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商

  闹出来的签字授权

  “我说你小子就不能对我说话客气点？”瞿云天道。

  刘小乐的语气马上放缓道：“不好意思，瞿教授。”

  那边听闻警觉道：“干嘛？”

  “咱们那个铁背鱼的研制中心怎么样了？”

  “就差临床了，你是想撤资吧。”

  听到这里，刘小乐松了一口气，之后小心道：“当然不能，我想说的是我这里要是现在有一个接受临床的志愿者呢？”

  “那行啊，不过吃了之后，变成奥特曼或者是‘巨贵’我可不管。”

  ......这老东西竟然还看过火星异种。

  “别闹！”刘小乐道。

  “是你先闹的吧，临床试验是说来就来的么！”

  “这里真有急用，紫玉你认识吧，那个大眼睛的小姑娘，家里老太太要不行了，癌症，反正......”

  下面那句死马当活马医刘小乐没敢说出口，不过对面理会就行了。

  瞿云天听闻，沉默了，这要是别人也就不去刷这张脸了，但紫玉这姑娘总见面，人也不错，犹豫一会儿道：“那行，我给你问问，我说的不算。”

  “成！”

  刘小乐放下电话道：“放心，办法会有的。”

  这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说服力确实很低，一些人的情绪依旧很低落。

  饭还没吃完，一封病危通知书将所有的人心都提了起来，老太太身体出现浮肿，这是肾衰竭的前兆，问医生，医生只是交代准备后事，留给老太太的时间，不多了。

  下午2点，瞿云天的电话回来了，但那边的答复就是不行。

  刘小乐一听跳多远，老子给你花钱投资搞科研，这会儿需要你们了，你们可倒好，过河拆桥？

  电话里，刘小乐情绪激动，瞿云天也示意没办法，一切还得从长计议，但建议他回京面谈可能会有希望。

  挂了电话，刘小乐起身，往门外走道：“我回京！”

  紫玉连忙拉住刘小乐道：“小乐，算了！”

  刘小乐道：“什么算了，紫玉你好好照顾阿姨，我马上就回来。”

  焦婷婷道：“我陪着紫玉姐，小乐你快去快回。”

  徐欣瑶也道：“恩，放心吧，我也不走了。”

  刘小乐没有推脱，现在紫玉需要的不是帮多大的忙，而是需要身边有人陪她说说话，安慰安慰她。

  正巧周省有下午3点的航班，刘小乐7点就回到了京城，李一接机。

  刘小乐道：“没跟家里说吧。”

  李一点点头，“没说。”

  刘小乐看了看时间，“孩子有人看么？”

  “清一山呢。”

  “跟我去北省。”

  哲罗鲑渔场。

  瞿云天面色不善的喝着茶，“这是国家的项目，临床试验要走很多的手续，不是咱们想的那么简单，哎我也是老糊涂了。”

  刘小乐情绪激动道：“我不管他是不是国家的，但我只是知道，我把他们当做一家人，我现在有事儿了，一家人不能不管，将心比心是最起码的吧。”

  这话说的在理，刘小乐对研究所的这些高材生都是格外观照，高薪不说，考虑他们的交通因素，刘小乐愣是从本就不宽裕的资金抽资为他们购置房子，平时需要什么刘小乐从来没说过不字，爱之深，恨之切，换做谁，谁也受不了。

  瞿云天不说话，一直喝着茶水，李一在旁边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瞿云天道：“走程序，不过十天半个月都是它，老太太那边能不能挺住就是一会儿事儿了，而且肾脏衰竭，不可逆，时间不够了。”

  之后瞿云天小声道：“老太太岁数不小了，要不......”

  刘小乐道：“不行！你也知道，老太太的身体这些年都不好，紫玉为了渔场，除了过年没怎么回过家，没怎么尽孝。若非老太太病重，紫玉还在坚守岗位呢，我不能让子欲孝而亲不在这件事发生在紫玉身上，我欠她的太多了。”

  瞿云天低头不语，道：“明天过去一趟，想想办法。”

  此时已经是晚上10点，研究中心早就关灯了，没办法，刘小乐和李一现行回去了住处。

  卧室，灯光昏暗，显得格外压抑。

  李一依偎在刘小乐的肩膀上，“小乐放心吧，明天找找老爷子，应该没问题。”

  刘小乐叹了一口气道：“不行，找他也得走手续，要是老太太现在刚发现，怎么走都行，但时间不等人啊。”

  李一看了一眼刘小乐，心中一酸，倒不是因为刘小乐满面愁容，而是刘小乐真的沧桑了，再不向刚认识时候那个阳光的黑小伙了，“小乐，你累了。”

  刘小乐叹了一口气，“是啊，好累，好累，想休息了。”

  这一次李一将刘小乐的头揽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刘小乐的头，刘小乐心中一暖，不管自己怎么不着调，李一在他心中的地位永远都是不可动摇的，而别人也看明白了这一点，不越红线，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其乐融融。

  这就样，刘小乐缓缓入睡。

  翌日。

  二人洗漱，研究所还没开门就等在了门口。

  不多时，员工们纷纷上班，先是跟刘小乐打了招呼，但随之面色一变，相似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头不语，不敢看刘小乐。

  刘小乐倒是不在意，毕竟他们是干活的，事儿是领导定的。

  不多时，研究所主任，吴琴来了。

  刘小乐快步迎上去，道：“吴主任.....”

  吴琴面色为难道：“小乐，这事儿我也没办法，手续在昨天瞿教授来的时候就开始走了。”

  刘小乐道：“问题是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啊！”

  刘小乐将情况告诉了吴琴，毕竟吴琴是癌症这方面的专家，听到刘小乐的叙述后，脸色也不是很好，她的估算，在耽误一天可能就回天乏术了。

  但问题是她也是干活的，自己说的不算，他们药管局下属的一个公益性单位，“小乐，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就准备，你去找领导，只要他签字，我们马上出发！”

  “成，谢谢您了。”

  “嗨，小乐你对我们大家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刘小乐没多客套，直接找到当地的药管局。

  路上，为了不耽误时间，刘小乐调回了正在香港机场停留的飞机，这样的话，只要那边一签字，马上就能动身，虽然一趟可能需要几十万的成本但较比生命来说，一切都值得。

  办公室。

  刘小乐轻声敲了两下门，里面示意，刘小乐进屋。

  领导看到刘小乐，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继续批阅着文件。

  要赶在平时，刘小乐肯定是等，但今天，每一秒都很关键，遂打断局长道：“领导，我......”

  话音未落，领导语气不善的打断道：“没看我正忙么？”

  刘小乐听闻，眉头一皱，尊敬是相互的，你敬我一尺，我才能敬你一丈，而今，你操着官范儿，老子也不惯着。

  遂继续道：“我是刘小乐。”

  “我知道！”

  “那您知道我是干什么来的吧。”

  “我知道。”局长继续低头批示。

  “那......”

  “不行！”

  刘小乐急了，“有什么不行的，人家老太太眼瞅着就断气了，而且人家属也同意志愿者，你这边怎么就不行。”

  局长不说话，继续写着东西，看刘小乐的脸越来越红，道：“领导，不能通融一下么？”

  领导继续语气不善道：“通融？出了事儿谁负责！”

  刘小乐算是看明白了，原来他是怕出事儿担责任，而且，他既然知道自己，肯定知道自己的底细，却丝毫没有忌惮，一定是有备而来，用家里给他压力肯定不行。

  再者，进屋一点笑模样也没有，官派十足，犯浑是吧，老子比你玩的溜！不特么就是闹么！

  刘小乐直接摊手，道：“那行，我撤资不干了，你爱找谁投资，找谁投资！”

  李一眉头一皱，刘小乐又开始犯浑了。

  局长没有什么表情变化，道：“不是你说撤就撤的，你没这个权利更没这个能力。”

  刘小乐笑道：“那行，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呗，话我撂这儿，今天开始，我一分钱也不会再往里面投资。”

  局长继续低着头，继续批阅文件道：“随便，你不投资有人投资，最后研究成果归了别人，损失的还是你。”

  刘小乐道：“无所谓，你们没有鱼，拿么什么研究。”

  局长听闻，面色阴沉的抬起头，“鱼不是你的，你想拿也拿不走，当时你是签了协定的。”

  李一拉住刘小乐小声道：“小乐，算了吧，回家想想办法。”

  局长道：“就是找谁，也不行！”

  刘小乐走到局长的办公桌前道：“我谁也不找，我是跟你签了协定，但那就是铁背鱼母体的是吧，母体给你们，老子不要了，但子代没跟你签过协定对吧？我有权撤走所有的子代！”

  这话一说，局长脸色一沉，“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么？”

  “后果，你还甭跟这儿吓唬我，我什么都不怕，行得正，走得直，总比一些嘴上义正言辞，骨子里却一点担当没有的领导强。”

  “你说谁呢？”

  “说谁，谁心里明白！”

  “我还告诉你，就是给你子代，你也没用，铁背鱼的繁殖技术繁琐，世界上你能找到另外一家繁殖出来我刘小乐改你姓！”

  这话刘小乐说的没错，因为只有一条铁背鱼，子代全部都是通过镜鲤人工受惊杂交而来，而且工序与其它的品种大相径庭，非常特殊，目前只有刘小乐掌握。

  局长眉毛一束，站了起来。

  还未等局长说话，刘小乐又开口了，“行了，现在开始，我跟你们再无瓜葛。”

  临出门的时候，补充道：“你不说我不地道么，那行，鱼我一条不要，全给你们，但是技术是我自己脑袋里的，你搬不走。”

  说罢，摔门而去，再看局长的脸色铁青，气的一语不发。

  路上李一也没多劝，知道刘小乐的脾气劝了也是没用，而且这么一闹，说不定就能解决。

  刘小乐也不在乎什么面子什么不面子了，回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宣布与研究所脱离关系，不在支持研究所的任何开支，而且还广而告之。

  刘小乐反水撤资的消息一时间使得整个卫星城都轰动了，首先问责的肯定是张晟，结果很简单，两个人又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家里也将刘小乐的电话打爆了，最后刘小乐干脆把电池卸了，不在服务区。

  而局长那边，脑袋大的只能说是比刘小乐多了一个更子，电话全部都是兴师问罪的，钱没了好说，但繁殖技术没有了，就算这科研成功了，也注定不可能广泛用之。

  短短的几个小时，事情就闹到了部委，部委领导一看始作俑者，露出无奈的笑对着旁边的人道：“你们家的小子啊。”

  岳晓丽也是满脸无奈，“回去我收拾他。”

  “嗡嗡嗡”

  李一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脸色一变，这一准是找不到刘小乐打到自己的手机上了。

  刘小乐接起电话，阴沉的脸色，瞬间变成一副讪笑，“二姨啊？”

  “我不是你二姨，你是我二舅......”

  “我说你小子怎么搞的！”此处省略一万个字。

  那边骂累了，道：“行啊，你是有面子了，部委领导给你签的字，赶紧去吧！”

  “真的！”

  “恩，我们一起开会呢。”

  刘小乐，眼珠子一转，道：“二姨，那领导在你身边呢？”

  “啊，你还有什么事儿，是不是还要验明正身？我把电话给他，给你听听音儿？”

  “您瞧您说的，我只不过还有一个要求。”

  显然那边一愣，电话声比较大，旁边的领导眉头就皱起来了，这是要趁火打劫了。

  刘小乐道：“二姨，这样，您把电话给领导，我就说一句话。”

  岳晓丽看了一眼同行的领导，那边点点头，接过电话，刘小乐长吸了一口气道：“您好。”

  “我不好，您好。”

  ......

  之后道：“混小子，说吧，什么事儿？”

  刘小乐道：“您也知道，这次临川试验成功之后，一定会轰动医学界。”

  “你的意思是要提成？放心，国家不会忘了所做的一切的。”

  刘小乐道：“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免费提供技术支持，更不会接受什么提成。”

  “那你想干什么？”

  “我只想让所有人的癌症患者都能用上这个药，无论贫富。”

  这话一说，旁边同行的几名领导都不说话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点点头。

  领导道：“你二姨没看错你小子，放心，我保证这个药物投入生产使用，我们只出售成本价，争取尽快列入医疗保障报销体系。”

  “不过，我一边使劲不行，还要看你小子，要是你出工不出力，一年给我弄个几条鱼，我也没办法。”

  “绝对没问题！”

  对面想了一会儿道：“这样，如果这次成功，我给你补助政策，为你提供更大的饲养空间，当然，白让你干活是不可能的，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成！”

  “恩那就这样。”

  挂了电话，领导对岳晓丽道：“你家这个小子啊!”

  “没大没小，回去我揍他。”

  岳晓丽此时是这么说，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无比欣慰。

  领导微微一笑，“当时你们老爷子说，小乐步入仕途会更好，但现在我倒不这么觉得了。”

  旁边的人附和道：“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