绕过陆地上拦住丝绸之路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去和欧洲贸易……那么,依靠贸易拖垮后金,也有了九成以上的把握。

  可是,朱由检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范铉超心底是希望他能给他的,可是……

  “少爷为了皇帝做尽了能做的,如今少爷……少爷如今被人围攻,他却一言不发!”就连静楼也忍不住为他抱不平,小满此时不在跟前伺候,他才能这么开口。

  虽然他们是夫妻,可每到这种时候,静楼却不可能事事都和她说。

  范铉超笑得风轻云淡,“这是我自己决定的,和他没有关系。”

  “少爷!”

  比起东林党的攻击,范铉超更惊讶于静楼这会儿的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反应,“你跟着我伺候我,也有近十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着你这么激动。”

  “少爷如今还未娶妻,房中一个人没有,可他呢……可他呢……”静楼自己说着,心里都一阵阵泛苦,为自家少爷这些年受的冷言冷语。

  那些人从不曾去责怪高高在上的那一位,却对身边够得着的少爷指指点点。

  静楼见过少爷最风光的时候,那时候的少爷,刚刚帮着东林党铲除魏忠贤,又是连中五魁。

  想结亲的人家踏破了门槛,其中甚至不乏公候之家,夫人都挑花了眼。可如今呢?范铉超就算做到了三品官,上门者却寥寥无几,还是多年来的老友。

  静楼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介家仆,这样的贱命在那皇天贵胄眼中恐怕和蚂蚁同价,可是,静楼还是忍不住劝道:“少爷,您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范铉超不说话,沉默了一瞬。

  静楼误以为自己说到了范铉超的心事,继续劝道:“少爷……您也该考虑一下娶妻生子的事了。就连二少爷也中举娶妻了,您也……”

  “娘亲常为我流泪,这个,我是知道的。”范铉超打断他,月色落在他眉间,荡漾出一片温柔的水色,“可是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怎么对我,我已经在心中过了底,无论是后宫三千,还是子孙满堂,那是他。而我,我愿意伶仃一人,我愿意独饮温酒,独品棋盘。这些都是,我愿意。”

  夜已深,静楼已经退下。范铉超这才在空寂无人的房间中,吐露出下一句,“我和他,不是说躺在一起,才算是在一起的。只是站在一起,看向一个方向,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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