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能动手别吵吵
七月的大暑已经降临，马路上蒸鸡蛋完全没问题，才走了几步徐青波就感觉汗流浃背。
马竹竿做起全职摄像师，在远处阴凉处直播。
“大爷，你没事吧。”
现在这个点，路上行人不多，徐青波走上前问。
刚走近，不可思议一幕就发生了，那大爷猛地抱住徐青波大腿，嘴里还喃喃说：“终于来人了，热死我了。”
徐青波吓坏了，往后撤也扯不动，大爷牢牢抱住他腿，见有行人路过就开始喊：“哎呀，我的胳膊肘啊！哎呀，我的波棱盖啊！哎呀，我的腰间突啊！哎呀都不能动啊！”
“大爷，你别吓我啊，我身上没钱，求你放过我吧，放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徐青波单手扶额，最不想出现的事终究出现了，幸好马竹竿正给直播。
“你骑车撞了我就要赔钱，快给钱！”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骑车了，出来混能不能走点心？”
大爷转身一看，呀，没自行车，忙改口：“你步行把我推倒的，我不管，就是你撞的，你今天跑不了了。”
“赶紧滚开，这么大年纪出来碰瓷，你好意思吗？”
“小比崽子，不用你教训我，现在给钱还能少点，不然民警来走司法，到时给的更多了。”老人深谙此中之理，和他走司法，他输了他道歉，他赢了你破产，所以他一个劲劝让早给钱。
“路上监控会还我清白。”
没想到徐青波刚说完，老大爷嘿嘿一笑：“别傻了，这里是监控盲点，你有理也说不清，赶紧掏钱！”
没办法，徐青波朝马竹竿使了个颜色，两人默契很好，他很快把手机直播关了。
嘭！
徐青波抬腿就是一脚：“你妈的，没监控还敢这么吊？”
老大爷一下子蒙了，以往碰瓷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硬茬子，眼睛瞪的滚圆，坐地上半天说不出话。
“赶紧回家吧，这样天在外面真中暑了可没人敢扶你。”
徐青波劝了句，就打算和马竹竿离开。
忽然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挡住他们去路，脖子上挂着镀铜铁链子，胳膊纹着忠义二字，寸头，花衬衫。
“打了老人想走，可能吗？”
“对，就是他们打我，先把我推倒后又踹我，赔钱！”
气氛逐渐变得紧张，马竹竿偷偷报警，徐青波是整个事件主角，眼前这汉子目测和老人一伙，绝对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现在徐青波心里有些后悔，八戒给的天仙露让在高速服务区用了，现在着实有些尴尬，不然早把汉子干翻在地，看来下次要和八戒要些长效的宝贝。
“想要多少钱？”
徐青波试探性问。
“十万，一个子都不能少。”
狗链汉子狮子大开口，看来他们有些日子没开张了。
“如果没有呢？”
徐青波抬起头挑衅问，他和马竹竿都是二十多小伙子，二打一吃不了多少亏。
“你找死！”
那汉子刚要一拳打过来。
“住手！”
徐青波身旁正好路过一骑自行车姑娘，有二十岁年纪，扎着马尾，戴着太阳帽，白T恤，下面洗的有些发白牛仔裤，脚下穿水绿色北京帆布鞋，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让人眼前一亮。
“有什么事可以去派出所解决，为什么要在路上动手。”
她一开口，声带清晰，犹如原始森林的百灵。
“我们爷们之间的事，你个小丫头片子出来比比啥，滚开！”
“不服的话，我们可以比比。”女孩说的很从容，着实把徐青波和马竹竿惊得不轻，巾帼不让须眉啊。
嘭嘭嘭！
没想到两人还真动起手来，那姑娘用的招式多是高抬腿，徐青波认得，这应该是跆拳道。
那汉子虽然一身肥膘，看起来挺唬人，还是近不了姑娘的身。
忽然间，不远处驶来一辆警车，来的是松山白云区街道派出所，从上面下来一个老民警。
“都统统住手！”
说完这句，看了下现场，很快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从车里拿出瓶矿泉水给地上老人，责备道：“老人家，这么大年纪就别跟着儿子出来混了，彪子在我们区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大热天你如果真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老民警一针见血说。
老人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满脸尴尬。
马竹竿这个时候也适时把手机直播再次打开，直播间早就炸翻天，虽然刚才徐青波关了直播，但他们好奇心太强，在房间一直都不肯离去，以为刚才主播手机被人抢了呢。
通过视频画面，直播间观众见主播和那倒地老人正说话呢。
“主播，那老人没讹你吧？”
“楼上****，你没发现老人已经站起来么，这说明主播把老人救活了！怎么会讹诈主播。”
“主播太善良了，你们看他还帮老人买矿泉水呢。”
“这样有良知的主播真不多见，他唤醒了我扶老人的激情，以后我也要扶！”
“大哥哥真棒，以后我天天来他直播间看，大哥哥能教会我很多做人道理。”
……
“彪子，行啊，刚出来还不务正业，今天派出所一日游是免不了了，走吧。”
就这样，那汉子被警车拉走，老人也悄悄溜了，他怕徐青波这个暴力狂再次发作。
路上只剩徐青波，马竹竿和那仗义出手的姑娘。
徐青波心里对那姑娘有种奇异感觉，那种感觉很美妙，说不出，道不明。以往人们大多听说过英雄救美这个词，今天被眼前姑娘帮了一把，心里总是不得劲。
“刚才的事谢了，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徐青波厚着脸皮问。
“有必要告诉你吗？”
姑娘上了自行车顾自走了！
徐青波和竹竿站在原地怔怔看着远去的人影，这姑娘太强势了！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徐青波又踏上寻出租房的路，现在下午五点钟，如果再找不到今晚就要和竹竿露宿街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棚户区深处找到一处，三室一月一千，房东是个在报亭卖东西的中年人，姓叶，腿一跛一跛。
初来乍到，这里环境真有些接受不了，臭水味弥漫在空气中，洗衣水在街上横流，野狗在垃圾桶肆意翻找着，垃圾袋在路上随风乱刮，屋顶电线更是乱成一团，阳台上花花绿绿的内裤、袜子等被风刮的摇摇欲坠。
徐青波和竹竿两人身上一共就剩两千块，用一千租房，就剩一千吃饭，苦逼奋斗生涯从此开始。
晚上，两人简单在外面吃了点，没事便躺出租房大风扇下凉快。
房东的出租房类似于过去的筒子楼，中间一条过道，两边各是房间，他们租的的房间和房东斜对过。
“爸，我回来了。”
楼道响起清亮的声音，徐青波越听感觉越熟，这声音太像下午遇到那姑娘。
果不其然，徐青波刚把头探到楼道，两人打了个照面，同时惊讶问：“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