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成王败寇
那场厮杀终止了祁国的百年历史，在后世史书里，祁宣帝顾沧澜开创了祁国最大的版图，也因此成为成为祁国的终结者。成就他一生辉煌与落魄来自于同一人，祁史最后一册，祁宣帝的名字出现在第二卷。
齐景帝，有人说他是祁国的安王爷，也有人说他是皇后的私生子，更有人说，他是耶律氏族遗落的王子。然而，这些都只是后人传说或者野史记载而已，只因在帝王传和国史里，齐景帝的记载开始于安王顾君烨的成名史，对于其身世，无人敢质疑。
当顾君烨的军队包围仪福宫的时候，顾沧澜依旧不信那个被自己掌控在自己手心里的孩子有一天居然亲手夺去了自己最在乎的东西。
“今日刚好八月十五呢，不知皇上今年打算用什么祭天？”勾起的唇角噙着一丝冷酷的笑意，顾沧澜身子未动分毫，只轻轻抬了眼皮看着顾君烨半响说道：“安王好能耐。”
“能听到皇上的赞赏还真是不容易，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本王都心领了。仲秋之日，本该普天同庆，怕是皇上的诚意不够用，祁国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吧，不如最后的一次祭天，就用皇上自己来完成仪式吧，或许能感动上苍，也在史书上留下一笔。”诡异的笑容在唇角间散开。
“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击朕？哼，你不过是身份不明的低贱人罢了，你娘加注在朕身上的耻辱朕一定要从你身上讨回来。”
顾君烨不怒反笑起来：“耻辱吗？皇上为了将自己看上的女子占为己有不惜寻借口屠杀整个部落，在得知那女子已经怀有身孕后更是毫无人性的拿她夫君的性命来逼她就范。结果呢，哼，你当真以为世上有不透风的墙，子嗣颇多的祁帝其实在多年以前就成了一个阉人，夜夜临幸妃嫔却要亲眼看着自己的侍卫和自己的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诞下子嗣，皇宫里的那些孩子到底有几个是皇上的种呢？怪不得自长宁之后，后宫的皇子皇女都活不到成年，顾沧澜啊顾沧澜，你这个皇帝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哈哈哈……”
“你……混账东西，你们有什么资格职责朕，朕是天子，是天下最尊贵的人。”顾沧澜被人戳中了痛处，从座椅上站起来癫狂的怒吼，没有天子的威仪，如疯了一样，猩红着双目。那个桀骜不驯的女子，自己想尽办法得到的女子，却让自己遭受了天下最大的耻辱，他怎么会善待她的孩子，怎么会善待她的族人。
“你们这些身份卑微的贱人，妄想染指朕的江山，妄图从朕的身上满足你们的*，你们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耶律白芷是朕的女人，染指她的男人就该死，该下地狱。刑潋蔷你居然敢背叛朕，你不是说只要朕想要的你就会帮朕得到吗？这这个骗子，蛇蝎毒妇，就算是死了朕也会让你九泉之下难安，任何背叛朕的人都不得好死，朕想要的东西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你们都是卑微的奴才，奴才。”
顾沧澜疯了，或许不是现在，而是上一次从病床上醒来之后就疯了，胜利的喜悦在面对眼前这样的人时减淡了几分，就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任何反击，这样得到的胜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让人兴奋。
顾君烨冷眼看着那人的动作，过于许久，终于踩着坚实的步子离开仪福宫。“来人，在承翔殿外为祁帝修建幽禁台，终生不得踏出幽禁台半步。”
“是。”
他要他在囚笼里看着往日的辉煌一点点化为灰烬，二十年罪孽，就用余生的煎熬来偿还吧。
燃烧的宫殿，行迹匆匆的宫人，顾君烨站在承翔殿的丹壁之上背着手看着视线里的破败和繁华目光深远，远处馗远领两个侍卫过来，一脸愁容的走到顾君烨身边吞吞吐吐的开口道：“王爷，大事不好了……”
“何事？”
“王妃和慕帝不见了。”
“什么？”纵横的剑眉一瞬间拧成直线，目光清冷，对于刚刚听到的消息有些不敢相信。
“守卫来报，今日一大批刺客潜入院子里刺杀王妃和慕帝，王妃带着慕帝和红袖姑娘逃了出去来找王爷，可是，守卫只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红袖，王妃和慕帝下落不明。”
若说刚刚还有一丝喜悦，那么现在无疑是一盆冷水从天而降，脑子里只剩下馗远的一句话：王妃失踪了。她呵护在掌心里的女子失踪了，眼前的万里江山顿时黯然失色。
“可有何线索？”
“那群此刻训练有素武艺相当高强，据守卫汇报，那群人进了涂城，之后就再也寻不到踪迹了。”
顾君烨听罢，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心中的猜测愈加明显，若是当真被自己猜中，那么，恐怕是凶多吉少。
馗远担忧的说道：“王爷，慕帝下落不明，若是慕国因此发难该如何是好？”
顾君烨冷冷的看着馗远凌厉的说道：“本王的王妃也失踪了，馗远，现在立马派人去找，不论如何一定要找到王妃，至于慕国那边，本王会亲自说明的。”
“是，末将遵命。”
馗远走后，顾君烨捏了捏拳头，提了袍角沿着原路返回，仪福宫大门敞开，里面的侍卫举着一把刀正驾到顾沧澜的脖子上，顾沧澜不停的咒骂。顾君烨讽刺的一笑，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高高在上的祁帝可有想过今日的下场，眼神一转又想到刚刚的猜测，眸子一凛，走了进去，里面的侍卫听见脚步声立马放下了手里的头，惶恐的对着来人行礼。
“你们且下去吧，没有本王的吩咐不必上前。”
“是。”
两个侍卫如释重负的下去，顾沧澜喘着粗气坐回到椅子上，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能将面前的人撕成碎片。“安王频繁来看朕的笑话吗？哼，想要羞辱朕尽管来便是。”
“说，锦嫣在哪？”
“锦嫣？”顾沧澜一愣，随即笑道：“安王妃丢了吗？莫非是你作孽太多才惹怒了她，所以弃你而去？”
“胡说，不要跟本王耍心思，你敢说今日去刺杀嫣儿的人不是你派去的？”这涂城里还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养出那么多能充当顶尖杀手的侍卫。
“锦嫣？”顾沧澜笑起来，她的女儿吗？是又怎样，她也死了，呵呵。“怎么，安王殿下心疼了？”
“原来你要刺杀的是慕帝？”顾君烨刚刚不过是试探，顾沧澜的疑惑被他尽收眼底，只是锦嫣又如何了呢？
“安王好计谋，朕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败在你的手上，也罢，朕便告诉你，就是朕派的人去刺杀慕帝，对于这个答案，安王可还满意。”
“那么人呢？”冷如冰霜的抹嘴盯着面前的男人，若是他胆敢伤害自己的王妃，他定然让他现在就魂归九泉。
“死了。”
顾君烨眉头一皱，杀机尽显。
“坠崖了，不过朕想着也是没有机会再生还了，至于你的王妃，恐怕也活不了了。”
脚步一晃，手指已经掐上顾沧澜的脖子，狰狞的说道：“他是你的女儿，你居然这么狠心，连锦嫣也一块儿杀死。”
“狠心？安王是在跟朕说吗？当真是可笑呢，当初安王抢婚，为的难道不是我那女儿身后的势力，怎么，涂城之战有多少士兵是安王自己的，靠着女人得来的江山安王也能沾沾自喜？什么夫妻情深，一世不离，安王的情话说的动听，却是字字藏刀，如今跑来问朕自己王妃的下落，这玩笑当真的开的一点都不好笑，安王顾君烨，你又何尝不是薄情之人，居然还能理直气壮的来说朕的不是，若是让人知道了，定是要笑掉大牙的。”
顾沧澜丝毫不惧顾君烨的钳制，看见他的怒火反而心生快意。
“本王是不是真心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不劳皇上提点，成王败寇，任你说什么，今日你败局已定，亡国之君而已，本王还不会放在眼里。”松开手里的人，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仪福宫。
外面走来一群人，顾君烨揉了揉眉心，他现在一番心思都在锦嫣身上，来人必然会打扰他的计划，于是便身形一转走上一条小道，拉上一个侍卫郑重的说道：“去，守着仪福宫，若是有人来找本王就说本王在栖凤宫，不准任何人打扰。”
“奴才遵命。”
顾君烨沿小路出宫，沿途又遇见一人，看四个无人立马拉了他过来，不等那人动手小声道：“是本王。”
殳戬一愣，看见来人立马低下头去。
“王妃有难，你随本宫出宫寻找，不要惊动旁人。”
殳戬大惊失色，原本以为很快就要看到那个仿佛已经许久不见的女子了，不料却听到这样的消息。
二人身形一掠出了皇宫，牵过宫外的两匹枣红大马立刻翻身上马顺着馗远说的方向扬鞭而去。
落日余晖，密树栖鸦，两人策马扬鞭终于找到锦嫣和容锦慕坠落的悬崖边上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护卫定然没有好好观察，顾君烨和殳戬却是一眼看见了地上的斑斑血迹和悬崖边上的鞋印以及被踩踏过的杂草，走近去，悬崖下面浮着一层白雾，看不见底部。这里荒无人烟，就连刚刚行走的小路也是杂草丛生，从这里掉下去恐怕……
顾君烨不敢多想，眼下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王爷，不如让末将亲自下去一趟吧。”
“下去？”顾君烨一愣，继而大惊吗，郑大了眸子说道：“你会说话？”
殳戬这才知自己情急之下一时失言，心下一沉：“是。”
顾君烨手中刀剑出鞘，架上殳戬的脖子：“说，你跟在锦嫣身边又有何目的？”
先是红袖，又是殳戬，甚好甚好，这些人一拨接着一拨，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心思，若敢打他们的主意，休怪他今日就先让他做了刀下亡魂。
殳戬面上无惧：“王爷息怒，末将呆在王妃身边只为守卫，没有目的，殳戬，殳戬，便是末将的任务。”
顾君烨依旧怀疑，殳戬继续说道：“眼下还是王妃的事情重要至于殳戬的身份，不如王爷就留下日后查吧。”
顾君烨冷哼一声，拿下自己的剑，食指放在唇边吹起一声口哨，立马一群侍卫从四处本来，单膝跪在顾君烨面前。
“斩一些树藤结成绳子，速度快一点。”
话音刚落，一群人立马又散开，手中杀人的刀剑变成割断树藤的刀子，不断挥舞着，将两指宽的藤子接在一起。殳戬从怀里取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飞身离开悬崖边，到不远的树林区去寻找结实的藤蔓，利落的匕首斩着藤蔓，大约一个时辰后，堆成山的藤蔓就被暗卫结成了一条约百丈的长绳。
“王爷不必担忧，就由末将下去探路吧，若是寻不到王妃，咱们再换别的路下到崖底去寻人。”
顾君烨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便叫了三人过来放绳。殳戬抓着绳子顺着悬崖壁慢慢的下去，渐渐的消失在浓重的雾霭里。顾君烨在上面焦急的等待，不知道自己等来的会是什么结果，他不敢想象没有那个女子在身边的话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一炷香的时辰后，顾君烨终于看到了殳戬，心一沉，便已经知道了结果。这时，一个侍卫过来趴在顾君烨耳边低语了几句，顾君烨眉头一皱，看了一眼下面快要爬上来的殳戬对周围的暗卫说道：“本王先行一步，你们留在这里听候殳戬大人的安排。”
说完后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殳戬上来时一脸愁容，来不及将那个不好的消息告诉顾君烨，看了一圈就发现顾君烨不见了，顿时心下生疑，奇怪的问道：“你们王爷呢？”
其中一个领头暗卫站出来说道：“启禀大人，王爷有要事先回去了，末将等人在此听候大人的差遣。”
殳戬点了点头，无暇顾及顾君烨的离去所为何事，思索片刻，便决定带着人沿着悬崖边寻找小路，压下心里的恐慌，不论如何，他都要找到那个自己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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